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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
宴會廳正門前, 原本安安靜靜陸續離場的來賓們都注意到了門口幾個人越來越大聲的吵嚷和推搡,都紛紛投去異樣的目光。
要知道今晚雖說只是不算嚴肅的晚宴,但是出席的嘉賓都是商政娛三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接下來幾天也是很重要的會議, 所以到場的人即使是在酒會現場社交攀談,也都非常克制。
此時莊園酒店的大門也解開了門禁, 有證件有單位的媒體記者都被允許來到宴會廳大門前, 只要嘉賓願意也可以進行适當的采訪。
這麽個引人注目的位置,居然有人在這裏吵鬧。
更火上澆油的是, 吵鬧的人也是某個引人注目的存在。
一下子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好多來賓三三兩兩站在高高的臺階中間, 回頭往上看,這裏是最佳吃瓜位, 既可以吃到瓜還可以避開媒體的鏡頭。
瓜田此時相當熱鬧。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
“你不要在這裏吵……”
“怕什麽,怕別人看見?怕媒體記者?是,你什麽都不怕,唯獨不怕我受委屈!! ”
“……”
遠遠傳來帶着哭腔的吵嚷聲,虞棠小步跑到宴會廳大門裏側,稍微躲着點鏡頭, 探頭探腦試圖吃瓜。
他旁邊站着穿着華麗的一男一女, 年紀都不大, 男孩從西褲口袋裏抓出一把瓜子,遞給女孩, 胳膊往旁邊轉, 自然地往站在另一邊的虞棠手裏遞。
“來點?”
虞棠低頭看去,拿了幾個嘗一口:“山核桃味的?”
男孩點頭, 手伸進旁邊女孩挎着的小香,又抓出一把五顏六色亮晶晶的小酸酸:“糖果也有。”
虞棠這下眼睛亮了,拿了幾個綠色和橙色的,轉頭分享給顧鳴:“要嗎?”
顧鳴一臉懵,問:“你們……認識?”
男孩替他回答了:“不認識,但是我們現在在同一個瓜田,就是一個山頭的猹,都是兄弟。”
女孩扶了扶鬓邊瑩亮奢華的珠寶發卡,糾正道:“姐妹。”
虞棠點頭附和:“嗯嗯。”
顧鳴:“……”
這是什麽奇怪的對話?
虞棠扭開一顆綠色的小酸酸放入口中,一晚上沒怎麽吃到東西,此時酸甜酸甜得令他愉悅得微微眯眼。
“這是什麽情況?”虞棠偏了偏頭問男孩,“有沒有前情提要?”
“喏,那個男的,我哥。”男孩說道。
女孩補充:“那個男的,我哥的地下情人。”
男孩繼續:“旁邊那個,陳氏集團的大小姐,我哥準備定下來的未婚妻。”
虞棠:“……”
什麽玩意,你們在吃你們自己家的瓜啊!!! 合适嗎?!!
正在此時,那個小情人發出了一聲尖銳爆鳴,就像是徹底崩潰了:“好!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們是不是要結婚!”
虞棠趕緊探頭看過去。
有了前情提要以後,這豪門瓜吃起來就順暢多了。
此時正在大吵大鬧的是一個看起來漂亮妖冶的男生,旁邊那個西裝革履一臉高冷的男人正緊緊抓住他的胳膊,看得出來很想讓他趕緊閉嘴,眼裏都冒兇光了,但是礙于大庭廣衆之下不敢動手。
而站在一邊是一個淡紫色晚禮服的女生,身量高挑,明媚張揚,此時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倒像是也在吃瓜。
這個豪門瓜過于簡單了,無非就是這個不知道是哪家的豪門少爺隐瞞了自己已經有情人的事實,跟陳氏集團準備聯姻,小情人直接貼臉開大的故事。
陳氏集團?
虞棠擡了擡眼,往那位大小姐那邊瞄了一眼,只見似乎确實跟那兩位陳氏的公子長得有些許相像。
這陳氏的老爺子好奇怪,最近是開發了想當月老的愛好嗎?給女兒安排完聯姻又想讓兒子跟辰海聯姻。
“嗚啊——”
小情人終于爆發,仰天哭嚎起來。
旁邊的閃光燈噼裏啪啦地閃。
“行了,別沒完沒了的了。”陳氏大小姐忽然漫不經心地開口,打斷了小情人的讀條,“哭啥啊,帶着你男朋友走呗,誰稀罕似的。”
哭嚎聲戛然而止,就像一只哈士奇被猛地掐了脖子。
哈士奇?
虞棠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厲深那條哈士奇,好久沒見了,還有點點想念撸狗頭的那個手感。
真可惜啊,現在是再也撸不到了。
陳氏大小姐這話簡直是KO大招,小情人臉頰上還挂着淚珠,一時都忘了自己接下來要發什麽技能了。
大小姐轉向旁邊那個還努力保持氣度的表裏不一的渣男:“咱們的婚約作廢,不陪你玩了。”
大小姐轉身,高跟鞋落地清脆地響,優雅自如地擺手讓圍觀的媒體和吃瓜群衆們讓路,在家裏保镖和助理的護送下走下階梯上車走人。
吃瓜群衆們以為瓜沒了,慢慢散去。
“幹什麽這麽看着我,我這是幫她呢,讓她看清你的真面目。”小情人突然變了腔調,“怎麽你最近剛搞到手的那些賤人怎麽不出來幫幫你?”
虞棠豎起耳朵,收住了本來也想離開的步伐。
嗯,怎麽聽起來感覺還有別的故事?
“所以果然你還有別人是吧?!這段時間你一直不肯見我,是因為有了別人!我都知道了!你居然還有臉想去結婚去攀陳家的高枝!我告訴你,我早就在你車上發現了……”
“你跟我閉嘴!”
一直努力保持高冷氣度不肯說話的男人終于忍無可忍,大聲吼住他,尾音都顫了,接着就是重重的一巴掌落在小情人臉頰上。
吃瓜群衆和媒體們又以極快的速度回來了。
哦吼,原來瓜中有瓜,一瓜更比一瓜強啊。
虞棠剛要感嘆,就發現身邊那兩個剛認的兄弟姐妹猹表情一變,手裏的糖果瓜子也收了。
看來是看到自家人動了手,事态要鬧大,穩不住了。
“躲遠點。”男孩突然沖虞棠說了一句,“走走走,要鬧大。”
虞棠怔了一下,心想你這話是對我在說麽?
男生的舉動印證了他的想法,見他一動不動,兩兄妹幹脆一左一右扯着他想跑路。
虞棠:“……诶诶?”
虞棠剛被扯着跑出兩步,忽然聽身後傳來那個小情人的一聲哭喊:“不準走!不準走!”
虞棠:“?”
這個肯定不是對他說的吧?!
然而情況并非如此,因為他感到自己的胳膊頓時又被另一股力量抓住了,自己頓時在三股力道交錯之中動彈不了了。
旁邊的兩兄妹一臉煩躁:“喂,你拉錯人了,這是我們的朋友。”
“是嗎?”小情人兩眼通紅,臉頰上紅紅的手印清晰可辨,看得出來已經幾乎沒什麽理智了,“你們的朋友?就是你們的‘嫂子’吧,不然這麽急着帶他走?”
虞棠:“……??”
什麽跟什麽??
兩兄妹還都未成年,一時也有點懵了,他們原本覺得事态嚴重,知道這個瓜不能再吃了,出于好心才随手拉了離得最近的那只猹想一起走,沒想到這個舉動反而引發了不必要的誤會。
女孩急了,用力扯住虞棠:“我說你別發神經,有事你去找我哥,我們都是無辜的!!!”
說着大喊:“哥!你倒是管管!”
渣男臉色已經難看到極致,上前來:“放開他,別胡鬧。”
虞棠只覺自己兩只胳膊被四個人拽着,東拉西扯就快斷了,一時間欲哭無淚。
不是,你們不要再為我打……不是,不要再扯我了,要碎了!!
他努力騰出空來看了一眼遠處的顧鳴,只見那看着文質彬彬的男人此時已經吓懵了愣在那裏,一點也不靠譜!
虞棠頓覺很後悔讓張秀菊先回去,自己跟顧鳴出去喝咖啡聊項目了。
靠不住啊!
這小情人早就哭得渾身軟了,本來沒多少力氣,沒想到渣男一上來反而就像大力出奇跡似的,抓得力道更大了,疼得虞棠幾乎沒叫出來。
比胳膊上疼痛更要命的是,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已經即将從吃瓜位轉變成聚光燈的中心。
四下放眼望去,不僅周圍衆多吃瓜群衆的目光都落在自己這邊試圖看清楚,還好光線暗,大家都在努力辨認。而媒體們的長/槍短炮更是往自己這個方向怼,就等着他們幾個人沒再擠作一團後,能拍到清晰畫面。
意識到這一點後,虞棠難得有點慌了,畢竟他可是只想做個快樂吃瓜的猹,可不想做被別人吃的瓜。
在晃得眼底一片片雪白的閃光燈對準自己亮起前,仿佛只是電光火石,眼前忽然猛地一黑。
伴随着某道冷冽氣息的黑暗驟然從頭罩下來,将他上半身整個裹住。
肩膀上有人輕輕扶住,接着胳膊上亂七八糟的力道頓時卸了力。
卸力之後因為慣性,虞棠腳下踉跄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向後靠,後背觸碰到一個寬闊結實的胸膛。
低涼如冰雪的嗓音蘊着不怒自威的氣度:“要鬧回去鬧,不要牽連無辜。”
虞棠覺得耳膜砰砰地撞,在聽到這個聲音,聞到這個熟悉氣味之後,剛剛心底升起的慌亂頓時就消散一空了。
他下意識地想擡手把罩在頭上的大衣拿下來,卻覺得後頸被一只寬大有力的手按住,将衣服扣在他脖頸上,态度很明确是不準他動。
鬼使神差的,虞棠也就放下手沒動了。
在一片黑暗中,虞棠能感覺到那只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使力,将他往後推,接着那只手臂便擋在了他身前。
哭鬧的小情人頓時收聲只剩抽噎了,渣男則努力壓抑着崩潰的嗓音:“沒想到驚動到厲董,是我的錯,我也無意牽連這位先生,實在抱歉。”
噼裏啪啦一通閃光燈響起的聲音和此起彼伏的驚嘆讨論聲,虞棠便知道這回自己确實不是被別人吃的瓜了,厲深才是。
閃光燈的亮光透過駱馬絨大衣晃得虞棠眼疼,在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裏他聽到身後傳來陸路的聲音:“小虞,快先跟我走。”
手腕被陸路抓住,虞棠知道自己再停留可能也只是給厲深添麻煩,于是聽話地跟着陸路走了。
也不知道身旁動用了多少人,虞棠低着頭蒙在大衣下面,只能看到四處無數雙黑皮鞋,快步将他護送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讓他上了車。
進入車內,陸路開啓了車窗的防窺模式,才讓他拿下頭上的衣服來。
虞棠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調整着紊亂的呼吸。
陸路在副駕駛坐着,轉身看他,笑道:“你也真是倒黴,怎麽吃個瓜吃到自己身上了?光是站那都能讓人誤會你。”
虞棠簡直無語凝噎,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也是怪那倆兄弟姐妹猹,人還怪好的嘞,自己想從瓜田撤離還不忘拉上自己,真不愧是一起吃過瓜子糖果的猹。
只可惜他們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平白無故攀扯他幹嘛!
“那兩兄妹估計也吓壞了。”陸路說道,“是陵城長安藥業家的公子小姐,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就碰上這些事。也是他們那個大哥太不做人,這下可好,跟陳氏的聯姻也沒了。”
陸路遞過一杯熱牛奶:“喝點壓壓驚。”
虞棠接過牛奶,喝了一口。
提到跟陳氏的聯姻,他才反應過來厲深為什麽剛剛會出現在現場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瓜牽連到陳氏,他去幫忙出面解決?
陸路想了想又笑道:“不對,應該說你是幸運。厲董剛到那裏就看見你要被拍了,正好幫你解了圍。不然那些媒體瞎傳你也是什麽地下情人就煩人了。
“你是不知道有些媒體啊,捕風捉影的手段有一套,才不管真實與否,有照片就亂發。”
虞棠垂着眼,慢慢地喝完了半杯牛奶,忽然冒出一句:“那厲董呢?他出面了,不怕被亂傳?”
陸路看向他,眼裏忽然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
是啊,老板這個行為确實令人意外,但是一想到是為了去幫虞棠,忽然就覺得又沒那麽意外了。
“所以啊,厲董這份心你明白吧?”陸路笑了笑,暗示道。
虞棠:“?”
這份心?
想跟陳氏集團聯姻的這份心?
虞棠砸了咂嘴,覺得這杯牛奶不大好喝,味道很淡:“明白,明白。”
他把杯子放在旁邊的座椅扶手上,沒看見陸路眼裏那“磕到了”的神色。
陸路手機響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我先送你回酒店。”
司機言出法随直接啓動車子。
虞棠卻是一愣:“啊?這就回去了?不不,我還約了顧導聊綜藝呢。”
陸路:“……”
陸路略有些欲言又止。
不是,都已經知道厲董做到什麽份上了,怎麽還惦記着跟別人大晚上聊綜藝?明明應該今晚跟厲董見一見,趁熱加深一下感情啊。
虞棠反應過來,改口道:“也是,回酒店吧。”
陸路這才欣慰地點頭:“就是就是……”
虞棠:“這裏不安全,我約他到酒店樓下的咖啡廳聊。”
陸路:“……”
陸路忽然覺得有點同情自家老板了。
活了二十多年叱咤風雲,到如今這個地位上沒有什麽是想要得不到的,因為權勢太大都已經讓厲深到無欲無求的境界了。
偏偏難得動了點欲念,還碰上虞棠這麽個不解風情不開竅的。
不管怎麽樣,陸路只能先按照厲深的吩咐把人送回酒店,畢竟這裏是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十分鐘後,車子開回這次峰會指定的嘉賓下榻酒店,直接開進了VIP通道。
“從這裏上去吧。”陸路沒有下車,他還得回去接老板等候吩咐看看今晚怎麽公關,“酒店大門那估計也有不少剛剛吃完瓜的人進進出出。”
虞棠道了謝,上了樓回房間。
張秀菊還以為他會很晚回來,疑惑地問他。
虞棠沒把今晚的鬧劇說一遍,畢竟現在瓜還沒傳出來,估計不出半小時就會傳得到處都是了。
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被拍到,也不知道厲深會如何處理這個問題。
應該會想辦法壓下來吧?就算很難壓下來,也要把陳氏撇清關系,畢竟現在辰海集團跟陳氏集團有合作,他自己還可能要跟陳氏聯姻。
“我準備約他到樓下的咖啡廳聊。”虞棠拿起手機給顧鳴發出消息,得到回複說人也已經快到了,便起身下樓。
在咖啡廳會面,虞棠自然地與他問好,顧鳴的表情卻不太對勁。
兩人坐下,要了咖啡,顧鳴有些拘謹地問道:“虞總……跟厲董有交情?”
“啊?”虞棠一怔,明白顧鳴突然變得這麽恭敬是怎麽回事了,“……沒有交情。”
虞棠敷衍過去,他當初給厲深當助理那陣是因為認錯了人,可不算是什麽好事,厲深不跟自己計較就已經是大人有大量了,要是還敢借他的勢,也太不知好歹了。
“是……是嗎?”顧鳴有些不解,“那剛剛厲董怎麽會……”
“那是因為陳氏。”虞棠說道,“你沒聽說嗎,辰海跟陳氏不僅有合作,厲董還可能會跟陳家某位少爺聯姻。這事牽連到陳家大小姐,他出面也正常。”
“這樣啊,我說呢。”顧鳴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我還想着,虞總生意都大到跟厲董有合作了,怎麽還會看上我這小綜藝。”
顧鳴扶了扶金邊眼鏡,神色輕松許多:“不瞞你說,我只想安安靜靜做節目,沒有什麽爆紅爆火的心思。”
虞棠不置可否,笑笑:“紅不紅的,看緣分就好。”
還好命運沒虧待這個安安靜靜做節目的導演,這檔綜藝将來确實是紅了。
“這是項目的策劃案。”顧鳴将一沓整理得整整齊齊的文件遞給他,“錄制地目前打算就在陵城,這邊風景好,有山有水,适合做慢綜。”
虞棠低頭翻看策劃案,仔細地聽顧鳴一點點說想法。
不多時,手機忽然響起。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虞棠起身走開幾步,接起電話。
“陸秘書長?”
陸路那邊挺安靜,估計已經離開了剛剛的瓜田:“小虞你在哪呢?”
虞棠如實道:“酒店樓下的咖啡廳。”
那邊默了默。
虞棠以為他是等自己主動說在幹嘛,于是說道:“跟顧導聊項目。”
那邊繼續沉默,半晌道:“好的,知道了。”
電話挂斷。
虞棠:“?”
………………
酒店三十二樓,頂級行政套房。
陸路站在會客室內,醫用酒精的味道彌漫整個會客室。
“情況不嚴重,但要注意不要碰水,明天我來給您換藥。”
醫生包紮好,囑咐道。
“謝謝。”厲深坐在沙發上,淡淡道,“陸路,送一下。”
陸路把醫生送出去,回到套房內。
他看着靜靜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厲深,只見手臂上的傷口雖然被清理好,大片紗布也被隐藏在袖子下方,但是一想起傷口的樣子,還是有些驚心。
“他已經回酒店了?”
厲深依舊合着眼,淡淡問道。
陸路嗯了一聲。
他沒敢說是在咖啡廳。
“跟那個顧鳴在一起?”
厲深又問道。
陸路緊張地嗯了一聲,非常明顯地聽出了厲深語氣裏的不悅。
果然,厲深沒再說話,但是眉間明顯地蹙起,攥着受傷右手臂的左手力道慢慢加重,指節都有點白。
陸路大氣也不敢出。
也是純純沒想到,那個沒了理智的小情人直接發了瘋,抓着手裏尖銳的鑰匙往渣男脖子上戳,混亂中把厲深的手臂和手背全都劃了口子。
傷口很長,流了不少血,還好力道不重傷口不深,否則就得縫針了。
這事态就嚴重多了。
渣男是長安藥業的人,這回不僅沒了跟陳氏大小姐的聯姻,還實實在在得罪了厲深,長安藥業的老總為了兒子捅下的簍子已經打了十幾通電話過來,全被厲深吩咐拒接了。
陳氏集團和峰會主辦方這兩方雖說相對無辜,但卻更擔心,畢竟陳氏眼瞅着有合作,還想攀上厲深這門婚事,峰會主辦方有意吸引辰海向陵城融資,兩方都害怕得罪了這位大金主。
于是也是一連串電話打過來要來看望以及安排醫生,只不過厲深都沒有怎麽理睬。
陸路能看出老板有些厭煩這些人的打擾,便一一回絕了,意思是他要安靜養傷。
雖說這個說辭一定會讓各方的人都睡不着覺。
“你回去吧。”厲深沒再說什麽,淡淡道。
陸路聞着空氣裏的酒精味以及厲深周身散發的冷冷的低氣壓,都不敢多說話,趕緊放輕腳步屏氣凝神地退了出來。
關上行政套房的門,陸路拿起手機,想了想還是給虞棠發了條短信。
畢竟這時候……
峰會主辦方急得要命,陳氏集團睡不着覺,長安藥業更是擔心吾命休矣,一大堆人都想見上厲深一面全都被回絕了,估計如今個個都是熱鍋上的螞蟻。
而之所以厲深連接個電話的心情都沒有……
完全是因為那個到現在什麽都不知道,還忙着談工作的虞棠啊!
陸路深深嘆氣,又覺得自家老板有點可憐了。
消息編輯完,發送。
…………
“如果順利的話,我想元旦的時候開錄,目前的嘉賓也快談好了……”顧鳴一說到自己的節目便滔滔不絕,直到看到虞棠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一亮,才打住話頭,“你有消息。”
虞棠正聽得入神,聞言回過神來,拿起手機。
【陸路:我在酒店大堂,你過來我把電梯卡給你,去趟三十二樓吧,厲董受傷了。】
虞棠瞄了一眼消息,一時沒反應過來,再讀了一遍,一下子猛地站起身來。
顧鳴吓了一跳:“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虞棠顧不上回答,一時有點慌亂。
受傷?哪裏受傷?怎麽受傷的?嚴重嗎??
他快速打字想問問陸路,打到一半又收起了手機,直接轉身離開:“我有點急事,改天約。”
顧鳴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見虞棠一溜煙小跑出了咖啡廳。
虞棠快步跑着來到酒店大堂,果然見陸路迎上來,遞給他電梯卡。
“三十二樓1號行政套房。”
見虞棠急急火火地來了,陸路便覺得自己這短信發對了,老板不用悶一晚上低氣壓了,對長安藥業陳氏集團……大家都好。
陸路向他投去救世主般的表情。
虞棠接過卡,急着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嚴重嗎?”
陸路推他去行政套房專屬電梯間:“你上去就知道了,不用太擔心,已經處理好了。”
虞棠點頭,趕緊上了電梯。
電梯向上的時候,虞棠平複着呼吸,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兩只手也下意識地攥在一起,手心裏都是汗。
這時他冷靜下來了,既然厲深還在酒店房間裏,就一定不是非常嚴重的傷。
虞棠用力閉了閉眼,深呼吸,心跳才慢慢規律。
來到1號行政套房門前,虞棠小心地敲了敲門,怕厲深因為受傷心緒不好,沒敢太用力。
裏面沒有應聲。
虞棠再次輕輕敲了敲。
還是沒人應。
睡着了嗎?
正在虞棠猶豫要不要再敲一次的時候,隔着厚重的套房房門,傳來很淡的聲音:“誰。”
虞棠高聲應:“是我,虞棠。厲董您怎麽樣了?”
靜默片刻後,咔噠一聲,房門打開。
虞棠急切地推開門看過去,只見厲深剛開了門鎖就轉身進房間了,他只能看到那一貫冷漠的背影。
虞棠走進去:“您傷在哪了?怎麽受傷的?”
厲深沒回答他,而是重新坐回了沙發上,長腿舒展,右手手臂搭在膝蓋上,袖口卷上去,露出大片紗布。
虞棠站在玄關通向會客室的岔口這,遠遠看見他手上大片大片的白色紗布,緊緊皺眉,慌亂地舔了舔嘴唇,都不敢上前。
這麽大的面積……怎麽傷成這樣?
厲深擡眼,視線淡淡地投過來:“你來做什麽?”
語氣很冷漠,聽起來……不太歡迎他來。
虞棠伸手指了指他的手臂:“聽陸秘書長說您受傷了,來看看您。您這是……”
厲深打斷他,挪開視線:“不需要。”
虞棠話頭卡住。
他不安地觀察着厲深的神色,心想難道這傷是因為剛剛處理那個豪門大瓜時導致的嗎?
所以心情不好???因為自己?還是因為什麽別的人?
厲深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情緒深沉得要命,沒人能猜透他的情緒。
虞棠着還是頭一次感受到這個男人身上洩露出來的不悅情緒。
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麽處理。
厲深忽然道:“不是在談工作嗎?”
虞棠怔了怔:“啊對,在談一個新……”
“工作要緊,”厲深淡淡瞥他,然後合上眼繼續閉目養神,漠然地緩緩道,“來看我做什麽,晾幾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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