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今天跟我一起睡好不好？”小姑娘站在车前，垂着长长的眼睫，潋滟生辉的眼睛由于说话间也带上水意，如同一场勾人魂魄的盛世邀约。
迟寂被看的喉咙一阵发痒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
“什么意思？”
“我想让你跟我一起睡。”她直言道。
迟寂滚了滚喉口，心口发慌的又问了遍：
“是单纯的睡还是…你实际想做点别的…。”
言尽于此的表达，但两人都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
夜倾顾不上别的，大脑几乎没有思考就将掩在心中许久的话蹦出来“当然是…做了，哥哥连这个猜不到吗？”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一出，迟寂呆住了。
先一步没出息的俊脸红透，如同涂了胭脂般。
无奈咬了咬后槽牙，又气又恼。
面对眼前的人，他一向拒绝不了，可偏偏她还总是不知死活的往上凑。
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不行吗？
梗了梗声音，他牙关艰难挤字，明显带着被肆意撩拨的恼怒和想发泄又压抑着的闷声
“夜倾，你非要在这个时候勾我吗？”
“有什么不可以吗？我们已经结婚了，做那些不是正常的吗？”
迟寂被她理所当然的模样逗笑，忍着浑身散不尽的火捏了捏她的下巴，没好气道“夜倾，你到底记不记得你已经是个母亲了啊！你觉得以你如今的身体素质可承受这些吗？”
“没关系的，不会有事的”。
她答的太快，快到迟寂都觉得反常。
一瞬间，迟寂脑海中翻腾过近日发生的所有事。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细想，只要稍稍往深处想点，就如一道串起来看不见尽头的深渊。
迟寂不敢再想，他承认，他害怕了。
怕他们这短短不到两个月的关系是假的，又是她一手编织的美梦，等美梦被人捅破的时候，只有无尽的狼狈与不堪。
他知道他不该将她想的那么坏，但被骗了无数次的人，怎么可能不怕。
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让他惊恐。
“哥哥是在担心我的身体。”话一出口夜倾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竟因为大脑一热，说出那样的话。
迫切的举动加上毫不关心的态度属实引人怀疑。
再加上哥哥本就聪明。
迟寂没接话，只是表情微冷的看着她。
黑眸一动不动的的盯着她，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但夜倾是谁。
从小就精神不正常的人控制表情再简单不过，小姑娘边说边笑，弯起的眉眼再配上嘴角月牙般的笑意，连带着瓷白脸蛋上凸起的红意都恰到好处。
扑过去，直接半抱着迟寂的腰，似是害羞般脑袋在他心口蹭了蹭“没事的，我今天去医院体检的时候，医生说没事的，只要……我们动作不大，哥哥做的别那么狠，对孩子不会有影响的，而且医学上有研究的，如果…如果在怀孕期间做那些的话，对孩子的智商也是有益处的。”
话音刚落，迟寂稍稍瞪大眼睛，不敢想她说的话到底是谬论还是事实确实如此。
毕竟一个正常医生谁会说出这样的话
“夜倾，你……。”
“哥哥别打断我。”说着，她脑袋从他心口抬起，缓缓踮起脚尖直视他，直言发问道
“难道隔了这么久，哥哥不想吗？”
迟寂被问的脸一阵红一阵青。
在她面前，他一向没她这么大胆肆意。
“夜倾……不要再说了，我们可以终止这个话题了。”
“那哥哥……。”
“先进去再说。”虽然这个地方没什么人路过，但迟寂还是要脸的，实在做不到什么都不顾的跟她在别墅门口谈论这么私密隐晦的问题。
这话一出，夜倾已经先入为主了，拽着他的手往卧室冲“哥哥先等会，我去洗澡，或者我们一起洗。”
迟寂已经被她没脸没皮的话弄的处变不惊了，只是碎发下的耳垂还是红了红“你先去洗”。
“哦。”小姑娘不太情愿。
迟寂“……。”
直到人进了浴室，迟寂才摸出手机，抱着怀疑的态度开始在网上一顿搜。
#怀孕期间孕妇会欲望增大吗#
#怀孕期间做爱真的会影响孩子的智商吗？#
#动作轻点真的不会有影响吗？#
迟寂一连搜了好几个，每个都看了遍，看完刚冷下去的脸更红了。
羞恼的合上手机“啪”一声直接将手机扔掉。
忍不住骂出声。
“胡说八道。”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隐约带着点水汽。
“哥哥我洗好了，你要洗吗？”
迟寂刚准备出声拒绝，但抬头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呼吸都停了。
她没穿鞋，赤着足，微湿的水珠顺着脖颈颗颗往下掉。
此刻曼妙的身躯上覆盖了一层白色都薄薄纱雾，尾梢微卷的长发散落，清丽的水珠在卧室璀璨夺目的灯光映照下，滴滴似宝珠。
场面靡丽到迟寂甚至不敢出声，怕惊到这一幕。
“哥哥，你不洗吗？”她垂着濡湿的睫毛，懵懂的又问了遍。
明明是艳丽到极致的场景，可偏偏配上女孩纯澈无邪的透亮瞳孔，一瞬间给人的冲击力更大。
极致的艳与纯交汇，构成奇异的张力感。
“故意的？”他声音哑到毫无力度。
“嗯？”女孩睫毛轻轻的煽动了下，缓缓的如一双羽翼翅膀。
“你先去睡。”说完，他近乎又跑的力度往进了浴室。
“砰”一声直接甩上门。
门关上的瞬间，迟寂的心跳的飞快。随手点开浴室淋浴头，开了冷水。
“艹。”
他骂出声，莫名的第一次觉得有个孩子是真的不好，做什么都要顾虑着。
肚子里的不存在小宝宝还不知道，自己还存在呢，就被爸爸记恨上了。
迟寂由着冷水顺着头发下，沿着肌肤纹理下滑。
等散完火出来就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卧室的灯开着，巨大的落地窗映出整个南城的夜景。
南城的深夜，一向浓稠的如漆黑的墨水，透着化不开的瑰艳惊魂。
若再加上坐在床边等他的姑娘，画面冲击力更大。
“哥哥你洗好了。”
迟寂怔了下，微湿的黑发水珠砸在锁骨上“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哥哥。”
迟寂顶了顶牙塞“夜倾，你是一个女孩子，能不能别那么迫切。”
“我……。”
“我们……。”
……后面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迟寂已经记不清了，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自制力太弱，还是她诱惑力太强。
拿她没辙。
夜越来越沉，怀中人睡的很熟，带汗的发一缕缕贴在脖颈上。
经过方才已经数不清到底弄了多少次，夜倾是累的睡着了，但迟寂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视线从她高挺的鼻翼移到被吻到红的出血的唇瓣，眼尾越来越烫。
这张脸，不得不承认无论他看过多少次，都还是会被惊艳的程度。
迟寂盯着这张脸看了许久，久到竟然觉得刚洗的澡纯纯白洗。
眼神不自在的往周围扫视一圈。
突然视线凝住。
定在床头一幅栩栩如生的人体油画上。
迟寂猜应是她最近画的，画中人他熟到不能再熟。
正是他们二人。
画中人紧紧抱着，一副亲昵到极致的模样。
栩栩如生的好像下一秒就要从画中走出。
迟寂本还只是盯着脸看，当看到两人服装时，一瞬间，他就猜到了小姑娘的意图。
结婚照。
他们之间好像差了结婚照。
但又不只差了结婚照……还有其他数不清的东西……
没有婚礼，没有亲朋好友邀约，只单单两个薄薄的册子。
自从跟他在一起之后，小姑娘好像什么都没有。
虽然对于女孩子的心思迟寂看不太懂，但也不不是什么都不明白。
毕竟结婚这种事，应是所有女孩一辈子的美好期待。
但这些期待，他好像什么都没给她。
盯着画布看了许久，才将视线收回，重新落在呼吸清浅的姑娘脸上。
含着愧疚的心思吻了吻小姑娘的额头。
爱意深沉。
落吻的时候，他甚至故意将呼吸放轻，生怕扰到她浅眠。
唇角翕动“明天带你去拍结婚照。别人有的，你一样都不会少。”
……
迟寂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清楚天是什么时候亮的。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早已霞光万道，初晨朝阳美的惊魂。
但怀中人明显更甚。
怀中少女顶着一张与画中少女一模一样的面容，长睫正轻的颤了一下，缓缓的睁开一双眼眸。
这一瞬间，迟寂真觉得就像画中人醒过来一般。
看看画布，又低头看看怀中人。
连带着心脏都跟着颤了几下。
女孩刚醒，浑身还带了点困意，脸蛋下意识在他心口蹭了蹭，漂亮的眼睛水色潋滟，眸光流转间迷蒙出声“哥哥醒这么早。”
迟寂看的喉咙又是一阵发涩。
只要对面是她，他一向把控不住，也控制不住那颗只为她躁动不安的心。
迟寂想，这一辈子大概真的只有她了吧，所有，就算她做再过分的事，他应当都是可以原谅的。
“起来，等会我们去拍结婚照。”
话一出，夜倾呆住了，连浑身困意都散了不少。
“哥哥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但那人没有再答话，紧接着就是一阵甩上浴室门的声。
这个疑问连带着夜倾到了拍照地点，迟寂都没有给她答复。
*
“好了，两位新人不要挨的太紧了这样会让画面很拥挤的，稍稍分开点啊！”
“对对对就是这样。”
“不对啊，怎么又回去了，我说了不要挨的太紧。”
……
大小姐由起初的好脾气到最后的实在忍不住，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连迟寂从头到尾都是眉头皱着。
毕竟话这么多的摄影师他也是第一次见。
但为了都不影响今天的心情，两人都忍着。
“哦了，再分开点……要背对着的感觉这样不容易分手…长的好看的人都是会离的啊！”
一句似是无意的叹息
但这话一出，大小姐再也控制不住脾气。
一般的话，她还能接受，但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诅咒她跟迟寂的关系。
没有人知道，对于这段关系，她到底付出了多少。
所以，所有诋毁诅咒他们的人，都该下地狱。
“你刚说什么，敢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摄影师愣了下，本着受人之托找麻烦，他也以为两人都是软柿子，就说的过分些。
但也没想到这竟然发作了，而且那模样看的摄影师心口一阵发慌。
夜倾瞪着他，明明威慑力并不大，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你可以选一种死法了。”
摄影师被看的出了一身冷汗。
“对不起啊！我嘴太碎了说话不过脑子。”
及时的解释大小姐并不满，迟寂站在一边本来是心情不好的，但看到小姑娘一副大杀四方的气场。
心情好了不少。
好像，她那副娇软的样子只他见过。
“能拍就拍，不能拍我就让这个店重新换人。”
看似没有任何可信度的话，但却信服力十足。
“能拍能拍，我保证不再说一句话。”
好在接下来的拍摄还算正常。
……
夜倾看着照片上两人亲昵的模样，第一次觉得画有时就是不如照片厉害。
比如她的画永远复制不了这样的场景。
她的眼和他的眼遥遥相对的模样仿佛两人就是全世界最恩爱的人。
“还满意吧。”
夜倾没接话，迟寂应了个字“嗯。”
“刚才的事我还要跟你们二位说声抱歉啊！我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嘴太碎了，所以给你们造成的困扰我再次道歉，所以呢，这钱……。”
“够了”夜倾不想听他再说“钱不会少你的，你将所有拍下来的照片全打印下来，都做成最大英寸的。。”
“都要弄吗？”
“对。”
……
交代完，迟寂便牵着小姑娘的手离开了。
丝毫没注意到店内角落隐匿出现的一抹身影。
摄影师看到来人时，一顿输出……“这十万块给你，我不要了，你可没跟我说来拍照的是夜家大小姐啊。”
林非笑了，笑的邪恶，随手撤掉口罩阴狠嫉妒的视线落在方才已经打印出来的照片上。“是又如何。”
“我们不是相互成全吗？你想要钱，而我想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