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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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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時歲的手還托着卡缪的臉。

    少年額前的黑發剛才蹭在時歲的皮膚上, 現在淩亂地搭在額前。

    他垂眸盯着自己指尖的血色,狹長的藍眼眸中呈現出過量的茫然。

    看上去,大腦已經完全宕機了。

    時歲略有些震撼:“……血族竟然也會流鼻血。”

    為了防止卡缪眼睛一閉又暈過去, 時歲收回落在他臉側的手。

    卡缪沒回答, 他費力地呼吸, 全身緊繃着,剛才治愈時動作幅度太大往上蹭的袖口露出小半截結實有力的小臂, 鼻尖抹開的血色徒增色氣。

    血族的視線随着時歲的手收回。

    往上看, 視線被白皙的皮膚燙到。

    往下看,他又覺得喉間有些幹渴。

    于是只能落在時歲受傷的腰腹位置。

    這個惡劣的獵人新奇地碰了碰腰間的新肉,慢吞吞“啊”了一聲。

    這是什麽原理啊?

    不過不論如何, 時歲非常滿意夜莺的禮物, 看卡缪的目光愈發灼熱。

    比她想象中還要有用!

    就是感覺有點像吸了卡缪的精氣。

    ……血族有那種東西嗎?

    “這個能力和隐匿的能力一樣有使用限制嗎?”時歲還坐在桌上, 鞋尖碰了碰卡缪的膝蓋, “這樣一次可以恢複多嚴重的傷?”

    卡缪狼狽地移開目光:“不知道。”

    他又沒給別人舔過。

    卡缪避免和時歲對視,但他下一秒就看見了旁邊暗處的混血種。

    這不是個素食主義者。

    安德的表情很淡,但帶有不可忽視的侵略性, 狹長的血色眼眸緊緊盯着時歲的身影。

    卡缪原本是吸食人血的。

    所以他知道時歲血液對血族有着什麽樣的吸引力,又是怎樣香甜可口、令人沉醉。

    來的時候時歲受了傷, 憑借血族敏銳的嗅覺不可能察覺不到,如果安德想, 他應該能輕易吸幹她的血。

    ……安德為什麽要對她言聽計從?

    時歲盯着卡缪泛紅的眼尾和緊繃着的身體肌肉,察覺到了他未說出口的困惑, 她朝着安德招招手。

    “安德, 過來。”

    他聽話地從暗處走出, 狹長的紅色眼眸瞥了狼狽愣神的卡缪一眼。

    随後安德抽了張桌上的濕巾,他低垂着頭, 擦拭卡缪剛才舔過的區域。

    血腥味尚未散去。

    時歲覺得自己确實挺惡劣的。

    她伸出手,安德心領神會地咬破了她的指尖,血族的舌尖舔過小小的傷口,将主人難得的獎勵盡數吞入腹中。

    少女坐在桌上,危險的血族将手搭在她的腰側,細碎的水聲在夜色中浸的更深。

    卡缪本來不想看。

    但眼睛已經不受控了,攥着椅子的手收緊,分不清楚那是原始的激動還是恐懼。他感到脹痛。

    安德舔幹淨指尖溢出來的血液,又抽了張濕巾紙擦幹淨她指尖留下的水漬。

    傷口還在。

    時歲從桌上跳下來,将手遞上去哄他:“啊…張嘴,你總得習慣。”

    今晚時間不足,之後找個合适的時間多給他做做脫敏訓練,總不能一直蒙着眼睛——事到如今只能強迫一下了。

    卡缪張嘴時還在抖。

    指尖的咬痕消失,連帶着之前被安德咬過的掌心的位置也一起恢複了光潔。

    ……好玩。

    時歲默默壓下心頭冒出來的惡劣想法,抽出手在他唇角壓了壓。

    這下,卡缪看起來是真的被掏空了。

    他聯系夜莺時狼狽地差點站不穩,時歲看着他把自己關進卧室裏,不到一分鐘又出來把亮着的手機交給她。

    夜莺的聲音溫和:“時歲。”

    時歲:“是我,在答應你的條件之前,你先聽聽我的要求。”

    首先,夜莺需要協助她尋找時年的蹤跡。

    其次,時歲需要知道夜莺想要殺死始祖…或者将血族全部殺光的理由。

    “……我不是自願轉化的。”夜莺說着,聲音婉轉,“我懷疑是始祖殺了我,放幹我的血,将我轉化成了原初的幾個血族之一。”

    “他已經幾百年沒有出現了,想要見到始祖,光憑借我做不到。說到底,我只是需要你幫我取得……幾件能見到始祖的東西。”

    “按你的潛力,大概不會有生命危險。”

    這樣啊!

    時歲驟然輕松了不少。

    取得幾樣東西比親手打始祖簡單多了……應該?

    時歲想到這裏,繼續談條件。

    在別的家族對她造成威脅時,夜莺需要提供保護……比如以後某天被德米拉追殺的時候。

    夜莺打斷了她:“關于這一點,我們無法提供全方位的保護,只能暗中給你幫助。”

    他們是中立派別,不代表可以肆無忌憚地站在獵人那一邊。

    夜莺輕輕解釋:“夜莺家系的血族畢竟數量少…我不能把所有的一切押在你的身上。”

    時歲扯了扯唇角。

    這話說的,你要是想殺了所有血族,還會專門放過夜莺家系的血族嗎?

    不過現在時歲确實需要和夜莺的合作——再怎麽差也不會差過單槍匹馬。

    “還有就是我的能力用途開發,”時歲指尖勾着耳夾晃了晃,慢條斯理道,“既然你說了你知道怎麽用,我需要你傾囊相授。”

    夜莺的聲音帶着些許笑意:“好,合同明後天我讓卡缪帶去,不用寫名字,滴下一滴血就夠了。”

    好先進!竟然還有勞務合同!

    時歲:“那麽之後怎麽聯系?”

    她周一到周五要在學校上學,周六日又要去應洵那裏訓練或者出一些任務,還挺繁忙。

    夜莺:“學校裏聯系。”

    她沒辦法光明正大地和時歲接觸,上次拍賣會就已經引起了權杖家主的關注。

    不過後來繼承者的事情讓他暴怒,暫時将夜莺和獵人的接觸忘在了腦後。

    伊萊學院裏現在就只有卡缪一個是夜莺家系的成員。

    況且只有和他才能在學校血族眼皮子底下做些危險的事情。

    “關于能力,我會書寫相關的信息給你。你可以在卡缪身上試驗,我會讓他聽你的命令。”

    時歲看向縮在黑暗裏自閉的酷哥卡缪。

    ……也行吧。

    正好做脫敏訓練了。

    在挂斷電話之前,夜莺忽然喊了時歲一聲:“以及,關于你的弟弟……新建成的東區或許會有一些信息。”

    她說夜莺家系的下屬在昨天夜裏看見了一個和時歲長得很像的人。

    時歲:“……咳,好。”

    昨天……不會說的就是她吧?

    和夜莺敲定好彼此的付出與所得,時歲将手機交還給卡缪,他沒暈過去,但整個人狀态不是很好。

    時歲可惜地壓下了再逗逗他的心思。

    ……怎麽會有人一張酷哥臉,結果是社恐啊,這個反差不被欺負都難。

    由于身上的傷口全恢複了,時歲在夜晚照常到了學校。

    血族最近的行動很頻繁,但學校中的普通學生大都對這些超自然生物沒有了解,所以大家都歲月安好的模樣。

    像時歲舍友,最痛苦的就是交手機了。

    西奧多沒有來學校。

    時歲不知道他的狀況如何,但他的跟班态度很明顯,就算他不在——幾個血族也避開了他的桌椅。

    這是要撇開關系的意思。

    時歲撐着臉看着他們行動,教室裏的普通學生少了一個,她記得那個男學生之前和跟班中的女性血族交流比較多。

    不過大家都神色如常,好像早就已經習慣了。

    周一晚上有馬術課。

    薩維靠在圍欄邊,今天的騎裝和上次的不太一樣,銀白色的長靴、金色腿環扣在大腿上段,呈現出和外貌風格不太相同的俊朗。

    他光是站在那裏就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不過薩維的目标很明确。

    他攔住了時歲的馬。

    馬上的時歲笑眯眯地盯着他:“……薩維,拍賣會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這個不靠譜的家夥。

    薩維仰頭看她,小狗眼中滿是無辜:“情況特殊。不過我通知了夜莺家系的血族……我記得你有聯系他們的意向?”

    時歲看着他沒說話。

    薩維張了張嘴,舌尖探出來一小截露出印記,眸光勾人:“畢竟說好了,沒解決麻煩可是會有生命危險啊……”

    時歲有點受不了他這種随時随地勾引的感覺,準備騎着馬離開。

    “別走呀。你受傷了?”薩維從欄杆另一側翻過來攔住馬,蜜色的短發随着動作向後晃動,視線露骨地掃過時歲的皮膚,“傷的有點嚴重,所以需要卡缪的治療……”

    “是哪裏?”

    時歲:“別問不該問的問題。”

    薩維聳聳肩:“好吧,不過你應該知道卡缪是米迦的弟弟。”

    他忽然笑起來,像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整個人情緒高漲:“他要是知道卡缪那樣的廢物和你那麽親密……一定會追着殺他。”

    血族的生命太漫長,遇見好玩的事和人都不會輕易放手,米迦想要轉化時歲,短時間內已經對她已經産生某種病态的執念。

    只不過最近……野薔薇家族正在擴張,他的親王母親指派了很重要的任務。

    時歲不得不承認。

    薩維确實擁有很豐富的情報網,在這一點上,他比安德和卡缪都要好用。再加上現在有印記作為約束,就算言語上再怎麽冒犯,口蜜腹劍的血族也必須要告訴她真實的情報。

    時歲問:“西奧多現在怎麽樣?”

    “……西奧多?”

    薩維站在馬下,黑白色的騎裝襯的腰細腿長,白皙的指尖擦過瑟瑟發抖的駿馬,指腹落在了時歲的小腿肚上,向上滑。

    屬于非人類的危險感時不時地彰顯,他慢悠悠說:“別太關心他,親愛的。”

    血族笑容甜蜜,語氣輕松愉快:

    “他背叛家族,裁決已經定下。冬狩日時,親王會親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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