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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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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休春假的時候,傅向隅帶着秋池來到一個挺偏僻的海島上度假。

    一開始傅向隅沒跟他說此行的目的地,直到落地的時候秋池才知道傅向隅帶他來的是海邊。

    秋池不由覺得有點奇怪,冬春時節,海邊風大,這時候的海景值不值得欣賞先另說,沿着海線沙灘走完一圈,臉都要被刺骨的寒風吹裂了。

    但因為聽說是傅向隅很早就定下來的地方,所以秋池也沒有說那些掃興的話。況且下雪之後的海島也有種冷寂的美,天氣好的時候,日落在海上是橘紅色的一片,浮映在冰雪之上,震撼又漂亮。

    短短幾天,秋池的手機相冊裏就多了很多照片。

    海島上的建築很多,配備設施也很齊全,甚至還有一家私人醫院。傅向隅和秋池說,秦家那個老将軍就住在這裏療養,這裏是他們家的資産。

    年夜飯他們是跟秦家人一起吃的,因為那位老将軍長住在這裏,所以過年的時候,秦家上下老小都跑過來了。

    秦家三代從戎,到秦蔚這代才斷掉了,他大哥在國外搞藝術,他在國內當資本家,沒一個是接他父親班的料。

    秋池原以為他們這樣的家庭,氛圍總會比尋常人家嚴肅一些,但實際上秦家就跟普通的那種和諧家庭一樣,從他跟傅向隅進門開始,大家就一直是歡聲笑語的。

    秦老爺子留在電視新聞上的影像,總是板着一張臉,很兇的樣子,可私底下對家裏人,卻是舒展着眉在說話。

    秋池還是第一次見到秦蔚的那個姑姑,利落幹淨的短發,看見秋池的時候她笑了一下,叫他:“小秋。”

    秋池愣了一下,緊接着又聽她說:“小隅之前跟我提過你。”

    秋池于是也跟着傅向隅叫她“秦阿姨”。

    秦瑜聞言從外衣口袋裏掏出一只沉甸甸的紅包,遞給秋池,說是給他和寶寶的見面禮。

    秋池猶豫着沒接,偏頭看了傅向隅一眼。

    “他母親生前是我至交,小隅又是我看着長大的,”秦瑜臉上挂着淡淡的笑,“裏面也沒多少錢,一點小心意而已。”

    傅向隅拍了拍秋池的背:“收吧。”

    秋池這才收下了。

    秦蔚他爸媽兩人除了他們倆到的時候出來看了一眼,後邊就一塊埋在廚房裏忙活,大半個下午的時間,才做出來一桌子的家常菜。

    他們家的人都很友好,雖然對于秋池來說,這些人都很陌生,但他并沒有感覺到什麽不舒服。

    年夜飯結束以後,幾個年輕人在雪地上擺了好幾排的煙花,秦蔚跟傅向隅一塊點火去了,第一朵煙花在天幕中炸開的時候,秋池看見傅向隅小跑着朝自己這邊過來了。

    Alpha抓着他圍巾一角,又往他脖子上多繞了一圈,然後湊到他耳邊說:“上次一起看煙花還是夏天。”

    好像已經是三四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他們也像這樣并肩站在海灘上,夜風裏帶着鹹濕的海水氣息。秋池後來好幾次做夢夢見那一天,還有那一整個很平凡、卻又與衆不同的暑假。

    秋池主動牽住了傅向隅被海風吹涼的手,後者笑了一下,張口的時候臉上有霧氣,他問秋池:“那時候你開始喜歡我了嗎?”

    他說話的時候好幾顆煙花在天空中接連炸開,發出巨大的響聲,秋池并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麽,他湊進去對傅向隅說:“我聽不清。”

    傅向隅抓緊了他的手,貼在他耳邊,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Beta似乎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才回答說:“說不清楚,可能是在更早的時候……”

    他頓了一下,而後問傅向隅:“那天你為什麽要在我書包裏放橙子啊?”

    傅向隅裝作沒聽見的樣子。畢竟那時候他們根本算不上熟,勉強能說得上是“認識”,更沒有建立起“交易關系”。

    于是他偷舔人家嘴唇的這件事就變得有點沒道德,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變态行為。

    在秋池湊到他耳邊重複這個問題的時候,傅向隅依然嘴硬道:“……買多了。”

    “好吧。”

    煙花放了很久。等到那耀眼的光亮和帶着硝煙味的煙霧散去之後,藍黑色的天空中出現了很多星星。

    秦蔚他們都冷得受不了了,一個個接連跑回了房子裏去,只有秋池跟傅向隅還坐在院子裏看星星。

    “我明天可能得跟秦蔚他們一起先回去了,”傅向隅突然說,“你能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裏嗎?秦阿姨和秦爺爺都在這兒,你要是有事可以去跟秦阿姨說。”

    秋池原本是靠在他懷裏的姿勢,聞言仰頭看向他:“……我為什麽不可以跟你一起回去?”

    傅向隅表情并沒有任何變化:“最近我可能會有點忙,沒時間回家,也沒時間照顧你。”

    秋池很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他說:“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聽話。”傅向隅捏了一下他的臉,“等事情忙完了,我就過來接你回去。”

    這一片是秦家的勢力範圍,秦老爺子在任時戰功赫赫,可以說有半個聯盟都是靠他和他父親打下來的,那時候他父親手底下就養了些私兵,聯盟成立後也沒人敢管,他父親死後那些兵就由秦老爺子接管,就駐在這片海域周圍。

    秦家掌握着聯盟軍隊的命脈,正常人都不會把主意打在他家身上,就算是傅霁,也很難把手伸到這裏來。

    這裏是傅向隅現在所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

    他本來就沒想把秋池牽涉進來,假如他跟傅霁到了一定要掀開“底牌”的地步,至少秋池和孩子不會成為傅霁用來要挾他的靶子。

    只是他一直舍不得把秋池送走,又不想因為他自己的事,而耽誤秋池好不容易才回歸正途的人生,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秋池抓緊了他的手。

    Alpha對他有所隐瞞,他其實一眼就看出來了,秋池心裏很不想跟傅向隅分開,又怕傅霁會像解決掉自己的法定伴侶“解決”掉傅向隅。

    傅向隅就算升得再快、爬得再高,本質上也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又怎麽可能鬥得過傅霁那種老謀深算的人?

    可秋池也只是個普通人,就算待在傅向隅身邊,他好像也沒法幫他什麽,只會成為他的拖累。

    他只能猜到傅向隅突然的反常大概是因為研究院裏的那個男人、他的母親。如果冷昭真的用那瓶藥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傅霁一定很快就會查到傅向隅身上。

    盛怒之下,兩個人一定會迅速撕破臉。

    秋池不說話,只是擔憂地看向他。

    傅向隅知道他應該是猜到了什麽,他托着秋池的後腦勺,低頭吻了吻他眉頭那顆小痣,然後說:“沒事的。”

    “我手裏的東西足夠讓他身敗名裂,如果他連名譽都不在乎了,我會馬上逃跑的。”

    “我肯定會惜命。”

    秋池一低頭,額頭抵向他的脖頸,過了很久,才小聲地說:“你要說話算話……”

    “我們可以去國外,去鄉下農場,過那種很累很普通的生活也可以,”秋池說,“其實讀研也沒有什麽用,我現在沒有那麽想要學歷了。我只想我們在一起。”

    傅向隅很輕地說了聲“好”。

    *

    正月十五,元宵節。

    今天是他弟弟的忌日。他記得冷葳從小就很怕黑,有輕微的幽閉恐懼症,小時候連電梯和轎車都不敢坐,直到後來長大了才稍微好一些。

    冷葳出事以後,冷昭其實一直都想不明白,他弟弟那麽膽小的一個人,怎麽敢一個人在車裏睡着呢?

    雖然冷昭并沒有表現得像他的父母那樣,哭叫到聲嘶力竭,但全家人都知道,他是最疼愛他弟弟冷葳的。

    可他逼迫自己壓下了那些悲恸,冷靜地去找律師、找證據,動用一切他們家能找到的關系和資源,要不是那個“賤人”早就被警方控制住了,他甚至想要親自動手弄死兇手,讓他不得好死。

    他站在窗前,看着雪,看着樓下車裏走出來的那個中年Alpha。傅霁穿着一件黑色羊絨大衣,手裏依然抱着花束,微笑着望向他。

    冷葳如果在天有靈,看見他被這個真正的兇手騙的團團轉,甚至還用他“捐獻”的生殖腔,懷上了這個人的孩子,大概會急得掉眼淚吧。

    門鎖被打開了,冷昭看見那個男人走了進來。

    “給你帶了點湯圓,”傅霁說,“家裏阿姨自己做的,一會兒煮好了我們一起吃。”

    冷昭接過他懷裏的花,他的表情和以往任何時候都一樣,因此傅霁并沒有生出任何的警惕心。

    只有在冷昭這裏的時候,他才是完全放松的狀态。

    他去廚房洗了手,然後把帶來的保鮮盒打開,圓滾滾的湯圓落進水裏,清澈的水變得渾白。

    傅霁正想轉過去看看冷昭在做什麽,可一偏頭,卻猛然發現,他就站在自己身後,幾乎緊貼着自己的後背。

    冷昭鮮少和他這樣親近,傅霁愣了一下,然後這個年輕的Alpha忽然主動吻了上來。

    無論是從生理還是心理,他都得承認,自己沒有那麽年輕了。年輕時他所追求的感官刺激、洶湧的情|欲,如今都已經淡化了,那種刺激對于他來說,就像是手中的權利一般無趣。

    可當冷昭主動親吻上來的時候,傅霁還是久違地感覺到,胸腔裏那顆東西在轉瞬之間就膨脹了起來,他的欲|望也再一次燒得滾燙。

    但驚喜和恍惚過後,傅霁終于察覺到了冷昭的這個吻,其實是帶着一股古怪的苦澀味道的。于是很快的,他就覺得舌尖發麻,呼吸似乎也變得有些困難。

    他皺起眉:“你給我吃了什麽?”

    說着他下意識地就去摸自己手環上的報警鍵,可冷昭卻陡然抱住了他,這是他“回來”以後,第一次主動擁抱他。

    傅霁怔愣了一下,竟然沒有馬上按下報警開關。

    “來不及了,”冷昭現在和他也是一樣的感受,呼吸變得很困難,“你省點力氣吧。”

    傅霁:“……你瘋了。”

    冷昭輕輕地笑:“你怎麽覺得我會忘記呢?”

    “你知道小葳他小時候第一次開口說話,叫的是誰嗎?”

    傅霁很久以前聽他提起過,他那麽疼愛的那個弟弟,第一次開口叫人,叫的不是媽媽,也不是爸爸,而是“哥哥”。

    “他叫我哥。”

    冷昭的眼睛紅了。

    “他多煩啊,連路都走不穩,還像個跟屁蟲一樣追着我跑。”

    傅霁的心髒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死命地往下扯拽。他并不是為了那個無辜枉死的冷葳在疼,而是因為他終于知道,無論自己怎麽做,冷昭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他了。

    他從來沒把那些人的命當作是命,是冷昭的弟弟又怎樣,不過是他得到冷昭的一塊墊腳石而已。至于他的父母……誰讓他們犯賤,好端端的,非要去查什麽真相。

    “冷昭……”

    冷昭的嘴角溢出了一點血,為了保持清醒,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他要親眼看着這個人去死。

    “那個孩子你沒有用心去教養過吧,”冷昭喘|息着笑,“和你一點都不像。看來沒有被你養壞。”

    傅霁似乎還想要去叫人,冷昭一只手緊抓着他的襯衣,另一手則蓋住了他已經開始自動呼叫車內保镖和附近研究員的手環。

    他笑着問傅霁:“你痛不痛呢?”

    傅霁沒有回答。

    “便宜你了,”冷昭終于拽着他癱倒下去,他說,“真的……”

    “你應該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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