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大营。
皇家军事学院的事暂告一段落,朱祁钰连忙抽出时间来到亲卫营的驻地。
为了培养这群兵痞子,朱祁钰耗费不少的人力和物力,自然是要盯紧一些。
距离上次新兵入营,已经过去十多天的时间,这群新兵也渐渐适应亲卫营的生活。
校场内,将士们光着膀子,正在进行体能训练,尽情地挥洒着汗水。
看见朱祁钰走来,石彪脱离训练队伍,迎上去说道:“陛下,您来了!”
朱祁钰背着手,问道:“石彪,这几天训练得如何,新兵跟上进度了吗?”
石彪连忙汇报道:“回陛下,新兵适应得很不错,差不多能跟上老兵原来的训练量了。”
朱祁钰闻言一愣,说道:“哦,这帮家伙不错呀,这么快就跟上进度了。”
石彪点头说道:“陛下,这些新兵底子本就不差,再加上他们心气也足,自然进步得很快。”
朱祁钰拍了拍石彪的肩膀,说道:“很好,你去叫停一下训练,朕有话要说。”
“遵命!”
石彪应了一声,然后往将士们训练的方向小跑过去,开始落实命令。
不多时,所有的亲卫营将士整齐地站好,并且集体将目光望向高台上的朱祁钰。
看到底下军容整肃,朱祁钰满意地说道:“听石统领说,新兵已经能跟上老兵的步伐了,朕很是欣慰。”
“但这还远远不够,你们与老兵之间还有一个最大的差距,知道是什么吗?”
听到这番话,本来被夸赞的新兵们收起笑容,转头看向身旁的老兵,像是在寻找答案。
这些日子为了挽回颜面,以及不拖老兵的后腿,他们发疯似地训练,拼命提高自身实力。
如今好不容易赶上进度,但却被朱祁钰告知还有差距,他们的内心顿感疑惑。
见此情形,朱祁钰继续说道:“你们与老兵最大的差距,是战斗力严重不足。”
“在你们身旁的这些家伙,他们全都能野战瓦剌,甚至杀得数倍于自身的瓦剌人大败而归。”
新兵们闻言心头一震,他们这才想起自己来到的这支部队,原先是怎样的存在。
朱祁钰见状环视一周,说道:“亲卫营不是只会训练的废物,天下第一的强军怎么可能不见血呢。”
“从现在开始,你们将会被分成六个千人队,两队为一组深入草原,与草原诸族进行野战。”
“每两个月进行一次轮换,咱们也让草原不得安宁,朕这个提议如何呀?”
朱祁钰不会让亲卫营成为温室的花朵,而是用以战养战的方式,将他们打造成一支铁血强军。
听到朱祁钰的话,底下那群兵痞子双眼一亮,他们搂着身边表情迷茫的新兵,杀意大起。
自从上次野战瓦剌,这群老兵已经很久没上过战场,他们早已按耐不住暴躁的心,想要立即前往草原。
看到底下杀意满满,朱祁钰趁机说道:“朕不能与你们一起征战,记得替朕去杀个痛快!”
“杀!”
感受到朱祁钰的杀意,老兵们振声高呼,连带着新兵也一阵心情翻涌,营内顿时喊杀声震天。
就在这时,舒良突然闯进校场,打断了这股喊杀声,并在朱祁钰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朱祁钰闻言嘴角一挑,不屑地笑道:“哦,朕那个废物哥哥回来了?”
……
京师外围,某处别院。
作为临时落脚处,大明使团的一众人员进行着入京前最后的准备。
别院最大的一间房内,朱祁镇张开双臂,数名宫女伺候他更换衣物。
与深陷草原的时候不同,此刻的朱祁镇背部挺得很直,眼神也不再怯懦,而是透露出一股嚣张之色。
看着身旁的宫女,那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朱祁镇微微仰起头,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阔别京师数月,朱祁镇再次感受到尊重,同时那本已埋藏起来的野心,也被悄悄地唤醒。
这时,一个宫女稍不留神,她手中的腰带不慎滑落,掉在了地上。
朱祁镇见状眉头一皱,直接一巴掌打过去,将那名宫女扇倒在地。
宫女顾不着脸上的疼痛,她连忙爬起来跪地求饶道:“请太上皇恕罪!”
听到这话,朱祁镇怒气更盛,抬腿便朝那名宫女再度踹了一脚。
宫女应声倒地,但她不敢出声,害怕再次引来朱祁镇的责罚。
一旁的喜宁指着她,斥责道:“大胆奴婢,竟敢对皇上无礼!”
喜宁知道,朱祁镇对宫女刚才的称呼极为敏感,所以他出声责骂,趁机讨好一番。
对于喜宁的话,朱祁镇显然十分受用,他先是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宫女,才把目光望向身旁的喜宁。
朱祁镇对着喜宁说道:“还是伴伴懂朕,其他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面对朱祁镇的夸赞,喜宁躬身作了个揖,面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原先深陷草原,喜宁对朱祁镇的态度谈不上好,只能说勉强还算恭敬。
毕竟那时候瓦剌势大,他们这些俘虏生死未卜,为了保住性命,喜宁只能拼命地讨好也先。
如今回到大明,按照喜宁原先的认知,皇宫的实际掌权人应该是后宫的孙太后。
而孙太后是朱祁镇的亲生母亲,也就是说大权还是掌握在朱祁镇的手里。
因此,喜宁才急着要表忠心,以求日后能谋个高位,获得些权利。
服饰穿戴完毕以后,朱祁镇推开房门,杨善等使者已经等在门外。
看到朱祁镇出来,杨善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太上皇,御马已经准备好了。”
朱祁镇脸色一沉,冷声说道:“骑什么马,朕要乘坐步辇入京,快去准备。”
听到吩咐,杨善感到有些为难,说道:“太上皇,乘坐步辇耗费太久,还是骑马最为妥当。”
朱祁镇大袖一挥,怒声说道:“朕就要乘步辇,你们这群酒囊饭袋,等一等又如何?”
此话一出,使团的使者们尽皆蹙眉,他们努力地压制心中的不满,稳定着情绪。
半晌,杨善开口说道:“臣明白,太上皇稍候,我等现在就着手去办。”
看到杨善屈服,朱祁镇冷哼一声,说道:“那就快去,还有朕是皇帝,不是什么太上皇,记住了。”
“另外,去通知那个庶子,让他在宫门口候着,好好地迎接朕的归来!”
说完,朱祁镇故意板起脸瞪大眼睛,像是在散发自己身上的气势,展露天子威严。
然而,底下的众臣对此无动于衷,见惯了朱祁钰那压迫感十足的气势,这股气息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