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沐休的日子到了,林靖玗和奚方池相处得也算和谐,自从奚方池说过他对兵法感兴趣后,林靖玗叫下人们把他兵器房的沙盘搬到寝房来,专门给奚方池做布阵演练。
在阵法上不懂的地方,奚方池会虚心向林靖玗请教,林靖玗也和盘托出用尽自己的实战经验教奚方池排兵布阵。
林靖玗特长攻城,林仁虎善于守城,林家两大将军进可攻,退可守,在神洲大陆上,也算是无敌手。
尽管林靖玗在文学上没有奚方池那么博大精深,但是在军事上他有着极高的天赋和造诣,这也让奚方池对他刮目相看。
“将军,星茂郎君找您。”木蓝站在门口汇报了情况。
“林星茂?!这小子闭关了一个多月,我成亲都不出关,今日怎么突然...等等,他是不是又要我去试药了?”
林靖玗的脸色开始变化了,恐惧二字立刻写在了脸上。
林星茂是林家军的军医,也是林靖玗的救命恩人,他原本不姓林,是当初长沙府沦陷的时候,林靖玗死守城池,脸被尹祁国十多个将领斩落马下的时候,被刀背横向砍开了,多亏林星茂路过此地,妙手回春将林靖玗救了过来。
于是林靖玗让林星茂留在了林家军并做了军医,林家军有了林星茂的加入,死伤残率大大降低了。
后来林仁虎收林星茂为义子,并授予林星茂承其爵位的权力,他也正式改姓为林,入林家族谱,只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林星茂到底姓什么,从何而来,只知道林星茂师承华天手。
林靖玗的身体一直都是林星茂调养的,但是林星茂有个爱好就是喜欢调制药物。
每次调制的药物都要林靖玗来试药,如果中毒了,那么他就会立刻给林靖玗解毒。
每每试药的时候,林靖玗都会退避三舍。
后来林星茂直接耍诈,不直接告诉林靖玗要试药了,而是在林靖玗的茶水中或者食物里面偷偷放药。
没毒还好,若是遇到有毒的,就会疼得林靖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林靖玗每次都会指责林星茂不厚道,林星茂经常无奈地说怕别人试得不好。
长此以往,林靖玗的身体像铁打得一样,对大部分的毒药都有耐药性了,奇怪的是林星茂制药的错误率也越来越高了。
“不去不去,你就说我不在。”林靖玗赶紧推脱掉。
突然他肚子剧烈地疼痛起来,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胡椒鸡腿,于是赶紧扔到地上说:“鸡腿里面下药了,文阳,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林靖玗额头上冒着粗汗,他强忍着腹痛来到了林星茂的院子,对着林星茂破口大骂:“给老子滚出来,你太不厚道了!又在老子鸡腿里面下毒。”
林星茂闻声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方帕子递给林靖玗擦汗:“感觉怎么样?是阵痛还是持续痛?是腹痛还是肠绞痛?”
林靖玗接过帕子胡乱地擦了一顿,再狠狠地丢到林星茂身上,非常熟练地回答道:“阵痛,每三分钟痛一次,疼痛指数八颗星,下腹部坠痛,好了没有,给我解药。”
林靖玗催促着林星茂记录,头上汗如雨下,嘴唇开始发白,林星茂丢给林靖玗一个小瓶子,“全喝了,等不痛了再走,我好记录时间。”
“去你的,每次都这么整老子,咕噜噜...”林靖玗边骂边把药喝了下去,甘甜的药水如清流般滑到胃里,腹部渐渐变暖,疼痛感也随之消失。
“好了,不痛了,耗时五分钟。”林靖玗熟练地汇报着,林星茂赶紧用笔在本子上面记上了。
“还有别的症状吗?”林星茂追问道。
“没有了没有了,你胆可真大,这鸡腿是端到我房间的,如果文阳或者其他人误食了怎么办?万一他们顶不住怎么办?”
“下辈子注意一点就是了。”
“你...要是文阳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林靖玗放了一句狠话。
林星茂酸溜溜地说:“哎呀,出生入死的兄弟终究没有自己的爱人重要,罢了罢了,重色轻友而已。”说完,他便挥了挥手走进药房,腰间灰色璞玉的撞击声与关门声叮铃作响。
他背靠在门上,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林靖玗已经走远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随后将手里带着微光的手帕丢得老远,眼神里透露着冷漠。
林靖玗捂着肚子回到院子里,腹痛并没有完全消散,他坐在院门口许久,望着天边躲在云层里面的斜阳,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它。
文阳...
林靖玗小声叨念着奚方池的名字,记忆慢慢回到小时候:
“喂,你娘只是一个舞女而已,你凭什么进御花园?”
“我听娘亲说,他娘是偷爬上林将军床的。”
“真的吗?好恶心啊!”
“说不定啊,他都不是林将军的种。”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几个十来岁的少年开始扭打起来。
只见一个身材比同龄人还要高大的小少年,抡起其他两个身着华服的少年就往地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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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痛的两个少年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威胁道:“你爹是三姓家奴罢了,还镇武昌侯,呸!闽凌国的走狗,尹祁国的叛徒,卖主求荣的东西。”
“你再说一遍!”小少年冲上去给了那个华服少年一拳,直接打掉了几颗牙齿,疼得他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此刻的老皇帝正和大臣们一起漫步赏花,华服少年的哭声正好把老皇帝吸引过来了。
老皇帝等人来到哭声发源地,发现几个华服少年躺在地上嗷嗷大叫,一个穿着比较朴素的少年捂着肩膀站在中央,显然他的肩膀受了伤。
少年的眼神戾视躺在地上的人,大口喘着粗气,当他看到皇帝走了过来,于是赶紧半跪行礼:“圣人万岁!”
“发生什么事情了?”老皇帝质问的语气里掺杂着愤怒,居然有人敢在御花园中打架斗殴。
林仁虎走向前一把捏住林靖玗的耳朵说:“告诉圣人,刚刚发生什么了。”
林靖玗还没有开口,被打掉牙齿的华服少年哭诉道:“圣人要为小民做主啊,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林靖玗突然就冲上来把我们几个都揍了一顿,小民的牙齿都掉了。”
说完他还把打掉的牙捡起来给老皇帝看,血淋淋地握在了手中。
“不是的圣人,是他们在羞辱我的阿爷和阿娘,所以我才...”
“你血口喷人!小民与你的阿爷和阿娘并不相识,为何要羞辱侯爷和侯爷夫人!请圣人明鉴啊。”
老皇帝听着两种不同的说辞,不好判断,主要是两方都振振有词,他又不清楚来龙去脉,正当皇帝处于两难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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