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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5章 接連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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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接連變故

    一捆秫稭杆,兩人一起玩了半天。林黛玉到底心靈手巧,紮了很多小動物。

    等賈敏派人來找,說是該回家的時候,她還有幾分意猶未盡。

    徐茂行笑道:“先回去吧,等以後再有了別的好玩的,我還叫你來。”

    林黛玉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兩步,忽又想起什麽轉回身來,低聲對他說:“像咱們這樣的人家,到了你這個年歲也是時候啓蒙了。我知道你不愛讀書,但聽我的,先試着背完一整本,有驚喜。”

    驚喜?什麽驚喜?

    徐茂行還以為是她要給自己驚喜呢,正要再問問,她卻已經小跑出門去了。

    來生家的笑眯眯地對他說了一句:“二爺,我們就先告退了。”說完就放下簾子,和王媽媽一起去追黛玉了。

    見他們都跑了,徐茂行也沒再去追問。

    其實他心裏對這個小插曲是不以為意的,因為他現在什麽都不缺,真缺的那些以現在的科技水平也辦不到。

    所以對林黛玉口中的“驚喜”,他根本沒有半點期待,也更不會想着去照這個方向努力了。

    接下來的日子,他依然故我,每天除了想着怎麽玩,就是想着怎麽用甜言蜜語籠絡父母和兄長,好讓他自己能長久地做一個先啃爹後啃哥的纨绔。

    期間又和林黛玉見過幾回,但對方并沒有再提催他讀書的時,他自己也就更加不在意了。

    轉眼又過了一年,二月裏春暖花開,花朝節那日正是林黛玉的生辰。

    因着她外祖母家遠在京城,她是不可能在當天去拜見外祖母和舅舅舅媽了,這道禮只好免卻。

    不過兩家定了親事,徐家卻是要準備幾個盒子與四色綢緞一起送過去的。

    林家那邊也給了回禮,是一撮面和四個筆錠如意似的金锞子,還有額外的一套文房四寶。

    連夫人就着仆人的手看了看,就讓人把金锞子和文房四寶送到了徐茂行這裏。就連那一撮面,也讓後廚煮了給他端過來。

    面徐茂行吃了,東西他則是讓人收了起來。

    文房四寶什麽的,那東西他根本用不到呀。林姐姐又不是不知道,為什麽還要送這個來?

    徐茂行心下有些郁悶,暗暗猜測:不會是為了提醒我該背書了吧?

    這個念頭才起來,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并嚴厲地唾棄了自己:徐茂行啊徐茂行,你怎麽能這樣想林姐姐呢?人家上輩子就從未催促過寶玉讀書,你以為你算老幾?

    他覺得還是下次見面之後,當面問問好了。自己瞎猜,哪有問當事人來得準确?

    可是,自這一天之後,一直到他六月十二的生日到來,兩家竟再也沒有來往過。

    他心中納罕,終于忍不住去找連夫人。

    彼時連夫人正在收拾東西,讓人擺出了許多緞子,還有好些顏色稚嫩鮮亮的首飾。

    看見他來,連夫人笑眯眯地沖他招了招手,笑道:“二郎快過來,看看這些布料和首飾,幫我挑出一些來,我叫人給林家送去。”

    “好好的,怎麽突然要送東西?”徐茂行跑過去,不解地問題。

    連夫人含笑嗔了他一眼,提醒道:“你忘了?先前玉兒生辰時,也特意給你送了東西來。今日是你的生辰,咱們自該回禮。”

    看她一臉“傻孩子”的神情,徐茂行就知道她誤會了,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都幾個月了,咱們和林家再無來往,我還以為我爹和林大人鬧翻了呢。”

    這些話落在連夫人耳中,全是小孩子瞎操心的童言稚語。

    她忍不住點了點兒子的額頭,手指上稍稍用了點力以示懲戒,輕斥道:“你人不大,操的心倒是不少。

    外面的事自然有你爹呢,家裏的事都有我。你小小一個人兒,只需安安生生地吃喝睡,再琢磨琢磨啓蒙讀書的事便罷了。”

    徐茂行知道這是把自己當小孩子呢。

    雖然他如今的外表就是個小孩子,可家裏似乎發生了大事,他也不願意自己兩眼一抹黑。

    眼見母親這裏不好問出來,他也沒強求,幫着挑選了幾樣顏色鮮亮的緞子,說林黛玉必然喜歡的,便出來玩了。

    他估算着時間,到了大哥徐景行日常下學的時候,就噔噔噔跑了過去,找大哥問問怎麽回事。

    說起來,如今教徐景行讀書的這位司空先生,還是林如海幫忙介紹的呢。

    若非林如海這個在揚州盤踞多年的人,徐家初來乍到根基淺薄,哪怕手裏有錢,也不一定能請到司空先生這位不樂意做官的同進士。

    這位先生不一定懂怎麽做官,但一定懂怎麽讓人考上進士,獲得做官的資格。

    當初林家幫忙辦成了這件事,無論是父母還是大哥,都十分感激的模樣。

    這次又是因為什麽,兩家幾個月都不相互聯絡了呢?

    當他把這個疑問說出口之後,徐景行挑了挑眉,反問道:“誰告訴你咱們兩家不聯系了?”

    徐茂行道:“母親既不出門赴宴,也不下帖子請客,林家叔父許久不曾來拜訪了。這還不算斷了聯系?”

    徐景行笑問道:“書信聯系不算是聯系?”

    他摸了摸弟弟的腦門,也像母親那般好笑地問:“你還小呢,整天操這個心做什麽?”

    和心裏還揣着期望的父母不一樣,徐景行已經徹底确定,弟弟是真的不愛讀書。

    他雖然覺得惋惜,惋惜兩兄弟日後不能在朝堂上相互扶持,卻也沒想着強求弟弟和自己一樣讀書入仕。

    弟弟不愛讀書沒關系,等他将來考中了進士做了大官,花錢給弟弟捐個體面的閑職也就是了。

    有他這個做哥哥的在,還能讓人欺負了親弟弟不成?

    至于他将來的妻子不樂意他照應弟弟?

    年少老成的徐景行對此早就看透了:家裏真正做主的永遠是男人,再厲害的女人也得看丈夫的臉色行事。

    那些以“懼內”為名,不孝順父母,不幫襯兄弟親友的。一顆圓蔥剝到底,芯裏還是因為女人看透了丈夫的心思,順勢而為罷了。

    因而,雖然是同一句話,表達的意思也大同小異。

    可連夫人是覺得次子還小,不到操心這些事的年紀;徐景行卻是真心覺得弟弟既然不喜歡讀書做官,就可以一輩子快快樂樂的,不必操心這些瑣事。

    莫說如今的弟弟只有四歲,就算弟弟長到四十歲,他還是能用理所當然的語氣,毫無心理障礙地說出這句:“你還小呢,整天操心這些做什麽?”

    而徐茂行之所以舍棄母親來找哥哥,就是因為他有對付哥哥的法子。

    “哎呀大哥,我就是想問問嘛。”他幹脆爬在哥哥身上,扭股糖似地耍賴,打定了主意哥哥不說他就不下來。

    這種場景在兄弟二人中間發生過無數次,他只需開個頭,徐景行就能明白他的決心。

    “哎,好了好了,告訴你就是了。”徐景行知道弟弟不會出去亂說,告訴了他也不怕壞了大人的事,索性就直接成全他了。

    徐茂行立馬就變了臉,乖乖從他身上下來,仰着頭笑嘻嘻道:“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了!”

    徐景行摸了摸弟弟新剃的光頭,又揮了揮手示意丫鬟小厮們都出去,才抱着弟弟坐在椅子上,慢慢把最近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卻原來,因着高宏不通俗務,又沒帶厲害的師爺赴任,底下那些鹽商幾經試探後看透了他,行事便頗有些肆無忌憚。

    他們不但通過漕幫聯系私鹽販子,還試圖通過賄賂京城的官員,來操控“鹽引”的發行量。

    若說前面那件猶可僥幸——畢竟随着老聖人的身體逐漸恢複,京城裏因二聖相争頗有幾分水深火熱,已經不大有功夫管地方上的事了——可後面那一條,卻同時犯了兩個聖人的忌諱。

    要知道,鹽引的發行,是根據商人們往邊關運糧的數量決定的。

    一個國家想要抵禦外敵,摒除外患,邊軍必須得安穩。而邊軍安穩的前提,就是饷和糧。

    無糧無饷還想讓軍隊忠心耿耿,便是皇帝也沒這麽大的臉。

    那些鹽商們敢打鹽引的歪主意,可不就是空手摸老虎屁股——嫌自己死的太慢嗎?

    整個江南官場,和高宏接觸最多的就是徐甘和林如海兩個。如今出了這種事,處理後續時最忙的也是他們兩個。

    “那高大人呢?”徐茂行好奇地問。

    徐景行道:“已經押解進京了。以鐘家和範家為首的幾個鹽商也沒能跑得了,全家都下獄了。”

    如今京城那邊,太上皇主張高拿輕放,抓大放小,只嚴懲主謀;聖人卻一心要嚴懲,趁此機會立威,順便肅清一下江南官場。

    這個“肅清”要清的是什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徐茂行點了點頭,說:“那怪不得京城水深火熱,老聖人肯定不願意啊。”

    說着他又撇了撇嘴,抱怨道:“他們父子鬥法,倒是叫底下的人傷筋動骨……”

    徐景行一把捂住弟弟的嘴,嚴肅地斥道:“別胡說,有些事心裏知道就行!”

    徐茂行嗚嗚點了點頭,才算是把自己解救了出來。

    見弟弟這樣,徐景行又心疼了,抱着他哄了好一會兒,又解釋了好些官場上的忌諱,生怕弟弟心裏存着委屈。

    “大哥放心,我都明白的,不會在別人面前亂說的。”

    “你呀!”徐景行無奈地搖了搖頭,安撫道,“你放心,等這陣子過去了,有你和林大姑娘一起玩的時候呢。”

    這次徐茂行倒是沒急着解釋什麽,反而興致勃勃地說:“我要把最近新得的玩具都收拾出來,等林姐姐來了和她一起玩。”

    可是,他先等來的消息,卻是京城裏來了欽差,要押送林如海回京自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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