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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章 怪現象
    第42章 怪現象

    路過第一街的拐角, 有兼職賣花的學生沖她殷勤地遞上花,眼中看着她的神情像是驚訝又像是驚豔。

    她沒有去接,徑直走過。

    她在尋找一種比花美麗得多, 也要鮮活得多的東西。

    這時, 路口處一輛忽然停下的車引起了她的注意。

    車門打開, 一個身穿奇特白色鬥篷制服的少女從車上走了下來, 淡粉色的長發從她肩膀滑落,被她随手撩到肩後。微翹的發梢随着步伐頻率跳躍,披淋着陽光散落上去的金色光點, 一晃一晃, 簇擁在她纖細的腰間。

    她愣一下,目光完全是程序化地打量着這個忽然出現, 身姿輕盈,漂亮美好的陌生少女。從對方健康瑩白的膚色, 到修長筆直的雙腿, 最後是臉孔。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白衣制服少女也朝她望過來。

    那雙清淺冰透的淺翠色眼睛像是流動的泉水, 融化着春日裏所有新生綠芽的生機勃勃,燦爛明亮。

    這個人好漂亮……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皮囊, 厭倦的情緒忽然再次複蘇起來,帶着發現滿意獵物的興奮感,在她空蕩的胸腔裏不斷滋生,膨脹,想要咬住點什麽來撫平那種病态的躁動感。

    她瞪着黑色的眼睛, 一眨不眨地和白衣少女對視片刻, 然後目光落到了她鬥篷肩膀處的紐扣上。

    漩渦狀的金色紐扣。

    她瞳孔驟縮,像是忽然想起什麽, 立刻調頭就走。

    “芙洛拉,怎麽了?”伊地知緊跟着下車問。

    “那個人……”芙洛拉眨眨眼睛,“身上有個很有意思,咒力至少是特一級的咒靈。搞不好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

    因為原本就是給五條悟的任務,所以這個被登記在冊卻又信息不完全的特級咒靈非常特殊。

    根據目前的情報知道,它是一個可以寄生在人身上的咒靈,而且似乎會不斷更換宿主,且本體面目十分模糊,讓人難以追蹤。

    在一連活剝了十幾名少女的人皮,并造成兩個二級咒術師死亡,一個一級咒術師重傷後,這個任務被升級交到了五條悟手上。

    “要追上去嗎?”伊地知朝着那個黑發少女消失的方向看去,同時看了看周圍,有些頭疼如果是在這裏祓除,得立刻聯系相關部門疏散人群才行。

    “不。我覺得,她會來找我的。”

    說着,芙洛拉轉頭看向伊地知:“我們還是先去任務地點提到的公園。到時候請您直接在外面等我就好,暫時不要放帳,等我給您發消息的時候再放。那時候咒靈應該就進來了。”

    而事實證明芙洛拉的直覺是對的。

    她剛來到公園沒多久,就感覺到了和剛才在馬路上一模一樣的被注視感。那種目光格外陰冷,粘稠,像是剛從沼澤地裏游過來的蛇,緊貼着她的皮膚一寸寸攀爬。因為看不到來源而讓人本能有些緊張。

    芙洛拉站停在那排秋千前,很快将放帳的消息發送個伊地知。手腕轉動間,蛇镯睜開碧藍如海的豎瞳,蘇醒過來纏繞着她的手腕緩慢游動,最後來到掌心,化作一把銀白色的尖刺。

    “偷窺不是什麽好習慣吧,還是直接站出來比較好。”她說着,看到剛才馬路上那個滿臉病态美感的黑發少女慢慢從樹林裏走出來,死死盯着她,滿眼都是瘋狂到快到失控的渴望感。

    濃黑色的花在天空中倒扣盛開,化作帳緩緩降下。

    她開口,聲音裏有許多個不同的女孩在一起說話,或哭或笑,尖銳陰森:“你的臉……好漂亮……給我!”

    說着,她的手忽然開始變得鮮紅,黑色的尖銳指甲不斷長出,看起來就像是被活活剝掉了表皮那麽詭異恐怖。強大的咒力從她指尖竄騰起來,讓她整個外形都開始不受控地扭曲。

    這是已經完全被咒靈同化啊……

    芙洛拉知道這個人已經救不回來了,于是擡手打個響指,喚出無數星輝蝴蝶率先圍攻上去。蒼星淚縛在她手中調轉半圈,帶着冷亮弧光朝她側臉劃去。

    皮肉破裂開,紫色的咒靈血液噴濺而出。

    她在那層毀壞的皮肉之下,看到了另一張充滿驚懼與憤怒的扭曲臉孔。

    也是那麽年輕可愛,卻又與外面那張臉完全不同。

    原來如此。

    芙洛拉腦海中劃過所有情報內容,很快就猜到,那些被活生生剝皮的少女受害者應該就是這些皮囊的主人。

    眼前這個人類與咒靈混合寄生的怪物,是将一層層人皮套在自己身上的。所以每當它逃走一次,就會脫下一層人皮,換做另一個模樣來逃避追蹤。

    “我的臉……我的臉!”她崩潰地大喊着,望向芙洛拉的眼神充滿怨毒,眼白被一種非人的青紫色吞噬,暴怒的模樣跟發瘋的野獸沒有什麽區別,“你在,笑我,是不是?!”

    芙洛拉皺起眉尖,沒有回答。

    “我聽到了……你在笑我長得很醜,我聽到了……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

    尖銳的狂怒吼叫伴随大量咒力傾瀉而出,将公園裏摧毀得一片狼藉,連籠罩在周圍的帳都輕微顫動兩下。

    伊地知站在車邊等待着,直到太陽西斜到對面高樓的頂上,帳終于升了起來。

    龐大的碧曈白蛇游弋而出,嘴裏叼着一個被芙洛拉的外套制服裹住的……幼小女童?!

    伊地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個因為被咒靈深度寄生,所以外表看起來格外畸形詭異的女童,聽到芙洛拉走出來說:“這個咒靈很奇怪,擁有其他同類型咒靈沒有的能力。”

    “雖然我這段時間也遇到過不少這種情況,但在特級咒靈上發現還是第一次。最好交給家入前輩看看。我已經打電話告訴過她了。”

    說完,她揮手将白蛇化作一道銀色繩索,緊緊纏繞在昏迷不醒的女童身上。帶着星之彩力量的幾只蝴蝶停留在她的臉孔上,緩慢汲取着她的生命力,讓她維持在這樣無法醒來也無法動彈的植物人狀态裏。

    “這種情況不少嗎?”伊地知非常驚訝。

    “之前五條老師就遇到過愛紮堆的一級咒靈,那時候這些咒靈的反常還沒有這麽明顯。後來我倒是沒聽他再提起來過,不過自己确實遇到過很多次,能力莫名混合的一級或者特一級咒靈。”

    她說着,臉上神情是罕見的擔憂:“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那我們立刻回去。”

    重新坐進車裏,伊地知瞥見她沒有戴手套的手,暗紅色的血跡顯然不是咒靈身上來的,頓時有點驚訝:“你受傷了?”

    “啊,不礙事的。是我自己當時不小心,一時間沒來得及躲開。我們先去那家果脯店吧,給老師買東西帶回去。”芙洛拉說。

    比起進去之前,芙洛拉的情緒明顯要低落一些。

    伊地知猜測應該是和後座那個已經完全被咒靈寄生,無法救回的人類有關:“她,是這麽小就被咒靈纏上了嗎?”

    “不是。”芙洛拉解釋,“她原本的年紀應該和那些被剝皮的少女差不多。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在套上太多層其他人的皮囊以後,徹底忘記自己本來的樣子了吧。”

    這不是芙洛拉第一次遇到類似的情況。

    社會的規訓,他人的眼光與指責,催生出對于自己容貌的極度自卑與焦慮,心裏拼命渴望着想要變美,想要受歡迎。強烈到扭曲的執念徹底腐化了她的靈魂,最終産生強大的咒靈。

    她閉上眼睛,想起在帳升起來的前一刻,那個半人半咒靈的怪物在瞪着自己問:“你這是什麽眼神,是不是在覺得我很可憐……”

    芙洛拉沒有任何表情地回答:“你不可憐。那些被你莫名其妙剝皮殺掉的女孩子,她們才是真正的可憐。”

    “哦,這樣啊。”怪物扯開一個難看的表情,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那你就是覺得我很可恨了。”

    她短暫地沉默一會兒,陽光從帳的邊緣照射進來,落在芙洛拉的肩頭上。

    “也沒有吧。就像你說的,我沒有經歷你的痛苦,自然也沒有權利去指責你。更不能說如果我遭受了與你同樣的事,就一定會做得比你更好。”

    她說:“我祓除你是任務,是做了我應該要做的事。”

    “而只要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正确的事,那就足夠了,其他的都不用去多想。”五條悟的話再次出現在她腦海裏,像是一道屏障,将她本性裏多餘的憐憫與憤怒都輕輕抹平下去,只剩略帶疲憊的平靜。

    回到高專學校裏,她和伊地知将那個還在沉睡中的畸形女童送去了家入硝子的解剖室。

    收回星之彩蝴蝶的瞬間,女童醒了,睜着幾只圓滾滾的,布滿血絲的渾濁眼珠直愣愣看着芙洛拉:“你好漂亮哦……我長大以後也能像你這麽漂亮就好了,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我的。”

    聞言,芙洛拉離開解剖室的腳步一頓,轉過身看着她滿臉羨慕的樣子。

    看起來在流失了屬于咒靈的那部分生命以後,她原本作為人類的意識短暫清醒了過來。

    她默不作聲地站了一會兒,忽然靠近那個面目恐怖的怪物,低頭對她淺淺笑下說:“我就是你長大以後的樣子哦。”

    家入硝子戴手套拿手術刀的動作一頓,回頭看着她。

    “真的嗎?”怪物開心地笑起來,畸形醜陋的臉上湧現出一點真實的幸福,開口說話的聲音很清脆,完全是一個普通女孩才會有的。

    “真的。等你醒過來以後就能知道了。”說着,芙洛拉伸手輕輕搭在她額頭上。

    星之彩徹底帶走了她的生命,她安靜得像是睡着了。

    做完這一切後,芙洛拉轉頭看着家入硝子:“接下來麻煩您了。我還買了東西要給五條老師送過去。”

    “好。”

    家入硝子點點頭,接着又補充道:“總算不會再有其他女孩子因為這個咒靈而死掉了,她們該感謝你。”

    芙洛拉聽出她的意思,朝她微微笑下告別:“謝謝您。”

    她離開解剖室來到教學樓三層,發現辦公室門鎖着,沒有人在裏面。

    是在給一年級上課嗎?

    芙洛拉又轉身下樓,朝一年級常用的教室走去,果然發現裏面正亮着燈。

    同時響起的還有虎杖悠仁非常純潔又好學的提問聲,她聽到是關于咒靈能力與等級劃分的問題,為什麽一定要同等級的咒術師去執行祓除任務,而詛咒師的等級又和咒靈有什麽不一樣。

    然後是五條悟的聲音,同樣充滿了純粹的疑惑:“诶?我沒有講過這個嗎?這需要講嗎?”

    “您沒有,您需要。”伏黑惠冷靜提醒。

    野薔薇的聲音聽起來都有種很痛的絕望感:“哪有問自己學生需要不要講的老師啊!”

    是了。這個人講課很随意的,能在毫無教案的情況下把一堂課講得很有邏輯,完全是因為自己本身的邏輯能力太強了。但時常會講得丢三落四。

    不是故意的。

    純粹是因為覺得這些東西太低級了,根本懶得提,忽略一下也沒什麽問題。

    進一步就是有些基礎性的常識完全會被忘記應該教,或者教也就是随口提一句點一下,還夾雜在一連串話題不明,意義不明的貓言貓語裏,完全忘記考慮他的聽衆會不會找不到重點。

    沒辦法,天才和凡人之間就是有壁的。而過于絕頂的天才不太适合當老師,大抵就是這個意思。因為他實在很難換位思考,去仔細照顧到底下那一群大腦如羽毛般潔白的可憐學生。

    但好消息是,在外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大白貓,對自己的學生總是有着非常耐心的好脾氣。真跟不上他的節奏就請直接纏着他往死裏問,一定沒問題的。

    這是當初狗卷棘教給乙骨憂太,然後又由乙骨憂太教給芙洛拉,最後由芙洛拉傳授給一年級組的黃金守則。

    沒有去打擾他們上課的打算,芙洛拉拎着果脯來到教室外的草地上,坐在一棵已經快要開謝的櫻花樹下。

    她打算等到五條悟下課,将東西交給他以後再回去。

    不過沒等她在這裏獨自坐着等多久,五條悟忽然出來了。

    她有點驚訝:“老師您怎麽提前出來了?”

    “在讓他們随堂測驗。剛才看到你到教室外面站了會兒又走了。”他随口解釋,然後問,“手怎麽回事?”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傷口,剛才忘記請家入硝子幫忙治療,現在黏在手上的血跡都已經幹透了,動一下就會被血痂緊繃着牽扯着刺痛。

    “哦,中途稍微出了點意外,不過那個特殊咒靈我已經帶回來給家入前輩看了。”芙洛拉甩了甩手,沒怎麽在意這個,轉而換只手将放在一邊的果脯遞過去,“您要的種類,都已經買到了。”

    “過來吧。”他拎起禮袋。

    再次走進教學樓時,芙洛拉看到乙骨憂太正好從樓上下來,估計是去教論文回來。于是她笑着叫了對方一句,朝他開心擡手比了個耶,手指剪了剪。

    他同樣笑着回個剪手指的動作。

    因為搭檔得久了,兩個人之間總是會有些默契的小習慣——比如這個剪手指,就是表示問候以及自己沒事的意思。

    “憂太也過來一下吧。”五條悟頭也沒回地說道,顯然也是看到他了。

    “好的。”

    走近後,乙骨憂太才注意到芙洛拉手上的傷,有點驚訝地眨下眼睛,也頓時明白了五條悟為什麽要叫自己過來:“執行任務的時候?”

    “對,不礙事的,問題不大。”芙洛拉随口說着,“對了,我給你買那個耳機你拿到了嗎?因為當時是限量預定已經開始搶購了,我就沒來得及問你,直接選擇款式顏色,還喜歡嗎?”

    “很喜歡的,謝謝你。”憂太笑着點頭,看了看她的手又問,“不過,芙洛拉這次是遇到了什麽很難纏的咒靈嗎?手受傷了。”

    “這點傷不礙事啦。耳機你喜歡就好!我買的時候還在祈禱,一定得是憂太滿意的款式才行……嗚!”

    話還沒說完,她忽然結結實實撞上一堵牆。

    準确的說是五條悟的後背。

    不過撞上去的感覺跟一堵牆差不多,甚至更糟糕。畢竟咒術師都是能徒手拆大樓,區區致命傷不在話下的體質。

    芙洛拉痛叫一聲捂住鼻子,感覺眼淚都快飙出來了,下意識就伸手摸了下他的後背。

    她懷疑這人怕不是在制服裏偷偷穿了什麽瓦坎達振金打底衫,随機謀殺一個試圖靠近他的無辜學生。

    這還不如讓她撞上無下限呢,好歹撞到那玩意兒不會感覺到痛。

    旁邊乙骨憂太詫異擡頭:“老師?您怎麽……”

    “你遇到那個咒靈,原本是什麽類型的?”五條悟回頭看着她問。

    芙洛拉揉着鼻子,用力眨掉眼睛裏細微的生理性淚花,很快将整件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也不是什麽很罕見的類型,不過确實很特殊。我以前遇到這種類型咒靈的時候,沒見過它們有同化和寄生人類的能力。這是別的咒靈類型才會有的,所以我感覺有點奇怪,把它帶回來給家入前輩。”

    他思考片刻,随口道:“還真是越來越多了啊。”

    “老師之前也遇到過這種奇怪的咒靈?”乙骨憂太問。

    “有哦。所以上次讓芙洛拉将那些反常紮堆的一級咒靈帶個回來,交給硝子看看。”

    他們來到五條悟的辦公室,裏面有每間教師辦公室必備的急救箱。

    因為星之彩的特殊性,芙洛拉的傷口沒辦法像其他人那樣,只要看起來并不嚴重就可以簡單消毒縫合處理,然後等待愈合。

    她的傷口不能被縫合或者包紮,星之彩會腐蝕所有被她接觸到的東西,因此只能用反轉術式治療。

    如果遇到小傷,她懶得去找整天很忙的硝子,恰好憂太也不在的話,就等着自己恢複。

    最麻煩的是那種不嚴重,但是傷口又确實比較大比較深的時候。由于消毒以後無法包紮,總是會反複感染,恢複速度也格外慢。

    不過好在特級的身體素質也是特級,區區傷口感染倒是不在話下,最多有點癢有點痛罷了。倒是很容易一個不注意,就把剛自己止血好的傷口又撕裂開,總也好不了才是真的頭疼。

    因為傷口被血痂堵住了,需要先清理幹淨才行。

    五條悟拿出辦公桌下面的急救箱:“手給我。”

    芙洛拉聽話地把手遞過去,然後想起按次在鳴尺村醫院裏的事,頓時反過來按住對方的手:“老師您知道該用什麽嗎?”

    “要不還是我來吧。”乙骨憂太站起來。

    芙洛拉感覺這個提議聽起來很靠譜,因為他可是連上急救課都會認真記筆記的好學生。

    “這麽不相信老師的嗎?那下次倒是別給自己弄一手傷啊。”他說着,用那只沒被芙洛拉按住的手擰開一瓶生理鹽水,直接朝她傷口上倒下去,“而且沒關系的啦,用什麽都行,反正憂太在這裏,可以随時急救哦。”

    芙洛拉:“!!!”

    天殺的,這說的是人話嗎?!

    冰涼的生理鹽水沖刷下來的瞬間,她被對方那句話吓得尖叫一聲。

    “芙洛拉?!”憂太連忙問,“沒事吧?”

    “上次不是雙氧水才會痛嗎?這個也痛?”五條悟停下倒鹽水的動作,指尖微微勾開一點眼罩,藍得驚心動魄的漂亮眼睛仔細看了看她傷口,然後又轉過來看着她,“很痛那種?”

    “……沒,就是吓了一跳。”她不好意思地回答。

    五條悟撇下嘴,繼續朝她手上倒鹽水。芙洛拉沒控制住又抖一下,旋即感覺沖刷在手上的水流柔和了許多。

    “憂太再拿一瓶過來。”

    “好。”

    和上次傷勢在腿上不同,蒼星淚縛将【蝕】的作用全部限制在了手上,棉球之類的東西就不能用了,否則會爛成一團黏在傷口上,更糟糕,因此只能用流動性的鹽水不停沖刷。

    等到沖完兩瓶生理鹽水後,她手上凝固的血痂重算被泡軟松動,掉落得差不多了。

    五條悟用指尖輕輕抹了下她又開始流血的傷口邊緣,将最後一點血塊清理幹淨:“憂太。”

    看着自己掌心裏的血肉裏反轉術式的治療下,很快恢複如初的樣子,芙洛拉握了握手,第無數次嘆氣:“我真是嫉妒你們這些會反轉的人。”

    乙骨憂太不好意思地笑下,和她一起收拾着急救箱。

    五條悟打開果脯袋子,拿一個出來吃掉:“手套還有嗎?大概沒了?我上次也就讓裁縫那邊送了幾雙過來而已。”

    被他這麽一提醒,芙洛拉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于是仔細回想下:“好像還真是……”

    “已經幫你說過了,裁縫那邊過兩天會送一些新的過來。”五條悟擺擺手。

    “謝謝老師。”

    說來也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星之彩非常麻煩,但是自從入學後,她其實很少會因為特制手套制服之類的操心。五條悟總能比她先察覺到她缺什麽。

    也不知道這人怎麽做到的。六眼還有這個功能嗎?芙洛拉有點疑惑。

    臨走前,五條悟提醒她:“明天上午有一年級組的體術課示範,別忘了過來哦。”

    “好的。我記得。”

    剛走出教學樓,手機傳來收到新郵件的聲音。

    芙洛拉拿出來打開一看,是游戲發行商通知她,主體游戲夏油傑線的進度已經恢複了:“順便一提,芙洛拉有很特別的取名技巧呢~”

    可惡,難道叫兩面宿傩就不可以談戀愛嗎?

    給她等着,她非要用這個名字去勇闖高專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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