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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別碰她
    第36章 別碰她

    空氣安靜着, 連燈光落在身上也是一種負擔。

    聽到他提到已經去世的家人和蒼星淚縛,芙洛拉終于有了表情變化。

    能對自己父母的情況如此了解,很顯然當初高層是花了大力氣來調查她的身世背景的。

    想到這裏, 芙洛拉張了張嘴, 似乎是打算問什麽, 但又很快克制住, 只說:“随便吧。我不知道現在不也過得好好的。倒是你,今天要是不說出來,可能晚上都憋在心裏睡不着覺吧?”

    “是哦。芙洛拉小姐的确得活得好好的才行。畢竟一旦死掉的話, 誰知道你們這些星之彩繼承人的靈魂, 最後會去到哪裏呢?”

    加茂修司說着,端起紅酒喝一口, 緩緩道:“而且有一件事,五條先生和芙洛拉小姐都搞錯了。禪院家和我們并不是一定要給你執行死刑不可。”

    “而是因為, 你成為了五條悟的學生, 所以必須死刑。”

    “明白了嗎?我們只是不希望你和五條家,尤其是五條悟扯上關系。如果沒有這層關系, 那麽你當然是活着最好。”

    她愣住,緊接着有點笑出來:“所以呢?你想說什麽?讓我識相點, 改去投奔你們,這樣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我當然知道這很困難……”

    “不是困難,是絕無可能。”她平靜糾正。

    加茂修司着意看向她的眼睛,不知道是想到什麽,忽然很輕地笑着, 嘆息一口氣說:“真是珍貴又堅定的信任感啊。怪不得五條家主願意屈尊降貴去做學校老師……”

    他還沒說完, 芙洛拉臉上的表情忽然一變。一種漠然到鋒利的神情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她臉上,翠色的眼瞳光湛冷硬如磨滿棱角的鑽石, 光是看着都讓人不寒而栗。

    也是直到這時候,加茂修司才真正意識到,眼前這個眉眼清靈的少女是當今世界上的五大特級咒術師之一。連特級咒靈都不是她的對手,更別提他只是個沒有術式的普通人。

    “我現在坐在這裏聽你說話,完全是因為想要救美穗小姐。”

    她這麽說:“但這不代表我會任由你诋毀我的老師。再敢說一句這種話試試看。反正你們高層的人也看我不順眼,我不介意再加一條讓你們更讨厭的罪名。”

    良久的安靜後,加茂修司又笑下,轉而從一旁的軟皮筆記本中撕下一頁紙,寫上一句話:“關于蒼星淚縛的來歷,芙洛拉小姐可以去找找看這個。然後你就會明白我并沒有騙你。”

    芙洛拉懷疑地看着他,接着又将目光轉向那張紙,看到上面寫着一幅畫的名字,而且是日本平安時代的一副古畫。

    “對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剛才的談話,最好不要讓五條先生知道。不然對他不好。畢竟是牽扯到自己學生的事,他要是真鐵了心決定幫你往下查,會讓整個禦三家都很不高興的。”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毫無保留地告訴他。反正到時候要面對那些壓力的人又不是你。想想也真是讓人羨慕,不管做什麽都會有人幫你承擔代價,那樣任性的感覺一定很輕松。”

    這是在離開會客廳前,加茂修司對芙洛拉說的最後兩句話。

    她聽完後,并沒有表露出任何自己的想法,面對他眼神探究地觀察,也只是保持着面無表情:“十五分鐘到了,帶我去把美穗小姐救出來。還有,我真的建議你們去精神科看看。”

    來到會客廳外,芙洛拉下意識想要去找五條悟的身影,但是卻沒能第一眼就看到。

    奇怪,他去哪裏了?

    不會是因為自己不聽話,所以生氣到直接走了吧?

    她想到這裏,不由得有點心慌,繼續左右環視幾圈也沒能找到對方,不安感頓時更加強烈。反倒是伊地知在大廳裏先看到她,連忙和川島小姐一起快步朝他們走來。

    “老師呢?”她立刻問。

    “五條先生剛剛去宴會廳了,現在……應該還在那裏吧。剛剛這裏發生了斷電事故,才搶修好。”伊地知說。

    “這樣啊……”知道他沒走,芙洛拉總算放心下來,然後說,“我們這就去找美穗小姐,你們也來。”

    因為突發情況的緣故,原本的晚宴被推遲進行。加茂修司在打電話确認後,帶着芙洛拉來到空中餐廳見到了那個咒具的買主。

    她看到對方身上的名牌,發現他并不姓禪院,猜測他應該是禪院家的外部人員,專門負責為禪院家到處收集咒具。

    在知道了加茂修司的來意後,那人先是很驚訝地看了看芙洛拉,然後很快便同意了加茂修司的要求。

    他們來到隔間,避開了外面的非咒術師。

    這還是芙洛拉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咒具。

    看起來就像個傳統日式陶瓷娃娃,色彩鮮豔,栩栩如生。但不知道為什麽,那個娃娃的眼睛卻是一片冒着森森死氣的純黑色,鮮紅嘴角微微翹着,看起來格外瘆人又恐怖。

    根據提前準備好的情報內容,他們打開了這個人偶咒具,找到了已經陷入深度昏迷的美穗小姐。川島明日香試了試她的呼吸,确認她還活着以後,急忙撥打了救護車。

    “川島小姐先趕緊帶她去醫院吧。”伊地知提醒,“這裏其他事交給我就好。”

    “麻煩你們了,真的非常感謝。”

    說完,川島背起美穗小姐很快離開隔間,在外面忙碌不停的工作人員帶領下離開了餐廳。

    眼看事情終于告一段落,芙洛拉終于有空問一句:“所以這個咒具是幹嘛用的,怎麽還能把人關進去的?”

    “這是怨偶。”伊地知還沒回答,加茂修司搶先一步開口,“能夠自動吸收二級以下的咒靈作為養分。如果使用者的咒力越強,它能吸收的咒靈也越多。只要有它放在某個地方,周圍就不太會有咒靈靠近。”

    “如果遇到高等級咒靈出現,怨偶也能提前預警。不過壞處是,它也會對人類本身感興趣。如果有人的負面情緒很重,怨偶可能會把她當咒靈吸收進去。”

    “雖然不至于讓她死,但是會一直汲取她的情緒,直到那個人再也醒不過來。如果長時間不進行喂養,怨偶會有不穩定的情況發生。所以美穗小姐才會被當做養分關進去吧。”

    說到底,這玩意兒其實就是個低配閹割且非常無腦版的咒靈操術吧。

    要是沒見過夏油傑那逆天到無上限的術式效果,一般人還真能被這玩意兒唬到。

    想到這裏,芙洛拉也就沒再多看那個怨偶咒具一眼,只對伊地知說:“走吧,我們去找五條老師。”然後又低聲問,“你最後看到他的時候,他看起來還是很生氣嗎?”

    伊地知謹慎地推下眼鏡,低聲說:“想想也不可能高興吧。”

    芙洛拉:“……”

    這可就難搞了。

    更難搞的是走出隔間以後,周圍這群聽說她是五條悟帶來的人,于是就一窩蜂湊上來想和她拉點關系,熱情得恨不得現場認親的陌生人。

    從在場動與不動的兩派人數來看,芙洛拉猜測凡是不動的,都應該是對禦三家的複雜關系,尤其是五條悟本人到底有多難讨好比較了解的。

    而湊上來的則大概率都是非咒術師。他們對咒術界一無所知,只是單純沖着五條家的權勢地位來的。被一群各懷鬼胎,滿眼算計的男男女女圍在中間,芙洛拉感覺自己都快暈人了。

    怪不得平時有這種事,五條悟都是能跑多遠跑多遠,全部丢給本家其他人去做。

    在重複了第無數次“我不是五條家的人,我只是老師曾經教過的學生而已,你們找別人吧”,和“我不握手,這是為了你們考慮”以後,芙洛拉終于已經到極限,再也受不了了。

    她飛快轉身,用手臂鎖住一個明顯是有點喝高了,所以正對她動手動腳,連手都已經摸到她腰背上來,一臉猥瑣色相的男人。

    知道即使有蒼星淚縛與特制手套的雙重壓制,普通人甚至二級以下的咒術師都會被她手上的【蝕】所傷到。她克制着全程沒有用掌心接觸到他,只壓着對方面無表情問:“你,亂摸什麽呢?!”

    “這位先生,你喝醉了。而且芙洛拉小姐也是我的客人,請對她保持基本的尊重和禮貌。”加茂修司也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對方迷瞪瞪地打個酒嗝,掙紮未果,口齒不清地朝芙洛拉喊到:“知道我是誰嗎?!敢這麽跟我說話,你不想活了?多少女人排着隊想讓我包.養……你,你這個……”

    說着就開始轉頭叫來自己的保镖:“愣着幹什麽,給我好好教訓這個不長眼的娘們!”

    場面一時間變得非常混亂。

    等伊地知帶着五條悟,以及剛結束完任務回來的七海建人趕過來時,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镖正好被芙洛拉從餐廳大門後扔出來,哀嚎着滑到他們腳邊,蜷縮成面色扭曲的一團。

    身後其他幾人見狀,也不敢再輕易靠近這個看似漂亮明豔,說話時也語調溫柔,實則動起手來毫不留情的少女。

    “五條先生……”

    伊地知看向一旁的男人,發現在看到面前這一幕後,五條悟反而沒有了剛聽到芙洛拉被人為難時的沉冷表情,甚至還有閑心伸手進大衣口袋裏,将剛摘掉的墨鏡拿出來重新戴上,然後換上副繼續欣賞的模樣。

    “您不打算管一下嗎?這裏大部分都是禦三家的人吧?”七海建人問。

    他覺得不能理解,這時候明明是作為老師應該立刻出手阻止,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吧?

    不過五條悟好像沒聽出來他的意思,或者應該說是知道也毫不在乎,只愉快地朝他說:“這不是挺有活力的嘛。聽到她被人欺負的時候還真是吓我一跳,明知道我還在這兒都敢朝我學生動手,是完全不想活了還是找了什麽送死的幫手來。”

    “不過現在看上去,芙洛拉有自己就很好地解決掉麻煩哦。”

    伊地知看着那一地被芙洛拉前後撂倒的保镖,稍微有點擔心:“也不知道剛才那個人是哪家的。”

    而且這屬于是直接不留情面地砸了加茂修司的場子,不過說起來也是那個人先手腳不幹淨,活該被打的就是了。

    “等她氣消了再說。”五條悟輕描淡寫地說,根本不關心這個問題。

    芙洛拉轉頭看向餐廳裏面色各異的人群,氣息平穩地問:“還有下一個嗎?”

    看起來是沒有了。

    見狀,五條悟這才走過去,一步就直接跨過地上正哀嚎連天的保镖,順手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蝴蝶發夾遞給她:“現在好多了?”

    她拿過那枚發夾想夾回去,但是有沒有鏡子,又擔心夾歪了,于是只能作罷:“是那個人先不對的。”

    發夾這種脆弱的東西拿久了也會壞掉,身上的衣服也沒有口袋,芙洛拉幹脆将它随手別在自己的針織外套上。

    “我知道啊,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別人不對嘛。”五條悟看了她衣領上那枚發夾一會兒,伸手将它取下來,給她理了理發絲重新別回頭上。

    “發生了什麽?”他這才問。

    “那個人。”芙洛拉轉頭看向餐廳。

    不知道是感受到她的目光還是五條悟的,一群人立刻分開成兩隊,中間只剩那個将剛才還胡言亂語着,要讓芙洛拉嘗到教訓的中年男人。他此刻看起來完全是面無血色,蒼白得就像是被咒靈抽取了所有生氣的僵屍。

    “是他先莫名其妙伸手摸我,還找人跟我動手。”她說着,眉尖再度皺起來,臉色不太好。

    聽完她的話,五條悟先是安靜兩秒,接着便徑直走向對方,整個大廳裏沉寂得只有他的腳步聲。

    因為身高實在太高的緣故,他只是站在那裏就讓人覺得壓迫感極強,面無表情的樣子更是非常吓人。

    那人被吓得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眼睜睜看着五條悟站在自己面前。

    微微下滑的墨鏡背後,是又冰又亮的藍眼睛。因為眼神過于鋒銳,且沒什麽情緒可言,只這麽直勾勾盯着他,很容易讓人想到那種恐怖片裏的鬼怪玩偶。

    無機質的眼珠背後正藏着一只随時會掙脫出來,将冒犯者抽筋拔骨,活剝生吞的非人靈魂。只餘光一掃也能讓人渾身戰栗得直流冷汗,強烈的恐懼感從後背蔓延到頭皮,密密麻麻接連成片地炸響開。

    他看着面前那個就差被吓到失禁的男人,嘴角翹起一點尖銳的冷淡笑痕,言辭格外刻薄:“我說,原來還真有只要喝點酒下去,就能把腦子都跟着一起消化掉的生物啊?這也是你們這個過家家晚會的邀請對象?”

    “真沒想到,原來你們都已經艱難到了要和這種東西一起談生意的地步。再過兩天怎麽辦,我不會在新聞上看到你們因為到處讨飯被警察抓起來吧?”

    一番話直接拉踩所有人,不愧是五條老師。芙洛拉聽得甘拜下風。

    加茂修司臉色變了幾變,看得出來很難才維持着僅有的平靜。他似乎是想說什麽,但是最後又放棄了。

    “沒人教過你,自己的手要管好,不能亂摸不該摸的嗎?”他盯着地上的人問,“哪只手摸的?”

    那人眼前一黑,連忙跪下來開始磕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對不起,我向您道歉,對不起……”

    “快點啊,到底哪只手?還要我自己猜嗎?還是說兩只手都有?”五條悟再次問,聲線很冷,語調卻像是在教導着不聽話的小孩子那樣,聽着讓人一陣毛骨悚然。

    伊地知繃緊身體後退一步,臉色看起來不比那個正在拿頭朝地上蓋章的人好多少:“完了,這下五條先生更生氣了。”

    七海建人看了看面前這一幕,又看向芙洛拉,緊抿的嘴唇微微動下,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她走上去,伸手搭在五條悟臂彎處:“算了,老師。反正他們也被我自己教訓過了。”

    “就這樣就算了?”五條悟歪頭看着她,目光從墨鏡與鏡框夾角處露出一點,像是被藍色極光挑破的黑夜。

    “他剛才……”聽那半個被咽回去的音節,應該是想問被摸到了哪裏。但芙洛拉不知道為什麽他又不問了。

    接着,他擡起腳,用一種踢路邊小石子的動作踢了踢對方。漆面的尖頭皮鞋碰到地上那男人的時候,他像是被毒蛇咬到了一樣瞬間蹦起來,跌坐進旁邊一個半圓形的室內裝飾品裏被卡住。

    那是剛才在打鬥中,被那幾個保镖慌不擇路逃跑時撞倒的。

    “這不是很有精神嘛,保持這個姿勢好了。”五條悟半笑不笑地看着對方,擡腳踢了踢那個東西。

    在慣性地驅使下,被卡在上面的男人立刻像是不倒翁一樣開始不斷搖晃。失去平衡的恐懼讓他開始放聲哭叫,然後被五條悟稍微用力踩在底座邊緣,猛地停住。

    他汗如雨下地擡起頭,正對上五條悟刻意扯開的惡劣笑意,頓時渾身都緊繃起來了:“五條先生……求求您……”

    踩在邊緣的腳突然下壓收回,讓他立刻不受控制地開始哐哐磕頭。

    “噢——很成功啊,我還在擔心你這人長得也太短了,是殘疾嗎?會不會夠不到地上啊,看來是我擔心多餘了嘛。”

    已經完全自顧自地玩得很開心了啊。

    芙洛拉默默想着,回頭看到七海建人正單手按了按太陽穴,試圖假裝不認識眼前這個人的樣子。

    看着他就這麽玩了十幾個回合以後,那人已經哭得滿臉眼淚鼻涕直流,一副快昏死過去的模樣,她再次伸手抱住五條悟的手臂:“老師,我們走吧。”

    他最後踢下那個“不倒翁”,不太滿意地說:“還是不太解氣吶。”

    這是把剛才生她氣的那份也一起發洩出去了嗎?

    芙洛拉想了想,順着對方的腦回路炸裂發言,試圖安慰:“可是他好弱,玩起來也不夠有意思吧。”

    聞言,五條悟笑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那就走吧。”

    幾人離開大手町塔來到樓下,加茂修司站在玻璃牆前看着他們越走越遠,同時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是。我見到星之彩了。”他說,“藤川那家夥還算有點用。”

    他走向旁邊空無一人的玻璃走廊,身旁是許多造型詭異的枯木花藝,扭曲的影子鋪墊在他四周,和他臉上的表情一樣陰沉。

    “什麽?不,不用……他只是個我随手找來的工具而已,并不知道我們的計劃,留着也沒事。何況現在就把他殺掉太顯眼了,上次殺掉松田大輔聯系人的事不是還招惹來了冥冥嗎?”

    “我知道,那個女人眼裏只有錢。當然是五條悟花錢讓她調查的,還真是舍得。讓她動一次手可不便宜。”

    “不。我沒有全部說出來,星之彩對五條悟的忠誠度超乎我想象的高,全說出來也沒有效果。何況她知不知道那些事也無所謂,只要讓她從五條悟身邊消失就可以了。那邊不是還有還有個更徹底的計劃嗎?”

    “而且我說真的,确實得加快才行。”

    加茂修司說着,目光落在窗外燈光輝煌的東京市區:“這兩個人的關系挺奇怪的。我是說,考慮其中有個人是五條悟的話,真的很奇怪……你問我,我怎麽知道?反正不是什麽好事。就這樣吧。”

    他挂斷電話。

    剛走到停車場,伊地知似乎是接到什麽任務安排,和五條悟在一邊交談。

    芙洛拉站在路燈下,看着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空,開始思考一會兒要吃什麽。

    忙到現在也沒吃飯,真的好餓。

    這時,七海建人忽然開口打破沉默:“他經常這樣嗎?”

    “這樣?”

    芙洛拉還以為他在說剛才五條悟把人當全自動磕頭不倒翁的事,于是回答:“也不是。主要今天五條老師生氣了,所以才會把人那麽玩吧。”

    “我不是說那個。”七海建人回答,轉而用一種更清晰的方式,“平時五條先生也會因為你不聽他話就這麽明顯的生氣嗎?”

    說完又補一句,“但是生氣又不拒絕你。”

    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突兀,用詞也有點奇怪。

    芙洛拉認真思考片刻:“也沒有吧。老師其實都不怎麽會生氣的。”

    “是對你吧。”七海一針見血道,“這句話別讓伊地知聽到。”

    “也不是啦。我感覺老師對所有學生都這樣。我也沒見他對憂太和伏黑同學他們生過氣。伏黑有時候也會不聽他的話,五條老師最多也就‘哎呀’兩聲。”

    “那伏黑是為了什麽?”

    芙洛拉有點驚訝地看了看他。

    印象裏,七海建人并不是會熱衷于打聽這種瑣碎消息的人。

    他好像想要印證什麽。

    于是芙洛拉回答:“大概是……拒絕出任務路上幫老師帶甜品,或者不要陪他打游戲,絕對不要找老師做他的體術課對練之類的。”

    七海建人沉默。

    片刻後,他忽而問:“那你呢?”

    “大概也就兩次?上次我沒跟他打招呼就翹他自習課,就是為了去找藤川先生,結果被發現了。那次老師真的很生氣。再有就是今天這次。”她總結。

    七海建人再次沉默。

    他一言不發的樣子像極了那種美術館裏的雕塑,被頭頂光影恰到好處地一照,無法解讀的細微表情讓人很有壓力。

    “七海前輩,怎麽了嗎?”她好奇問。

    他側頭看向正朝這裏走來的五條悟,收斂了原本湧到嘴邊的話:“沒什麽。”

    “好餓,我們去吃飯吧。”五條悟說。

    “老師請客嗎?我要吃茶禪華!三二一不反對就答應。”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七海前輩不能一起嗎?”

    “是比較緊急的事。你們去好了。”

    “那好吧。”

    芙洛拉有點遺憾地轉過頭看向五條悟,淺翠色的眼睛瑩瑩發亮:“那我們去吃茶禪華吧老師!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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