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辰可不接招,举起手里的号码牌继续加价,“六万五。”
台上的拍卖员目视全场,问道,“六万五,还有出价的吗?”
张厂长见林夜辰软的不吃,再来硬得嘛,就感觉不划算了,面上装的是满不在乎,“行吧,你这年轻小伙子,我一个长辈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就让给你得了。”
这块地,在张厂长这里,最高限值也就是六万块,超过六万,就不值当了,林夜辰六万五拍下来,这在张厂长眼里是非常不理智的。
这地的升值空间还能高到哪里去,张厂长可不会做亏本买卖!
“六万五,一次。”
“六万五,二次。”
“六万五,三次,成交!”
一锤定音,林夜辰拿下这块地皮。
林夜辰站起来,朝着张厂长颔首,“谢谢张厂长。”
“哎,咱大家伙各凭本事不是。”张厂长故作云淡风轻,虽然是自已放弃这地皮的,但要是没有林夜辰这个拦路虎,自已五万的时候就能拿下来了。
“祝张厂长拍到自已心仪的地皮,晚辈就先离场了。”
说罢,林夜辰微笑着离场,端的是谦谦君子的模样,其实内里兴奋极了,想赶紧给妹妹去电话告诉她好消息。
去后场办理手续,今天是有银行的工作人员过来,方便验收钱款和汇票。
地皮六万五,交了部分税和其他手续费,差不多一千块钱,相当于拿下这块地六万六,在林夜棠的预算范围之内。
刚从红心这边回家,林夜棠就接到林夜辰的电话,告诉她六万六就拿下地皮的消息。
林夜棠心中大为震撼,“六万六就拿下来了?”
“可不是,有另外两人也看中这块地,其中一个五万的时候就退出竞拍了,还有一个坚持到六万五,要不是他们这地还能更便宜呢。”
林夜辰嘟囔着,但言语里是满是傲娇。
“谢谢二哥!”林夜棠的高兴自然是不用多说,又问了会林奶奶的情况,听见林奶奶精神好了不少,这才放心下来。
至于林夜清要去刚国的事情,两兄妹默契的都没跟林奶奶及林家父母提,反正林夜清警察在外出任务,也不是每年都回家过年。
这次林夜清可算是无妄之灾,顾漫更是恼透霍家了,想起之前对霍太太的客气,悔得肠子都青了。
林夜辰知道林夜棠明天红心这边开业,当即就决定过来搭把手,左右他在津市也没什么事。
“唔,我现在就收拾东西上火车站,看看能不能赶上你家吃晚饭。”
说罢,林夜辰挂了电话,飞速回房间收拾东西,跟林奶奶打了声招呼就去车站了。
林家这边也请了个保姆平时打扫卫生做饭顺带看顾一下林奶奶,因此林夜辰走的毫无压力。
他也该去京市一趟了,林笑笑还在京市。
林夜棠挂了电话,立即就钻进厨房,盘算着今晚要做的菜,心里有些忐忑,这么多年来跟林家二哥写信通话倒是不少,但兄妹俩还是第一次见面,当然之前的遗像除外,算算日子,快十年了吧。
不知道林家二哥,会不会发现,林夜棠的芯换了一个,林夜棠对于林夜辰的记忆,还停留在原主之前的记忆里,那时候的林家二哥青涩腼腆,但格外爱护自已这个妹妹。
在后来的日子里,林夜棠也真切的感受到了,虽然两人没有见面,但林家二哥写信电话是都没拉下的,以前在大明山村的时候还时不时给自已汇款。
后来上冰城了,自已在西南得了什么野货、好东西也都不会忘记自已这个妹妹。
也就是后来,他跟范秋华结婚之后,兄妹俩的感情慢慢淡了些。
随着后来林夜辰的假死,复活,兄妹之间哪还有什么隔夜仇,关系早就修复如初了。
因此林夜棠打算好好做一桌子菜,招待一下自已这个十年未见的哥哥。
“红姐,今天家里买了什么菜?”
林夜棠往冰箱里看了眼,家里的冰箱被红姐堆得密密麻麻的,家里人多,却从来不缺菜吃。
“肉菜有排骨、五花肉、今天早上还买了条鲈鱼。”
“青菜倒是不少,咱们院子里自已种了好几种。”
“冷冻的虾、海参、鲍鱼,就是你之前拿回来的那些。”
红姐边说,边把冰箱里的东西扒拉出来,给林夜棠过目。
林夜棠看了眼菜,心里有了成算,淡淡吩咐道,“成,今晚我来掌勺,你帮我打打下手,我二哥要来京市,交凤姐帮收拾个房间出来给他住。”
“成。”红姐爽快的应下,说实在的,在顾家做活,虽然累点,但顾家工资给的高,而且主人家好说话,对他们也是客客气气的。
在大院里,不少家都请了保姆,但像顾家这样待遇的,极少有。
“咱们烧个豆角焖排骨贴点饼子,做成东北那种地锅炖,大家围一桌吃热闹,这样也不用单独去焖主食了。”
林夜棠原是想烧个板栗焖排骨的,但家里没有板栗了,只能作罢。
“再烧个拿手的红烧肉,清蒸鲈鱼,海虾拿出一斤来白灼,鲍鱼帮我洗十来个咱们弄个蒜蓉鲍鱼吃。”
“成。”红姐应的快,动作也麻利,林夜棠来掌勺,自已也能趁机学学新菜,别看林夜棠年轻,但烧的那些菜,可比他们这些老家伙厉害多了,香的嘞!
林夜棠自已则是拿了篮子去院子里摘菜,林夜棠回来之后,偷偷用灵泉水浇了好几次,以至于菜的产量比以往翻了一倍,而且口感更好,更清甜了。
连北北、冰冰这两个挑食的娃都开始吃青菜了。
顾妈妈不知情,只以为自已种菜技术提高了,还得意了一阵,这段时间给远在漂亮国的顾父打电话的时候,明里暗里炫耀自已种的菜。
那傲娇的模样,林夜棠只能在心底暗自憋笑。
摘菜的时候,林夜棠突然想起昨晚顾漫拜托自已帮,林夜清做些方便面,这会子摘菜正好再摘一个圆白菜拿回去,待会先放进烤箱脱水烘干,用来做蔬菜包。
圆白菜洗干净先切丁然后平铺在烤盘上面,交给红姐拿出去放烤箱上慢慢烘着。
随后就开始做晚饭。
林夜辰倒是幸运,还有一班车路过,到京市差不多六点,正好赶上吃饭的时候,其他的车都要到晚上去了。
林夜辰一眼就看见顾宸那一米八七的大高个,身材颀长,宽肩窄腰,鼻梁英挺,剑眉星目,一眼望去极为瞩目。
林夜辰便知道那是顾宸了,之前在林夜棠寄过来的合照上见过。
林夜辰试探性的往顾宸那边走,朝着顾宸挥挥手,“阿宸?”
顾宸鹰眸往声源这边扫过来,看清来人,面色一缓,道了声“二哥。”
林夜辰得到回应,脸上自是洋溢起爽朗的笑容,大步流星的往顾宸那边走去,哥俩好似的在顾宸肩膀上拍了拍,语气中充满惊喜,“你居然认得我。”
顾宸轻轻颔首,带着林夜辰往停车的方向走,淡淡道,“之前见过照片。”
闻言,林夜辰摸摸鼻子,猜想着应该是当时见到遗照上的照片了。
“先回,棠棠亲自做了一桌子菜。”
“啊,好。”林夜辰顿时紧张,自已跟妹妹十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妹妹还认不认得自已,之前自已出事,还是林夜棠带着林妈妈去领的衣冠冢。
后来范秋华的事情,也是夜棠帮着解决,现在笑笑又在夜棠这里,好像自已这个哥哥没能给妹妹什么帮助,反而是一直麻烦妹妹。
一时间心里过意不去。
顾宸心思敏锐,一下就察觉到林夜辰的不对劲,想想之前林夜辰的遭遇,伸出手拍了拍林夜辰的肩膀,“棠棠在家等你呢,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林夜辰一怔,随即点点头,跟在顾宸身后上了车。
“这是你的配车?”
林夜辰看着军绿色的吉普,眼底闪过羡慕,妹夫真是年少有为啊。
“嗯,你也快了,不行咱就自已买一个。”顾宸云淡风轻道。
林夜辰嗔了顾宸一眼,“你这团长跟我那含金量可不一样,而且你说的倒轻巧,自已买车,我可买不起。”
“以后什么打算?”顾宸利落的发动车子,问道。
林夜辰闻言,一顿,吃惊的看向顾宸。
“有什么好吃惊的,这事就我知道,我连夜清都没说。”顾宸淡淡解释道,“西南军区司令是我大伯。”
林夜辰闻言更是一怔,知道顾宸的出身好,没想到家里边背景这般硬,随即摇摇头,苦笑一声,“还不知道。”
顾宸看了眼林夜辰问道,“转文职?”
“不太想。”
“还是从部队出来?”
“还没考虑好,部队给我放了两个月假期,就是让我自已考虑这个事情。”
“转文职,估计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上升空间不大。”顾宸眉头轻轻皱着说道。
“出来我也不知道做什么,重活现在是做不了了。”林夜辰苦笑道,在西南战场出任务的时候左手受了伤,虽然不影响日常生活,但是过于精细的操作是做不了了,而且也不能提重物。
至此,林夜辰的仕途算是到头了。
部队给了两个选择,第一个是保留军衔转文职,第二个就是拿着补贴复员。
十几年的军旅生涯,说放弃就放弃,林夜辰心中不甘,转文职,林夜辰不想,总感觉在文职的岗位上会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已已经是个废人了。
“跟棠棠说说,问问她的意见?”顾宸问道。
“算了吧,不想棠棠担心。”林夜辰一口回绝,自已亏欠林夜棠的已经够多了,不想再麻烦妹妹。
顾宸深黑的眸子扫向林夜辰,仿佛看他像是个不听话的小孩一般,“你怎么知道这对她来说是个麻烦事?”
因为顾宸知道,要是林夜棠最后知道这个事情的话,会更加替林夜辰惋惜。
趁着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问问林夜棠有没有什么办法。
也许让林夜辰跟着林夜棠做生意也未尝不可。
顾宸一直都知道,林夜棠还想吃下沪市边的市场,只是人手实在是不够了,但要是林夜辰能来帮忙,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只是还要看林夜辰自已怎么想。
要是让顾宸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复员,军队文职,看着挺体面,但一年到头工资就那样,作为男人,要安身立命,要养家糊口,没有那样是不需要钱的。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林夜辰的手伤了,说明天爷已经给他关闭那扇门了,就是在提示他另辟蹊径了。
男人,钱和权总得要有一样,不然怎么保护自已在乎的人。
顾宸的话一出,林夜辰再次沉默,眼睛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沉默一直持续到大院。
“你好,请登记一下。”守着大院的警卫员瞅着林夜辰是生面孔,礼貌说道。
林夜辰把自已的证件都递过去,警卫员登记一下就放行了。
“你们这还挺严格。”林夜辰笑着道。
“嗯。”顾宸轻轻点头,车上又陷入安静。
车一路开到顾家门口,屋里的四小只听见汽车的响动,一股脑儿地都跑出来接人,阵仗极大。
“爸爸
姑父”
四小只奶声奶气的。
林夜辰还是第一次见北冰洋三只,笑笑这个亲闺女也是很久没见了。
特别是这次回家听林妈妈说起笑笑之前受的委屈,心里更是难受,自已欠笑笑许多。
“爸爸?”笑笑震惊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小嘴张成“O”样。
北冰洋看着从自家爸爸车上下来的陌生男人,又看看林笑笑的反应,难道这就是自已传闻中的二舅?
加上北冰洋三人探究的目光。
林夜辰一下就变成现场焦点。
半晌,林夜辰才扯出抹笑,有些尴尬道,“笑笑我是爸爸,北冰洋我是舅舅。”
“爸爸~”笑笑大叫一声便往林夜辰的方向奔去。
林夜辰赶忙蹲下身子,展开双臂兜住跑过来的闺女,生怕她一不小心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