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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章 【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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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補字】

    那一天,盡管甘棠全程都顯得異乎尋常的沉默嗎,可在岑梓白一番近乎完美的表演之下,他的沉默很容易就被解釋為了驚喜和害羞。

    而岑梓白也輕而易舉地得到了甘棠外婆的接納。老人當真以為,這個舉止得當,進退有度,有着燦爛笑容的男生,當真就是百無聊賴不甘鄉村寂寞生活的甘棠,特意邀請到鄉村來玩的“死黨”。

    岑梓白順理成章地,被外婆安排到了甘棠的房間裏一起住。

    “乖崽,怎麽不早說你有朋友要來,你看家裏什麽準備都沒有。”外婆甚至在私下裏拉過了甘棠,有些無奈地責怪了一句,“……算了,待會兒我去隔壁你三姨家抓只雞好了,到時候用菌子炖一下,再烙個玉米餅……糖糖?”

    外婆忽然伸出手在甘棠面前晃了晃頭。

    神色間多了些疑惑。

    “是哪裏不舒服嗎?怎麽今天老是走神?”

    她關切地問道。

    甘棠打了一個寒顫,回過神這才仰起頭來,怔怔地看向老人,他的嘴唇翕合了一下。

    “外婆。”

    他喊道。

    “嗯?”

    “我……我想……”

    我想回家了,我不想留在這裏了。

    我想逃。

    然而就當甘棠正準備開口的那一瞬間,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了外婆的身後,黏膩而惡毒的視線死死釘在了甘棠的身上。

    “糖糖。”

    他竟也學着外婆,喊起了甘棠的小名。

    那聲音被他卷在舌尖,含含糊糊地念出來,仿佛裹上了一層有毒的蜜。

    “你來一下呗,安排一下我的鋪蓋?!”

    然而下一秒他的聲音重新變得爽朗而清澈。

    外婆聽到這裏,瞬間忘記了追問,連忙把手放在腰間的圍兜上搓了搓,便要進房間幫忙鋪床。

    岑梓白卻在這時一把摟住了甘棠的肩膀,笑嘻嘻地把比他瘦小了整整一圈的男生,帶到了自己的懷裏摟好。

    “啊啊,沒事,甘棠好久都沒跟我說話了,我們正好一邊幹活一邊聊天呢,外婆您去忙您的,不用管我——”

    一番花言巧語之後,甘棠全身僵硬地,在岑梓白的裹挾下,一步一步回到了房間。

    “咔嚓。”

    老舊的門鎖在他身後被人輕輕反鎖上了。

    “啊……糖糖,原來你小名叫糖糖啊。我都不知道。”

    身後傳來了岑梓白嘆息似的低語。

    跟在外人面前的陽光開朗完全不一樣,這一刻那緊貼着甘棠脖頸後側響起的聲音,又沙啞又低沉。

    甘棠條件反射性地微顫了一下。

    “……你tm別那麽叫我。”

    少年咬緊牙關,強忍着內心的戰栗,罵了一句。

    熱烘烘的吐息在他後頸處頓了頓。

    然後慢慢移動到了他的臉側。

    再次出現在甘棠視野中的那張臉上滿是笑容,仿佛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甘棠的極度抵觸和厭惡。

    只是那笑容落在甘棠的眼裏,完全就是皮笑肉不笑。

    他看得出來,岑梓白眼睛裏甚至沒有一絲的笑意,只有一種深淵般的暴怒狂躁——這家夥其實已經快要氣瘋了。

    一旦意識到這一點,甘棠可以感覺,自己的內髒好像都在不自覺地絞緊。

    “好兇啊,糖糖。”

    岑梓白盯着他,呢喃道。

    “我怎麽覺得你看到我一點都不覺得高興呢……要知道為了找到你,我可是花了很多,很多,很多的功夫。”

    一邊說,岑梓白一邊抓住了甘棠的手腕。

    在他的強迫下,甘棠的掌心貼上了岑梓白的臉。

    岑梓白眼眸低垂,微醺一般微微偏頭,全然不顧甘棠隐忍的掙紮,将自己的嘴唇湊到了甘棠的手掌中,輕輕摩挲起來。

    濕漉漉的觸感在手中逐漸開始放肆,甘棠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之前一直艱難維持的理智在這一瞬間終于開始崩落。

    “你這個死變态——你到底想做什麽?你能不能放過我?我都已經躲到這裏來了,你他媽到底是怎麽找到我的——”

    甘棠猛然抽回手,踉跄後退了好幾步,近乎崩潰地朝着岑梓白吼道。

    “糖糖一直都很謹慎很小心,你甚至都沒有跟自己的那些朋友們透露過自己究竟在哪裏,你也沒敢坐飛機和高鐵,怕在系統裏留下實名信息……你真的已經做得很好了。所以不要傷心,這不是你的錯。”

    到了這一刻,岑梓白竟然還十分耐心且溫和地跟他解釋起來。

    “你唯一不謹慎的地方,大概發過一張照片……”

    甘棠的瞳孔瞬間縮緊。

    剛來封井村,還沒斷網那會兒,他确實因為太過于無聊,拍了一張沒有任何地标和特征的照片發給了老B。

    可,可是那只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照片而已!

    “植物,天氣,光線……這一張照片裏已經留下了足夠的信息,能讓人定位到你所在的大概區域,除此之外再調查一下你的家庭成員背景,便能鎖定所在的具體地址。”

    簡直就像是猜到了甘棠的所思所想,岑梓白沖着少年眨了眨眼睛,說道。

    “你——”

    甘棠又驚又怒,眼眶甚至都有些微微發紅。

    “你這個變态!”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罵道。

    “嗯,對啊我就是變态,特別喜歡你的那種。”

    岑梓白一如既往地接受了甘棠對他的所有辱罵。

    “還有,我想幹你。這個問題,你都問了好多遍了?。”

    ……這一句話,卻只是在回答甘棠之前的質問。

    *

    【“岑梓白,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麽?!”】

    【“我想跟你上床……想把你幹到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聽話。”】

    *

    甘棠下意識擡手,想給面前的瘋子兼變态來上一個巴掌。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手就被岑梓白鐵箍般的手指直接抓在了手心。

    再然後,甘棠只覺得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倏然傳來了刺痛。

    是岑梓白直接将甘棠的手指含進了嘴裏。

    男生規準而健康的後槽牙就那樣擠壓着甘棠的手指,用一種危險的力道緩慢地,近乎咀嚼般地啃咬着。

    就這樣,岑梓白一邊像是吮吸美味糖果一般“品嘗”着少年的手指,一邊用黑漆漆的,瘋子般的眼神盯着甘棠。

    甘棠的動作僵住了。

    明明傷口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愈合了,但在這一刻,甘棠的手指依舊泛起了隐隐約約的幻肢痛。

    他知道面前這個人,是真的有可能把他的手指頭一口口嚼碎然後吞下去的。

    因為,岑梓白就是個瘋子。

    純的那種。

    “真好吃。”

    終于,岑梓白慢慢用舌尖抵着甘棠的指尖,将後者的手指推出自己的口腔。

    但他的嘴唇并沒有離開甘棠的手,而是細致而黏膩的,用舌頭舔舐着少年的指縫與掌心。

    一直到甘棠的手上滿是他留下的唾液與淺紅的齒痕,他這才長嘆了一口氣,像是一個已經饑渴許久的人,終于得以暢飲甘泉,臉色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而在這一刻,甘棠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被男生推到了床上,并且憑借着更為高壯的體格,死死壓制住不許他逃跑。

    “……糖糖哪兒都好,就是太不聽話了。有的時候真想就這樣直接把你一口一口的吃進肚子裏……這樣你就不會再亂跑了。”

    岑梓白聲音沙啞地湊到了甘棠的耳畔嘟囔了一句。

    說話間,他食髓知味似的低下頭,在甘棠的耳垂上輕輕啃了一口。

    甘棠深吸了一口氣。

    “滾——”

    少年徒勞無功地掙紮了起來。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甘棠聽到床邊留的窗子那邊忽然傳出了“噔”的一聲輕響。

    随即響起的,是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麽?”

    *

    甘棠的動作瞬間僵直,他艱難地擡起頭,逆光中于槐的面孔愈發顯得暗淡黝黑。

    男生一眨不眨地盯着房內糾纏成一團的兩人,目光中卻是一片澄澈的迷惑。

    甘棠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有那麽大的力氣。在極度的驚慌失措中,他猛然一個肘擊,掀翻了卡在身上的岑梓白。

    他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又愣了好幾秒,才從喉嚨裏艱難地擠出一段幹癟沙啞的解釋。

    “我……我就是在跟他鬧着玩。”

    甘棠喃喃道。

    大腦一片空白。

    于槐這時已經相當自來熟地開了窗,目光在岑梓白身上輕輕點了點。

    “哦,聽說了。”

    他說道。

    “村長說你邀了個朋友來村裏玩。”

    “額,是……”

    “你好,我叫岑梓白,是糖糖最好的‘朋友’,”甘棠尚未來及說話,只見岑梓白已經再一次戴上了那張假面具,相當自來熟地主動跟于槐打起了招呼,“請問你是……?”

    男生笑眯眯地問道,然而演技卻遠不如之前純熟完美,燦爛的笑容之下是格外陰沉的眼神。

    随即他還深深地看了臉色慘白的甘棠一眼。

    “原來你在這裏也交到了新朋友啊,啊也是……糖糖這麽可愛,之前在學校裏的時候就超級受歡迎呢。”

    岑梓白幽幽說道。

    甘棠一看到岑梓白的表情,便忍不住脊背發涼。

    之前兩個人尚未完全鬧翻的時候,他就已經隐約感覺到岑梓白對自己有一種奇怪的獨占欲。

    幾乎所有靠近他的朋友,都會被他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驅逐遠離,就算有一些最後還是能留在甘棠身邊,也都是經過岑梓白獨特的篩選——與其說他們是甘棠的朋友,倒不如說是岑梓白精挑細選後留在甘棠身邊的“玩伴”。

    而等到後來發現了那人變态的真面目之後,那種獨占欲就變得愈發肆無忌憚,愈發病态……

    *

    “哦,我是于槐……那什麽,甘棠,你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讓甘棠沒有想到的是,于槐看上去,完全沒有get到岑梓白那微妙尖銳的示威與敵意。

    他甚至都沒有多看岑梓白一眼,而是眉頭緊皺,神色凝重地盯着甘棠。

    “是關于‘那件事’的。很重要。”

    沒等甘棠回答,岑梓白已經開口了:“‘那件事’?那是什麽……”

    “跟你沒關系。”

    于槐白了岑梓白一眼,冷冷道。

    岑梓白落在甘棠肩頭的力道倏然緊了緊。

    甘棠一轉頭,便看到岑梓白沖着于槐眯了眯眼,男生嘴角的微笑弧度加深了許多,眼神卻變得愈發陰森。

    甘棠只覺得胃部陡然開始一陣抽搐。

    有一個從初中升上來跟他形影不離的朋友,也曾經不滿岑梓白莫名其妙的獨占欲而跟人起了沖突。

    當時,岑梓白似乎就是那樣看着那個朋友的。

    一個星期後,他曾經個最好的朋友莫名失足從教學樓二樓摔下,昏迷了大半年後,落下了終身殘疾。

    一直到好友轉學走,甘棠也沒能見到對方最後一面。

    甚至就連他想去醫院探望,也被人滿懷驚懼,欲言又止地攔在了病房外面。

    甘棠當時還沒看清楚岑梓白的真面目,茫然無措間,甚至還把對方當成了救命稻草一般宣洩着內心無盡的難過與困惑。一直到好久以後,他才隐約反應過來也許當初好友的事故跟那個變态,是有關系的。

    只是,他沒有證據而已。

    而這一次,岑梓白會對于槐做什麽呢……

    “啊,這樣嗎?那好吧。”

    就在甘棠滿懷忐忑恐懼之時,岑梓白卻出乎意料的,寬容且大度地松開了手,然後溫和地說道。

    “那……有什麽悄悄話,你們就去說吧,我就在房間裏休息一下好了。”他看向甘棠,目光幽深,“不過,糖糖你最好快點回來哦。不不然我在房間裏,真的會很無聊。”

    作者有話說:

    于槐:不懂你們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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