盈昭媛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姐姐如何解释前天夜里蝉儿去翊坤宫之事?”
娴妃瞳孔紧缩。
盈昭媛继续道,“我本不欲多言,但前夜宫人瞧见蝉儿鬼鬼祟祟便禀报于我,姐姐这又作何解释?”
小李子接茬道,“正是!奴才前夜里当值瞧见蝉儿偷摸出宫,便留了个心眼叫人跟上,发现她是去了翊坤宫。
奴才可以叫那两人前来作证!”
太后已经隐隐不悦,“还有此事?”
娴妃嘴巴张了又合,实在不知如何解释才能洗清嫌疑。
若是承认了蝉儿来过翊坤宫,那蝉儿的死她定是逃脱不掉,可眼下人证物证俱全,根本无法否认。
可蝉儿能为了什么能见光的原因半夜前去翊坤宫呢?
没有,这是死局。
太后见娴妃不言语,又问,“你宫中玛瑙袖扣何时丢失,可有上报?”
宫内赏赐皆有记档,说白了御赐之物嫔妃们只有使用权,没有处置权,若是遗失或损毁,内务府是可以追究责任的。
宫正司是尚宫局的一员,主掌宫内监察法令,是后宫里的执法和司法机构。
宫正司主要负责管理宫女和太监事务,包括招选、训练和管理等等,早已不复多年前草菅人命的风气。
若非今日瞧见,娴妃都不知那枚玛瑙袖扣是何时从自己宫里消失的,她说不出。
内务府总管也苦着一张脸道,“奴才并未收到翊坤宫有物件遗失上报。”
众人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此时又有仵作验完了花泥,回禀道,“回太后娘娘,此女脚底花泥与翊坤宫内一品红花泥无异。
那几缕丝线是后宫内常用的宫女衣物布料,但下官在翊坤宫一等宫女春兰袖口发现了破损抽丝之处。”
至此,已能定罪。
太后见娴妃仍不反驳,便问道,“娴妃可有什么话要说?有什么能证明你与这宫女之死无关的吗?”
娴妃摇头,“此局精心谋划,显然是要针对臣妾,臣妾百口莫辩。”
盈昭媛闻言反驳道,“娴妃此言差矣!你我二人多年未有龃龉,我钟粹宫是没有理由针对你的。
那既然你我二人无冤无仇,蝉儿在我不知情之时又为何要去翊坤宫?娴妃从未就此解释!
若是有人嫁祸于你,那娴妃又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得罪了人?”
如此一番话可谓是字字诛心。
娴妃并未理她,只对着太后道,“臣妾没有做过,无可辩驳。”
太后揉了揉太阳穴,颇为头痛。
娴妃心里清楚,自己日前冒险一计未能达成,太后和盈昭媛心里怕是早已清楚自己知情不报,反而欲利用天花害人性命。
蝉儿之事想必也已暴露。
不管今日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局面。
太后于是道,“你身居妃位,哀家也不好随意处置,那便先收了协理六宫之权,待皇帝回宫再行决定吧。”
娴妃平静答道,“臣妾遵旨。”
众嫔妃们大气也不敢出,深知后宫局势可能要大变。
…
那厢明帝一早便率领文武百官前往皇庙祭拜。
如俗话所说,“龙不抬头天不雨”。龙主水,能兴风化雨,春雨贵如油,龙抬头意味着雨水增多滋润万物,对农耕而言是大大的好事。
二月二正是惊蛰前后,百虫滋生疫病,而龙是鳞虫之长,龙出则百虫伏藏。
加之天花刚刚平息,所以二月初二龙抬头人们希望借龙威慑服蠢蠢欲动的虫子,祈求人畜平安、农业丰收。
以明帝为首,文武百官虔诚祈雨。
礼毕,明帝命众人自行散去,在皇庙中逗留了一会儿之后,又往清妙庵又去。
京中天花肆虐之时,他忙着处理国事,并未想起应婉莹来,自然也就没有派人照看保护。
还是前两日礼部安排祈雨事宜之时,他才想到清妙庵里还有此人。
所幸吴德昌当时留了个心眼,派两人把守住她的院子,日常饮食皆有专人来送,避免了与人接触。
否则等明帝想起她时,还不知人是否仍平安无事了。
明帝这次前来并未提前遣人告知,刚走到院子附近,只听几个尖锐的女声叫嚷道,“小贱蹄子!我今天定要送你去官府!”
应婉莹听声音已是强忍着哽咽,与几人争辩道,“你们凭什么污蔑我!我未偷未抢!”
那厢又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打砸之声,有人在一片混乱中骂道,“不偷不抢你是如何用得起这些东西的?
你院子里好茶好水,好碗好碟,你又成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仅靠几个工钱便能住在此处了不成?”
另一道声音附和说,“正是!前阵子城里正乱,她院子里仍能好吃好喝地供着,要么是偷了庵中财物,要么是给人当了见不得光的外室!”
“凭她也配?她这院子里一两个月不见生人来客,怕是金主也已厌弃了她吧!”
应婉莹被人推搡在地,“来人呐!来人呐!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待我禀报住持师太,你们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一人冷笑道,“禀报师太?师太早已病倒了,还不知何时能下榻呢!如今庵中没人能为你做主!”
应婉莹绝望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我何时得罪了你们!”
“我们想做什么?我们想让你你从此处搬走,再也不回来。”
应婉莹不肯,眼见着那几人恼羞成怒,明帝让侍卫入内,将几人丢了出去。
“吴德昌,你去庵中查查方才那几人身份,通通贬出去,不可再入清妙庵一步。
庵中若无人管事,命京兆尹从其他地方挑人来此。”
明帝入内扶起应婉莹,看见她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放轻了声音问,“她们来过几次?”
应婉莹答道,“今日是第三次了。”
她依偎在明帝怀里,“疫病初生之时,住持便被带走安置了,她们嫉妒我有人护着,观察多日又觉我已无靠山,便几次三番前来挑衅。”
明帝明知故问,“可受了委屈?”
应婉莹摇头,温顺答道,“不觉。陛下国事繁忙,婉儿能伺候陛下已是三生有幸,只要陛下能念着婉儿,婉儿便只觉满足。”
明帝摩挲着她的脸,片刻后欺身而上。
明帝不是没想过将人安置在京中哪处宅院里当个“外室”,但他起初也只是为了寻求刺激才与这小尼姑苟合。
若换了地方,自然也就失了那种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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