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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章 大胜为万胜之始
    一道恐怖的波动扫过整个战场。

    一瞬之间,所有的野人战士都陷入了某种毫无征兆的虚弱。

    就像是到了岸上的鱼,无法呼吸,拼死挣扎,但最终只会越来越衰弱。

    战斗很快变成了一边倒的碾压,野人无法取胜,但他们愤怒。

    漫山遍野的野人们陷入了狂怒,他们想要找到的发泄的对象,却发现墨家剑客只在遥远的地方,于是最终,他们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野人开始自相残杀。

    那个瞬间,整个战场瞬间沦为了野兽肆虐的荒野。

    墨家剑客们越来越慢,因为他们发现眼前的野人都不再向前,而且越来越少。

    墨连城和余谐三人沉默着站在琼林楼下,看着漫山遍野的厮杀,闻着鲜血混合泥土的味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将野人拦在文明之外。”

    墨连城的声音中带着低沉,他看着眼前的场景,虽然面无表情,但依然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这就是地狱。

    漫长的战斗一直持续了很久,从面对着东方的墨家剑客戴着斗笠,到他们都取下来,最后到面对着西方的剑客们戴上斗笠。

    终于,地狱还是消散了。

    最后残存的野人战士们终于从疯狂中醒来,他们向北爬上山坡,离开了地狱,茫然地朝着记忆中的家园前进。

    但不会有人真的成功,所有曾经享受过神力的野人,都会在离开蛮荒之地后陷入衰弱,直至死亡,这次盛大的远征带着他们来到了过分遥远的地方,他们已经不可能回去了。

    墨连城站在琼林楼下看着墨家的剑客们。

    他们大半都已经受伤了,但都是轻伤,始终维持的阵线让受伤的剑客可以退到安全的地方做简单的包扎。

    然后墨连城举起了手中长剑:“大胜!”

    墨家剑客们跟着举起长剑:“万胜!”

    然后所有人收剑入鞘。

    墨连城叹了口气:“打扫战场掩埋尸体,以防瘟疫,但在此之前先包扎伤口救治同伴。”

    钜子一声令下,墨家剑客们一声不响地就开始行动。

    剑客们很快散去,他们首先要离开这片到处都是血腥的战场,找到空气和水源都干净的位置,开始包扎伤口。

    于是这里只剩下了私学剑客和墨连城三人。

    “此次大胜,至少徐国不再受威胁,算是能有片刻安宁,多谢各位同门。”

    墨连城对着南华阳他们拱手。

    然后私学剑客们也点点头。

    至少这次确实赢了。

    “如今多事之秋,山阳城的麻烦还未结束,我们恐怕还要在这里多呆几天。”

    申苦本身就是帝国的官员,他知道碰上这种事情会发生什么,该做什么。

    “帝国的领军将军应该很快就到,在那之前,恐怕还要靠我们才能维持这座城池。”

    墨连城点点头:“墨家弟子会留在这里。”

    就在私学剑客们商议怎么处理战场的时候,他们看到从山阳城中走出了一队人。

    领头的是钟修和徐文。

    余谐好笑地看着钟修,又看看他身后一队杂乱无章的贵族家兵,对着他笑笑:“城主这时候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钟修却完全没有被嘲笑的愤怒,他无视了余谐,对着墨连城拱拱手:“多谢钜子。”

    墨连城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大战之后死伤枕藉,置之不理恐怕会有瘟疫,我们带了家兵过来,掩埋尸体。”

    徐文上前对墨连城解释了一句。

    墨连城还是沉默,他点点头,然后转身朝着离开的墨家剑客们走去。

    剩下徐文和钟修相对无言,南华阳一笑,和私学剑客们一起朝着城中走去。

    余谐笑笑,转身朝着耸立的琼林楼走去。

    将玉楼变成玉笛塞进怀中,余谐想了想,转身朝着城门走去。

    经过钟修两人身边时,贵族们已经开始收拾尸体,余谐忍不住笑笑,但并没有说什么。

    面对漫山遍野数万野人战士,贵族们守城不出并不算什么,尽管他们实质上是把墨家的剑客们置于死地不理。

    但话又说回来,既然他们这么做了,别人有什么看法同样理所当然,没有什么不对。

    就比如私学剑客们丝毫不掩饰鄙视,而墨连城还是非常有风度地保持了沉默和面无表情。

    走进城中,街道上空无一人,野人是天灾的同义词,就算没有逃离,居民们也不敢上街。

    余谐径直回到家里,想了想,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没进去过的地窖里抱了两大坛酒出来。

    那好像是他父亲还在的时候酿好存起来的,余谐出门,然后出城,在战场边缘的河流上游找到了墨家剑客们。

    墨连城正坐在伤员中间,卫远就在他身边,他们围在一个火堆旁边,正在烤一头刚刚抓到的野鹿。

    看到余谐,周围的墨家剑客们对他笑笑,然后让开,让他直接走到火堆边。

    余谐对着墨连城笑笑,然后把两大坛酒放在火堆边。

    卫远对着余谐笑笑,拔剑切开泥封。

    一道酒香弥漫开来。

    手中握着木棍还在烤野鹿的墨连城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酒坛。

    “二十年?”

    余谐笑着点头:“二十年,我父亲留下的。”

    墨连城转过头看看左右围在一起的伤员,然后忍不住笑了。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余谐却笑着摇摇头:“我不喝酒,要是再放下去,等它变成百年,我怕我会忘记。”

    墨连城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竹筒扔给卫远:“人人有份,尝尝味道就算啦,这东西不像鹿肉,想吃总是有的。”

    卫远无奈地看着墨连城:“可是师父……”

    “嗯?”

    “分七百零三份?”

    卫远实在没办法分出那么多份,毕竟虽然酒坛不小,但也只有两坛而已。

    墨连城无奈地叹了口气,侧着身伸手从地上拿起酒坛,举到嘴边抿了一口,然后递给卫远:“一人一口,没多的了,算着别差太多。”

    卫远一笑,接过抿了一口,然后递给余谐。

    余谐无奈地摇头,只是放到嘴边,并没有碰酒,然后就递给了身边的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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