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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頭兒, 這裏！”
萊姆瓊斯跑在前面引路，一路帶着他們穿過小路繞過追擊的海軍，往雷德佛斯號接應他們的地方趕去。
彎彎繞繞了好幾條街, 周圍的景色從房屋遍地到郁郁森森，穿過一片小森林, 他們的面前終于出現了大海，而海岸邊雷德佛斯號正從島背後的陰影處緩緩駛出。
“快上船！”
本鄉蹲在船頭對着跑來的幾個人喊道, 同時伸手向後對站在桅杆上的賓治和猛士達打了個信號。
“嘩啦”一聲，船帆被降了下來，露出了上面碩大的紅發海賊團的标志。
不遠處各個分隊的海兵正在從街角和岸邊包抄聚集過來, 不只如此, 原本停靠在大口岸的軍艦也正在往他們這裏快速趕來。
斯內克見狀一把将船舵打滿, 雷德佛斯號逐漸駛離岸邊, 移動速度也快了起來。
“快點！不然要被包圍了！”
萊姆瓊斯跑在前面, 率先跳上了船舷，轉身對着佩拉他們大喊。
但就在他們馬上要到岸邊上船的時候，桑貝爾卻一下停住了腳步, 整個人面向了身後。
“桑貝爾桑！”香克斯也随即停了下來看向他。
桑貝爾目不斜視, 将肩上的佩拉放了下來, 推向香克斯，順手将佩拉的粉色斧頭也扔給了香克斯。
“香克斯，我來斷後，你先帶佩拉上船。”
“好。”
香克斯聞言，拉着佩拉的手轉身就往船上跑去。兩個人一前一後跳到了船舷上，又同時回頭看向留下斷後的桑貝爾。
面對逼近到眼前的海軍, 桑貝爾随手把那根長長的魚叉往地上一杵，魚叉深深地紮進了地裏, 騰出手後，他又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手指。
看到他這樣，香克斯輕笑了一聲。他拍了一下佩拉的肩膀，跳下船舷，轉身去和貝克曼他們簡單說明現在的情況。只留下佩拉仍然站在船舷上，眼睛一轉不轉地盯着桑貝爾的背影。
“兄弟們！全速離開！”
香克斯一聲令下，大家紛紛跳到了船的各個位置，确保在船離開的途中不會受到圍追堵截的海軍軍艦的攻擊。
雷德佛斯號的方向轉得很快，為了看清楚桑貝爾的動向，佩拉沿着船舷一路跑到了船尾的方向。
也就在此時，她正好看到桑貝爾以一人之力阻擋住了岸邊的海兵上軍艦，接着他一揮魚叉，将海兵往後逼退了很遠後，才往後一躍，靈活地避開海軍的槍彈，“撲通”跳進了海裏。
身為魚人族，大海對桑貝爾來說就是戰鬥的主場地，佩拉以往看到他的戰鬥場面也是以海戰為主，而且他的速度極快，她根本看不清動作。
所以佩拉相信，一旦到了水裏，絕對沒人能夠抓得到桑貝爾的。
見此，她也放下心來。脫離了追擊，之後只需要等桑貝爾來跟他們彙合就行了。
“他們包抄過來了，我們從中間突圍出去！”
“佩拉！當心他們偷襲我們船尾！”
就在桑貝爾跳入海中之後，海軍的幾艘軍艦快速包抄了過來，佩拉和拉奇兩個人站在船尾處防備。
可能是想着即使抓不到桑貝爾，也要抓到紅發香克斯吧？海岸邊的海兵們紛紛湧上軍艦在岸邊繼續搜捕桑貝爾，而其他的軍艦則是對他們的船一擁而上。
反正都是海賊王的原船員，抓誰不是抓？
“biu——”
“砰！”
從軍艦上連續飛來了十幾顆炮彈，佩拉接過萊姆瓊斯扔過來的斧頭，用力将面前的幾顆炮彈劈到了海裏去。她遺漏的那些也不要緊，拉奇還在她的身後做堅實的防線。
“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炮彈朝着佩拉的方向飛來。佩拉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擴音貝，準備用最便捷有效的方式解決那些麻煩的軍艦。
然而與此同時，船尾的水下響起了桑貝爾的聲音。
“槍波！”
瞬間，海面仿佛沸騰了一般，掀起了一層巨大的波浪，擋在了整艘船的船尾。緊接着，這層波浪帶着極大的威力朝着船尾和船左側而來的兩艘軍艦撲了過去。
簡直就像是一排炮彈一起轟炸一樣。
一聲巨響過後，兩艘軍艦已經分崩離析了。
佩拉默默地将擴音貝的開關關掉。
好吧，在大家的身邊，她總是沒什麽機會出手的。以前就是這樣，現在還是。
“嘿！斯內克！出口打開了！”站在船舷的萊姆瓊斯哈哈笑着招呼斯內克，他的手搭在額頭上，有些驚嘆地看着桑貝爾手動開出的那條路。
“我看到了！”
身為優秀的航海士，哪需要同伴的提醒，斯內克在桑貝爾出手的一瞬間，就已經重新調整好了航線和防線，朝着開口加速前進中。
“很能幹嘛！香克斯的同伴們。”
桑貝爾從海裏跳了出來，落在船舷上。他将魚叉一橫，夾在腋下，同時擺出了他慣用的魚人空手道的姿勢。
“矢武鲛！”
如箭矢般的水滴聚集在他的掌中，瞬間擊出，直接命中了前面擋路的軍艦上，數十個端着槍的海軍。
海面，打開了一條寬闊的大路。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萊姆瓊斯還有空坐在船舷上和那些軍艦上急得跳腳的海兵們打招呼。
“拜拜咯！”
“下次見面再交手吧哈哈哈哈哈。”
…
…
全速前進航行了十幾海裏，确定已經突出海軍的包圍圈了，整艘船上的人才松了一口氣，安心下來。
萊姆瓊斯主動去接下了航行的任務，讓他們偉大又盡責的航海士休息一會兒。剛才他的防守任務全被桑貝爾搶了，他幾乎什麽也沒幹，所以現在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
見逃離危機，船上的其他人也都找了個舒服的地方亂七八糟地坐下休息。
佩拉也立刻從船尾轉頭跑向了桑貝爾。
對桑貝爾來說，不論跑來的佩拉是十五歲還是七八歲，都一樣是個孩子。
他把魚叉靠在船舷上，伸手接住了飛奔而來的佩拉，像小時候一樣，手掐着佩拉的腰上，把她整個舉了起來轉了個圈才放了下來，摟進了懷裏。
摸了摸佩拉的頭發，他輕聲說着：“我們佩拉也長大了。”
對于佩拉來說，桑貝爾太高大了，她張開手也環不住他，只能伸手揪着桑貝爾濕漉漉的衣服，臉頰貼在他胸口上。
“好了好了，先去換身衣服吧。”
桑貝爾的視線下移，注意到了被佩拉撕開的裙擺。
佩拉這才想起來之前為了活動方便，把貝克曼給她的裙子撕開了。她連忙松開桑貝爾，扯着自己的裙擺，很抱歉地看向了坐在桅杆上的貝克曼。
貝克曼一下來就看到了佩拉滿臉做錯事的樣子。
他看了一眼佩拉的裙子，笑着說：“看起來這條裙子的使命完成得很不錯。”
“不如給我一個機會，下次再讓我為你選一身更合适的？”
看出貝克曼并不在意這些小事，佩拉立刻揚起笑臉點點頭。跟大家比了個手勢以後就跑進了船艙去換一身衣服。
“桑貝爾桑，不介意的話先穿我的衣服？”
香克斯走了過來，他的西裝外套和領帶都已經扔到了欄杆上挂着，衣領子解開了三四顆扣子，現在正在解開袖子上的扣子，試圖把袖子也卷到胳膊肘上。
總之這身西裝的意義已經沒了。
桑貝爾沒有回答他，他先是從上到下好好看了一下香克斯，才忽然展開笑容，原地放松地坐了下來。
“香克斯，你也已經獨當一面了。”
香克斯卷袖子的動作停了一瞬，他擡起眼皮看了回去。
“看起來，羅傑船長交給你的任務也完成得很好哈哈哈哈哈。”
桑貝爾拍着大腿笑了起來，笑着笑着，擡手揉了揉自己酸澀的眼睛，最後還是沒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香克斯愣了一下：“桑貝爾……桑？”
“佩拉沒事真是太好了。船長…之後一直沒有佩拉的消息，我還以為…”
桑貝爾仰着頭，用力地按了按自己的眼睛。在剛才因為被追擊的危急情況而一直被壓抑的情緒，在此刻一起湧了上來。
他抹了一把臉，深呼吸了一口。
香克斯見狀，盤起腿坐到了桑貝爾的對面，俯下身，雙手随意地搭在自己的腿上。
他微笑着：“佩佩很好，以後也會很好。”
他的神色輕松，語氣卻無比認真。
桑貝爾定定地看着香克斯。雖然這幾年下來，香克斯整個人都長開了，但他這個性子倒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看着他，就仿佛還能看到當年他跟在他們屁股後面叽叽喳喳的樣子。一閉眼，耳邊就會響起他總是挂在嘴邊的那句“我會保護好佩佩”、“我會成為最棒的哥哥”。
不過比起那時候，他沉穩了許多。
終究是長大了。
桑貝爾有些欣慰地笑了笑。他伸長胳膊，用力拍了拍香克斯的肩膀。
趁着佩拉不在，香克斯和桑貝爾簡單說了一下這幾年裏佩拉的去向，以及他們的經歷。并且隐晦地提起了露玖和艾斯的事情。
順便還提了一嘴他們和庫羅卡斯的相遇，他現在和拉布一起在雙子岬生活，也是很悠閑。
桑貝爾聽完香克斯的話，一時有些感慨：“沒想到，你們兩個…倒是經歷最多的啊。”
“吃了不少苦吧。”
香克斯聽出了桑貝爾語氣裏的些許愧疚，他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不是的，桑貝爾桑。”
“不管是對我，還是對佩佩來說，那都是一段非常值得紀念的經歷。”
香克斯一指船艙的位置，挑了挑眉：“而且現在，佩拉的全名已經改成波特卡斯·佩拉了。”
桑貝爾一聽，也高興起來。
“波特卡斯，波特卡斯…哈哈哈這個姓好，這個姓真不錯哈哈哈哈哈。”
“所以，現在你是得償所願了？”
香克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哈哈哈對，我也是三個多月前剛找回的佩拉。啊不對，是佩拉來找我的。”
說着說着，香克斯的嘴角就上揚了起來。
“嘿嘿。”
桑貝爾：“……”
知道他們感情好，但是過了這麽多年，他還是見不得香克斯這種得意的嘴臉。
桑貝爾咳嗽了兩聲，指着角落裏的粉色斧頭，一句話讓香克斯上揚的嘴角立刻降了下去。
“好了，不如先解釋一下那個。”
被噎住的香克斯：“……”
他竟然真的一時不知道怎麽解釋比較好。
幸好這時候佩拉已經換好了衣服出來，她樂颠颠地直奔桑貝爾而去，正好看到了桑貝爾手指着她的粉色斧頭。
佩拉以為桑貝爾是想問她的武器練得怎麽樣了，她順手就把斧頭握在了手裏，看向桑貝爾，指了指自己的斧頭，接着熟練地揮了幾下給他看。
說真的，原本佩拉沒有拿着斧頭的時候，桑貝爾還對這個詭異的粉色大斧頭有些微詞。但是當她那樣熟練地握着那柄斧頭站在他的面前時，他的眼前立刻出現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他好像明白了。
桑貝爾轉頭看了一眼香克斯，在香克斯點頭以後，他才笑着對佩拉說：“哦！佩拉！很不錯啊！”
佩拉收起斧頭坐到了桑貝爾的旁邊，指了指香克斯：他、教我的，我現在、熟練了、很多。
桑貝爾太久沒有看到佩拉的手語了，現在一下看到還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佩拉的意思，随即伸手拍了拍佩拉的腦袋。
“真棒啊，佩拉！”
即使現在面對的是已經15歲的佩拉，桑貝爾的語氣也依然像是對當年那個七八歲的孩子一樣。
他接着說：“哈哈哈哈哈可惜不知道賈巴在哪，不然要是他看到你現在的樣子，能高興得跟我們炫耀好幾天。”
聽到桑貝爾提到賈巴，言語之中還透露出她用斧頭的樣子有些像賈巴了，佩拉的喜悅都溢于言表。
佩拉：等我、遇到他，我要、給他看看。
“光看看可不夠，他肯定會抓着你要來練練。”
佩拉想了想也是，畢竟賈巴也是個好戰分子。以前碰上其他海賊團的時候，他總是跟在羅傑身後，沖在最第二位的那個。
想到賈巴，她忍不住将斧頭放在腿上，愛惜地摸了摸斧柄。
桑貝爾對佩拉一向是溺愛的，所以即使現在他知道了佩拉用斧頭的原因，但看到這個粉色的斧頭，他還是覺得很…
就是很難形容。
可這不影響他誇誇佩拉。
“…嗯，佩拉…這個粉色，也，也很可愛，很适合你。”
這一句話，讓一直在旁邊聽着他們敘舊，不來打擾他們的其他船員紛紛坐直了、站直了，以一種格外微妙的眼神看了過來。
包括佩拉的眼神也有些微妙。
不過香克斯卻很高興：“是吧，桑貝爾桑，我也覺得佩佩還是适合粉色，多可愛啊。”
桑貝爾的臉色不太好，可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佩拉的嘴唇抿了抿，她擡頭看了一眼桑貝爾，又低頭看了看這個粉色，沉默了片刻，還是決定尊重桑貝爾和香克斯一樣的審美。
自從給佩拉的斧頭刷成粉色，香克斯經受了太多同伴的指指點點，現在終于有桑貝爾的肯定了，他連忙指了指粉色的斧頭面。
“佩佩，你看，我就說粉色适合你吧。”
桑貝爾眉頭一皺：“？”
桑貝爾轉頭看向香克斯：“香克斯，是你要刷的？”
香克斯點頭。
桑貝爾一下就懂了為什麽剛才船上的人的表情都這麽一言難盡，連佩拉都欲言又止的樣子。
桑貝爾：“佩拉，你就這麽讓他刷了？”
佩拉：他、喜歡。我、覺得……
佩拉的手頓了頓才繼續比劃着：我、覺得、也還好。
桑貝爾瞬間就明白了，他捂着臉“嘶”了一聲，忽然站起了身拿起了他的魚叉。
香克斯：“？”
佩拉：？
“來，香克斯，讓我看看你進步了多少。”話音剛落，也不等香克斯去拿格裏芬，桑貝爾的魚叉直直地沖着香克斯的腦瓜叉去。
香克斯吓了一跳，連忙往後一翻身，抽出了格裏芬。
“嗚啊！桑貝爾桑！”
“等下！等下桑貝爾桑！”
“至少讓我換條褲子！”
“這條褲子……嘶——”
香克斯的西裝褲限制了他的動作，并不能活動開，然而桑貝爾可不管這些。
雖然看起來桑貝爾的攻擊好像很危險，但是整條船上并沒有人站出來影響他們，反而紛紛往後退了幾步，給他們騰出了更大的空間。
他們都很清楚，不論是桑貝爾還是香克斯，他們都沒有認真的意思。
尤其是桑貝爾，他的魚叉看着招招兇狠，但其實就跟長了眼睛一樣，只是對香克斯進行了一頓吓人但沒有任何傷害的人體描邊行為。
香克斯從一開始的守，到之後适應了桑貝爾的攻擊逐漸也轉守為攻。而桑貝爾也從一開始開玩笑性質的對練，到最後也逐漸認真了起來。
兩個人摒棄一切外力的純武器對戰越發精彩。要不是還顧及着在船上，要收着點力，他們估計都已經把雷德佛斯號打沉沒了。
站在樓上掌舵的萊姆瓊斯被吸引過來，撐着欄杆開始拍手叫好。拉奇也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大塊肉，還用竹簽子穿了幾串肉串遞給了佩拉。
“佩拉，吃嗎？折騰這麽久，餓了吧？”
佩拉接過肉串，看了看在船舷上坐成一排看他們打架的同伴們，她也手一撐坐了上去，一邊啃肉串一邊欣賞難得一見的戰鬥場面。
…
…
當然，最後他們也沒打多久就被迫熄了火。
畢竟還在船上，怎麽都不能動真格的，不過即使如此，香克斯的臉上、脖子上還是不小心挂了幾條彩。
他自己毫不在意這種明天就會好的傷口，只有佩拉急匆匆地問本鄉要了創口貼和酒精，為他清理傷口。
香克斯坐在木箱子上，佩拉彎着腰幫他貼創口貼。
他一手扶着佩拉的腰，一邊側頭看向桑貝爾：“對了，桑貝爾桑，你怎麽會在那裏？”
剛才他們只來得及聊了些舊事，還沒能好好解釋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
桑貝爾的眼睛看着香克斯的手，他咳嗽了一聲，立刻吸引了佩拉的注意。
佩拉回頭：？
桑貝爾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木箱子。
佩拉連忙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處理好了香克斯的傷口。然後快樂地、毫不猶豫地坐到了桑貝爾的身邊。
手下就這麽空了的香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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