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男朋友
東京, 春季,四月中旬。
一如既往的櫻花泛濫季節,時不時雨水連綿。
清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 芙洛拉就迷糊醒了一次。透明的玻璃牆外是被灰薄濕霧充斥着的天空, 暗沉少光的環境讓不遠處的東京塔看起來也格外隐隐綽綽, 像個掉了色的黑暗輪廓。
因為昨晚臨睡前忘記關窗的緣故, 此時那些濕冷的寒風正一個勁兒地朝房間裏鑽,凍得她即使裹着身上的輕厚被子也有點哆嗦。
起來将窗戶關到只剩一條縫隙再重新爬回床上,她感覺格外頭昏腦脹, 典型而熟悉的睡眠不足症狀。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誰能在昨天經歷了那麽多宇宙大爆炸級別的事件以後, 還能按照生物鐘直接倒頭睡着啊。
反反複複打個盹又醒過來,夢裏夢外都是大白貓在猖狂橫跳, 直接徹底睡不着了。
坐在床上将被子裹起來化身超級大蘑菇,她拿過床頭櫃的手機打開。
不過畢竟已經是半年沒有開啓過的, 不管打開什麽APP都卡得要死, 一看就是被海量未讀消息給淹沒了。
趁着這個時間,她先去房間自帶的獨立衛浴裏将自己洗漱幹淨。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Ins, 登陸進去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五條悟在不到十分鐘之前更新的一條。看照片應該是在澀谷十字路口某棟高層建築的頂端,拍的是難得空無一人的街道。
因為天還沒亮的緣故, 畫面裏滿是濃烈的克萊因藍,看起來就像是将整個城市都泡進了海水裏,充滿寂寥與靜谧。
配文:“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今天唯一的任務。準備回家迎接超級完美的一天~[顏文字][顏文字][愛心][愛心]。”
底下是九十九由基的回複:“我靠你是誰,你為什麽在我的關注列表?死了近一年的人還會詐屍!@七海建人, 小七海你先別屎, 因為你的屎王來了。搞不好這家夥已經變成咒靈開始散發幻想,覺得自己有個家了, 快去看看。”
【七海建人】:和我沒有關系的東西請不要艾特我。另外,請五條先生還是多出點意外吧。
倒是非常眼熟的損友攻擊氛圍。
但是什麽叫“死了近一年”和“詐屍”?
芙洛拉有些疑惑地點開五條悟的主頁,發現真就像九十九由基說的那樣,他在過去近一年的時間裏都沒怎麽發過Ins,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憑空消失了。
直到十分鐘前。
還在她有點驚訝,這不符合五條悟這個記錄狂魔的習慣的時候,卡頓半天的Line也終于掙紮着活了過來。彈出來的最新消息就是來自九十九由基的。
她問:“芙洛拉芙洛拉,是好起來了吧?上次我問夏油的時候還聽說你沒好,現在呢?”
她很快回複:“已經差不多沒事了,謝謝前輩。”
那邊瞬間刷屏七八個表情包,外加一句:“我靠!我就知道!夏油這個家夥,答應過等你好了要告訴我的,果然靠不住!你這會兒方便視頻嗎?咱倆聊聊。”
知道什麽?
她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緊接着忽然想起昨天五條悟說的那句“大家都早就知道了”,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九十九由基的意思。
以及同時想起的還有昨天那些吻……
突如其來的視頻邀請聲音吓了她一跳。
芙洛拉回過神接起來,看到視頻那邊還是光線正好的晌午模樣,顯然是人在國外。
下一秒攝像頭切換,她看到九十九由基正戴着遮陽帽,站在不知道什麽地方,看露出來的場景有點像是什麽古建築。
對方一頭長長金發被非常随性地紮束起來,線條結實漂亮的手臂呈現出被長時間曬成的健康蜜色。
她推下帽子湊近仔細屏幕看了看,有點驚訝:“怎麽裹成這樣?很冷嗎?”
旋即意識到:“噢,也是。國內還是四月份的春天吧,巴西這邊季節相反,倒是還有些熱。”
“今天是有點冷來着。”芙洛拉回答,順便給她看了看玻璃牆外,仍舊處于冷霧深藍中的東京。
深而暗的顏色像是看不見的波浪,順着空氣從窗戶留出的那道窄縫外不斷湧入,被床頭的暖色夜燈隔絕在兩步之外的距離。
明明只是幾秒鐘的鏡頭而已,也已經足夠讓九十九由基猜出來:“你現在是在五條那家夥的公寓裏吧?這種能看到東京塔的高層住宅,普通人哪裏住得起。”
“是這樣。”她點頭承認,“之前我的狀态一直不太好,所以就暫時借住在老師家裏。今天準備回學校去收拾東西,到時候也得趕緊看看租房什麽的。不過我也就正好偷懶了,打算直接問問憂太他們現在都住的哪裏,我在附近看看選個能朝南的房間就行。”
畢竟這裏還是五條悟的公寓,她沒打算一直厚着臉皮蹭免費住宿。而且有個徹底屬于自己的,能讓她放心睡覺的小房間,一直是她從小的夢想,為此她從入學開始就在努力攢錢。
尤其如今她已經成年,更要在租房的同時繼續為了自己的夢中情房努力奮鬥。
她之前都已經打探過了,凡是東京市中心且交通便利,使用面積能夠達到在三十疊左右的一戶建,至少要四千萬日元起步。
大概是她拿着特級咒術師工資,也要兩年多不吃不喝才能有的錢。
這也是沒辦法的。畢竟她不能騎車開車,所以出行只能依賴公共交通。住的地方必須距離地鐵站越近越好,那價格也相應只能越來越高。
還在她已經有點神游天外,準備到時候去網上搜索各類省錢攻略的時候,手機裏忽然傳來一個明顯帶着笑的聲音:“這可能有點難吧?”
迎着芙洛拉疑惑的注視,九十九由基表情深沉,目光悲憫又同情:“都叼在嘴邊這麽久了,就差張個嘴就能直接吞掉的神仙肉。能因為你一直意識不清而撐到現在還不下手,估計已經把五條那家夥這輩子的道德底線都耗盡了。”
“老房子着火,火燒高專。男人都是些思想肮髒的生物啊,尤其是這種心思複雜癖好成迷的奔三老男人!”
越說越痛心疾首憂心忡忡了,九十九由基看上去恨不得直接從巴西開着鏟車,漂洋過海來把她鏟走:“趕緊趕緊,馬上搬出去,一天都不要多待。”
不知道怎麽就突然跳到這個少兒不宜的話題,也不知道怎麽就被對方繞進去。芙洛拉睜大眼睛呆愣半晌,不自覺開口:“老師他應該……也不太……”
“‘也不太’是什麽意思啊?!你不會覺得五條那家夥是什麽坐懷不亂的驚天大聖人吧?”畫面裏的金發咒術師看起來都要昏倒了,“我現在越來越懷疑,你這孩子根本就是被騙了才會喜歡他的吧。這不完全是大齡失德教師勾引無知少女嗎?!夜蛾校長真的沒意見嗎?”
“不是不是,完全沒有那回事。是我自己從……可能是很早開始就已經喜歡老師了。而且我剛剛那個其實是想說……”
她其實是想說,比起曾經在吞生半界裏見到過,能被她幾句告白和突擊親親就弄得面紅耳赤,最後兩個人抱在一起共同沉溺的少年五條悟。
現在這個二十九歲的成年教師,總是給她一種不管面對什麽都過分游刃有餘,甚至永遠保有清醒的感覺。
這種清醒就像是她想要放縱自己沉入那片深藍水域時,身體忽然觸碰到的,靜靜蔓延在深層的龐大寒流,總讓她忍不住略微退縮回去。
這可能也是為什麽她還是習慣于叫他“老師”,而不是像在面對曾經那個少年時坦然而無所顧忌的“悟”。
“可是行為不會騙人!”
九十九由基搖頭嘆息:“而且說真的,那家夥估計自己都不知道他喜歡上一個人會是什麽樣子,會做出什麽事情。我看他之前為了你一副‘老子本來就是瘋子,現在直接不裝了’的時候,好像還挺新奇挺開心的,真的整個人看起來超級不正常。”
她這話讓芙洛拉感覺有點耳熟。
是昨天五條悟把她找回來的時候,好像也有這麽說過——“還好很快就找到了嘛。不然很難說诶,我會幹出點什麽來”。
“所以老師是真的……從來沒,就是說……”
“從來沒談過戀愛的可憐光棍罷了。不過我更好奇另一個問題啊。這個問題之前我已經問過憂太了,可把五條那家夥氣得不輕哈哈哈哈——我想問,為什麽你和憂太沒有發展點什麽出來?”
“……什麽?”
話題太跳躍了,她沒跟上:“我和憂太?”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短促的細微響動。
是玉藻前他們出來了嗎?
芙洛拉想着,門口傳來敲門聲:“前輩稍微等我下,估計是夏油老師的咒靈們。”
說着,她很快拿過旁邊的外套穿好,将手機放在床頭櫃的小貓支架上,起身去開門。
卻沒想到,站在門外的人竟然是五條悟。
她有點愣住,旋即意識到對方應該是剛回來,身上的教師制服都只是敞開着,還沒脫下來換成居家的外套,眼睛上纏繞着白色的繃帶。
“老師……”為什麽又把眼罩換成一年級時候的繃帶了,她昨天都忘記問。
“看着你房間裏面開着燈,所以猜你應該已經醒了。”說着,他摸摸芙洛拉的頭,又很自然地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不過現在還很早诶,是餓了嗎?我現在去做飯?”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手機裏已經傳來一陣尖銳爆鳴:“啊啊啊啊——我的眼!我的眼!”
芙洛拉尴尬回頭看向屏幕,裏面的九十九似乎是突遭重擊,表情顏藝。然後又轉向門口五條悟,連忙讓開讓他進來。
剛關上門,她被五條悟攬着走到手機面前,手牽着手扣在一起,空着那只手則稍微扯開一點繃帶縫隙,露出一只天青凍藍的眼睛打量對方,然後突然笑一笑。
“唷,這不是九十九嘛。上次不是聽說,你在亞馬遜雨林裏迷了路,獨自荒野求生了一個星期才被找到來着。”
他邊說邊将繃帶放回去,随意整理下,熟練的手法和三年前完全沒有區別,連嘴損程度也是:“簡直大變樣了,差點都沒認出來诶,不會是被雨林裏什麽原始咒靈給同化了吧?”
“早說呀!我昨天剛祓除一個挺有意思的咒靈,早知道你感興趣就給你打包寄回來了。”
九十九擺擺手說,眼睛上下瞄了瞄打量屏幕裏的男人:“知道你這會兒正春風得意得不行,也不知道上次那個黑着臉砸顯示屏,還開口讓人滾的破防男到底是誰?”
“什麽?”芙洛拉再次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億。
“哎呀,這個可就說來話長,晚上再找你詳細聊聊。拜拜啦。”
說完還一邊伸手挂電話一邊飛快補充:“記住前輩之前的叮囑啊,小五條。男人年紀到了就別逞強,多補補才是真!”
然後不等五條悟說任何話,她直接啪一下斷聯。
空氣瞬間沉默得很尴尬。
而人在尴尬的時候,就會不受控制地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比如芙洛拉伸手去拿回手機後,莫名其妙忽然笑了出來。
五條悟轉頭看向她,先是安靜,然後跟着她笑了笑,寬大手掌包攏着她的手,捏捏指尖揉撫手腕:“你笑什麽?”
客觀來說,這時候突然笑出來确實很奇怪。尤其是剛才九十九由基還意味深長叮囑“要補補”這種話。
于是她迅速搖頭解釋,臉色還算故作鎮定,實際上耳尖都紅起來:“就是覺得好久沒見了,前輩說話還是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嗎?”他撇撇嘴。
“不是說她說的那個……”
話還沒說完,這回改成指尖去鑽手掌心了。
要命的癢從手心裏傳來,惹得芙洛拉下意識縮了一下,卻被對方緊緊抓握在原地,順便探過來半個身子湊近她。動作舒展優美,類似貓科動物的輕盈。過于高大的身形在弱光環境下顯得壓迫感極強,連呼吸都是彼此的氣息。
她下意識屏住呼吸。這是咒術師是遇到緊張的事時的本能反應。
視線極度清晰瞄定之下,她連對方嘴唇上的紋路都能看清。
很淺很淺,比本就薄粉的唇瓣更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帶着潤澤的微光感。真的很像桃子布丁。
而一想起昨天那些吻,芙洛拉感覺自己的耳朵和臉更燙了,滿腦子都是“桃子布丁啃啃啃”“為什麽有人天生嘴唇就這麽粉啊,這不先天接吻聖體”“呼吸困難……等等,我好像根本沒在呼吸”。
然後咽了一下,好像很饞的樣子。
這個反應似乎把五條悟娛樂到。他貼近過來,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開口道:“這時候練什麽憋氣啊,呼吸。”
她這才松開着深吸口氣,旋即感覺被什麽軟熱濕潤的東西在唇瓣上舔了舔,帶起一陣過電般的戰栗感從脊背直竄頭頂。連指尖都在發麻,能清晰感覺到心跳正順着脈搏不斷鼓動,震顫到幾乎快要徹底蹦跳出來。
“好緊張哦,瞳孔都縮起來了。”五條悟說着,聲音很輕,帶出來的熱氣密密麻麻,像是有什麽東西正溫柔撫摸在她嘴唇上。
“跟我在一起有這麽緊張嗎?”
她張了張嘴:“……好像是。”
因為太喜歡了,所以在面對他的時候會有忍不住的緊張。
印象裏,少年五條悟也會和她有同樣的反應,但眼前的教師卻完全不會。反而還會被她的這種本能反應給勾起更多興趣。
比如現在正順着她的手,一路緩慢撫摸到腰背的寬大手掌。指尖隔着最後那層貼身穿的薄衫,漫不經心又別有用心地點劃着她的脊背。
是非常敏感的地方被他掌控住,芙洛拉忍不住掙紮一下,被直接帶着跌向旁邊的床,整個人坐在五條悟腿上。
“在發抖诶。和我想的一樣。”他笑起來,在對方有點疑惑的眼神裏繼續解釋,“還記得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你和當時還是一年級的惠他們一起去山梨縣執行任務,最後還受傷了那次?”
“當時我就在想……”
掌心緊貼上來,隔着衣衫緩緩摸索着。暖燙的體溫包裹到哪裏,她就忍不住挺起身體僵硬到哪裏,連搭在五條悟肩膀上的手都漸漸蜷縮起來,指甲刮過他身上本來就敞開着的教師制服。
“只是被消毒棉球碰到都受不了,要是真的被摸到的話,肯定會發抖吧。就像現在這樣。”說着,他笑得更開心了,還偏頭去蹭她。
嘴唇貼在她緊繃的白皙脖頸上,專心感受着自己是怎麽把她的心跳一點一點弄亂的。
很惡劣的行為。
像貓,像蛇,像那些外表豔麗到偏激,骨子裏擠出來的每一滴汁液都帶着毒的花。
“老師……”花了好半天才找到的力氣,被五條悟驟然揉捏在腰間的力度直接揉散開。
然後是結結實實的親吻。
黏黏糊糊,專橫獨占,攪動出的水聲能把她的羞恥心掰碎成一瓣一瓣。
“都說了在做這種事诶……”他難得分出點空隙說話,很快又追着親回去,說得也斷斷續續,“叫得這麽正式……嗯……不好吧這樣?”
“您自己……不也說……嗚嗚——之前,那個……時候……”說幾個字就被親一口,搞得她好像結巴一樣,把他逗得笑個不停,還在跟玩上瘾了一樣親。
好不容易逮住機會,芙洛拉趕緊把剩下的都說完:“是故意讓我叫您老師的嗎……嗚嗚嗚。”
“那是那個時候嘛,主要是想讓你意識到你到底是在和誰親親呀。結果呢,あ——你這家夥完全沒發現!”
“誰知道您這麽喜歡挑親親的時候偷偷頂號啊。”
一句話又把他逗得笑了好一會兒,還伸手捏着她的鼻尖晃了晃:“哪有這樣說自己男朋友的?”
邊說還邊又捏着她的腰,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似地愛不釋手:“畢竟現在又不需要區分了。還有诶,怎麽跟男朋友說話還用敬語的?這個習慣也改掉。”
男朋友這幾個音節就像是一個開關,直接在她眼前炸開一團煙花。想都沒想就像曾經對少年五條悟那樣,直接朝面前男人懷裏鑽進去,整個人像只樹袋熊一樣緊緊抱在他身上不停蹭蹭蹭。
“大早上的你這樣……”五條悟單手摟着她開口,聲音莫名有點啞。
芙洛拉沒去在意那些,只小聲重複:“喜歡。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超級喜歡。”
說着就紅着臉鼓起勇氣起身,直接坐在他腰間。
準備好的親親和告白還沒說出口,她感覺哪裏不太對。
被皮帶扣硌到了嗎?但是這個大小不對吧?什麽假面騎士腰帶模拟器嗎?
她略帶茫然地蹭兩下,頓時感覺五條悟整個人都僵硬起來。薄絨衫下的腹肌明顯繃着勁,連呼吸都微微變了節奏,一深一淺地帶着喘,喉結滑動明顯。
再次開口說話時,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剛才還要奇怪,調子拖得又長又撩人:“都說了大早上的別亂蹭嘛,生理健康知識課上過的吧?”
寬大掌心搭在她腿上,隔着棉質布料也能感覺到的異常發燙。指尖挑開寬松的褲腿,握住她的腳踝,拇指在格外清晰的踝骨上摩挲幾下。
芙洛拉:“……不好意思,打擾到了您的晨練時間,我先下樓了。”
說着就麻溜地從他身上挪開,轉身準備穿鞋跑路。從頭到尾她都沒敢看對方,臉和耳朵一直燙得不行,感覺整個人都要開始燃燒起來。
可惜腳還沒碰到面前的鞋,她已經被五條悟從身後又撈了回去。
雖然整個人被奇怪的姿勢固定住動彈不得,不過五條悟倒也沒有繼續摸什麽過分的地方,只一手摟着她,一手捏着她的手腕捉起來親了親:“讓我抱一會兒。”
聲音有點疲憊。
芙洛拉擔憂地回頭看着他,只能看到被白色繃帶纏繞得嚴嚴實實的上半張臉,以及微微有些癟下來的嘴角。
“不是說您現在不用再像以前那麽累了嗎?”她小心改變姿勢想要去抱抱對方,卻被五條悟趁機把臉埋進頸窩,嘆息或者說話時都會有熱氣不住地朝衣領裏鑽。
就像現在。
“不是任務的事。是臨時去見了幾個咒術總監部的政府人員,因為最近也在安排我這邊的人進去來着。要做就要做徹底嘛,總監部那邊也得換換人了。”
他說着話,熱氣把她心口都熨得發燙:“而且真要像以前那麽忙的話,芙洛拉現在看不到我的哦,早就不知道搭飛機去哪裏了。”
“那我也可以随時去找您……找你的吧。反正我今天也要和您……我是說和你一起去學校,确認恢複任務安排的事。”改掉習慣了三年的稱呼是件需要适應的事,也不知道之前她怎麽對着少年五條悟就這麽容易。
“真的假的,要随時來找我呀?這叫什麽,那個那個……不就是‘突擊查崗’嘛!”他低低笑幾聲,胸腔的微震感隔着衣服傳到芙洛拉胸口,非常微妙又親昵的感覺。
不知道突擊查崗有什麽好笑的,看着也不是那種被不知死活挑釁到,所以開始充滿危險的冷笑。反而笑出一股幼稚園小朋友的味道,也不知道在高興還是新奇個什麽勁兒,笑得奇奇怪怪。
連帶着說出來的話也越發奇怪:“那手機密碼要看嗎?”
芙洛拉:“???”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