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68章 銀耳出貨了
知曉他是在感慨自身,徐茂行并沒有接話,而是上前拉住他的手一起入席,口中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又成了這件大喜事,咱們該好好慶祝一番才是,別的事都先放在一邊。”
胡老爺精神一陣,大笑道:“不錯,不錯。今日小女拜得良師,那是天大的喜事,別的事都先不想了。”
他端起酒杯,是與胡太太一起,兩人一同給徐茂行夫婦敬酒,“我這不争氣的女兒,就托付給你們徐家教導了。”
一杯飲盡之後,徐茂行也舉杯回敬:“內子長日寂寞,有小蘭珍來攪擾,也是一件幸事。”
這一杯又喝完,胡太太笑道:“快別你來我往地恭維了,咱們本就是鄰居,從今往後就更親密了。
我們一家子厚着臉皮,在這裏就全當是自己家了。往後咱們常來常往的,二位到了我們家,也別見外才是。”
歡聲笑語一直持續到午後,胡家三口知曉徐茂行要跟着先生讀書,并沒有過多打擾,約定了明日一早就讓胡蘭珍過來,便适時告辭了。
後廚早準備好了醒酒湯,徐茂興喝了一碗,又簡單洗漱了一番換了身衣裳。讓黛玉替他聞了聞,确定身上沒有酒氣之後,才去書房找郭先生上課。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又溫馨,除了盧家與賈家定親,夫妻二人分別去男方和女方家裏吃了頓酒之外,再沒有別的事打擾。
時光飛逝,一晃眼就到了年底。無論是高門大戶,還是小門小戶,都日漸忙碌喜慶了起來。
只是這個時代和後世不一樣,後世哪怕是大年初一,也照樣有超市商場全天開門,缺什麽都能直接去買。
如今卻是過了臘月二十三,街上的店鋪就陸陸續續關門了。商戶們也要各自籌備過年,直到來年正月十五才重新開張。
家裏需要的東西,都要提前準備。為防萬一,還要多準備一些。
各方采買是一個大頭,往各家走的禮又是另一項大支出。
好在黛玉的陪嫁裏有好些珍貴布料,以他們如今的家世,給安王府送的禮挑上兩匹好布料做壓軸,就已經足夠表達恭敬了。
如若不然,就又得額外多出一大項開支。
如今的安王和從前大不一樣,在外面他是個早已沒了志氣的閑散王爺,在聖人面前他就是個爹寶男,大事小事都去麻煩老爹。
偏偏聖人年紀大了,兒子們又一個比一個有出息,讓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孤家寡人,對安王這一套就很吃。
去年過年時,安王府門庭若市,像徐甘那樣的核心人員,都沒從安王那裏分到多少時間。
今年雖稱不上門可羅雀,但無論是往來參拜的,還是地方上派來送炭敬的,都比往年少了一大截。
就連徐茂行這個最晚進入安王黨的,也有幸和幾個低階官員一起,被安王親自接見宴請。
酒宴過後,安王派長長吏管家等把其他人都送走,又把徐茂行單獨留下來說話,以示自己不忘舊人。
安王黨剩餘的成員見他肯照應徐甘的兒子,心下更是安定,覺得自己沒選錯,跟着安王一條道走到黑的心思更加堅定了。
而徐茂行也知道自己對安王來說最大的作用是什麽,無論是和低階官員一起喝酒時,還是陪安王一起招呼核心成員時,都有意無意透露出自己如今過得很好,安王特意為請的郭先生也是個才學兼備的人物。
在這個官本位的時代,作為曾經成員的遺孤,安王肯在物質上照應他,就已經是個寬厚人了。
如今衆人又得知,就連先生都是安王請的,這是擺明了要扶持徐茂行入朝做官。
這等胸懷何止是寬厚?說句仁至義盡也不為過了。
=====
本以為安王府那邊應酬完了之後,年前就沒什麽大事了。
哪知道都大年二十七了,福伯壓着三大車的東西,風塵仆仆趕了回來。
“二爺,奶奶,這是頭一批采下來的銀耳,老奴命人采了最大最好的來,特意給主子們拜年來了。”
看着風塵仆仆的福伯,徐茂行大喜過望,忍不住上前兩步,确認道:“真的培育出來了?”
“培育出來了。”饒是福伯全程盯着,親眼看着銀耳長成的,還是忍不住激動之情,“老奴按照奶奶的吩咐,和洪十一輪流不錯眼的盯着,每一個步驟都是按照奶奶給的走的。”
說到這裏,他還有些自責,“原本還能更早些的,可都怪老奴一開始不夠精心,暖房的溫度弄得太高了,把頭批種子給熱死了。”
若是他能再早些,二爺就能在送年禮的時候把這個好消息,并新鮮銀耳一起送到安王府去了。
這可是個大彩頭,必然能讓安王對自家二爺更加看重。
只可惜出了那場意外,等銀耳真正能夠采摘之後,他緊趕慢趕的,還是錯過了。
福伯越想就越是懊惱,臉上的神色又是自責又是愧疚,在徐茂行面前都不好意思擡起頭來。
徐茂行忙把他扶了起來,安撫道:“福伯無需自責,你也是頭一次種銀耳,沒有任何經驗,只失敗一次就種出來,已經給了我很大的驚喜。”
福伯心裏安慰了些,可随即就湧上了更多的愧疚:二爺如此信任我,我卻……唉!
他滿臉懊喪道:“若是老奴能早幾天回來,也能叫二爺在安王殿下面前長長臉。”
徐茂行笑道:“現在也不晚呀。”
“二爺?”福伯猛然擡起頭,眼中含着希冀。見徐茂行肯定地點了點頭,他立刻便歡喜了起來,“诶,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耽誤了二爺的大事。”
“沒耽誤,沒耽誤。”徐茂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一路披星戴月的,想來也累了,快回去洗洗,好好歇兩天。”
交代完福伯,他轉頭又吩咐徐壽:“你去找奶奶拿兩吊錢,去把隔壁巷子裏住着的溫大夫請來給你爹看看。他這麽大歲數了,一路日夜兼程的,身子可能受不了。”
徐壽本就擔心自己爹,得了徐茂行的吩咐,響亮地應了一聲就跑了。福伯已是感動得熱淚盈眶了。
但他也知道徐茂行的為人,明白他不會說虛話,因而只是謝恩,并沒有說什麽推辭之言。
徐茂行道:“先回去吧,今日無風雪,咱們家門戶又緊,這些銀耳只要蓋好了,放在院子裏也無妨。”
福伯這才回去見福嬸了。
老兩口隔了幾個月才再次見面,真是有說不完的話。福嬸也心疼自己老伴,一邊扶着他坐下,一邊就吩咐徐祿家的去請大夫。
得知二爺已經叫徐福去請了,福嬸歡喜不盡,又叫徐祿家的去燒熱水。
“這一路上寒氣重得很,你好歹泡一泡驅驅寒氣。大過年的,若是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呸呸呸!”福伯忙“呸”了幾下,不樂道,“你這老婆子,瞎說什麽呢?我身子骨好得很……啊……阿嚏!”
哪知話音未落,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鼻孔裏也滲出兩條清鼻涕。
空氣一時靜默,直到福嬸“噗嗤”一聲打破沉寂,拿出帕子給他擦,忍不住絮叨道:“我說什麽來着?叫你小心點。你都這麽大歲數了,還當自己是小年輕呢?”
這回福伯也不敢逞強了,老老實實被福嬸安排着先喝了一大碗姜湯。等這碗姜湯下肚,溫大夫也被徐壽請來了。
他躺在床上讓大夫把了脈,索性只是喝了涼風受了些寒氣。因診治應對的及時,今晚喝了藥發了汗,就好得差不多了。
福伯大松了一口氣:總算不耽誤年後回直隸去。那邊的事業才開張不久,不親自盯着,他始終不放心。
福嬸讓人搬來了桌案,又親手将筆墨鋪陳好,請溫大夫開了方子。一面命徐壽去抓藥,一面又讓徐祿家的拿了五錢銀子給溫大夫做車馬錢,好生把人送走了。
熱水燒好之後,福伯坐進去好好泡了泡,直到從內到外都熱乎乎的了,才裹着大浴巾出來,擦幹水漬之後就立刻鑽進了被窩裏。
福嬸提前弄了四個暖爐塞進去,這會兒已熏得熱乎乎的,福伯一鑽進去就舒服地嘆了口氣,惬意地笑道:“還是家裏舒服呀!”
福嬸一邊端着藥碗喂他,一邊問道:“這次回來能待多久?”
“過了年就回去,那邊暫且離不得人。”福伯邊喝藥邊說。
“不是還有洪家兩口子嗎?”福嬸道,“那是奶奶的陪房,總是可信之人吧?”
福伯“嗐”了一聲,說:“可信是可信。只是那兩口子太過膽小,什麽主意都不敢拿。留他們在那裏,除了打下手,也沒別的用處了。”
福嬸聞言,不禁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紫鵑姑娘那樣的氣度,爹娘怎麽如此不經事?”
還真是草窩裏飛出一只金鳳凰來。
但福伯卻覺得,這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徐家雖然是徐甘這一輩才徹底發跡的,但未發跡前也是蘭溪望族,家生子也有不少。
似紫鵑這般出挑的丫頭,一般七八歲上就被分了房頭。自那以後,無論是打是罵,都由各房主子做主,便是親爹親娘,也不能夾在中間管三管四的。
在福伯看來,紫鵑出落得這般出息,自然是黛玉會調理人,跟她親爹娘又有什麽關系?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