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修羅場【五】
直到芙洛拉離開禁室以後, 她都還在回想着那個「五條悟」對她說的話:
要麽像愛真正的五條悟一樣愛他。要麽殺了他。
這種“要麽愛,要麽死”的極限二選一局面,她不是沒見過, 多少咒靈都是因為愛這種濃烈又極端的情緒而誕生出來的。
但真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 芙洛拉只覺得太震驚。
怎麽會有強烈到如此扭曲的執念, 完全是一種無法溝通和勸說的固執。
甚至比起“死亡”這個關乎他自身命運的可怕後果, 他只在乎芙洛拉的愛。
冥頑不靈,一心一意。
讓她每次對上那雙分明應該是熟悉無比的眼睛時,都會被裏面那些黏稠黑暗如沼澤般的濃烈.欲.望, 刺激到渾身都在冷汗直冒。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能讓他放棄嗎?
她真的不讨厭對方, 也讨厭不起來,更沒想過一定要他死, 只是希望他能主動解開束縛。
實在不行,讓她緊急回國避險一下不知道有沒有用。
畢竟這個「五條悟」的人設實在有些過于高危, 看起來就完全過不了廣.電.總.局的審, 屬于是一剪一個準。
問就是“胳膊擰不過大腿,變态拗不過審核”。
這麽想着, 芙洛拉自己都被自己腦子裏過于跳脫的想法給逗笑一瞬,然後又很快沉默下來。
她站在河邊, 盯着那些被河水年複一年打磨得格外光滑的石頭。
莫名其妙想到上次在河邊看到類似場景時,五條悟咂咂嘴,對她冒一句“話說那個鹵蛋石頭,看起來好像夜蛾大叔将來的頭頂哦,現在就已經很有那種趨勢了”的樣子。
她終于真實地笑起來, 心裏也感覺暖暖的, 旋即起身跑向教學樓去找自己的男友。
路上打開手機,芙洛拉這才看到十來分鐘前五條悟給她發的消息, 是他帶着新的一年級在操練場進行體術課教學的照片。
不用說,當然是其中兩個學生正麻花一樣抱摔在一起,雙方面部表情管理大失敗,直接擠出顏藝表情包的終極黑歷史照片。
所以祖宗有言,“才能只有懷揣在有德行的人身上,才能造福衆生”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哪有這種睜着雙五百年一遇的逆天六眼,就為了拍自己學生表情包還當場群發的活閻王啊。
有時候芙洛拉都懷疑,五條悟在從業教師一職這八九年裏,到底收集了多少這種當事人看了就想原地黑化,欺師滅祖的怪東西。
真是想想都超級可怕。
回頭得問問他,從前到底有沒有抓拍過自己的顏藝表情包。要是有的話,就威逼利誘他全部删掉。
按滅手機放回衣兜裏,芙洛拉很快來到操練場邊,一眼就看到了正獨自站在旁邊的五條悟。
除了那一頭永遠潔白無瑕,幹淨得好像能發光的頭發,也是因為對方實在身材高大,外形優越的緣故。即使只是這樣雙手抱臂,姿态随意地站着,手裏捏着自己手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轉,也給人一種誰家門面模特跑出來街拍的感覺。
不過仔細看的話,他應該是實際情緒不高,明顯心裏在更多地思索着別的事。臉上那種看似輕佻帶笑的表情,其實完全沒有多少是真實的,只是習慣性在學生面前挂着副帶有親和性的面具,對什麽都有問必答而已。
實則整個人都是一塊冰。
是因為吞生半界和那個記憶體「五條悟」的事嗎?
芙洛拉停在原地看着他,很快就被五條悟從身後發現。
于是望過來的時候,他立刻像是變了一個模樣,幾步就湊近過來把人牽着抱着摟做一團。好像剛剛才累死累活練過體術課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幾個剛被折磨到哀嚎連天的孩子看着她,更是立刻像是看到了救星:“前輩——!救命啊前輩!”
其中橋本美雪的控訴最為真情實感:“五條老師超級大壞蛋!不僅每次體術課都把我們挨個捶扁,還天天拍我們醜照,簡直豈有此理!前輩快幫我們報仇!”
“沒錯沒錯!前輩要幫我們報複回來!”
芙洛拉感同身受地沉默一瞬,最後很遺憾地笑着表示:“那恐怕要讓大家失望了。因為我也打不過他的。”
話音剛落,對面幾個小孩還在張着嘴東倒西歪地哀嚎,嘆出來氣都還有一半卡在嗓子眼裏沒全出來。抱着她的最強咒術師突然擡頭看她幾秒,像是抿着唇在琢磨什麽。
然後拇指勾起一點眼罩邊緣,藍湛湛的眼睛帶着點不知真假的委屈瞄她兩秒,張嘴就是極其矯揉造作的一句:“難道不是因為每次都只要你張張嘴說一句,人家就會乖乖聽話了嗎?怎麽想也輪不到要動手打男朋友來教訓吧,這可是叫家暴啊,要準備學壞了嗎你?”
“果然!果然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就是會不知珍惜!”
知道上升高度向來是這人的殺手锏,可芙洛拉也沒辦法坐視不管,只能硬着頭皮在大庭廣衆之下抱着對方哄。
最後變成狗糧批發甩賣現場。
看得幾個一年級生眼角抽搐,嘴角也抽搐,只能怒而拍照舉報到學校群裏,順便艾特夏油傑:“老師,既然咒靈是靠情緒誕生的,那怎麽沒有專門制裁情侶的單身狗之怒咒靈啊!”
夏油傑則回複:“不錯的提議。下次出差的會注意看看有沒有這種咒靈,然後帶回來當校警巡邏嚴格掃黃用的。”
課程結束後,因為下午暫時沒有任務安排,于是五條悟選擇先将芙洛拉送回家休息。
而在聽說她剛剛去見了那個少年體以後,五條悟的表情也變得有點奇怪:“見他幹嘛?那種東西有什麽好見的?”
沒想到他首先在意的居然會是這個。
而且,該說不愧是記憶體與本尊之間的相似點嗎?兩個人每次提到對方時,那種根本沒法對方當人看的尖銳态度與用詞真是一模一樣。
區別是如今的五條悟,反應會更加冷淡內斂一些。而那個本就誕生于少年時代記憶的「五條悟」則要直白張狂得多。
“我只是想試試看,能不能讓他主動放棄。”芙洛拉解釋,“不過看起來完全不行。”
“當然不可能答應。”
五條悟拉下變速杆,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将車轉個彎開進旁邊的大路。臉上表情在暖色調的光線裏看起來,完全是一片冷靜得近乎冷漠的意料之中:“我看起來是那種會半途而廢的人嗎?”
芙洛拉有些驚訝。
不是說他這句話,而且他居然會将他自己和那個少年記憶體說成類似相同的存在,用的是“我”而不是“他”。
“畢竟是來自于我的記憶和情緒之類融合而成的東西,會跟我很像也超級正常吧。要猜他在想什麽也特別容易。”他說。
這樣啊。
芙洛拉好像有點理解了。
五條悟那種不把對方當人看的情緒,就是單純的字面意思。
他并不否認那個記憶體是來自于他本身,甚至可以說是“他內心獨立出去的一部分”這個事實。
他只是從來沒覺得對方和他平等過。
于他而言,那個少年記憶體不過是一個讓人非常不快的意外,一個亟待被徹底抹除的錯誤存在,一個必定會被他親手解決的難纏麻煩。
是種非常漠然且居高臨下的傲慢态度。
“尤其這件事還和芙洛拉有關。”五條悟繼續說,原本搭在變速杆上的手伸過來,捏着她的手指尖漫不經心地揉弄,“當然是怎麽想都不可能會放棄的。”
“畢竟我一直都是這樣哦,決定了想要的就無論如何都一定會得到,不存在什麽半途而廢或者放手的可能。”
“那要是……”芙洛拉看着他,有些不自覺地放緩呼吸,好像在明知道前方有危險還想要去試探什麽,“我真的沒喜歡上悟呢?”
其實這是不可能的。
無論重看自己的經歷與心理多少次,她都覺得自己只會喜歡上五條悟,沒有其他可能。
只是因為難得聽到五條悟說這種話,她突然有些好奇。
“不是吧?放着全世界最帥最好的五條老師不喜歡,你想去喜歡誰呀?芙洛拉可是我一手教出來的诶,不至于這麽笨蛋還沒品位吧。真的假的?要選別人?”他故作誇張地回答,顯然也是知道她只是問問而已。
“又不是真的……只是凡事都有萬一嘛,‘萬一’我喜歡上別人了呢?”芙洛拉眨眨眼睛,滿臉都是超級真誠又好奇的表情。
見她是真的想要問出個一二三來,五條悟先是咂下嘴,勾開眼罩瞧了瞧她。
天青凍藍的眼珠朝下暼着,意味深長地将她整個掃描一遍。體感類似被蛇用冰涼信子挨着喉嚨與頸動脈仔細舔過,分不出是在大大方方地視.奸,還是在謀劃着等會直接絞殺,順便獠牙咬哪裏才是致命弱點。
單單這一眼的目力沖擊都足以讓人狂掉三倍血,說他那個效果超規格的領域空間是直連克系外神的老家,那是真的完全沒誇張。
緊接着,他收回視線,很輕也很淡地笑一下。但考慮到六眼的視野範圍根本無死角,也很難說他到底在看哪裏。
“真要這樣,那也總有辦法的嘛。”五條悟說。
然後又笑一下。
看得芙洛拉當場開始腰痛腿軟,再想要表示非君不可的真心已經太晚了。
到家樓下車庫裏停穩車以後,她連車都沒來得及下,就被五條悟不由分說地單手抱起來,直接扛在肩膀上走進電梯。過于引人注目的姿勢,頓時引來大廳幾位公寓物業值班人員的紛紛側目,捂着嘴小聲驚嘆。
電梯上升到二十三樓,趁着他去開門的空隙,芙洛拉迅速改變姿勢。整個人像小熊一樣挂在五條悟身上,雙腿纏緊他的腰,手臂摟着他的脖頸,仰頭開始亂親。
一句“悟”只張嘴剛開個頭,又被按回去繼續吻,舌尖□□得深且急切。
畢竟幾個小時之前,還在車上那會兒就差點出大事,現在終于回到家也就沒什麽好顧忌的。
黑色的教師制服和白色的女式外套糾纏着,一路從玄關散落到浴室門口。熱水湧出聚集在浴缸裏,冒出大團霧白蒸汽,被頭頂暖色的燈光映亮成一種濃甜的蜂蜜色,淋在五條悟過白的肌膚上,讓她想起小時候吃過的桂花糖糕。
她低頭吻上去,舌尖味蕾嘗到一點他身上慣有香氣的清澀感,唇瓣滑過他線條極為骨感明顯的鎖骨,清楚感受到肌膚的緊繃與放松。
因為又是一次意外造成的分別,沒能見到面的彼此牽挂,兩個人都在試圖占據主動拿到主導權。親吻激烈到近乎撕咬,甚至能嘗到一點腥鹹的血味,也不知道是來自于誰的,又是被誰咬破的。
被來自心底的強烈愛意與思念感催生出的渴求,以及由深吻灌注進來的绮麗愉悅感尖銳到讓人戰栗。從胸口到頭頂,已經接受太多快樂信號的神經依舊還在貪婪着想要更多,根本來不及去關注嘴唇上那一星半點的痛意。
像是蛇與藤蔓的極致糾纏,被咬破表皮注入進來的滾燙毒.液,反而成為了滋養這朵花最好的養料,甚至催生開出大團大團豔麗無比的花朵。
缺氧帶來的呼吸急促,在某種程度上讓人感覺有些眩暈,卻更加沉溺于這種相聚。
舒适溫度的水流無處不在地包圍着芙洛拉,讓她有種自己陷入了某片溫暖海域的幻覺。
于是她睜開眼睛,仰面對着被霧氣氤氲成發亮光團的頂燈,身軀潔白,猶如獻祭般純潔。
而擁抱着壓制着她的人則是逆光的陰暗,湧動出的熟悉激烈情緒讓那雙藍眼睛亮得驚人。
鎖定在她身上的視線像是燎起在海面上的火,落在獵物弱點處的刺眼準星,充滿過于直白的強制感與占有欲。帶着頂尖掠食者特有的兇狠與掠奪本能,随時都準備将她的皮肉,骨血,甚至包括靈魂都整個咬碎了吞咽進去。
她在一種明知道自己會被分食得絲毫不剩下的輕微畏懼,以及巨大期待感中擁抱住面前的戀人,偏頭吻過他微微潮濕鬓角。不知道是汗水還是蒸汽造成的。
“我很想你,悟……”她迷戀與五條悟帶給她的一切感受,不管是軀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兩種情緒不分你我地融化在一起,彼此都是對方的助長。
好像這種濃烈的愛意根本沒有盡頭一樣。
終于真正在一起時,那種瘋狂到接近痙攣的強烈幸福感簡直淹沒了所有。
被半掐半扶着的纖細脖頸發不出聲音,她只覺得自己一切的精神與物質存在都化為了沉睡的櫻花樹。而五條悟落下來的每一個吻,每一絲氣息與體溫都是春天落下來的無數次觸摸,将她輕易喚醒到盛開。
她幾乎能聽到自己連血液裏都流淌着快樂的聲音,無數嫩芽與花苞迫不及待地想要鑽破她的胸口,從她的心髒裏生長出來熱烈開放。
包裹在四周的溫暖水流不斷來回波瀾着,激烈到像是海邊漲潮時分的浪花,連綿不絕到快要将人淹沒進去溺死。
“我很想你……”有暖熱的水流淹沒過芙洛拉的手臂肌膚,又灑落出去,是她被攔腰抱起來的輕盈。
“還有呢?”五條悟重新親上她的嘴唇和眼睛,抱得很用力,好像是擔心她會再次消失,所以執拗地想要沒有距離。哪怕這個意圖總是會讓她難以包容到崩潰。
可是他好像很喜歡她為他喪失所有理智與意識的樣子。
用他的話來說,會變得非常可愛,很乖。為了能好過一點,想哄她說什麽都會答應。
但是過于乖巧的後果就是,被對方伸手按住本來就快鼓脹到要裂開的脆弱腹部皮肉,壞心眼地反複玩弄,得寸進尺。
他從來在這方面都是條口吐謊言的蛇,沒有一個字能信,只會放肆到他自己高興,但也不會真的傷害到芙洛拉。
他甚至知道什麽樣的撕咬力度,可以既不出血,又能留下讓人賞心悅目的印記。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讓芙洛拉全身都開滿這種色澤詭麗的花。
她本來就是他親手養出來的花。
“我愛你……”她抱着他,不知道是因為幸福還是痛苦而哭出來。
真要說起來,芙洛拉感覺自己也不是那種愛哭的個性,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次都總是哭。
朦胧間,她感覺似乎還有什麽過于專注的視線也正黏膩在自己身上,帶來一種區別于五條悟給她的心動感。
而是一種類似被天敵盯上的奇怪戰栗。
搖晃着勉強擡頭時,芙洛拉驟然發現大門不知道什麽被打開了,門外站着的是正熱烈抱着她的戀人一模一樣的少年。
她幾乎吓到快尖叫起來,整個人都在僵硬着發抖,已經湧到嘴邊的叫喊卻被對方比劃的一個噤聲動作給莫名封鎖住。
她說不出話了。
“這樣就快了?”五條悟感受到她情緒帶來的情緒變化,偏頭吻着她的頸側,唇瓣潮濕,聲音帶着種調侃似的笑。
為什麽……?為什麽他沒有看到?
六眼不可能看不到周圍有其他存在,那她看到的又是什麽?
她想說點話,想叫停,想提醒他去回頭看那個人。
可剛伸出來的手,就被對方幾步大跨着走過來一把握住,放在唇邊肆意親吻。先是指尖,再是手心,然後是手腕內側的肌膚。
激烈到恐懼的心跳隔着一層薄軟皮肉,敲擊在「五條悟」的唇瓣之下,像是在回應他的吻。
“怎麽這麽緊張?”她聽到兩個五條悟同時這麽問。自己卻說不出話,聲帶被鎖死。
“你為什麽在這裏……”芙洛拉僵硬着盯住他,看到那個少年「五條悟」正眼神陰暗又癡迷地同樣望着她。
“被他抱着舒服嗎?”他惡狠狠地扣住她的手指,藍眼睛的妒火濃烈到讓人心驚肉跳,懷疑他是不是要把她生吃下去洩憤的程度。
他強硬地抓起芙洛拉的手,按在他同樣心跳激烈的冰冷胸膛:“要不要也試試老子?或者說……你想要兩個一起抱你,然後比較看看更喜歡哪個?”
過于荒唐的話讓她感覺大腦都快震驚到宕機,本來就被揉碎得不剩多少的意識,想不出什麽合适的話來形容對方。
或者說怎麽想都應該是“你瘋了吧?!節操呢,底線呢,快撿起來!還是說你也有自己的‘無下限’是嗎”比較合适。
也是在這時候,芙洛拉察覺到了,那個寄生在自己意識裏的存在。
“你是虛假的……是那個束縛……”
是那個束縛,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将那個少年「五條悟」和她自己的意識,在某一小部分上連接在一起了。
否則六眼不可能看不到。
因為他本來就不存在,只是個寄生在她眼裏,是個僅她可見的單薄幽靈。
似乎是察覺到芙洛拉的想法,少年「五條悟」倒也不打算隐瞞,只半眯着眼睛,享受她掌心觸碰在自己脖頸與胸口的感受:“是啊,我不是真正在這裏,只有你能看到老子而已……但這不是很好嗎?”
“本來老子也只想讓你看到。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你只要看着老子就夠了。”
太荒唐了……
芙洛拉驚慌失措地想要收回手,卻又被那種宛如真實的感覺所震驚。
一時之間,她都有種懷疑人生的感覺,到底什麽是真實。
難道不是正在擁抱着她的戀人才是唯一真正存在的嗎?
可是大腦也會被過于逼真的幻覺所欺騙,比如夢境。
夢裏經歷的一切,不管多麽離譜或者虛假,夢中人都不會意識到這是假的。因為想象與幻覺給予了大腦足夠真實的刺激,神經元的相互交流,編織了真假難辨的夢。
可是,夢始終是夢,不可能是真正的現實。
難道因為他本身就誕生于五條悟的記憶,屬于他的一部分。所以在入侵芙洛拉的記憶時,也會格外順利嗎?
而且這也太真實了。
他的目光,他的存在,他的呼吸和冰冷體溫,他握着芙洛拉手的動作,眼神裏不加掩飾的嫉妒與貪婪,所有的一切都太真實了。
恍惚間,芙洛拉只想趕緊從這個過于荒唐且震碎三觀的場景裏醒過來,直到被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醒:“好了,是我在這裏。芙洛拉?有聽到我說話嗎?”
她猛地睜開眼睛,看到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躺在了被窩裏,被五條悟摟着整個蜷縮在他懷裏。
“怎麽……”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地看着對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确定是溫暖的才放下心。
“我怎麽來房間裏了?”她有些糊塗。
“你剛剛不小心昏過去了呀,吓人家一跳。”五條悟捏捏她的臉,咬一口她耳朵,“是我太過分了?也還好吧,怎麽看都是你這家夥訓練不到位才會沒撐過去。”
“悟剛剛……有看到什麽嗎?”她問。
“你是說什麽?”他低頭親親她,捏到她指尖有點涼,于是包裹着握在掌心裏給她暖回去。
“我……”
她瘋狂吞咽着,伸手捂住好像還保留着那種冰涼溫度的脖頸,睜大眼睛回答:“我剛剛好像看到他了……那個「五條」……他,我剛剛好像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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