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周伯贤带着周家众人前来维护,两家一时间剑拔弩张。
“藏好了吗?”祁二伯问偷偷溜回来的儿子祁平安。
祁平安点点头,豆豆似的小眼睛里尽是阴狠。
祁二伯很是满意,接着,慢条斯理的从后面一排里走出来,“你们这么想搜家,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要是你们没找到祁初十说的东西,你们全得给我们家道歉!上村里广播公开道歉!还要写大字报贴在村里各处!”
乔芸樱一看这形势,就知道,祁二伯肯定刚刚暗暗动了手脚。
否则,以他那种鼠辈性格,他怎么可能会来出这种风头?
她赶紧挤到燕子婶婶身边,耳语道:“婶婶,他们有诈。”
燕子婶婶当然知道祁二聪这人不安好心。
可她才不怕!
今天她就要闹到底,让祁家这群不长心的歹毒东西开开眼!
“那好啊,搜!”
燕子婶婶一呼百应,跟着她闯入祁家的人,比乔芸樱预想的多得多!
祁家其他人本能的还是要拦,却没想到,叫住他们的是祁家老二。
“哎呀,既然都说好了,搜不到东西就得给我们家道歉,那他们都丢得起这个人,咱们就不能拦着啊。除了过年,咱们村
里多久没这么热闹了?可不能挡着这阵热闹。”祁二伯哂笑。
他一向都家里最有主意的那个,听他这话,大房站住了脚,祁家二老也没有刚刚那么慌张了。
祁老太疯狂拿眼神向祁二伯确认,直到看到儿子用力眨眼肯定,她才安心,看向众人背影的眼神都变了。
“好啊!搜啊!认真搜!可千万别漏掉什么地方!我就等着看大字报!看看谁家丢人丢得裤衩子都——”
“找到了!”
屋里忽然传出高呼声,人声似浪,翻滚着打到祁家人脸上。
祁二伯冷了脸,看向祁平安。
祁平安疯狂摇头,那眼神分明在说:不可能!
祁家其他人心神不定,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好像被风卷进了空中,被抛得忽上忽下,不得安生。
而屋内最先高呼的几个人跑了出来,冲着祁老太就问:“老太太,你说你丢了多少钱?”
这边还没回答,屋内又是一阵呜呜啦啦的喊声。
紧接着,又一拨人跑出来。
“张猛军,你说你屋里少了多少钱?”
什么意思?
祁老太和张猛军都懵在原地。
祁二伯的眼珠子飞快转了两圈,一下就明白了情况,“糟了……”
“你们婆媳可真厉
害啊!”燕子婶婶抓着大家找到的几团皱巴巴的钱,恨得真想和张猛军打一架,“把钱藏在自己不穿的衣服的兜兜里,装作找不到的样子,然后诬赖是初十拿的,借故把他打得半死不活!我们村怎么会有你们这种魔鬼!”
饶是战斗力爆表的张猛军,在看到那两个熟悉的钱团子时,也失去了语言能力。
钱没丢?
不是祁初十拿的?
是她没找仔细,让这个贼婆娘得了逞!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你们要是不想养初十,就早点说出来啊!村里这么多户人家,总有人家能多收养一个孩子吧!”
“真不敢想初十是怎么长大的!”
“我有回给他吃我们家娃儿没吃完的两个碗儿糕,他跟我说谢谢,但他没要……这样的孩子,怎么会被家里人认定是偷钱的贼呢?”
“我要是初十他爸,我都被气活了!”
“照我说,都不用进城找警察咯,直接找祁家大爷爷把这种弟妹、儿媳妇打一顿嘛,不就没事咯……”
众人或生气,或怒骂,或嘲笑,或讽刺,个个说得起劲,把活生生杵在他们眼前的祁家人,当成木头。
祁家上下又一次被刮去了一层脸皮。
“去,拿出
来。”祁老头颓然,艰难挤出一丝力气,对祁二聪说道。
“爸,不——”
“叫你去拿就去拿!”祁老头满目血丝,神情可怖。
祁二聪可不想担气死他爸的罪名,赶紧拍了祁平安一掌,示意他把东西拿出来。
祁平安欲哭无泪,偷偷把口袋里的东西交给爷爷。
“拿走吧。”祁老头将那个黯然失色的怀表甩给燕子婶婶。
众人都往燕子婶婶手上看。
精致的黄铜怀表,一看就不是山里该有的东西!
燕子婶婶按动怀表的开关,盖子就轻轻的弹开了。
表里有一张裁剪精巧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
“这是……”燕子婶婶噎住。
不用说,祁初十的眉眼,长得和这个女人如出一辙!
这是祁初十的妈妈啊。
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呢。
“怪说不得不敢拿出来呢,可不就是属于初十的东西吗。”
“她原来这么漂亮啊?我看到她那会儿,她可憔悴了,黑黄黑黄的,人干干瘪瘪……”年纪较大都几个老人回忆道。
该拿的东西到手,燕子婶婶被周伯贤护着离开,看客们也纷纷散去,只留下祁家一众面如死灰。
……
乔芸樱等人带着怀表赶到卫生所。
“
医生说,应该是轻微脑震荡。最好还是送去城里的大医院拍个片子检查一下。”谭老头把情况给她们简单说了下,“我和老邓商量过了,孩子还小,要是这次不查彻底,留下了后患,那就麻烦了。所以我们准备凑一凑钱,让初十把检查做了。”
“我也可以出。”乔芸樱最积极。
谭老头笑笑,“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给大人留面子?哪里就到需要你掏钱的时候了?下次不可以再随便说这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孩子攒了多少钱呢。”
说话时,谭老头两度对乔芸樱挤眼,让她不要露财。
卫生所人来人往的,还是应该小心隔墙有耳。
乔芸樱知道谭爷爷都是为她好,便不再着急再说。
时候不早,出行不便,大人们商量过后,决定明天再带祁初十去城里。
祁初十是在卫生所度过这一夜的。
他半夜突然苏醒,发现乔芸樱和黑妞头挨着头,趴在他的病床边呼呼熟睡。
房间里放了炭盆,温暖如春。
病床的床头柜上还有小炉子温着的水。
祁初十小心翼翼的坐起来喝水,生怕吵醒了小伙伴。
乔芸樱的睡脸红扑扑的,可是她看起来睡得并不踏实,眉心轻轻的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