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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章 大烏龍
    第64章 大烏龍

    周三的時候, 京都高專校方的人已經提前一天到了。

    據說是因為夜蛾校長和樂岩寺校長沒能在電話裏和平商讨出這次個人賽的項目,所以決定提前一天面對面解決這件事。

    聽到這個消息,芙洛拉的第一反應就是——希望校長室沒事。

    “應該吧。”乙骨憂太笑下, 學着她的說話方式難得打趣道, “要是只拍碎一張桌子也是勝利。”

    “憂太你也會開玩笑了啊。”芙洛拉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兩人一起走在森林裏的近道上, 身邊是被樹影切碎成斑駁碎芒的薄金色陽光, 流動燦爛。

    這時,乙骨憂太忽然停下腳步,清秀憂郁的眉眼間忽然湧出一絲擔憂:“不過……京都那邊的人, 尤其是東堂和禪院真依, 大概會提前去找一年級的麻煩吧。特別是在知道芙洛拉你不會參加今年的今年交流會以後。”

    “就跟那個漫畫劇情一樣?”她也很快回想起來漫畫裏伏黑惠和野薔薇莫名被打的糟心劇情,頓覺大事不妙。

    兩人對視一眼後, 連忙動身趕向兩校參賽學生碰頭會的鳥居附近。極高的默契度與同樣輕快的速度,讓他們從側面看起來幾乎就是一個人, 甚至連影子都是相互重疊的。

    然而等趕到現場後, 芙洛拉才發現事情并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野薔薇看上去是剛和禪院真依幹了一架然後被拉開,這會兒正轉變為嘴炮輸出。

    伏黑惠則好好站在鳥居下面, 沒有要和誰動手的意思。

    取而代之的是虎杖悠仁正和東堂葵在空地中心較量得火熱,兩人都是一身怪力, 短時間內根本分不出高下。

    芙洛拉愣神半秒,看到虎杖悠仁先是氣沉丹田,緊接着仰頭,表情猙獰地吶喊:“回答你的問題,我的理想型是詹妮弗·勞倫斯, 喜歡高個子大屁股的類型!”

    草生!

    忘了當初為了畫那個漫畫, JUMP社的工作人員還來專門收集過這個離譜問題的回答。原來虎杖你居然回答得這麽真實嗎?

    芙洛拉驚呆了。野薔薇則一臉“男人果然都是這樣”的嫌棄。

    下一秒,少年一把掙開東堂葵的手, 轉而運起力氣朝對方一拳揮過去,被東堂葵擡起手臂擋下。

    雖然兩人肉眼可見的體型差異巨大,但虎杖那一擊還是讓東堂葵整個人都飛出去好幾米遠,帶起一陣利風席卷四周,吹得無數樹影搖晃不定。

    芙洛拉和乙骨憂太對視一眼,彼此眼神中都有點驚訝。

    看來五條悟曾經的猜測是對的。虎杖的身體素質似乎會随着吞噬的宿傩手指越多,反而得到對應程度的提升強化。

    “先天囚禁聖體這個稱號就該給虎杖的。”她真心實意拍手贊嘆。

    憂太茫然眨眼睛:“等一下,這個稱號是什麽?”

    而那邊東堂葵毫發無傷地爬起來,渾身筋肉緊繃鼓起,關節活動得咔咔作響,臉上表情興奮:“很好!你很有品味!從精神上我已經擁抱你作為我的摯友,現在是時候用你的身體來說服我了!”

    芙洛拉:“好糟糕的措辭。”

    這時,京都的其他學生也發現了這兩個穿着特殊白色制服的少年少女,頓時全都神色緊張起來。

    “乙骨憂太,芙洛拉。”加茂憲紀認出他們。

    芙洛拉則有點驚訝。

    不是因為他能認出自己還有憂太,畢竟前兩年交流會上他倆都搞出過不小的動靜,能被認出來實在太正常了。

    搞不好臨近出發前的前一晚,樂岩寺還杵着拐杖拿着他倆的通緝令畫像,給所有學生洗腦科普“白衣高危很恐怖,兩個特級你記住”。

    所以讓芙洛拉驚訝的是,他看起來真的是沒有睜眼那種狀态。

    難道說“不用眼睛就能看東西”是什麽成為禦三家家主的必要條件嗎?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朝旁邊的伏黑惠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伏黑堅持住,千萬不能變得和他們一樣啊!用你銳利的眼化做銳利的劍,沖進禪院家,以一己之力打破這個只要是家主都沒有眼睛的詛咒!

    伏黑惠:“???”滿臉完全沒對上頻道的疑惑。

    收回視線後,芙洛拉又着意看了看京都來的幾個學生,目光從機械丸身後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笑容燦爛地朝對方揮手:“哎呀,杉田同學也來了,真是好久不見。”

    被叫到名字的杉田智也渾身一僵,勉強扯出個格外難看的笑:“……啊,好久不見。”

    “怎麽出這麽多汗啊?”

    她眨眨眼睛,淺綠眼珠裏盈着層笑意,清澈如陽光融化在湖水裏,滿是波光粼粼的燦爛:“不會是天氣太熱了吧。要幫你擦下汗嗎?”

    說着,芙洛拉笑着擡起手晃了晃,腕間蛇镯銀光閃亮。

    “……謝謝,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他朝機械丸旁邊更用力地縮起來,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擦汗的同時喉嚨不斷吞咽。

    明明兩年前被星之彩腐蝕過的地方已經早就被治愈,此刻卻又開始隐隐幻痛。

    “這樣啊。我還以為我們至少能有握手言和的機會呢。”她假裝遺憾。

    聞言,禪院真依眼角輕微抽搐下,但又很快恢複原狀。

    她順手整理了下剛才幹架而弄亂的裙子,嘴角微微翹起一個笑,指尖習慣性在唇邊點了點,意味深長道:“讓一級以下咒術師和星之彩握手,這跟自殺有什麽區別嘛。芙洛拉這話聽着,可一點也不像是想要主動示好的意思哦。”

    “因為本來就沒想過‘主動示好’這種東西。”芙洛拉仍舊笑着轉頭看向她,“不過咱倆倒是沒仇沒怨,碰巧也今天剛認識,要我替野薔薇來和你握手‘主動示好’嘛?”

    說着,她朝禪院真依伸出手。

    即使是被特制手套包裹得密不透風,也能清晰看到那雙手的指節纖細修長,線條漂亮。

    “順帶一提,我現在進步多了。一級咒力以下的生物,我都可以自由選擇抽取生命力或者是咒力,總而言之就是看心情啦。試試看?我這會兒心情還挺好的,大家誰先來?”她招招手示意,笑容清甜明豔。

    禪院真依瞪大眼睛盯着她,眼瞳不受控制地收縮一圈,像是受到驚吓:“抽取生命力……”

    “比如把十八歲小女孩變成八十歲老奶奶那種。”

    芙洛拉說着,沒去管旁邊幾個女生震驚到顏藝的表情,轉而又陷入思考:“當然這都是五條老師說的而已,我還沒有真正在人類身上實驗過。真要實操起來的話,肯定還是得熟能生巧才行。”

    “說得好!”一聲渾厚男音伴随着突兀的贊同傳來。

    芙洛拉疑惑擡頭,看到東堂葵正朝着自己興致勃勃地望過來,同時對虎杖悠仁熟稔搭肩說:“我的摯友,我們之間的戰鬥就留到比賽現場再繼續。這次來東京之前,我唯一目的本就是要與芙洛拉交手。”

    “不是小高田的個人見面會嗎?”她脫口而出吐槽。其實她不知道現實裏的東堂葵是不是真的和那個漫畫裏一樣,是小高田的狂熱粉絲。

    但考慮到虎杖悠仁對JUMP社說了真心話,還被在漫畫裏公開處刑,而他倆又有着不存在的記憶進行量子糾纏,顯然也是同道中人。

    搞不好……

    “那就唯二。”好家夥,改口得真是快啊,一點也不帶考慮的。

    “東堂,你贏不了她的。”加茂憲紀皺起眉提醒,“沒必要在比賽之前浪費力氣。”

    “少來多管閑事!”東堂葵橫對方一眼,語氣裏翻滾着被掃興後的清晰怒意,“比賽就是我靈魂的秀場,我當然要和每一個認定的對手親身交流。”

    等一下,什麽叫“親身交流”,這家夥是用熱血澎拜的語氣說了詭異的話吧?

    芙洛拉睜大眼睛看着對面已經拉開架勢的筋肉戰士,聽到他開口對自己說的第二句話竟然是:“來吧,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啊?”她再度茫然,“你不是應該只問男人這個問題嗎?我看漫畫裏就這樣啊。”

    東堂葵豪爽地笑起來,蓄力的雙臂肌肉隆起如岩石般堅硬,充滿爆發力:“錯。詢問對方喜歡的類型就是一次靈魂的交流,不分男女。在我眼裏你是值得挑戰的對手,所以我會問!”

    她張口結舌,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你認真的嗎?”然後下意識朝旁邊有交手經驗的搭檔問,“憂太……”

    她本想問“憂太你當初是怎麽回答的”,但是對面的男人已經先一步大笑出聲,像是很認可這個答案:“很好!乙骨是真正的天才,讓我心服口服的對手!你很有品味!”

    芙洛拉:“???”

    什麽品味?她品味什麽了?到底是誰在發動“不存在的記憶”這個術式啊!快給她停下!

    一番話讓旁邊衆人臉色精彩紛呈。

    只有伏黑惠實在有些看不下去:“這個問題跟乙骨學長有什麽關系,是芙洛拉前輩那句話還沒說完吧。”

    看看,她就說禪院家的被動隐藏血脈技能是真相帝。

    乙骨憂太則嘆口氣笑起來,先解釋:“一般而言,東堂這樣就是已經認定這個回答了,解釋也沒用的。”然後又去回答芙洛拉剛才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問題,“不過當初我的回答被評價很無聊。”

    但是無所謂,天才的純愛戰神會以武服人。

    于是芙洛拉點點頭,勉強接受了這個現實,同時開口:“不好意思,實習年的咒術師不能參加這次交流會,還是以後再找機會切磋吧。”

    說完,她拍拍乙骨憂太的肩膀正準備離開,眼角餘光卻瞥見東堂葵的動作瞬間一變。

    身體的戰鬥本能被激發開,她輕盈躍空躲過對方的攻擊。手腕蛇镯晃兩下,在咒力驅動下變回碧曈白蛇原型,眨眼間便暴漲做成人腰圍般粗細的巨蟒朝東堂葵纏咬過去,長尾一掃便削平一片茂密樹冠。

    “快讓開!”加茂憲紀伸手攔住身旁想要上去幫忙的同學,叫上大家立刻退後。

    三輪霞被這條突然冒出來的大蛇吓一跳,剛抱着刀狼狽跳開,擡頭就聽到旁邊杉田智也沙啞着嗓音懊惱道:“東堂太亂來了。”

    話音剛落,掙脫了桎梏的東堂葵已經再度轉身,二話沒說便朝剛站穩在白蛇頭頂的芙洛拉襲擊過去。

    從高處跳下躲避的瞬間,她和剛好伸手搭上背後武士刀柄的乙骨憂太隔空對上視線,同時伸手比了個剪刀手飛快剪了剪。

    于是憂太又将手收回來,轉頭朝正被伏黑惠按住的野薔薇說:“沒事。不用我們幫忙,芙洛拉有分寸的。”

    術式通過結印注入咒力化作藍色焰光猛然爆發開,芙洛拉眼中劃過一道奇異亮芒:“星之彩。”

    “堕降塵。”

    雖然不可以直接對東堂葵本人使用這種帶有致死性畸變效果的術式,但是她可以将術式效果擴散到周圍去困住他。

    随着她一聲令下,凡是被星之彩咒力籠罩過的植物都開始發生可怕的變異——深色的樹皮泛出詭異紫紅,看着就像是被極端低溫凍傷後已經壞死的皮膚。深青色近黑的紋路是鼓動的血管,僵硬的樹幹扭動着,變作形狀怪異的肢體支撐着它們挨個站起來。

    “這些是什麽啊?!”禪院真依目瞪口呆,本能拔出手槍準備自衛。其他人也紛紛快速掏出武器,準備攻擊。

    “喂!你們是打算一起上對付學姐一個嗎?”野薔薇想都沒想就摸出鐵錘。

    “不用那麽緊張。”乙骨憂太反手握住刀柄,從布袋裏抽出未出鞘的武士刀橫在京都衆人面前,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優雅流暢。

    他歪頭笑了笑:“這些東西不是沖大家來的,你們不用害怕。”

    果然,那些被星之彩畸變出的恐怖怪物對其他人都視若無睹,只朝東堂葵一人包圍過去,卻被他連接突破。

    沒指望植物這種本身就沒有咒力的東西,通過畸變就能困住這個一級術師。

    芙洛拉毫不意外地看着眼前越戰越勇的男人,抓住機會一招背後突襲剪刀腿将他撂開,破壞了身體平衡,同時召來白蛇纏住他的腳,準備将他扔到旁邊的河裏去冷靜冷靜。

    星之彩化作的蝴蝶鋪天蓋地,将剛從水裏爬出來的東堂葵密不透風圍住,岸上還有那條龐大的白蛇正充滿戰意地盯着他。只要他有任何一點動作,所有蝴蝶都會立刻撲上去。

    “那就點到為止吧,你的動作被限制就發動不了術式,再打下去我會想上手的。就算今天憂太恰好在,可以幫你馬上反轉,可是被星之彩碰到還是很痛的啊。不信你問杉田同學是不是。”芙洛拉伸手讓白蛇迅速退回到自己身邊,重新變回手镯粗細,親密無比地纏繞上她手臂,微微吐着信子。

    被再次突然點名的杉田智也:“……?!”

    他嘴唇蠕動着剛想說什麽,旁邊那個面目恐怖的變異怪物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他還是沒看到他,撤退的時候直接從他頭頂毫不留情踩過。

    被按進地裏當成活人印刷術的瞬間,杉田智也直接頭破血流,兩眼發黑。

    “杉田前輩!”三輪霞連忙去扶起他,“你沒事吧?”

    他狼狽地搖搖頭,心裏怒火沖天。明知道是芙洛拉故意報仇幹的,但是他又不能說什麽。

    這時,一個輕快悅耳的熟悉嗓音忽然傳來,伴随着幾下拍手鼓掌聲:“唷,這是已經在提前開賽了嘛?需不需要老師來給大家做裁判呀。”

    芙洛拉轉頭,将手镯重新戴好:“五條老師?”

    和五條悟結伴來的還有夏油傑,以及一名穿着紅白巫女服的女性,顯然就是京都校方的領隊老師庵歌姬。

    她有些驚訝地看着旁邊那只還在努力試圖掙紮的扭曲怪物:“那是什麽?!”

    伸手發動星之彩抽回那只怪物的生命,将它化作一堆漆黑腐爛的木屑,芙洛拉随意撚了撚指尖:“一棵樹。”

    京都學生們:“……”真說得出口啊。

    “诶我說,這個人是不參加比賽的是吧?她剛剛這麽說了。而且都特級了啊,想想也沒必要參加。”西宮桃抱着懷裏的女巫掃帚上下打量着芙洛拉,聲音很小。

    三輪霞收回對偶像五條悟的星星眼,點頭回應:“是這樣。我也聽到了。”

    “那樣最好。我可不想又晉級失敗,更不想和這種看着就好惡心好恐怖的術式對上。”西宮桃撇撇嘴。

    “不要這麽說啊,太難聽了。明明承認就是很強的術式也是應該的,畢竟入學就是特級诶。之前因為芙洛拉前輩搞錯學校又接不回去,校長也遺憾了很久來着。”三輪霞連忙戳了下她阻止。

    緊接着,她又小心看了看旁邊的芙洛拉,擔心她聽到會不高興。好像比起自己做錯事,同伴說了難聽的話更讓她感到難為情。

    “好了。”庵歌姬打斷她們的竊竊私語,嚴肅道,“出發前都提醒過吧,交流會之前不要随意和其他人起沖突。”

    “東堂幹的。”杉田智也毫不猶豫指認。

    這個回答顯然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不過杉田智也那滿臉血的樣子還是把庵歌姬吓了一跳:“你怎麽回事?”

    他還沒回答,旁邊五條悟跟着開口:“搞得這麽狼狽,不會是撞樹上了吧?”

    這不是已經看出來到底怎麽回事了嗎?!

    杉田智也低着頭敢怒不敢言,只能硬生生憋回去說:“……是我自己剛剛弄的,沒什麽。”

    雖然五條悟看起來沒有要過問或責備的打算,不過芙洛拉還是解釋:“有試過拒絕,東堂同學來着,但是效果不好。不過我也有克制了。”

    “看得出來哦。”五條悟笑下,“這點動靜可不是放開打會有的。”

    “這是大家約好了在這裏碰面嗎?”夏油傑邊說邊看了看伏黑惠他們所在的方向,确認大家都好好的以後便收回注意力,轉而看向乙骨憂太和芙洛拉。

    “也不是,我們就是路過,等會還有任務。”芙洛拉回答。

    因為提前告知了伊地知,在交流會期間,五條悟的任務都由她來完成,所以從今天開始她就會變得非常忙。

    “是在新宿區吧?我記得我下午那個任務是在新宿的。”五條悟思考着說,“結束以後來吃飯好了,免得你又随便用便利店糊弄。我們中午正好在新宿的一家店。”

    “你的任務交給她?那你做什麽?!”庵歌姬好像聽到了什麽逆天暴言,滿臉都是震驚和嫌棄。

    “當然是留在交流會上,和大家一起看學生們的精彩競技呀。”他笑嘻嘻回答,從表情到語氣都輕快得格外欠揍。

    旁邊幾個學生聽完,臉上神态各異,只有東堂葵一臉不受影響的暢快模樣。

    “明明現在是最忙的時候吧,哪有這樣的老師——?!”庵歌姬大為光火。

    見狀,芙洛拉連忙解釋:“是我主動提出來可以幫老師出任務的,沒關系。”

    “看到了吧,是超貼心的乖學生哦,歌姬沒有的吧,真是好可憐哦。”五條悟說着,原本抄在口袋裏的手伸出來。

    芙洛拉還以為他要摸摸自己的頭,就像之前每次誇她很乖的時候都會這麽做一樣。

    然而他并沒有。

    只是單純伸手出來朝庵歌姬擺了擺,充滿懶散又刻意的挑釁。

    “叫前輩!敬語啊敬語!還有你……”她邊說邊看着芙洛拉,表情痛心疾首,“不要被穿着教師皮的人渣騙了啊,他的任務讓他自己去做!你這樣只會讓他得寸進尺!”

    芙洛拉抿着嘴唇沒有說話,只偏頭擡起來看着五條悟和庵歌姬兩個人張牙舞爪的互動,感覺好像在看幼兒園小朋友吵架似的。

    只不過相比起來,五條悟更像是一肚子壞心眼,見面就瘋狂逗人玩,越逗越好玩的屑貓咪。

    看來傳聞和公式書果然沒錯,庵歌姬還真是一遇到和五條悟有關的事就有些頂不住,甚至會直接破防。

    “好了,悟。你怎麽十年過去了還是這麽喜歡欺負歌姬啊,都不會膩嗎?”夏油傑無奈提醒,試圖打斷兩個人的無意義幼稚互動。

    “別以為你說了句公道話就能洗白你的形象。”庵歌姬指着夏油傑,朝芙洛拉提醒,“這也是個混蛋,要好好記住啊!”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旁邊五條悟倒是笑得很開心地回答:“因為歌姬真的很有意思嘛,再來十年也不會膩哦。”

    他說的是逗弄歌姬這件事。

    一句話又給對方整得破大防,兩人瞬間又拌嘴在一起。

    只不過真正氣到快跳腳的只有庵歌姬一個人,五條悟則全程笑得相當高興,好像抓到了最愛玩的毛線團的貓,就是要把對方弄得亂七八糟才好。

    很莫名的,芙洛拉忽然想起之前五條悟說過的,什麽事是她可以但是其他人做不到。

    “……恩,每次都讓老師笑得很開心?”當時他是這麽說的。

    但是再看看現在,完全不是這麽回事的樣子。

    還有那句“因為歌姬真的很有意思,再來十年也不會膩”的話,以及熊貓和三輪霞的同款吃瓜表情。

    她忽然感到一陣沒有緣由的強烈失落,連帶着旁邊兩個人的吵鬧笑聲落在聽覺裏都顯得格外刺耳,甚至是讓她煩躁得隐約有種無名火起,卻又不得不擠壓在胸腔裏,悶得她渾身不舒服。

    像是被蒙着層濕毛巾坐在梅雨季到處漏水的房子裏,呼吸間都是粘稠的水分,讓人透不過氣的感覺。

    鬥嘴半晌後,庵歌姬感覺自己大概是要再一次落敗并且快被氣到昏厥過去,于是不得不暫時轉移話說對象:“你們兩個到底怎麽忍受這家夥的?”

    芙洛拉這才回神擡起頭,看到她正惱怒又擔憂地看着自己和乙骨憂太:“真的不需要我幫你們舉報人渣混蛋失格教師到上面去嗎?”

    “哪個上面?”芙洛拉沒太認真地問。

    她這會兒還是情緒很不對,感覺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攪在一起,沒有多餘精力去應付別的。

    不過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庵歌姬。作為五條家的家主,這人當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人能奈何得了他。

    想到這裏,她頓時一陣心急如焚,好像看到了自己學生被人踐踏欺負的焦急:“我就說你應該來京都的!當初要不是這個混蛋,我就把你接過去了!”

    “這件事已經讨論過了哦歌姬,想都別想。”五條悟歪頭看着對方,好心提醒,“要我重複一遍當初在高專校門口的對話嗎?你好像一次都沒贏過我吧。那次不是還氣得站着進來,橫着出去,最後差點都要人擡着走诶。”

    “五條悟——!”聽起來已經馬上就要被氣炸了。

    “唉呀,幹嘛這麽大聲啦,又不是聽不到。每次都是這樣叫了人家名字又不說話,是還想鬥嘴呀?我倒是不介意啦,可學生們都看着哦。要是輸了的話會超級丢臉吧,哭出來怎麽辦?要幫忙擦眼淚嗎?”

    說着還笑得很開心,大概是已經腦補到對方被氣哭的樣子了:“而且說真的,都十年了诶,歌姬你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上學的時候還能被氣得跳到這麽——高哦,現在怎麽不行了?不是這就跳不動了吧,真的假的,有點擔心哦。下一個十年怎麽辦,不會氣得只能在地上打滾吧哈哈哈——”

    受不了了。

    同樣的念頭對着同一個人,同時出現在庵歌姬和芙洛拉腦海裏。

    于是芙洛拉罕見主動開口打斷老師之間的談話,态度平靜道:“那個,不好意思各位老師。因為我任務還挺多的,就先走了。”

    乙骨憂太看了看她,敏銳察覺到她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麽心情有些不太好,于是就也點頭附和道:“我也是。”

    “去吧去吧。”五條悟随口說着,“中午記得過來哦。”

    眼看着兩個白色身影已經結伴走遠,兩個教師之間的嘴仗還沒結束。

    東堂葵忽然仰起頭,莫名其妙飙出一股真摯的眼淚,甚至顫抖嘆息道:“不愧是同樣值得尊敬的對手芙洛拉喜歡的類型!就是要共同行動!”

    熱火朝天的鬥嘴大賽總算暫停下來,五條悟沒在第一時間接話。

    庵歌姬震怒又茫然——自己是贏了這個混蛋人渣一局嗎?發生了什麽?這挨千刀的遭天譴突然變啞了?

    “你說什麽?”五條悟再次開口。

    原來沒啞啊。

    庵歌姬大失所望,憤怒重複:“我說你是……”

    “歌姬安靜點啦,不是在問你。”他嘴邊仍舊噙着抹淡淡笑意,臉轉向東堂葵的方向,“剛剛那個,再重複一下?”

    東堂葵擡手抹淚,淚流滿面,情緒激動:“乙骨不愧是芙洛拉喜歡的類型啊!都是我尊敬的對手,太激動人心了!”

    “……這是,什麽情況?”夏油傑眨眨眼睛,難得沒能立刻反應過來。

    虎杖悠仁撓頭回憶:“剛剛這家夥非要和芙洛拉前輩過招。”

    伏黑惠平靜繼續:“動手之前還問了個一定會問的問題。”

    野薔薇模仿着東堂葵粗犷的聲線,表情顏藝:“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旁邊京都學生則集體模仿重複:“你認真的嗎?憂太。”

    原來如此。

    夏油傑沉思半秒,似笑非笑地轉頭看向自己身旁的好友。

    他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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