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不敲门就如此随意走进秦锋房间的,只有白人青年肖恩。
他被秦锋视为心腹,为人又是低调沉稳,甚至还救过秦锋一命,有这样的特权也是理所当然。
看到肖恩走进来,秦锋心情好了很多,笑着站起身,道:“怎么了?”
虽然有特权,但秦锋知道,无缘无故肖恩不会走进自己房间。
果然,听到他问来,肖恩就忍不住苦笑道:“胖子吹牛皮,被拉鲁打了,气不过,跑到我房间里让我帮他出气,我哪里打得过拉鲁,就跑到你这里来躲一躲。”
秦锋无奈地笑道:“狗日的胖子,迟早要被那张嘴害死。”
肖恩眉头皱了皱,沉声道:“平时胖子也没少吹牛,拉鲁最多就是不耐烦地喝斥两句,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会对胖子动手,你是没看到打得那个惨,两颗门牙都打掉了,一说话就漏风。”
秦锋帮肖恩拿了罐啤酒,道:“拉鲁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早就看上了我那妹子,之前是顾虑萧伯纳,一直都忍着,昨天那个韩洛当着他的面调戏那丫头,按理说能活着已经是奇迹,竟然还能喝她亲自做的早餐,我这个当哥哥的活到现在都没这个口福,连我都有些嫉妒了,拉鲁能忍得住,看在我的面子上才
忍着没对那小子出手,胖子这时候凑到跟前,也该他倒霉,当了回出气筒。”
说到这里,秦锋眼里闪过一丝愧疚,道:“不过也是跟了我才倒霉的,胖子天生不是混社会的料,但要是放在金融界,绝对是个天才,要不是感激我当年的栽培和赏识,以他的本事,现在恐怕已经混得风生水起了,至于拉鲁,你也知道,当年救过我一命,所以啊,你不是打不过他,而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我难做啊!”
肖恩沉默着没有说话。
秦锋长长吐出一口闷气,道:“拔毛凤凰不如鸡,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才能看清身边的人啊!”
说完,他走出房间,和肖恩一起站在走廊上,看着?”
肖恩笑道:“不过是一个没尝过男女情事的傻小子而已,手里有点钱,心里还保存着没被生活折腾光的浪漫,想和你妹子白头偕老呢。”
秦锋不置可否地笑道:“要真是这样,那也就好了!”
肖恩眉头莫名地皱了皱,问道:“什么意思?”
秦锋摇了摇头,道:“算了,不去管这些,咱们现在的处境跟以前不同了,不管这家伙真的是来尼斯读书的,还是黎凤祥派来的眼
线,咱们都不要去招惹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现在啊,真是经不起折腾了。”
肖恩眼睛猛地闪过一道寒光,阴沉道:“要真是黎凤祥那老头派来的眼线,那这老家伙估计就不打算给我们留活路了,要不我今晚带人去踩点,找个机会将老家伙做了。”
秦锋嘴角微微上翘,道:“你这计算机天才,什么时候喜欢上杀人了?”
肖恩苦涩地笑了笑,自嘲道:“什么天才,还不是跟条丧家犬一样提心吊胆。”
秦锋笑了笑,转过话题道:“胖子呢,不是被拉鲁打了吗,难道真的被打得没脸见人,躲进房间里去啦?”
肖恩四处看了看,还真是没有看到那胖子,忍不住也笑道:“还真是奇怪了,刚才还在这鬼哭狼嚎的,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没影了?”
秦锋双手按在楼梯的护栏上,笑道:“没事,那家伙皮糙肉厚的,挨打挨习惯了,只要死不了,保证明天又会活蹦乱跳地出来吹牛皮。”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在坐在仓库角落里的黑人拉鲁身上,道:“别以为拉鲁只是简单的找胖子出气,这家伙其实有小聪明,杀鸡给猴看呢,也是想吓一吓那韩洛,要换成一般人,恐怕还真会被他吓到,可他也不想想,
那韩洛进了咱们贼窝里了都敢肆无忌惮地跟咱们喝酒,还调戏那丫头,又怎么会被他吓到?其实,他都是多想了,你应该也看得出来,那韩洛和咱妹妹之间,明显是逢场作戏成分多,反倒是那丫头似乎有些动心了啊,我之所以客客气气地对待这小子,无非就是想着多结交一份情谊,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得上,等会儿我呢,去劝劝秦覃,别到时候自作多情空余恨,你呢,也帮我去跟拉鲁说一说,唉,这一天天的又当爹又当妈,操不完的心啊!”
肖恩情不自禁地笑道:“不错了,跟那些给黎凤祥和萧伯纳当孙子和狗的家伙比起来,咱们起码还活得像个人样。”
两人相视一笑。
秦锋还要说什么,却突然间听到外面响起了轰鸣的马达声,眼睛猛地瞪大了起来。
站在他身旁的肖恩,也似乎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不好,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秦锋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身边的白人青年。
……
仓库外面的巷子里,除了马达声,还有铁器在地上摩擦的尖锐声音。
楼下,秦覃手里的勺子猛地掉进粥碗里面,嘴唇颤抖地看向外面。
楚越眯着眼睛,问道:“怎么回事?”
秦覃像是魔怔般自言自语,
道:“我们,被发现了!”
楚越淡淡一笑,道:“那有什么好怕的?”
秦覃转头看着他,苦笑道:“看来你的心还真是大呢,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吗?”
楚越无所谓地笑着摇了摇头。
秦覃道:“伯纳家的人,或者是黎凤祥的人!”
说到这里,看着楚越依然平静的笑容,她似乎有些心疼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呢喃道:“昨晚让你离开,你偏要留下来,现在想走,但是真的走不了了。后不后悔?”
楚越摇了摇头,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笑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后悔啊?我呢,以前总被人说薄情寡义,只想着身边的人为我付出,稍微有些不顺就怨天尤人,但从来没有想过为身边的人付出过什么,今天就在这尼斯城破例一次。”
她有些愕然地转过头,看着这个谜一样的家伙,怔怔出神。
“怎么?是不是觉得大恩无以为报?”楚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嬉笑道:“没关系,可以以身相许!”
她看着他那慵懒的笑容,似乎也觉得没那么害怕了,痴痴地笑道:“以身相许?你要吗?”
楚越愣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拎着自己刚才坐着的那只凳子,朝着仓库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