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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1章 是自願
    第71章 是自願

    這個世界有問題。

    之所以會這麽覺得, 是因為芙洛拉在度假結束的回程中偶然發現,這個少年五條悟竟然真有個随身玉墜項鏈。

    當然,她理解五條家高門大族, 家世顯赫。自家家主有個小玉墜怎麽了?他要是喜歡, 明天就派人去澳洲伯丁頓挖一條金礦過來也不是不行。

    所以真正讓她在意的是那個玉佩的樣式。

    不僅看上去只有一半, 而且還和那個乙女游戲裏的設定一模一樣。

    意識到這點後, 芙洛拉當場睜大雙眼,冷汗都快流下來,但還是假裝不太在意地問起:“這個玉佩好特別, 是還有一半能湊一對的嗎?”

    五條悟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吊墜, 不太在意地回答道:“小時候戴着的,沒聽說過還有一半。”

    更可怕了。

    這不完全和游戲裏的臺詞一模一樣嗎?!

    雖然轉生到異世界這種梗已經在網絡文學裏屢見不鮮, 但是她自己一點也不想體驗啊!而且這算什麽?她是真的在自己原來的世界裏死掉了嗎?

    眼見她整個臉色刷一下變得蒼白,五條悟有點疑惑:“怎麽了?”

    來不及解釋更多, 她反手抓住旁邊拎着行李箱剛下樓的夏油傑, 面色凝重:“你不會真有個一起走日系清新風,還叫兩面宿傩的青梅竹馬吧?小時候還拿易拉罐拉環當戒指, 國中時候天天幫她帶飯,無微不至男媽媽那種?”

    五條悟:“???”

    夏油傑:“???”

    緊接着, 她便看到夏油傑臉上的表情從茫然到震驚來回切換,差點閃成一堆馬賽克。

    旁邊五條悟則拿着冰淇淋發出一陣驚天爆笑,不說話時候的權貴大少爺氣質瞬間稀碎遍地,好好一張神顏臉直接笑成表情包。

    “傑,原來你和那種四只手的老妖怪是青梅竹馬啊!”

    “我不是……”

    “老子就知道你挑咒靈的口味超級重!但是沒想到居然這麽重!”

    “都說了沒有這回事!”

    加重語氣的時候, 芙洛拉好像看到他身後的虛空馬上就要跟着裂開, 擁擠着一堆面目扭曲,迫不及待想要鑽出來的咒靈。

    完全是大戰一觸即發的樣子呢。

    芙洛拉坐在旁邊不敢說話, 低頭狂吃冰淇淋。

    片刻後,夏油傑轉向她,閉上眼睛嘆氣解釋:“我沒有青梅竹馬,國中的時候也沒什麽朋友。”

    “……抱歉,那應該是我弄錯了。”話雖這麽說,但芙洛拉卻更疑惑了。

    為什麽那個游戲裏的玉墜出現了,甚至五條悟還說了一模一樣的臺詞,但夏油傑的青梅竹馬線卻消失了?

    這是老天都已經看不下去那個乙游的高危程度,所以朝這個世界強行安裝了一個純愛驅動器,以此淨化校園關系。順便禁止同學之間動不動就唇槍舌戰*大操大辦*操之過急,最後崩壞到全員混邪疊疊樂的地步嗎?

    從她的個人角度來說,這個設定可以理解。

    畢竟學校就要有學校的樣子,真按照那個乙游設定搞得人心黃黃,還要不要上學了?讓她以後怎麽直視每次夜蛾校長歡迎新同學入學時的那句“歡迎加入咒術高專,在這裏你會得到身心的成長”。

    但是從客觀角度來講,這種現象就是很不正常,需要徹底調查清楚。因為這直接決定了她如今的處境。

    到底是單純的穿越時空,被迫圍觀自家老師aka暗戀對象的狂放不羁青春期,還是穿到了不可描述的奇怪東西裏。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芙洛拉将自己幾乎所有的空閑時間都花在了調查線索上。

    最後她确定,這個世界有問題。

    是一個只有五條悟部分劇情成真了的乙游世界。

    而之所以會這麽快地發現這點,是因為她在高專看到了一個絕對不該出現的人。

    那時候他們才剛結束假期回到學校。

    還沒進門,高挑性感的金發少女像一只驕傲的黃鹂鳥,帶着一身好聞的藍風鈴香氣從校門裏跑出來,撲向旁邊正順手幫她拎包下來的五條悟,聲音溫柔甜膩:“悟君回來啦!”

    說完又美目一挑,傲慢又不屑地看向芙洛拉:“你就是那個被悟君撿回來的咒術師?怎麽又跟在我家悟君身邊?沒有妾身的允許誰也不可以接近悟君,離他遠點!”

    芙洛拉呆愣半晌,看着面前這個被無下限隔開在外,正委屈着抱怨撒嬌的女孩,淺綠色的眼睛裏一陣瞳孔地震,腦海中白線閃過,原地開悟。

    她反複打量金發少女熟悉的臉孔,像是終于意識到什麽似地突然怪叫一聲,旋即将特級咒術師的速度發揮了個十成十當場逃跑,帶起一路狂風過境,塵土飛揚。

    引得還在旁邊操場進行體術訓練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紛紛側目,嘆為觀止。

    “喂!”五條悟剛想喊她就看到人都已經跑得快沒影兒了。

    于是他将自己的包順手丢給夏油傑:“傑幫老子拿一下回宿舍,鑰匙在最外層口袋裏。”

    然後便跟了上去,全程沒有理會過旁邊金發少女的話。

    穿過操場繞過教學樓,一口氣跑上不知道多少級臺階,再跑過最後一段木質長廊來到醫務中心。

    大門被猛然推開,巨大的動靜讓躺在床上等反轉的幸村永吉吓了一跳,差點整個人直接彈射起飛,表演一個活人蓋章天花板。

    見到是芙洛拉進來,他先是一愣,然後又擡起受傷未愈的手顫巍巍指着她,歪掉的嘴抽搐着擠出幾個字:“你是……那個?上個月,被五條前輩主動介紹進來的……特級天才,但是最後選擇了加入校醫院那個對吧!?”

    畢竟她本身就已經是實習年的學生,突然來到這裏直接學籍作廢就算了,要她重新上一次學再寫那麽多作業什麽的,打死她都不要啊。

    尤其夜蛾正道一看就是那種超級嚴格的老師!

    “是我,祝你早日康複。”說完,芙洛拉拿起自己的工位儲物櫃裏的筆記本和筆就沖出醫務室,找到個沒人的地方開始寫東西。

    她認得那個金發少女,名叫加茂奈緒美。

    游戲中懷玉DLC校園戀愛副本裏的角色,兩面宿傩的情敵,加茂家的嫡系女,傳說中的五條家聯姻對象兼自封未婚妻——應該是吧。

    畢竟這個設定實在是太過經典永流傳了,她當初在網上偷看周圍老師同學同人文的時候,就已經看到過無數個一模一樣的設定,所以很容易就記憶錯亂。

    而且通常而言,擁有這種設定的基本都是兩類身份。

    要麽就是女主角本人,大和撫子刻板印象粉碎機,以“這個女人真是有趣”為開頭吸引五條悟注意。先婚後愛,屢試不爽。

    要麽就是經典劇情推動人,惡毒女配黃金位,落魄敗犬預備役,比如加茂奈緒美這種。

    總之,非常符合霓虹國乙女游戲的市場主流口味,也讓她玩得非常胃痛,甚至留下了有不小的心理陰影——主要是有太多同樣非常經典的被陷害被污蔑,被利用被綁架被威脅,鬧了誤會和矛盾還不長嘴的酸澀拉扯劇情了。

    不過平心而論,單從游戲劇情來說,主角不長嘴是有理由的,不能全怪策劃給的人設。

    因為衆所周知DK雞掰貓不幹人事,張嘴能在墓園裏直接起屍,死的都能被他氣活過來,有時候确實沒法好好說話。

    但即使如此,有衆多經典狗血元素加持在一起也很受不了。只能說沒點逆天的适應能力,果然當不了這種類型的乙游女主。

    那既然如此,伏黑惠還學什麽調伏魔虛羅,直接調伏這個主角好了,比魔虛羅還能适應。

    不過仔細想想,她都給這個玩家角色取名叫兩面宿傩了,真要是讓伏黑惠來調伏她,那怎麽不算是對那個該死的漫畫劇情一雪前恥,兩極反轉呢?

    最重要的是,她回想起自己是被那個陌生男人當成養分喂給了吞生半界,也一下子想到了,這個世界應該就是吞生半界根據她的意識創造出來的幻象。

    因為夜蛾正道曾經說過,這個咒物可以無限放大并扭曲人類情感,并使之成為實質,也就是咒靈。

    但她作為特級咒術師,自身咒力并不會外洩,無法形成咒靈,所以會被困在幻境裏。

    至于為什麽只有五條悟的相關劇情成真了,她猜測大概是因為她心裏那份沒有說出口的喜歡被吞生半界捕捉到,所以編織了這個夢。

    那要是一直這樣下去……誰也不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麽事。

    她也會和那些被抽幹情緒的人一樣,變成會動的植物人嗎?還是就此永遠被關在這個幻境裏?

    一陣尖銳的不寒而栗感密密麻麻爬上她的脊背,連指尖都開始逐漸發涼,根本沒注意到五條悟什麽時候已經來到她身後。

    “你怎麽跑這麽快,怎麽叫你都不答應的。”少年說着,走過來徑直坐在她旁邊,逆天長腿直接毫不費力地搭在兩級臺階下。

    他單手支在膝蓋上撐着臉,歪着身子看向她,天青凍藍的眼睛從鏡框邊緣露出來一點,流光溢彩的漂亮:“怎麽了,突然就話也不說地跑走。”

    “那個……”她想了想,沒有把加茂奈緒美的名字說出來,只随口确認,“那個女孩子,是你聯姻對象?”

    “什麽?”五條悟詫異看她一眼,“誰跟你說的?”

    “那天在醫務室裏聽到有個同學提起過。”

    “不會發生的事。”

    他說這話的時候,那種冷淡而篤定到讓人根本想不起反駁的天生壓迫感,讓芙洛拉很容易就想起了十年後的教師五條悟。

    她有些心悸地眨眨眼,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在視線碰撞時彼此都別開臉,迅速又同步。

    緊接着,少年又偏頭掃了眼她的臉色,嘴角撇了撇繼續補充:“老子不願意的事就沒人敢,你別理她。”

    啊,又是熟悉的游戲劇情臺詞呢。

    芙洛拉面無表情地盯着面前的青翠森林,卷翹睫毛上沾着星星點點的陽光,像是玫瑰金色的細砂。

    片刻的沉默後,五條悟剛開口:“喂……”

    然後就被摸了。

    柔軟溫暖的指尖輕輕滑過他的頭發,輕盈得仿佛被蝴蝶碰過。

    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少女很快收回去的手,聽到她似乎是自言自語那樣說了句“這也太真了”。

    “你在說什麽,老子當然是真的。被加茂氣傻了啊你。”他不太自然地推下眼鏡,目光隔着鏡片上下掃描對方,好像在打量什麽突變咒靈。

    但看着看着就不太對勁。

    被一種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意識驅使着,他的視線會忍不住沿着對方明豔清美的眉眼來到微微抿着的嘴唇上。

    是淺淺的草莓冰沙色,看起來跟某種果凍一樣,嘗起來應該是酸甜味的吧。

    過于奇怪且詭異的念頭,幾乎是在冒出來的瞬間就把他吓一跳。

    這半個月來總是這樣。

    或者說,是只有在碰到和芙洛拉有關的事時才會這樣。

    只要她一出現,那自己的意識也好,注意力也好,甚至腦子裏的念頭都有點不聽使喚了。

    一個勁兒就想朝她那邊看,想靠近,想要……

    五條悟扯下規整的黑色制服領口,不知道是嫌熱還是什麽,喉結輕微滑動,腦海裏漫不經心想着有的沒的,六眼視野的聚焦點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太奇怪了。

    怎麽想都是哪裏有問題。

    他有些煩躁地揉了下自己本來就有些炸起來的雪白短發,再次強迫自己轉開注意力去盯着旁邊一簇淡粉色的小花,不要去看旁邊的少女。

    可事實是,只要那團寄生在他腦海深處的外來意識還在,每次在看不到她時,他都會有一種針紮似地煩躁感不斷從腦海裏冒出來,會驅使他不自覺去尋找芙洛拉,然後用視線牢牢鎖定她。

    就算被強硬移開注意力中心,六眼的視野跟中了病毒似的,還是緊緊圈住對方不放,連帶着那簇小花的顏色也越看越像她頭發的顏色。

    于是他又将注意力挪到旁邊的森林。

    自帶望遠能力的視野将樹梢嫩芽被陽光照得發亮的畫面拉進到眼前,清透燦爛得和她的眼睛一樣。

    他有些不耐煩地啧一聲,索性垂下眼睛去看石頭的時候,沒忍住又瞥對方一眼,看到芙洛拉已經站起來了。

    “我先回醫務室了。你和加茂……”芙洛拉說到一半又突然停住,滿臉的心事重重,眉尖微皺,“算了。”

    她本來是想說“你和加茂奈緒美小心點吧。畢竟敗犬預備役都出現了,正牌女主兩面宿傩還會遠嗎”。

    但想想還是算了,因為實在很難解釋這個名字。

    以及,吞生半界不愧是高專機密咒物之一。

    就沖這個咒術師專座的異世界直達泥頭車屬性,既然能給她撞到這個乙女游戲裏來,怎麽不把她撞失憶好了。

    她可不想圍觀什麽“五條家主和乙游女主的反封建反包辦婚姻熱烈戀愛”啊,就算是幻境也不行!

    想想都超生氣!

    恨不得化身鬥傩勇士,決戰新宿了!

    五條悟轉頭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目光黏在她身上直到再也看不見,然後突然跳起來,一口氣沖回學生寝室,狂敲夏油傑房間的門。

    動靜大到驚天撼地,類似哥斯拉立定跳遠,出海登陸。

    聽得正在收拾東西的夏油傑一陣迷惑,開門問:“發生什麽事了?”

    “她看起來超在意加茂剛才說的那個……呃,老子沒聽,不知道加茂剛才說了什麽,但是!她看起來超在意這個!”

    五條悟說着,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和興奮,和那種被關得快瘋了以後,終于能撒歡兒跳出來到處作威作福的貓咪一樣,看不見的尾巴都能翹到天上去。

    夏油傑眨眨眼睛,理解了一會兒:“這個‘她’是指的芙洛拉?”

    “這不是廢話,除了她還能有誰?”

    “哦~所以呢?”

    “她肯定暗戀老子!”話是中氣十足的,臉是控制不住地開始泛紅的。

    夏油傑:“???”等等,這有點跳躍。

    “想想都是吧!”他伸手比劃,“所以才在聽到加茂說了……管她說了什麽,反正她超在意的,還把那個根本不會有的破事問了兩遍!第二遍沒說完,但是老子當然猜得到她想說什麽!她還摸老子頭發!”

    邊說還邊擺出“這不是暗戀是什麽”的睿智表情。

    夏油傑看了他幾秒,表情從茫然逐漸過度到意味深長,同時微微擡下眉毛笑着附和:“看得出來,确實。”

    接着,他邊将行李箱裏的衣服拿出來,規整有序地挂進衣櫃,邊問:“那悟打算怎麽辦呢?”

    “什麽?”

    “之前每次有女孩子暗戀悟的時候,悟不都是第一反應該怎麽甩掉對方嗎?”

    他提醒,然後曲起手指貼在下颌處,思考着恍然大悟道:“還是說悟剛剛就已經解決過了?好歹是你介紹別人進的高專,話沒說得太難聽吧?将來還要在學校經常見到的啊。只要別又搞出上次那種,追求者專門從京都追過來堵人的情況就差不多了吧。”

    “荞麥面吃多了吧你?上次那個明明是來堵傑的,你能趕得上那個任務,全是老子幫你把她轟走。”他推下眼鏡擺擺手。

    “所以悟剛才這麽着急追上去,就是為了也像轟走那個人一樣警告芙洛拉,讓她以後別來煩你?”夏油傑踢下行李箱,讓它滑到床底下去,位置卡得不偏不倚剛剛好。

    “我幹嘛要……”五條悟話沒說完,忽然意識到什麽。

    轉頭時,他意料之中看到好友眼裏清晰的促狹笑意,再次推眼鏡的動作也沒了剛才那麽自然,更像是在刻意遮掩,語氣生硬:“反正她現在又沒來煩老子,幹嘛要那樣?你把老子想成什麽人了?”

    “這樣啊。”夏油傑假裝明白地點點頭,沒憋住笑。

    “你笑什麽?!”對方瞪他一眼。

    “沒。”他随意擡下手,接着又別有用心地說,“不過悟也不用擔心,芙洛拉應該不是那種會纏着誰不放的個性,畢竟她也忙不過來。”

    見到好友疑惑的表情,夏油傑繼續說:“聽硝子講,因為芙洛拉在校醫院的緣故,鈴木和高橋他們最近只要有空就朝校醫院跑,還各種幫忙之類的。她本來因為星之彩的緣故就不太能長時間接觸東西,鈴木他們也算幫大忙了吧。”

    “……”

    這話是真的,畢竟對芙洛拉說,要适應校醫院的工作生活一開始也挺費力,所有的醫學常識都得重新學習。

    家入硝子對此還感覺非常奇怪:“明明和那兩個渣渣一樣都是特級天才,怎麽會想來到醫院?”

    因為不想再上學寫作業。

    她默默想着,回答:“其實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少走三十年彎路的保安。”

    家入硝子:“???”

    “但是高專沒有保安崗,所以我就申請來這裏成為一名外勤醫務工作者。只要我解決了所有咒靈,我就是完成了一名醫務工作者的使命——保護傷員。”

    她說:“總而言之就是,因為不會治療,所以就全點攻擊了。”

    家入硝子:“???”

    “以後家入前輩需要去哪裏可以告訴我,我會作為您的保安陪您一起出外勤,保證您不會受傷的。”

    家入硝子愣了半晌,最後沒忍住直接笑出來:“你說話也太有意思了。”

    沙雕笑話機設定是吧?她懂的,她認命,她繼續整理報告。

    同時陪她一起整理的還有鈴木和樹以及高橋泷兩個人。雖然芙洛拉已經再三表示不用幫忙,那都是她的份內工作,但兩個少年還是堅持幫她一起弄完,不然她手不方便。

    “這邊整理好了。”高橋泷指了指已經收歸整齊的檔案櫃,以及梳理好編號的電子報告,期待誇獎的表情看起來很像一只搖着尾巴的大狗狗。

    芙洛拉點頭道謝:“辛苦你了,我帶了點伴手禮在這裏,來吃一點吧。”

    家入硝子懶洋洋嘆着氣笑:“自從芙洛拉來了以後,校醫院一下子多了好幾個特別愛熱心幫忙的男生嘛,我們都輕松多了。”

    不僅如此,這段時間的校醫院簡直可以說是存在感極強。

    原本在收入天生的反轉術式擁有者家入硝子以後,上野院長就已經揚眉吐氣一次。現在又有一個特級咒術師芙洛拉,專門負責在戰場救治中清除一切威脅。

    現在的上野院長覺得自己簡直強得可怕。

    “上次因為五條前輩太忙,就是芙洛拉主動說可以替他出任務。上一秒對輔助監督說她是來支援的醫護人員,下一秒就殺進帳裏把那個一級咒靈砍頭什麽的。哇——實在印象太深刻了。”目擊者之一的灰原雄是這麽說的。

    “所以你真的不考慮來接受正式咒術師的教育嗎?”夜蛾正道問過她好幾次。

    因為不想寫作業。

    她回答:“我還是對醫療比較感興趣。”

    說完,看了看旁邊正撇着嘴的小白貓,芙洛拉心裏再一次感慨,雖然臉看上去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但十年前五條悟的表面個性和十年後真是差別好大。

    每次心裏有了什麽情緒的時候,也會相對外露得更明顯。身上也還沒有那種讓人捉摸不透,心生畏懼的隔閡感。

    她回想起自己記憶裏最熟悉不過的教師身影,總感覺這種區別很微妙。

    然後她接着說:“不過五條前輩忙不過來的話,我可以幫他出任務。或者他想要我幫他做其他任何事也可以。”

    剛說出口,芙洛拉就意識到這話說得太過直白,根本不像自己平時的樣子。

    一旁的五條悟也微微愣下,手裏轉筆的動作被打了岔,頓時讓筆脫手飛出去,接着又被【蒼】立刻吸回來,被他捏在手裏無意識摩挲着。

    “為什麽?”夜蛾正道也有些不可思議。

    因為喜歡,因為習慣。

    也因為覺得他現在這副少年意氣的樣子很珍貴很可愛,所以想要為他盡可能地分擔一點,希望他沒有煩惱的時間能久一點,快樂的時間能多一點。

    以及……在過去大半個月的朝夕相處裏,少年五條悟給她的感覺實在太過真實。

    那種鮮活又明媚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好像能真實無比地接觸到他內心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看到他因為一點小事而小貓炸毛,臉紅氣喘的樣子也太好了。

    他現在還不懂怎麽像十年後一樣完美地控制自己情緒,怎麽只恰到好處地流露出想給別人看的那部分。

    也不會給她那種看似輕佻沒個正形,實則內心是一座固若金湯,根本無法被真實窺探的森嚴城堡的感覺。

    是因為這時候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最強”,沒有經歷過什麽不順心的事。自己也還是學生,沒有多少煩惱,所以才會給人一種格外透明的真實感嗎?

    可這一切分明才是最虛無缥缈的幻覺。

    現實中的她根本不認識十年前,還是高專少年的五條悟。

    這種真假錯亂的感覺很可怕,可她偏偏又沒辦法對這個人說“不”。

    而且說到底,她會這樣做還是有點私心的。

    因為對自己的老師抱有強烈的喜歡,所以不再滿足于曾經學生的距離和身份,迫切想要更靠近對方,想要成為他心裏最特殊的唯一存在。

    是費勁心力,用盡解數,拼盡全力也要在那尊號稱不可動搖也不可接觸的神像上,清晰無比刻下她的名字。

    是因為在現實裏來不及,做不到,更加觸碰不了,所以在幻境裏可以無所顧忌。

    畢竟她很膽小的。盲盒和抽獎這種東西都不敢碰,也讨厭需要去賭運氣之類處于被動的情況,更是只會追逐明确了屬于自己的東西。

    可是喜歡這種感情沒辦法,根本不聽使喚的。

    所以能在這個夢裏抓到點機會也不錯。

    想到這裏,她回答夜蛾正道:“也沒什麽,就是自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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