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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5章 【補字 補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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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補字 補情節】

    一切都是驚人的熟悉。

    泛着金屬氣息的甜腥腐臭味伴随着冰冷蒼白的鬼影,一伸手便将楊思光困在了懷中。

    楊思光想尖叫。

    但是徹骨的寒意甚至搶在恐懼之前便徹底占據了他的身體,他無法喊出任何聲音也無法做出任何掙紮。

    “丁小龍”扯下了自己身上的針管,然後慢條斯理地撕開了床邊的固定裝置。

    他貌似甜蜜地抱緊了楊思光,一步一步朝着病房裏的那扇窗子走了過去。鬼附身的丁小龍明明還是一個少年,可這時候他的力氣卻大得驚人,當他抱着楊思光直接跨上窗臺的時候,動作輕盈得就像是抓住了一只貓,而非一個成年人。

    “一起走啊。”

    楊思光聽到“丁小龍”用一種無比恍惚的聲音,對着他喃喃道。

    然後,“丁小龍”把他推向了窗外。

    “不——不——”

    随着腳下陡然懸空,楊思光終于擠出了一絲力氣,他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尖叫,然後在身體即将墜落的那一剎那猛地伸出胳膊,用力地抓住了窗子的邊緣。

    在急促的呼吸聲中,他險而又險地懸在了醫護大樓的外面。

    這一場景本應引起許多人的圍觀和驚呼才對。

    然而在這一刻,整棟住院部大樓外,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就連風的流動都是凝滞的。楊思光就像是被人強行推進了一團時間的琥珀,一切都是停滞的……而整個世界,好像也剩下了他,以及窗口邊那正垂頭,深深凝望着他的“丁小龍”。

    黎琛的臉就像是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着丁小龍原本的五官。

    察覺到了楊思光忽然被激起的求生意志,它微微偏了偏頭。

    “喀……喀……”

    ……

    伴随着骨頭錯位般的細微聲響,“丁小龍”以一種奇怪的方式躬下了身,他的脖子這時候顯得要比普通人長許多,青灰色的臉就那樣直接貼到楊思光的面前。

    “別怕。”

    惡鬼的聲音仿佛是從非常遙遠的地方傳來的。然而,明明是那麽虛無缥缈的聲音,落在耳畔的時候卻聽得格外分明。

    那聲音就像是一只小蟲,能直接順着耳道鑽進顱骨,并在柔軟溫熱的腦漿中一圈一圈盤旋蠕動,吞噬掉楊思光最後的理智。

    “跟我一直走就好了……”

    一改之前的陰森,這一瞬間惡鬼的聲音聽上去竟然是溫和的。

    “思光,是你本來就想這麽做了,不是嗎?怎麽到了這時候反而開始堅持起來了……”

    “丁小龍”微笑着,冰冷的指尖順着楊思光已經發白的手指慢慢下滑,落在了後者的腕間。

    那裏的皮肉細膩而白皙,但只要細看,就能發現楊思光的雙腕間烙印着好幾道交錯發白的疤痕。

    疤痕從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肘,随着惡鬼的碰觸,那些早已愈合的疤痕卻一點一點開始綻裂,沁出殷紅的血跡,恢複成它們最開始出現在楊思光身上時的樣子。

    同時回到楊思光身上的,還有如同沼澤般沉重而冰冷的極度絕望。

    他本以為自己早已經克服了那些情感,可一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其實它們從未離去……他們只是藏起來了,藏在他心底的最深處,經久不散,如影随形。

    楊思光眼前滿是水霧,過了好幾秒鐘,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湧出了眼淚。

    “這個世界上這麽大,可是你每天醒來看向窗外,都可以感覺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容身之地。沒有一個地方是屬于你的……也沒有哪個人真心的想要你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

    “你的父親在你那麽小的時候就丢下了你,他離開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你……你對他而言一文不值。而你的母親呢?是的,她養大了你,可是你一直都很清楚吧?其實她打心眼裏,就不希望你存在。她只是礙于世俗道德,所以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帶上了你,你在她的新家庭裏是那麽的礙眼。”

    “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在那個家裏,你只是一個令人煩躁的負擔,大麻煩,一個沒有辦法在下樓時候順便帶下去丢掉的……垃圾。”

    “所以,你的母親才會任由那個男人那麽做吧?”

    “他一直在打你,不是嗎?”

    ……

    聽到這裏,也許是因為已經精疲力竭,這也許是因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楊思光的身體顫抖起來,漸漸的,漸漸的,摳住窗框的手指開始打滑。

    “不,不不不不閉嘴!你給我閉嘴——”

    楊思光沙啞地低吼道。

    可“丁小龍”當然不可能閉嘴,它幽幽地繼續說了起來,語氣是一種令人作嘔的憐惜。

    “……那個女人總是跟你,說男人就是這樣,好歹他也在養家,尤其是還養活了作為拖油瓶的你。”

    “小時候好幾次你被打的骨折去醫院的時候,那個女人總是說是你自己太貪玩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好在你長大後那個人打不過你了,可是你卻發現他還是在打你媽,你沒辦法,只能搬回家住……你只是想保護你唯一的親人,然而比起你的保護?那個女人想要的還是那個毆打她,羞辱她的男人……她是那個人的妻子是丁小龍的母親……他們才是一家人……”

    “而你,你只是一個外來者。”

    “你學不會跟別人相處,你已經很努力的僞裝了,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學會,該怎麽像正常人那樣跟其他人交流。所有人到了最後,都覺得你很怪……是啊,你就是個怪人。”

    “你跟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你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你不知道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究竟有什麽意義?你想逃離,想變得強大。想要割舍掉這軟弱的性格,可是你做不到……你就像是一個殘酷的孩子般,一直渴望着有人能愛你……”

    “可你知道,不會有人愛你。”

    “不會有人需要你。”

    “如果你真的死去了,那些人也只是帶着一些煩躁的心情,像是處理麻煩一樣,簡單地安葬你,然後過不了幾天,幾個月,甚至用不了一年,所有人都會忘記你。”

    “你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留不下任何痕跡。”

    “丁小龍”的雙臂猶如蛇一般,已經攀上了楊思光的脖頸,而後它輕柔地捧住了他的面頰。

    “別哭,親愛的,別哭了,我真為你難過。我一直都在看着你,看着你受欺負看着你在這個世界上撞得頭破血流,我心疼你。”

    “所以,我想帶你走。”

    說話家,惡鬼伸出了細長的舌頭,一點點地,它舔舐掉了楊思光的眼淚。

    “我喜歡你……喜歡得都快要瘋掉了……”

    惡鬼在他耳畔發出了溫柔的耳語。

    “一起走吧?思光。”

    “去一個只有我們兩個的世界。”

    “我會在那裏,好好愛你的。”

    “我将永遠愛你。”

    ……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惡鬼的聲音逐漸變成了記憶中黎琛深情的呢喃,再也沒有絲毫令人膽顫心驚的詭異,只剩下誠摯的渴望與期待。

    楊思光的手臂已經酸痛到失去了知覺,惡鬼的低語不斷敲擊着他的顱骨,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裏有些東西松動了。

    是啊。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堅持的。

    他想。

    他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

    【“思……¥#@……思思……我的……”】

    就在楊思光即将松手的那一瞬間,他忽然聽到了一聲極為含糊而森然的低語。

    下一秒,他便看到“丁小龍”身後猛然探出了一只慘白的手臂。

    手肘斷裂,指尖磨損。

    堅硬的指骨直接摳住了楊思光的皮肉,帶來一陣刺骨的劇痛。

    *

    “思光!”

    下一秒,“丁小龍”被人一把從窗口直接掀飛了出去。

    是正兒八經的那種“掀飛”。

    楊思光甚至都能聽到丁小龍摔在地上時發出了“咚”一聲悶響。緊接着,黎帛慘白的臉出現在窗臺邊沿,男人看到窗邊搖搖欲墜的楊思光,瞳孔猛然縮緊,随即一把拽住了他,将他用力地從窗臺外扯回了市內。

    一切都發生得很快。

    快得楊思光甚至都來不及反應。他的手腕還殘留着惡鬼留下來的陰寒,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一陣天旋地轉總算回到室內,他還沒來得及喘氣,整個人便被黎帛一把抱在了懷裏。

    “思光……思光……”

    黎帛将頭擱在了楊思光的肩頭,呼吸格外急促,他不停地重複着他的名字,明明剛才身處險境命懸一線人是楊思光,可現在受到了莫大驚吓,以至于精神幾近崩潰的人,反而更像是黎帛。

    ……

    随着黎帛的出現,原本籠罩在病床裏的某種禁制仿佛在無形中被解開了。

    時間再一次開始流動。

    緊跟在黎帛身後闖進病房的人是幾名醫護人員,他們正巧看見了,黎帛是如何一腳踢飛丁小龍的。

    那個少年這時候正躺在牆角哀哀直叫,神智混沌。

    而下一秒,當黎帛從窗邊拽起楊思光後,他們更是吓得人都快瘋了——誰都沒有想到丁小龍竟然能夠輕而易舉地掙脫束縛裝置,甚至,他看着還像是要将自己的哥哥,直接推到窗外去。

    這已經算是重大事故了吧?

    所有醫護人員臉上都褪去了血色。

    “這,這是怎麽回事?”

    “有沒有受傷?發生了什麽——”

    “這位先生,請松開手讓我們看一下情況?”

    “丁小龍?丁小龍你感覺怎麽樣……”

    ……轉瞬間,病房裏便陷入了一片混亂和嘈雜。

    楊思光恍惚意識到母親後來也跑進了病房,看到被踢飛的丁小龍之後,女人的臉色變得鐵青,好幾名醫護人員攔在前面,都差點沒有攔得住她來扇楊思光和黎帛的巴掌。

    女人的謾罵和質問尖銳刺耳,但楊思光發現自己好像再怎麽努力都無法聽懂她的話語。

    他被黎帛護在懷裏,徑直離開了病房。

    *

    ……

    “病人呢,從目前的各項指标來看,問題不是很大,手臂上有一些軟組織的挫傷,可能還有一些輕微的肌肉拉傷,不過考慮到黎先生你之前說的,病人差點墜樓,那麽這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我覺得,病人在之前的過程中應該有受到一些驚吓,要是條件允許的話,我還是建議你陪在他身邊,在一個比較安靜和安穩的地方休養幾天。”

    ……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微微俯下身,用手指撐着楊思光的眼皮,手電光在青年的眼前晃了晃,凝神觀察了一會兒後他才收起手電筒,站直了身體。

    然後醫生才轉頭望向了房間一側那神色緊張的男人,沉聲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聽到楊思光沒有什麽大礙之後,黎帛肉眼可見地放松了下來。

    他甚至主動站起身來,一邊仔細地詢問了些照顧細節,一邊殷切地将醫生送出了病房。

    病房外相當安靜,裝修也相當的低調奢華。

    這裏是醫院不對外開放的高級病房區,如果沒有樓下看守的允許,某些閑雜人等是不可能跑上來鬧事的。

    一想到事故剛剛發生時楊思光的母親的種種行為,黎帛便情不自禁想要皺眉。

    那個女人好像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跟被他踢了一腳卻還能吱哇亂叫的丁小龍比起來,楊思光可是差點就死了。

    只要他再慢上一點點……也許只是幾秒鐘……

    楊思光現在可能已經死了。

    想到這裏,黎帛又一次感到了後怕。

    最開始,其實就連他也沒有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

    病房門合攏之後就只能隐隐聽見些許含糊不清的對話聲,音調很平和。

    雖然不道德,但黎帛當時确實下意識地便細聽了起來,但也只是捕捉到了類似“母親”“家庭”之類的片段。

    就好像楊思光跟自己的弟弟确實只是在病房裏,進行一些非常友好而安全的對話一樣。

    然而,就那樣站了沒一會兒,黎帛就覺得自己胸口的紙人,變得越來越沉重,越來越灼熱。

    “然後我忽然聽到……黎琛的聲音了。”

    黎帛提到那個人時,不由自主抿了抿嘴唇。

    “他當時好像喊了一聲‘思思’,我當時就意識到不妙,不過等我再去開病房門的時候,發現門的另一側好像有東西一直在抵着。我叫了好幾個人幫忙撞門,最後才撞開。然後進去時就看到……事情差不多是這樣。”

    男人很平靜地跟楊思光解釋了一下之前的狀況。

    只不過,楊思光卻并沒有給予他任何回應。

    黎帛的心有點沉。

    從黎帛帶着楊思光來到這裏之後,後者就一直處于一種沉默寡言,面無表情的狀态。

    無論黎帛說什麽,楊思光都只是沉默。

    可是,他的這種木然,似乎并不僅僅只是因為驚吓過度而導致的反應緩慢。

    在來私人病區的一路上,黎帛都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身側楊思光正用一種格外古怪而審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談幾百個億的大單子,都不曾不成心律失常的男人,卻在那種目光下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惴惴不安。

    他敏銳地感覺到,有一些非常不妙的事情發生了。

    果然,就在下一刻,楊思光終于開口了。

    少年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

    “你知道黎琛一直有偷偷買通我弟,然後,在深夜跑到我家……Mi奸我的這件事情嗎?”

    世界瞬間變得死寂。

    黎帛所有的聲音都在那一刻,完全凍結在了喉音中,化作一塊沉甸甸,布滿荊棘的冰晶,卡得他無法呼吸。

    他張口結舌地望向了面前的青年,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沒等他反應過來,楊思光又繼續追問道。

    “他是不是還在偷窺我。”

    楊思光的目光掃過黎帛慘淡的面色,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翕動,從中吐出一個又一個可怕的單詞。

    “跟蹤?”

    “監視?”

    “還是說,有在我家安裝監視器?”

    ……

    黎帛一聲不吭。

    但很顯然,他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一切。

    被質問的人臉上逐漸褪去血色。

    可質問者本人此時看上去竟然也搖搖欲墜。

    “我一直很奇怪……”

    楊思光低聲呢喃道,聲音嘶啞,仿佛每個字都浸着血。

    “為什麽你那麽篤定黎琛不會對我做什麽,是因為在你看來……他是‘喜歡’我的,對吧?你什麽都知道,不然也不可能一口氣就五百萬幫我從喬姨那裏買命。”

    說到這裏,楊思光扯了他的嘴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知道嗎?我這種家庭的人,要是畢了業,到了社會上,就算打一輩子工也不可能攢得起五百萬。黎帛,你這是在幹什麽呢?是在為黎琛贖罪嗎?”

    此時,黎帛終于擠出了一絲聲音,只不過開口的那一瞬間,就連他自己也驚詫于自己聲音裏透露出來的虛弱與空洞。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覺得……黎琛他曾經跟我說過,他一直在努力地控制,他只是為了不去傷害你,所以才會做那些事情……”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黎帛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麽糟糕的辯解。

    “事情真的不是這樣——”

    下一秒,他看見楊思光站了起來,然後,青年擡起手,一拳揍在了他的臉上。

    一陣劇烈的酸痛瞬時從面中部炸開,猩紅的鮮血在重擊之下,直接從黎帛的鼻管中噴了出來。

    黎帛在疼痛中踉跄着往後退了兩步。

    血沿着他的指縫不斷往下滴落。

    楊思光站在原地,這段時間的折磨,讓他看上去好像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了,以至于當他急促喘息的時候,看上去是那麽虛弱那麽可憐。

    他就在那裏,定定地看着黎帛臉上的血跡,拳頭捏緊,然後又松開。

    然後再次捏緊。

    “思光……”

    明明捱了那人一拳頭,可是看到楊思光如今模樣,黎帛的胸口卻再一次泛起無法言喻的疼惜。

    【我不僅僅只是想要彌補黎琛犯下的錯。】

    【我只是很心疼你。】

    【我想讓你……我想讓你活下來。】

    有太多的話充盈在胸臆間,可當黎帛想開口時候,楊思光硬邦邦地打斷了他。

    “滾——”

    青年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你聽我解釋……”

    “滾遠點——”

    *

    黎帛欲言又止,遲疑了很久,但最終還是在楊思光充血的瞪視中,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

    幾乎是在他離開的那一瞬間,所有的力氣瞬間從身體裏褪去,楊思光控制不住地跪在了地上。

    他明明已經在大口大口地喘氣了,可人卻依舊像是溺于深海中一般,無法呼吸。

    楊思光覺得自己快瘋了。

    惡鬼纏上他的時候,并不僅僅只用了語言來誘導他結束自己的生命。

    肌膚相觸的那短短片刻裏,楊思光看到了太多的片段。

    他當然可以說服自己,那一切都是惡鬼,為了迷惑人心而制造的幻象。然而他知道那都是真的。而黎帛在聽到他質問後那愧疚惶恐的表情更是強有力的證據……那他在自己渾然不覺的時候。被人以隐蔽的方式羞辱淩虐了很久很久。

    最可笑也最可悲的一點是,黎帛竟然一直都知道。

    而在這之前,楊思光曾經真的信任過那個男人,他甚至……

    ……

    恍惚間,楊思光又一次想起了在喬姨衛生間因為停電而陷入一片黑暗之時。男人覆在他身上的雙手,以及那渾濁的喘息。

    “嗬……”

    楊思光發出了一聲粗啞的嗚咽。

    【好想死。】

    【好想去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好想就這樣死去……】

    【好惡心。】

    ……

    就在楊思光瀕臨崩潰之時,手邊的手機倏然發出了一連串的信息提示音。

    楊思光這時候當然沒有心思去理會手機,但是,手機裏的動靜卻始終沒有停息。

    信息提示音之後便是微信的通訊。

    無人搭理後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持續了許久許久之後,手機裏再次傳來了信息聲,嗡嗡作響,終于煩到楊思光忍無可忍地拿起了手機——他原本是想将手機直接關機的,然而剛一拿起來,他就看到了信息的彈窗。。

    【楊思光,完蛋了。我好像拍到了靈異照片。】

    【真的真的我完蛋了,黎神去世前,你剛好拍到了他的照片。】

    【畢竟死者為大,剛開始我也沒顧得上發,就在剛才我整理手機相冊的時候才發現不對勁,你看看這幾張照片——】

    【圖片.jpg】

    【圖片.jpg】

    【圖片.jpg】

    【圖片.jpg】

    ……

    【我給別的人看,別人都說是假的,說我用AI生成了照片開無聊玩笑,可是我根本就沒有啊,我當時真的就是順手拍了。你也知道的不是嗎?你當時就在旁邊,你看着我拍的!】

    【我艹我現在真的快瘋了。這段時間我都覺得好不順,說不定真的是我招惹到鬼了。】

    【求你了,思光你回我一下,我現在人都快沒了你懂嗎我快吓死了。】

    【思光,看到信息回我啊。】

    【你理我一下我求你了。】

    ……

    那麽多的信息,竟然全部都來自于許路。

    而楊思光在看到那些信息內容之後,神色也是不由一怔。

    确實,他記得的……黎琛出事前,許路剛好拍到了對方的照片。

    可是,靈異?

    鬼使神差的,楊思光點開了許路發來的照片——屏幕上浮現出黎琛身影的那一瞬間,楊思光覺得自己的胸口變得愈發憋悶。

    明知道那個人做了那麽多,那麽多的惡心事……

    可在照片上,黎琛看上去依然是那麽特殊而耀眼。

    熠熠生輝,英俊而冷漠。

    明明是在人群中被抓拍的側影,黎琛依舊顯得那麽鶴立雞群。仿佛是人群中無冕的國王,輕而易舉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楊思光在最開始甚至都沒有找到照片靈異的地方,直到他逃避式的将目光從畫面正中心的黎琛身上移開……

    然後他就發現在照片的角落裏站着一個人。

    那個人的大半個身體都被人群遮住了,他正直勾勾地盯着照片外的人看。

    而他,長着一張跟黎琛一模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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