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望栖真的对傅望庭不胜其烦。
从小到大,但凡是他的东西,傅望庭都要想方设法地抢,小时候抢他的玩具,长大了和他抢女人。
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二哥,你算个男人吗?人渣!败类!!以后别说你姓傅,丢我们傅家的人。”
下一秒,傅望栖的脸上挨了一拳,他被打得偏过脸,脸颊肌肉迅速紧绷起来,灼热的痛感闪电般蔓延至皮肤表层。
“我不打你一下,你当我是残废啊。”傅望庭看着他笑,眼神却发了狠。
傅望栖不怕和傅望庭打架。
只是时机和场合不对。
大庭广众之下,傅望栖忍了,拉着祝余走了。
傅望庭面带微笑,盯着他们的背影,笑着笑着,忽然嘴角一抽,笑不出来了。
他走到垃圾桶旁,把没送出去的蛋糕扔进了垃圾桶里。
……
傅望栖的办公室内,笼罩着一层压抑的气氛。
祝余大气都不敢出,极其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他的半边脸颊肿了,嘴角也青了一块,面容阴沉。
祝余去冰箱的冷冻层,拿了个医用冰袋过来,轻轻地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然后又脚步极轻地走开。
傅望栖心里有气,这下正好有了宣泄的口子。
他一把抓起冰袋,扔出了老远。
“啪——”
就是这么巧,打在了祝余一侧的太阳穴上。
祝余直接被攻击得眼前一黑,痛意随即一丝一丝地渗进了大脑皮层,脑袋疼得好像要炸开了。
她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捂着脑袋,硬生生地挺着那阵钻心的疼。
许久,她揉了揉眼睛,捡起地上的冰袋,重新放到傅望栖的办公桌上,然后走出了他的办公室,轻轻地把门关上。
傅望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而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扔冰袋的那只手,随即视线转移到桌子上放着的冰袋上,拿起,按在嘴边。
“叮铃铃、叮铃铃……”
祝余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
她一看来电显示,是傅望栖的座机打过来的。
她接起来,傅望栖说:“给我倒杯茶。”
祝余抹了抹眼睛,进去给他倒茶,他嘴边放着冰袋。她面无表情地倒,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过了一会儿,他又指使她去财务部拿报表。
又过了一会儿,傅望栖让祝余给他整理最近一周的行程。祝余整理好,站在他办公桌前念。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而且越来越哑,最后直接失声,身子一软,栽到了地上。
傅望栖没来得及扶。
随后,她带着祝余去了医院,做了全身的检查。
医生:“病人没什么大事,只是低血糖有些严重,她是不是不好好吃饭?”
傅望栖回忆起来祝余每天在家里吃那么多饭的场景,摇了摇头。
吃那么多,难道不吸收吗?
祝余输注了一瓶葡萄糖,精神恢复以后,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傅望栖就没有回公司,直接带着她回了家。
今天是六月最后一天。
傅家的家规是每月最后一天,必须一大家子一起吃团圆饭,谁都不能缺席。
傅夫人觉得祝余和儿子怪怪的。
今天下班回来,她问儿子嘴角怎么了,傅望栖说上火了。
只见傅望栖破天荒头一次,给祝余面前的碟子里夹了好多肉菜,然后一边埋头吃,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她的反应。
祝余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她看了傅望栖一眼,说了句谢谢,然后吃完了他夹给她的所有肉菜。
傅夫人特别开心:“望栖,你做得对,疼媳妇的男人才会发达。”
傅夫人算是个特别好的婆婆,她不会和儿媳妇争风吃醋,也不会把儿媳妇当免费保姆,因为她知道对儿媳妇好,儿子也有家庭责任心,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家和万事兴。
傅先生也很满意:“你小子最近挺上道。”
傅望栖被夸了,傅望庭坐不住了,他发现祝余喜欢吃红烧茄子,便把红烧茄子端到祝余跟前:“阿余,你多吃点,最近都瘦了。”
天天被你这么骚扰,能不瘦吗?
祝余心里这么想,但不敢说出口,她礼貌性微笑:“谢谢二哥。”
傅望庭坐回自己的位置,又说:“阿余,大嫂一直都想学英语,但找的老师水平不行,你教她吧。”
自从嫁到傅家,祝余只在婚礼敬酒环节,和傅望栖的大嫂江洛柠说过几句话,她对江洛柠的印象很好。
江洛柠长相清纯,就是那种人家常说的初恋脸,是大多数青春期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但她的眼神似乎很疲惫,也不苟言笑。也是,自己丈夫坐着轮椅,哪个女人能笑得出来。
她的嗓音很甜:“我学着玩的,阿余还要上班,不用教我。”
看似体贴,但祝余觉得大嫂江洛柠和大哥傅望城,好像有意跟傅家所有人保持着距离。
她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说:“大嫂,不麻烦,举手之劳。”
傅望庭立即附和道:“对,不麻烦。大嫂,你就让阿余教你吧。”
这时,傅望栖也对她说:“以后我每天让你提前一个小时下班,你好好教大嫂。”
傅家的长辈也让她教。
江洛柠好像是团宠,她还犹豫着,傅望城揽住妻子的肩膀,温声说:“柠儿,我工作忙,有阿余陪你解闷,我也放心。”
江洛柠听丈夫的话,乖乖点头。
傅望城是真正光风霁月般的男人,他看起来清俊,矜贵,疏离,高不可攀,却只为江洛柠弯腰。
傅望庭哪都有他:“大哥,你可不能把阿余当免费的劳动力,得给人家报酬。”
傅望城当晚就给了祝余大红包。
一万块。
顶她现在一个月的工资。
甚至比她一个月的工资都多。
因为实习期,工资打八折,只有八千。
终于有钱吃饭了,祝余挺开心的,她睡觉都抱着红包。
许是今天晚上肉吃多了,又喝了好多水,睡到半夜,她好想上厕所。祝余迷迷糊糊地起床,径直往浴室走。
看见浴室亮着灯,但她的脑袋是昏沉的,没法思考,她想也没想,一下子猛地推开了浴室门。
隔着一层薄薄的白色水汽,花洒里的水哗啦啦地往出涌,浇在男人肌肉紧实的皮肤上,他仰着头,手快速动着……
傅望栖,他,他在打飞机?
祝余整个人都定住了,眼神直勾勾地落在男人身上。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沉浸其中的傅望栖意识到不对劲,扭头,黑沉的眸子里充斥着汹涌的情潮,和她四目相对。
电光火石间,祝余转身逃跑,手腕却是被傅望栖的大手攥住,沾染上冰凉的湿意,她一激灵。
下一秒,被拽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