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只剩下一张床了,视觉上本是空空荡荡的。
但此时此刻,祝余却觉得逼仄,好压抑。
傅望栖面容沉寒,说着扎人心的话:“祝小姐,麻烦等我们离婚了以后,你再去找我二哥撩骚,现在别恶心我。”
“当然了,这一天不会太晚,我现在就在想你犯什么错误,能被我父母赶出傅家。”
祝余纤细的身子狠狠抖了抖。
明明现在是六月天,她却感知不到一丝暖意。
她苍白的唇蠕动,想说自己是清白的,请他相信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不会相信她,只会觉得她是在狡辩,到时候他更愤怒。
“对不起。”祝余没脾气似的。
傅望栖一口气憋在心口,顿时发泄不出来了。
睡觉的时候,祝余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地闪过傅望庭和傅望栖的脸。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一抹白光在黑暗里尤为刺眼。
祝余胆战心惊地把手机捂在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扭头,看没惊扰到傅望栖,才放心地看手机。
是傅望庭给她发信息了。
“阿余,我真给你找了个学生,明天我带你见见?”
“不用,谢谢。”
祝余眼睛又干又疼,她大致翻了翻和傅望庭的聊天记录,他时不时会给她发一些黄图,黄色小视频,还会给她发他果园里种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水果,亦或者是给她分享一些心灵鸡汤,她只给他回复正事。
傅望庭是个危险的男人。
祝余想把这些聊天记录删了,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操作,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拿走了她的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的微光映照着傅望栖高挺的鼻梁骨,沉寒的眉眼。
祝余的反射弧有点长。
许久,才反应过来抢手机。
傅望栖一把推开她,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机扔给了她。
他不发一言,继续睡觉。
正是因为这样,祝余心里才没底。
傅望栖一向有仇当场报,无差别地攻击每一个让他不爽的人,他怎么高兴怎么来,无所畏惧,随心所欲。
她和傅望庭的聊天记录,他肯定都看到了,却没当场骂她,就很诡异。
……
隔天上班,傅望栖把专门负责招聘的人事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你现在立马给我招一个新秘书,要求女性,国内外名校毕业,身高168以上,175以下,年龄25岁以下,性格大方活泼,沟通能力强,皮肤白,形象好,气质佳。”
祝余也在场,她恍然大悟,原来傅望栖昨晚没报的仇,现在报。
他招新秘书,给她压力。
“我对你这个关系户的工作能力很不满意,所以我决定新招一个正儿八经的秘书,要是新招的这个秘书干得比你好,你就给我滚蛋。”
祝余并不觉得新来的秘书会比她干得好,她只是暂时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但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
傅望栖警告她:“你最好别上我父母那告状去,不然我就把你和我二哥暗通款曲的事告诉他们,破坏你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到时候你就离被赶出傅家不远了。”
祝余说她不会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傅望栖也没叫她。
她没钱吃饭,心情又不好,也吃不下,就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觉。
哪知傅望栖又折回来,敲了两下她的桌子,理所当然地使唤她:“我在对面的广告公司做了块牌子,你这会儿去给我拿回来。”
祝余表面上依然不悲不喜,做个唯命是从的社畜:“好的,我马上去拿。”
她到了广告公司才发现,傅望栖让她拿的牌子上写着九个大字:傅望庭与狗不得入内。
牌子上不仅有文字,还有一张傅望庭呲着牙笑的大头贴,以及一只泰迪公狗,指向性可以说是很明确了。
祝余拿着牌子往回走,好巧不巧,竟然在公司楼下遇见了傅望庭。
她下意识把牌子藏到了身后。
傅望庭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没拆穿,他笑着把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袋子给她:“呐,你喜欢吃的黑森林樱桃蛋糕。”
祝余眼神微动,他怎么知道她的喜好?她没接,拔腿就跑。
傅望庭拉住她:“你跑什么?我是鬼啊?”
祝余挣扎着,身体往后趔,一副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你放开我,我已婚。”
傅望庭微笑:“我知道啊。”
祝余一直拼命挣扎着,对他又踢又咬,一点也不淑女,傅望庭无奈道:“你把蛋糕拿走,我就放开你。”
“我不拿走。”
情急之下,祝余用牌子打了傅望庭一下,没控制好力道,打疼他了。
傅望庭一下子就生气了。
他脸色大变,从祝余手里夺过牌子,看到牌子上的字时,被气笑了。
“这是你和小三儿谁干的?”
傅望庭虽然是笑着问的,但祝余觉得他的眼里有杀意。
反正傅望栖不在,她实话实说:“是,是傅望栖干的。”
“是我干的!!怎么了?”
傅望栖阴恻恻的,带着几分挑衅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祝余身子狠狠一抖。
她出卖他,被他听见了,和傅望庭纠缠,被他看见了,错上加错。
傅望栖气冲冲的大步上前,两兄弟差不多高,甚至傅望栖要比傅望庭高一两厘米,他上来就是冲着干仗去的,一把夺过她和牌子,无缝衔接地往傅望庭腹部踹了一脚。
傅望庭被踹得身体不稳。
傅望栖看着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嗓音沉寒:“二哥,看来你没把我昨晚说的话当回事。”
他盯着傅望庭的腹部:“今天这只是个警告,你下次再敢缠着祝余,我废了你,让你做不成男人。”
傅望栖往他的下半身扫了一眼。
傅望庭捂着自己的腹部缓了缓,脸上痛苦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阳光灿烂。
他都挨打了,还笑得出来:“小三儿,阿余没吃饭,你看她的脸,煞白煞白的,一看就是低血糖了,我只是想关心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