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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通話
浴室吊頂上的暖燈開得很大, 還開着暖風,吹得虞棠覺得自己都要蒸發了。
——順便還有二十撲拉撲拉甩到自己身上的水,一起被吹蒸發了。
虞棠氣喘籲籲地搓狗, 這回知道為什麽二十跟他爹關系不好了, 看得出來狗子真得很不喜歡洗澡,身上沾上一點水都要可勁搖頭擺尾地甩水。
狗沒洗完, 虞棠自己先洗了個澡。
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 虞棠只覺得筋疲力盡,才終于把二十塞進了寵物烘幹機, 這一場戰鬥才算暫時告一段落。
他為了方便幹活穿了一身輕薄的睡衣,此時已經濕透了, 一陣陣發冷。
他趕緊換下衣服沖了個熱水澡,裹上厚厚的浴袍, 站在浴室鏡子前吹頭發。
二十的房間那邊, 烘幹機嗚嗚地工作,自己這邊的吹風機也呼呼地吹,虞棠忽然能理解為什麽厲深沒同意過來讓自己幫他洗澡了,可能是料到自己給二十洗完以後會筋疲力盡,主動給自己減輕負擔。
吹幹頭發,虞棠坐在二十的烘幹機旁邊的地毯上, 盤起腿來吃剛洗好的草莓。
搬進這套“工作宿舍”之後, 每天都按時有人來送新鮮蔬果, 虞棠每次下班回來就能從門口的箱子裏拿到。
今天是草莓,個大紅豔, 吃起來的口感還覺得跟之前厲深送自己的陵城草莓有些像, 一樣得好吃。
虞棠一面吃草莓,一面安撫着在烘幹機裏一臉郁悶的哈士奇, 忽然手機響了一下,他打開看,見是厲深發來的消息。
【一會飛R國,這幾天你休假。】
虞棠怔了怔,腦子裏迅速回想R國的地理位置,足足跟華國有六個小時時差。
這麽突然?
雖然今天早上看情勢似乎是集團有很緊急的事務要處理,但是他也沒想到緊急到讓厲深當晚就飛國際航班。
虞棠立馬就想起厲深手臂上還未完全愈合的傷,早上看甚至有些發炎了,這一趟過去肯定會很忙,到時指不定就又顧不上了。
虞棠指尖啪啪打字。
【好的,我會好好照顧二十,你不要擔心。】
【你的傷還沒好,一定一定要注意啊,別光顧着工作忘了。】
發完消息,虞棠盯着聊天屏幕,過了幾秒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用的是“你”不是“您”。
他舔了下唇,太着急了,忘了用敬稱了。不僅如此,看這幾句話的措辭也挺冒犯,搞得好像自己故意跟老板套近乎似的。
虞棠想趁着厲深沒看見,長按消息想撤回,沒想到剛剛撤回的下一秒——
【知道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虞棠:“……”
兩秒後——
【為什麽撤回?】
……腳趾開始動工。
虞棠只好坦誠直說了:【剛剛對您有些不禮貌,不好意思。】
對方沒回,他看着屏幕,又擡頭看看狗,又低頭看看屏幕,也不知道緊張些啥。
手機一震:
【那樣挺好,不要多想。】
【上飛機了。】
虞棠放松下來,回了祝他一路順利之類的套話,放下手機。
他伸出手,隔着烘幹機玻璃戳了戳,哈士奇擡起黑鼻頭來想碰他的手指。
“這幾天就咱們倆朝夕相處了。”虞棠說道,“你要乖乖的哦,不然等你爸回來我就告你的狀,扣你的零食額度。”
哈士奇急着想出來,搖着尾巴轉圈圈。
虞棠隔着玻璃輕輕安撫它,忽然回過味來,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怎麽感覺有點怪怪的。
……說得好像一家三口似的。
虞棠搖了搖頭,把這荒誕離奇的念頭甩出腦海,心想一定是剛剛被二十甩水都甩進自己腦子裏了。
他刷了牙,見狗子吹幹了,渾身又蓬松又香噴噴,便把狗帶進自己卧室,允許它上了床。
被褥都是新換的,柔軟親膚,虞棠脫掉浴袍,鑽進墨綠色的蠶絲被裏。
雖然是冬天,但是他一直習慣不穿睡衣睡覺,尤其是當床單被罩特別舒服的時候就更喜歡。
這套床上用品比他自己家裏的還要舒服百倍,剛一鑽進去他就滿足地長嘆一聲。
擡了擡胳膊,二十就很自覺地拱進被子裏,靠在他懷中,爪子還搭着他的手臂。
虞棠側過身抱住狗,只覺得狗狗剛剛洗幹淨的絨毛簡直令人上頭,而且還暖烘烘地像個大火爐,驅散了冬夜的寒意。
今晚洗狗用掉了太多力氣,虞棠關上燈,沒多久便陷進了深睡。
這一覺一口氣睡到了早上八點,一夜甚至都沒怎麽做夢,似乎只做了一個躺在雲朵上暖洋洋地曬太陽的夢。
這個夢完美複刻現實,虞棠醒來時,旁邊躺着暖烘烘的狗,只覺得被窩裏溫暖蓬松又柔軟,還真就像一團被陽光烤着的雲朵。
虞棠實在不舍得離開這個被窩,翻了個身,裹緊自己想繼續睡。
然而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虞棠不情願地把腦袋埋進枕頭。
墨綠色被面下,一條白淨清瘦的手臂一點點挪蹭着出了被窩,摸索到床頭的手機,接着速度瞬間加快,嗖得一下就縮回了被子裏。
虞棠整張臉埋進被窩,眯着一只眼看屏幕,見竟然是顧鳴的電話。
這才早上八點!辰海頂樓都沒上班!直接打電話過來能有多緊急的事?簡直毫無邊界感!
虞棠不滿地把手機倒扣,任憑鈴聲響,就是不接。
接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會有第一萬次,不能縱容。
本來就容易有起床氣的虞棠更加煩躁了,想起上次被加重起床氣也是因為顧鳴大早上找自己談工作,頓時覺得這個人簡直不是合适的合作對象。
要不是知道原文劇本裏他的網綜會紅,是真得不想跟他一起工作。
終于電話鈴聲停了,虞棠想接着繼續睡,忽然手機又連震兩下,這是發微信消息來了。
虞棠頭埋在枕頭裏,皺了皺眉,覺得有點睡不着了。
他一只手肘撐着床,支起半邊身體來,打開看消息。
【虞總我到京市了,剛下飛機】
【一會一起吃午餐嗎?】
虞棠重新看了一下這兩條消息,确認他真是到了京市。
啊?前幾天自己從陵城回來的時候,他不還說等下個月再來京市麽?怎麽來得這麽快。
虞棠嘆了口氣,這回避不掉了,畢竟顧鳴來了之後還得跟公司簽獨播合同,他還想以家裏公司的名義投一點錢。
可能是太着急來簽合同,才提前一個月跑來京市?
為了工作的話只能說情有可原了,但是吃午飯就沒那個必要了吧,虞棠這麽想着,睡眼惺忪地打字回複。
【抱歉,中午我有約了。要不你下午直接到我公司來?】
對方秒回:
【這樣啊,那我自己吃。下午我準備去見幾個拟邀嘉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虞棠心想下午可以,下午做什麽都好說,于是回道:
【好,那下午見。】
剛發過去這條消息,顧鳴的消息在同一時間發過來了:
【然後晚上一起吃個晚飯。】
虞棠:“……”
他到底對一起吃飯有些什麽奇怪的執念啊!
虞棠喜歡自己一個人邊看劇邊吃飯,除了不得已的商務飯局,也就跟厲深出去吃過幾次飯。
——哦,跟厲深吃飯某種意義上也算商務飯局,畢竟跟厲董事長單獨吃飯的機會在其他人眼中可是價值千金的。
偏偏這個顧鳴總是喜歡在必要工作之後約他吃飯,吃飯的時候又不肯談工作,搞得好像私人飯局一樣。
虞棠對顧鳴這個合作夥伴的打分又稍微低了一點。
顧鳴這約晚飯的句子是陳述句,都不給他表達意見的機會,虞棠起床氣更嚴重了,都懶得再回,直接把手機丢一邊,抱過狗子來把臉埋進它脖子上的毛裏。
又迷迷糊糊睡了半小時,這半小時裏還一直夢見耳邊不斷地響起電話,直接給他吓清醒了,撈過手機來又見到沒有未接來電。
他重重地揉了揉頭發,只好起床。
原本美妙的一夜好眠用不是很美妙的方式結束了,虞棠低垂着眼洗漱收拾,給狗子搞好早飯,自己再走去廚房,随便弄了點東西墊肚子。
他剛回京市的時候确認了一下《昭陽》劇組那邊的拍攝進度,知道最近一切順利,還沒有換景,最新的威亞設備也就還沒有入場,距離原文裏的安全事故少說還有一個多月,所以暫時不需要操心。
本來以為顧鳴那邊也還要等一周後的元旦才正式開拍,厲深又去了R國,算下來自己能放一周假,偏偏美好假期開始的第一天就被突然到來的顧鳴給打沒了。
下午就要去見拟邀嘉賓,假期只剩四個小時了。
虞棠吃過早飯,打開一部電影,看了一半覺得沒意思,伸了個懶腰拿過手機,見有好幾條未讀消息。
他打開微信,先是下意識地往那個白色性冷淡頭像上瞥了一眼,發現沒有小紅點,消息還停留在昨晚十二點時厲深說自己飛機落地。
消息全是顧鳴發來的。
虞棠不耐煩地點開,眼睛落在那幾條消息上,腦子裏卻在計算現在R國是幾點。
快淩晨四點了。
這麽忙嗎?從落地到現在一直在忙的話,這都眼瞅着快通宵了。
思索了一會,虞棠回過神來,又覺得幹嘛操心厲深發不發消息,他給自己發消息也是下達工作指令,老板忙得沒空找自己不是好事嘛。
虞棠這才有空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已經看了很久但完全沒仔細看的那幾條顧鳴的消息上。
……毫無營養,全是什麽“我到了市區”“我找了家餐館,味道不錯”以及附送幾張菜品照片。
不是……他把自己當備忘錄還是朋友圈?給自己發這些幹嘛?擱這寫旅游日記呢?
虞棠一頭霧水,心想難道是錯把自己當成文件傳輸助手了?
他正迷茫着,門鈴響起。
他起身去開門,就見一個人站在門外,手裏提了兩袋東西。
“您好,我來送餐。”那人笑呵呵道,“厲董說了,您早上起得晚,我就這個點再來送,應該還來得及吧?要不您當早午飯吃。”
虞棠怔了怔,接過他手裏的袋子,只見保溫袋裏是大盒小盒的餐盒。
“口味有什麽不适應的話随時找我,我晚上改進,您有我微信的吧?”那人說,“晚上我準備了鲈魚和排骨,您還有什麽想吃的?”
虞棠反應過來了,這是厲深說給他準備餐食的廚師。
“我吃什麽都可以,謝謝。”虞棠說道,“辛苦您了。”
送走了廚師,虞棠把餐盒一個個拿出來放在餐桌上,二十聞着味就搖着尾巴過來想蹭一口了。
虞棠攔住狗子,把餐盒打開,見确實是一份早餐一份午餐。
時間正值十點,當早午飯确實合适。
只不過……厲深怎麽知道自己不愛早起的?
虞棠被熱騰騰飯菜的香味勾得都覺得餓了,索性坐下來吃。
一頓美味的早午飯讓他的起床氣消散殆盡,吃飽喝足之後,他拿起手機給厲深發消息:
【很好吃,多謝您安排。】
附送兩張光盤照片。
發完消息之後,虞棠看着聊天框,忽然心虛地發現自己這行為分明跟剛剛顧鳴給自己發的那些煩人消息一模一樣啊!
虞棠知錯就改地把照片撤回,只留下感謝的消息,有這個就足夠了。
他本來還想順道問問厲深是不是一直在忙,有沒有按時換藥,但是想到可能會打擾到厲深,便作罷。
吃過午飯睡了一會午覺,虞棠便出門去了顧鳴發來的指定地點,在一家傳媒公司裏。
顧鳴在公司樓下等着,見虞棠遠遠地過來,今天他穿了件連帽衛衣,帽子戴在頭上,裹着個短款羽絨服,顯得很随性居家。
幾天不見,顧鳴乍一看到他,只覺得心跳倏然加快,嘴角也不自覺揚起。
“虞棠!”顧鳴叫了他一聲,揮手招呼他,“這邊!”
虞棠擡了擡頭,他帽檐壓得靠下,額前頭發半遮住精致淺淡的眉眼,聽到有人叫自己,半眯着眼看向聲音來源。
他們很熟嗎?叫全名幹嘛。
虞棠心裏這麽想着。
“好久不見。”顧鳴見他走近,迎上去。
虞棠點了點頭:“顧導。”
顧鳴帶着他上樓,在電梯裏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最近胖了點,看來回京市吃得不錯。”
虞棠微微蹙眉,下意識往旁邊邁了一步。
顧鳴見他不言,又說道:“當然,你胖了瘦了都好看。”
虞棠:“?”
他沒忍住偏過頭看向顧鳴,擡了擡眉,疑惑道:“我胖了瘦了跟你什麽關系?”
顧鳴噎了一下,對上虞棠那并無多少情緒的眼神,不自在地改口:“我随口說說,你別在意。”
虞棠收回目光。
顧鳴沉默下來,心想自己可能太久沒見他有些心急了,說話有點沒輕重。
還好虞棠這句話措辭雖說刺耳,但是語氣平和,依舊是平時那樣溫溫和和的樣子,應當沒有當真生氣。
電梯門打開,虞棠邁開步子搶先走了出去,顧鳴只得側身讓了讓,然後跟在他後面。
虞棠走在前面,心想真是自己平時不在意,顧鳴就忘了誰是金主爸爸了。
來到顧鳴所說的工作室,房間內有五六個工作人員正在準備。
虞棠走進去,房間裏的人站起,看向顧鳴:“顧導好。”
虞棠睨了一眼顧鳴,顧鳴忙道:“這位是虞……虞總。”
虞棠對這個稱呼滿意,涼涼地轉過眼來。
工作人員們立馬恭敬問好。
虞棠擡了擡手,在工作室裏唯一的沙發上坐了,一面低頭看手機,一面漫不經心:“拟邀嘉賓都到了嗎?”
他派頭足,工作人員們都不敢怠慢:“已經在候場了,馬上就可以開始面試。”
虞棠點了一下頭,看向顧鳴:“顧導,那您開始?”
顧鳴站在幾米外,看着虞棠突然變得冷淡了許多,心想他可能是為了自己在外人面前給他擡面子,便配合地點頭:“好,虞總。”
虞棠坐在沙發上,冷眼看着一個一個拟邀嘉賓往裏進。
下午一共來了八個人,八選六,剩下兩個坐飛行嘉賓,說是面試其實是閑聊,顧鳴需要根據不同的嘉賓性格特點來排布一些看點。這檔節目主打的是真實松弛,所以并不會設置太不符合嘉賓本性的人設,而是合理安排,讓嘉賓的性格閃光點都能最大限度地展現在觀衆面前。
虞棠看了三個多小時,旁邊的工作人員還時不時對他解釋。
說這個是最近很火的男主播,主打顏值;說那個是剛剛成團的小愛豆,門面擔當;又說那個是早年比較火的舞蹈演員,有演技有口碑,還有八塊腹肌……
虞棠看到最後,忽然沒來由地想,這裏沒有一個的顏值身材氣質能比得上厲深更門面。
至于腹肌……
虞棠抿了下唇,心想沒有見過,不知道。畢竟原文裏也不會描述一個背景板大佬有沒有腹肌的。
面談還在繼續,虞棠低下頭,随手按亮屏幕,還是沒有厲深的未讀消息。
自己中午發給他的,也沒有回。
虞棠放下手機,手撐着太陽穴,另一只手有些煩躁地撓着沙發扶手表面的貓抓布。
到了晚上七點,面談才全部結束。
工作人員們下班,顧鳴走向虞棠:“居然這麽晚了,辛苦你了,餓不餓?”
虞棠懶懶地擡了擡眼,沒看他。
怎麽工作一結束,他又開始這樣故作親密地跟自己說話?
“還好,顧導也辛苦了。”虞棠站起身來,說道,“早點去吃飯吧,我回家了。”
他轉身要走,顧鳴趕緊叫住他:“诶?說好了一塊吃的,虞總不肯賞臉?”
虞棠:“……”
他哪裏答應了,怎麽就說好了?
顧鳴繞到他面前,扶了扶金邊眼鏡:“我大老遠來京市,虞總總該賞個臉吧?”
虞棠看向他,見他态度端正,沒有那種沒邊界感的冒犯了,這就有點難以開口拒絕了。
“好吧,那我請。”虞棠不想欠他人情,欠頓飯情也不行,“我知道一家店還不錯。”
顧鳴笑了笑:“好,聽你的。”
虞棠帶他去了一家人氣很旺的當地菜,因為去得比較晚,所以不用等位。
他們輪到了二樓靠窗的位置,窗外是老城區的燈火與小巷,煙火氣很濃。
剛剛坐下,顧鳴低頭看菜單,虞棠第不知道多少次下意識地點開手機。
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怎麽這麽關注微信消息。
可能……是因為端正工作态度,随時等候厲深發來工作指令吧?
見聊天框還是空空,他正要把手機放在一邊,忽地屏幕一晃,視頻通話邀請彈了出來。
虞棠吓了一跳,兩手握住手機,确認真得是厲深打來的視頻電話,忙站起來,左右看看想着哪裏比較安靜适合接。
顧鳴擡頭問道:“怎麽了?”
虞棠握着手機離開座位:“我找個地方接個電話。”
他小步快跑,在二樓找了個角落,旁邊還有個中式屏風擋着走廊,沒什麽人經過。
幸虧厲深沒有中途挂斷,就在自動挂斷的前一秒虞棠接了電話。
屏幕上先是一個空曠的街道,右上角小框是自己有些慌亂而額發淩亂的臉,虞棠看向厲深那邊的畫面,見沒有他本人,愣了兩秒下意識地把自己這邊的攝像頭也關了。
厲深的聲音傳來:“在外面吃飯?”
虞棠點了點頭,又想起自己把攝像頭關了,便說道:“對。”
厲深:“怎麽關了畫面?”
虞棠:“……您不也沒有開嘛。”
厲深那邊的畫面是一條街景,R國那邊還是下午,但是大雪紛飛,天色陰沉,顯得像傍晚一般,兩邊的路燈已經星星點點地亮了。
“開了。”厲深擡了擡手機角度,“給你看雪。”
虞棠抱着手機看着屏幕,現在已經快到聖誕節,R國的街景已經很有聖誕的氛圍,街上沒什麽人,半空中大朵雪花飄飄灑灑,顯得靜谧又溫馨。
虞棠抿了下唇,只覺得耳邊酒樓裏的吵鬧聲仿佛瞬間消音了,只剩下隔着屏幕世界那頭的冬日靜雪。
虞棠問道:“您剛剛結束工作嗎?”
“嗯。”厲深應道,虞棠從他似乎跟平時沒什麽變化的嗓音裏聽出了些許疲憊,“剛從大廈裏出來。”
頓了頓:“就發現又下雪了。”
虞棠輕輕地呼吸,努力屏蔽掉四周的喧鬧聲,捕捉着厲深的聲音,只後悔自己沒有帶耳機出來。
虞棠握着手機看着屏幕上的畫面,指關節不自覺地有些用力,莫名覺得有點想看看他現在的樣子。
但是偏偏屏幕上只有街景。
兩下安靜了數秒,厲冷冽如雪的嗓音淡淡響起:“好了,你快去吃飯吧。”
虞棠聽出他是要挂斷,嘴邊一直将出未出的話便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厲董,您……”
“不把攝像頭轉過來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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