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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op了
叢瀾換冰鞋的時候試了好幾次, 反複地脫下又穿上,在調整她與這兩雙冰鞋的适應度。
地上攤開了兩個行李箱,靠近她的黑色行李箱裏散落着冰刀套、毛巾、護踝、紅花油等等, 有點亂,是剛被她扒拉的結果。
秦檸蹲在她身邊, 擔憂地詢問:“不合腳嗎?”
叢瀾:“嗯。”
這兩雙鞋本來就不是她常用的, 裏面有一雙還是剛買回來只試了試的那種, 就連同一條生産線上出來的鞋子都會有差別, 何況需要人工制作的冰鞋呢?
數據是叢瀾的, 定制也是獨屬于她的權利,但一批的鞋子裏不一定每雙都可以,一段時間過後沒有用到的新鞋子也可能再不适合新狀況的腳。
于謹給大家講過他們那個時候的故事, 當初沒這麽好條件, 冰場不行, 冰鞋更不行, 老隊員淘汰的鞋子給新隊員穿, 因為太貴了他們沒錢買。
隊裏的陳列室內,除了幾個大賽的獎狀、獎牌之外,還有幾雙破舊的冰鞋和已經鏽蝕了的冰刀, 每一個背後都有過往。
現今條件好了, 隊裏的人不拘是誰, 都有一定的額度可以換新鞋,靠積分來換——每場比賽的排名積分不同, 隊內測試也計算在內, 積分的用處在資源二次分配方面——補助之外, 運動員花錢的地方很少。
叢瀾的冰鞋自己穿不好的,一些也會給其餘人看能不能用, 如果對方覺得合适,就能留下。
不過,這群人哪怕自己穿不了,也會搶一雙回去供着。
沐修竹都搶走了兩雙。
是以,叢瀾不經意間獲得了“慷慨解囊”、“仗義疏財”等稱號的成就。
這令她哭笑不得。
秦檸看着叢瀾又在拆鞋帶試松緊,皺了皺眉頭:“于教練的行李箱還沒到這邊嗎?”
叢瀾沒擡頭,手下的動作難得放慢,在一點點拽鞋帶去調整:“不知道,可能吧。沒事,不影響。”
一雙八成新的鞋,一雙幾乎全新,這是叢瀾自二十幾雙鞋裏挑出帶來賽場的,雖然目的就是備用,但真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有點煩。
起身又去跳了幾次,試了試腳感,回來後把右腳的八成新的鞋拆下,換了那雙新的。
混搭也不罕見,有時候新鞋不舒服,舊鞋有的塌幫或者破損了不能用,就拆能用的那只跟新鞋舒服的混在一起。
只不過兩只鞋的新舊程度不一樣,腳感也不同,到底還是會影響到運動員本人。
秦檸只能慶幸這兩雙的差異不大,她看着叢瀾又起身去做了個一周跳,眼裏只餘焦急。
叢瀾的鞋不在,論着急難受,她本人還真排不上號。
秦檸快急瘋了。
跳了一個兩周的叢瀾落地,白色冰鞋下是兩個異色的冰刀套,一個純黑帶金紋,一個紅豔似岩漿。
新的學期(賽季),新的裝備,叢瀾換新的小癖好一如既往地穩定發揮着作用,讓媒體和冰迷去猜她這次的考斯滕和節目都是什麽。
這次本該也這樣的。
只不過,拍攝到叢瀾在熱身區域反複換鞋、拆解鞋帶,不了解于謹行李問題的人,也不禁犯起了嘀咕。
“怎麽了?發生什麽了,她換了好久的鞋子,而且調整了許多次。”
“是冰鞋出了問題嗎?會不會退賽?”
“黑色與紅色,這個刀套好像是新的。與考斯滕配套的嗎?”
媒體們踮着腳尖,想要看得更遠、更清楚,拿着相機的人也在瘋狂按動快門,将鏡頭聚焦在叢瀾的冰鞋上。
立刻,就有照片發到了網上,裏面沒人,只有穿着冰鞋在走動間被抓拍的雙足,背景的地上躺着兩只歪七扭八的鞋子。
配文:似乎是一個噩耗。
【???什麽東西,我蹲來的是個謎題嗎】
【這個小腿瞧着有點熟悉……唔,褲子上好像隐約能看見側邊的花紋?】
【诶這不是我們瀾的訓練服褲腿嗎?】
【就這都能看出來是叢瀾的褲腿?你們這群不要太離譜哦】
【等等,噩耗是什麽東西?她要退賽了嗎?】
【好讨厭這種話都說不清楚的人啊】
但其實發文的人也不知道原因,又不好壓着不放,現在誰先發布了跟叢瀾相關的東西,就會掀起一陣熱度,完成KPI。
不過,這番舉動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叢瀾的冰鞋不對勁。
《冰鞋壞了?蟬聯冬奧女單冠軍的叢瀾新賽季是否要折戟沉沙》
《疑似冰鞋出問題,叢瀾本場比賽前景堪憂》
《為什麽說冰鞋是滑冰運動員的第二條命,點擊查看》
迅速的,謠言滿天飛,猜測冰鞋出事的占一多半,不到半個小時,已經傳成了“賽前冰鞋毀壞叢瀾SA退賽”。
叢瀾本瀾都不知道她要退賽。
有人想問叢瀾發生了什麽,結果被保安攔着,中國隊伍裏的人也不回答他們的問題,只能待在媒體區域幹着急。
叢瀾穿着冰鞋來到走廊,手裏是一條跳繩,預備在這邊找個地方跳一下。
于謹跟着沐修竹去前面OP了,很多媒體為了拍叢瀾的訓練,也早早地在副館那裏找好了位置守着,後臺這邊的媒體很多不假,卻不是全部。
跳繩穿破空氣帶來風聲,叢瀾不受外界影響,按照自己的節奏繼續着她的熱身活動。
徒留四周的人焦心張惶。
一直到叢瀾收拾了東西準備去前場上冰,關于她冰鞋的問題還是沒有找到答案。
【我瘋了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都在說冰鞋,哪個鞋啊藍莓咋了啊,怎麽連句話都說不清楚啊】
【外網瘋傳瀾瀾的鞋壞了,不是吧,這麽倒黴?】
【我還等着看她比賽呢,平昌入坑的人傷不起,等比賽真的好艱難】
【沒有壞啊,是說她鞋不合腳吧,帶了好幾雙鞋子去的,現在到底都傳成什麽了】
大部分人都在關心叢瀾,新鞋不好參加比賽這一點,他們早就知道了。
就在網上的熱議沸騰起來的時候,看着“叢瀾冰鞋”搜索詞上了各個SNS的搜索榜單,媒體們的賬號被湧入的大量評論填滿,有人歡喜有人愁,想要挖掘“冰鞋真相”的迫切感又加深了不少。
在這樣的氛圍裏,有一個人握着錄音筆和相機偷笑。
他心裏很爽,因為他知道發生了什麽。
聽着同行們在叽喳讨論,錢肅安心裏得意極了,他準備再等等,等到熱度抵達最高的時候,把“真相”抛出去。
國內來的記者不只是石菲菲一人,還有一些體育行業的報社、私企,他們也在賽前聯系到了領隊,有過一次采訪。
錢肅安不是中國人,他是加拿大籍,昨晚憑借自己的華裔臉孔擠進了采訪隊伍,因為混亂,所以他進入了國家隊住宿的樓層。
他沒混進個人采訪裏,那是只有一個媒體得到的權利,跟着去采訪中國國家隊的其餘媒體只能提前結束。
正當他以為自己要無功而返,卻聽見了有人在說于謹行李箱的事情。
如果祁尋春在,會特意叮囑不要在外人面前多說,但晁銳還是沒意識到,什麽叫做叢瀾效應。
那是她的任何信息傳出,都會立刻形成風暴席卷整個花滑界的恐怖連鎖反應。
他沒協調好媒體采訪的事情,也沒控制好讓大家不要在外談論隊內私事,故而,被這個混進來的媒體人給聽到了隊員們的談話,內容是叢瀾的常用冰鞋丢了。
錢肅安今天混在人群裏,一直漫不經心地拍着聽着,就是想等到叢瀾換鞋,到時候看她OP失誤過多,他便可以把昨天晚上寫好的文章發出去。
與叢瀾有關的東西都是錢,他的主編會非常喜歡這個熱度的。
冰迷們度秒如年,她們很想知道叢瀾新賽季的狀态。
江樂心藍莓醬等人更是一分鐘刷新二十七次主頁,無心他事,只想看到叢瀾的實時狀況。
冰鞋真的出問題了?為什麽國家隊都不對外說的啊!
那等會兒的OP裏,她是不是就危險了?
千萬不要受傷啊!!!
千萬人祈禱着叢瀾的健康,不願意見到她摔倒,哪怕只能從流露出來的文字信息裏知道她的消息,也守着手機和電腦不動彈。
錢肅安卻在等着叢瀾摔倒。
“最好全摔!”他陰暗地想着。
這樣的話,他關于冰鞋的報道就更為真實,讓叢瀾無可辯駁了。
換鞋後跳躍全摔,大齡女單的末路終于來臨,叢瀾即将走下神壇——錢肅安暢想着這個主旨能夠帶來的收益,那必定是很大很大的一筆錢。
可惜的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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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應了冰面後,叢瀾習慣性從一周跳過渡到三周,這個階段裏沒有失誤。
她沒跳3A,也沒上四周,反而回去找了于謹要水喝,順便聽教練的訓練計劃。
于謹:“今天不練三周半和四周跳,你先調整一下狀态。”
叢瀾:“好。”
比賽還有一日多才舉行,她維持好就行。
很多人盯着叢瀾,于謹知道。
所以他不想讓孩子受到猜疑非議。
叢瀾的技術實力他最清楚,于謹懶得跟人解釋。
這次的OP雖然沒有高難度的跳躍,三周跳的相關卻也非常精彩,尤其是叢瀾的3Lz3Lo,連跳節奏比前幾年好了太多。
她沒把這個跳躍放進節目裏過,但在OP、gala等場合是有跳過的。
所以,這次要用這個連跳了嗎?
放棄她習慣的3F3Lo了嗎?
不等衆人有這樣的疑惑,就聽廣播裏念了叢瀾的名字。
到她的合樂時間了。
本次合樂是自由滑,報道時叢瀾遞交了她的樂曲CD。
穿着藍與黑色的訓練服,叢瀾滑到了冰場中央。
此刻,全場矚目,連一起在場地裏訓練的五個女單也忍不住地扭頭看向了她。
更有甚者,幹脆滑到了擋板邊一靠、一坐,就這麽在不可能有再近的站票席位,等着欣賞叢瀾的新節目。
會是新的吧?好像也沒有什麽理由用舊節目了。
可是,《榮耀》之後,還會有超越它的自由滑嗎?
來自霓虹的丹尾千佳,此刻緊張地抓住了她的紙巾盒。
但,這樣強大無匹的叢瀾,遠比冬奧還要盛大的氣勢,她一靠近都差點停滞呼吸,說叢瀾沒有更好的節目,她是不相信的。
丹尾千佳放輕了呼吸,她沒有注意到,剛才還算嘈雜的室內一下子變得安靜極了。
叢瀾站在場中,她低頭,冰刀輕點地面。
不等音樂響起,叢瀾提前給出了起始姿勢。
丹尾千佳瞪大了眼睛。
這是……!
音符起,有的人從第一個音裏就知道了這個曲子是什麽。
熟悉到都快要成為花滑爛曲的音節。
《紅磨坊》,探戈片段。
叢瀾的新賽季自由滑,是一個她從未嘗試過的風格。
他們說叢瀾在演繹古典樂上天賦異常,鋼琴曲、小提琴曲是她的擅長風格,音樂劇、芭蕾舞劇、歌劇等,她優秀,但短板也非常明顯。
自诩為批評家們的高貴人士們,諷刺叢瀾一直縮在舒适區,沒有大膽挑戰自我。
西方古典,華夏傳統,搖滾現代,叢瀾在一步又一步地開拓自己的路。
到了挑剔者的嘴裏,就成了“待在舒适區”。
【霧草啊啊啊啊啊是探戈啊新賽季選曲是紅磨坊片段編排是探戈啊啊啊啊】
【冰舞的探戈看叼了,看單人總覺得不夠味兒】
【不不不朋友,據文字轉述,現場志願者在場周被瀾神近距離施舍了一個眼神然後她整個人就動彈不了了,以及,瀾神是真的在冰面跳舞】
【我信,她在冰上舞劍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這個女人是真的可以在高速滑行裏起舞的】
自由滑的編排裏,七個跳躍位置被叢瀾盡數空去,她只做了旋轉和步伐,沒有所有人都渴望的跳躍,但還是狠狠抓住了在場觀衆的心。
Noah被震撼得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他感覺剛才的四分鐘裏,自己仿佛被叢瀾扼住了。
“我心甘情願奉上我的生命。”他不禁道,“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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