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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傅家主宅。
傅向隅才剛到,就被一群人圍将着擁進了會客廳,有人開玩笑說:“咱們傅少怎麽比統帥還忙?來半天了都見不到你人。”
手裏被塞了一杯西柚汁混調的開胃酒,傅向隅抿了一口,然後随口敷衍:“學校臨時有事。”
“什麽事弄到這麽晚啊?”有人說,“我記得秦蔚跟你都是都蘭的吧,今晚剛好裘少也在,早知道讓他打個電話跟那邊說一下了。”
緊接着又有人笑着接口:“我記得都蘭好像就他家開的吧?哪個老師不長眼讓我們傅少‘留堂’了?趕緊叫裘哥打電話過去‘教育教育’!”
說話間,那個被稱作“裘哥”的Alpha走上前來,朝傅向隅伸出手,笑笑:“裘彥明。我們之前應該見過的。”
傅向隅對此人沒什麽印象,但那位校長膝下只有一兒一女,于是他輕描淡寫地:“是嗎?”
“好像在新聞上見過你,‘見義勇為模範青年’。”
裘彥明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尴尬:“都多久之前的新聞了,傅少怎麽還關注這個。那時候年紀小,熱血上頭就動手了,新聞都寫得太誇大其詞了。
“什麽見義勇為啊?我怎麽沒聽說過?”旁邊有人問。
裘彥明敷衍着應了兩句。伸出去的手沒人回應,于是他挺尴尬地又把手收了回去。
段鑫烨端着酒在旁邊站了半天,愣是沒擠進去,他看了眼裘彥明,然後用手肘怼了一下秦蔚:“那人誰啊?好像沒見過。”
這人平時跟他們不是一個圈裏的,而且看着年紀挺大了。秦蔚低聲說:“都蘭那個老校長的兒子吧,聽說是老來得子,所以特別寵。”
“我去,他呀。”段鑫烨雖然沒怎麽見過他本人,但私底下聽說過不少和這人有關的八卦,這人的“花”不像秦蔚那樣,崇尚一個你情我願、好聚好散。
明明前好幾年就已經結婚生子,但還是不安分,有幾次都鬧上新聞了,也虧得他家有錢有勢,才能壓得下來。
“之前怎麽沒見他來過?”段鑫烨小聲問。
秦蔚把這個大嘴巴拉到一邊,好在會客廳內人多,挺鬧的,被議論的本人并沒注意到段鑫烨。
“他爸馬上要退休了吧,”秦蔚低聲,“之前招惹了那麽多人,怕遭報應呗,估計特意叫他過來巴結巴結傅叔叔。”
“下次有什麽等人走了再說,人就站旁邊你也逼逼賴賴。”
段鑫烨還有點不服氣:“我管他。”
過了會兒,段鑫烨又聽見秦蔚小小聲問他:“向隅是不是還談着呢,跟那個Beta?”
段鑫烨愣了一下:“他跟你說的?”
“怎麽可能。”
這事兩人一開始估摸着傅向隅也就是想玩玩,雖然打小就玩在一塊,但他們很默契的,彼此都不插手對方的私生活。秦蔚以己度人,認為傅向隅之所以跟那個校工在一塊,可能也就是為了方便解決生理需求,玩不了兩個月估計就得分了。
畢竟都在學校裏,而且那Beta長得也還可以,不磕碜。
不過身份上的确有點拿不出手,為了避免傅向隅尴尬,所以兩人直到現在,都很好心的一個字沒跟他提。
“那你幹嘛忽然說這個?”段鑫烨問。
秦蔚看了眼傅向隅那邊,然後才說:“剛他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我聞到他洗發水味了。”
段鑫烨目光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你沒事聞這個幹嘛?你是同性戀啊?”
秦蔚感覺自己跟這個傻缺的腦回路可能有壁,好好的八卦,結果聊得他直冒火。
“我鼻子靈不行嗎?”秦蔚低聲罵道,他自诩風月場上過,細節這塊還是拿捏得很準的,不然也不能有那麽多跟他處過的都對他念念不忘,“反正他平時用的肯定不是這款洗發水,頭發也是剛洗過的。”
段鑫烨還是聽不懂:“那能說明什麽?說明今天他換了款洗發水洗頭?”
“艹,”秦蔚罵他,“明天我請你去醫院測測智商好不好?你怎麽考上大學的?是不是讓你爸偷着給買分了?”
“你倆用那洗發水平時十年八年都不換的,每天都那個無聊的味,我一聞就聞出來了。”
“而且剛我打電話問他的時候,他是不是說在‘宿舍樓下了’?結果又等了快一個小時才過來,他平時很少遲到吧?就算遲到也不會遲到這麽久。過來的時候洗了頭,可能還洗了澡,洗發水的味道還和平時不一樣,這天氣至于出那麽多汗嗎?肯定是剛從誰床上下來的啊!”
他說了這麽一堆,段鑫烨才有點回過味來。
“所以你去問問他呗,”秦蔚慫恿他,“旁敲側擊一下。”
段鑫烨果斷拒絕:“我不要。要去你去,我跟他不熟。”
……
太喧鬧了。
一人接一句的祝福聲像蟬聲一樣,傅向隅被圍在一個很大的蛋糕前,頂燈被熄掉了,只剩下幾盞昏暗的氛圍燈。
九只直筒蠟燭一塊被點燃,場面看起來像是要發射火箭。等到煙花行将燃盡的時候,站在傅向隅身後的傅霁忽然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
傅向隅回過頭,看見這個男人不帶什麽感情地朝着自己笑了笑:“長大了。”
一眨眼,他已經長得和傅霁一樣高了,甚至還要更高一點。
“一會兒來我書房一趟,”他保持着那個屬于長輩的慈愛的笑容,“爸爸有話要跟你談談。”
吹過“蠟燭”後,宴會逐漸開始收尾,客人們也陸陸續續地回去了,最後客廳裏就剩下秦蔚和段鑫烨兩個人。
段鑫烨看起來已經明顯有了幾分醉意,躺在沙發上朝他招了招手:“不是說今晚上通宵打游戲嗎?你要去哪兒?”
“我爸找我。”他說。
段鑫烨“哦”了一聲。
傅霁的書房在三樓,這一層做了專門的隔音處理,一切大小響動都被隔絕在外,安靜得有些可怕。
傅向隅敲響了書房的門。
“進。”
傅霁放下了手裏的咖啡,他站在巨大的拱形落地窗前,夜很靜,從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見莊園內的那處人工湖。
“最近學習還好嗎?”
“就那樣。”
傅霁轉過身,沒什麽表情地看向他:“昨天我去了趟研究所,他們告訴我一個喜訊,和你有關的。”
“想着剛好今天你生日,就當做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了,所以他們應該還沒跟你說。”
傅向隅光是聽見他的聲音,就有些莫名的煩躁:“是什麽,又有新藥了?”
傅霁笑了笑:“是能根治你的病的‘藥’。”
“恭喜我們小隅,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命定之番’。”
傅向隅猛地怔住了。
“很突然是吧,”傅霁說,“之前這個小朋友都在國外生活,在腺體發育成熟以前就去了國外,所以國內的信息素庫裏沒有他的采樣。最近他剛好回國待了幾個月,又剛好生病,醫院系統上傳了他的信息素采樣,結果和你的信息素百分百匹配。”
“怎麽不說話?”
傅向隅:“沒有,只是确實感覺有點突然。”
頓了頓,又開口問:“年齡合适嗎?”
“當然。”傅霁說,“那孩子今年十九,比你要大幾個月。配對結果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通知他家裏人了,那孩子似乎對你也挺感興趣的。”
“不過他應該還有兩個月才能完成學業,在那之前你們可以先加上聯系方式,相互熟悉一下。”
傅霁伸手拍在他肩上,然後微笑着說:“兩個月,該斷的都斷幹淨,別到時候鬧到人家面前去,弄得不好看。”
“好了,去和你的朋友們玩吧。”
直到走出那間書房,傅向隅才慢慢開始回過味來。
傅霁什麽都知道。
就像在看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居高臨下地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只要他不出格,乖乖待在他預定好的框架內,傅霁就還是那個表面上的“慈父”。
兩個月……
他該怎麽和秋池說。
傅向隅心亂如麻,剛下樓梯,迎面就撲過來一束禮花,弄得他滿身都是亮片。
秦蔚往他手裏塞了一塊滑雪單板:“剛出的聯名限量款,還有配套的護具和同款雙板,放你家客廳裏了。等放假了咱三一塊去滑雪。”
段鑫烨不甘示弱:“我給你買了只機械大蜘蛛,我在店裏看過,爬得特快,晚上還會自己回倉充電。”
秦蔚挺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傅向隅拍了拍身上的亮片,跟着兩人一塊去了樓下的游戲區。小時候他們經常在這兒聚,兩人都喜歡上他家來玩,因為傅統帥十天有九天都不在,沒大人管,玩得也格外盡興。
“他看起來是不是有點不高興?”段鑫烨撞了撞秦蔚的小臂,自以為挺小聲地逼逼賴賴,“幹嘛都不說話?”
秦蔚早看出來了,就是沒找到時機問,此時剛好借着段鑫烨的話開口:“向隅,傅叔叔剛跟你說什麽了?”
傅向隅心裏挺煩,靠在皮面軟沙發上點了根煙:“……研究所那邊找到了我的‘命定之番’。”
“那不是很好,”秦蔚聞言也有些驚訝,“不是說只要跟‘命定之番’相互标記,你的病就有可能被治好嗎?”
“而且‘命定之番’那麽罕見,你運氣是真好。”
段鑫烨也忍不住問:“那人男的女的啊,漂亮嗎?有照片嗎?”
傅向隅挺冷淡地:“沒見過。”
“放心吧。能跟你百分百匹配的,肯定也是個頂級Omega,”段鑫烨打了個酒嗝,語氣裏隐隐有些羨慕意味,“100%什麽概念?你倆只要一對上眼,一輩子眼裏就沒別人了。”
他父母親的匹配度不算高,記憶裏兩個人經常吵架鬧離婚,後來母親患癌離世,段父一滴眼淚沒掉,轉眼就娶了新老婆。
“你就別多愁善感了,”段鑫烨酒勁上頭,越說越起勁,“再怎麽不濟,這人肯定也比那個校工強吧……”
他話音未落,傅向隅就猛地擡頭朝他看了過來。
段鑫烨被他盯得脊背發寒,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他反倒理直氣壯地提高了音量,用玩笑的語氣:“跟那種人也就随便玩玩還行,他一個Beta應該也沒臉纏着你吧?給點錢打發掉就行了……”
沒來得及把話說完,段鑫烨便被無端開始憤怒的傅向隅一把抓住了衣領:“你告訴我爸的?”
“我沒說,我一個字都沒說!”段鑫烨很大聲地囔,“我就告訴了秦蔚一個,多仗義!你都不知道傅叔問我的時候我有多心虛。”
他囔完了自己還覺得挺委屈,段鑫烨平時對朋友都挺仗義的,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傅向隅這事真是憋掉了他一條命,為了“保住”好友的臉面,他愣是跟彭爍他們都沒提。
傅向隅看他那副又慫又委屈的樣子,看也不是他說的,這人臉上挂不住事,要真是他漏給傅霁的,這會兒估計已經心虛地給他下跪了。
于是傅向隅松開他:“什麽時候知道的?”
“那天我陪我小姨和表妹開學旅行……我先聲明一下,離首都最近的就那片海濱景點,我可沒有跟蹤你,”他說,“而且你倆就那麽光明正大地在海灘上拉手,我想看不見都很難。”
傅向隅轉頭看向秦蔚。
秦蔚忙道:“我怎麽可能說,之前葉子和我說這事的時候,我還提醒他別亂說呢。”
見他這幅樣子,秦蔚的眼神微微變了,他試探着問:“你不會對那個Beta真上心了?”
“應該不會吧?”他又找補地笑了笑。
可傅向隅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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