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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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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陸宵仿佛聽見什麽天方夜譚,下意識道歉:“對不起,我——我的責任。”

    孟雪圜心裏訝異,不對啊,他真沒和陸宵上床,專家冤枉陸宵了,陸宵怎麽就承認了?

    “呸,看我這嘴巴,沒做B超不能下定論是假孕。”專家道:“圜圜你躺下,我給你看個腹部超聲。”

    孟雪圜乖乖躺上去,撩起衣服,露出平坦的小腹。

    探頭在他小腹上巡邏一遍,主任眼睛盯着顯示器,“沒有,但也不排除是剛着床,沒找到孕囊。”

    “你們上一次房事是什麽時候?”

    孟雪圜看了一眼陸宵:“兩個月前。”

    專家:“你別替他遮掩,有什麽說什麽,他不顧你身體折騰你,回頭我要彙報給沈院。”

    孟雪圜:“真是兩個月——”

    他說着,擡眸對上主任“你快說實話”的表情,腦海中突然一陣白光閃過。

    等等!

    他跟陸宵沒有上床,但是孕激素回升,說明他又受到了精子的刺激。

    那精子是從哪來的,儲、儲精囊?他一直不知道這玩意兒在哪,但是上次陸宵用手指給他……好像确實有個地方按到了,他整個人都不對勁。

    孟雪圜以為流的是“水”,但其實是“花粉”?

    啊啊啊啊!得知真相的蜂後寶寶要崩潰了,他還是個寶寶,要怎麽跟沒有天線的陸宵解釋這麽黃的一件事???

    垂在大腿側的手指瞬間揪緊了褲子,面對醫生看透一切的目光,孟雪圜張了張嘴:“我、不是陸宵,是我……”

    不行噢,他不能告訴主任。

    “陸宵,對不起,我有一件事瞞着你。”孟雪圜避開主任的視線,看着窗外心虛地說。

    主任神色一僵,忽然意識到什麽,她好像犯了太關注确切懷孕時間的錯。她連忙去看陸三少的神色,從椅子上站起來,不動聲色擋在兩人之間,怕起肢體沖突。

    陸宵僵立在原地,看不見孟雪圜的表情。他不斷自我調理,但沒調理好,“嗯。休息室門好像沒關,我回去關一下。”

    他落荒而逃。

    孟雪圜拉下衣服,穿上鞋子,好難解釋噢,去休息室解釋吧。

    “圜圜。”主任攔住一臉天真的大明星,“你現在別過去,讓他冷靜一下,對你比較好。”

    孟雪圜一臉迷茫:“他要冷靜什麽?”

    主任見他還在狀況外,委婉地提醒:“你沒跟他上床,你又二次假孕,是什麽原因?”

    孟雪圜:“……”因為我是蜜蜂。

    主任:“讓他冷靜一下吧,他那麽愛你,很快能想通吧。”

    孟雪圜終于明白主任的含義:“您是說,陸宵以為我出軌了?”

    主任:“呃……”

    孟雪圜急了:“不是的,我要跟他解釋。”

    他繞過主任,跑出去追陸宵。陸宵可是能幹出夏天在鐵皮箱裏辦公的事,現在還不知道發什麽瘋。

    孟雪圜大學體育考一百米都沒今天盡全力,他喘着氣來到緊閉的休息室門前,擰下門把手,幸好,沒有反鎖。

    陸宵就安靜地坐在寬大的古典長板椅上,脊背彎下,手肘搭在大腿上,雙手交疊。

    孟雪圜剛松一口氣,就看見中式牡丹地毯上,一滴一滴的,蓄了一片血紅色。

    再一看牆面,也是一塊血漬,顯然是陸宵氣急攻心在牆上用力捶了一下,鮮血正從他的手背蜿蜒流下。

    紅色瞬間刺痛了孟雪圜的眼睛。

    陸宵聽到動靜,皮鞋一挪,把血跡遮住,左手覆住受傷的手背:“都檢查完了嗎?沒有問題吧?”

    孟雪圜一步一步靠近:“有。”

    陸宵皺眉:“別擔心,問題應該不大。”

    孟雪圜深吸一口氣:“陸宵,關于二次假孕,其實是一個誤會。這段時間我沒有跟其他任何人上床,原因我過幾天跟你解釋,你就當成是上一次沒完沒了。”

    “反正,這次假孕是個烏龍。”

    陸宵破罐破摔:“是……沒完沒了,上一次也是個烏龍。”

    孟雪圜呆住:“什麽?”

    陸宵擡起頭,眼裏的墨色深不見底:“那晚你太困了,我沒動真格。”

    孟雪圜臉色一白,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說什麽?”

    陸宵站起來,迫近他,明明兩個人差不了多少的身高,此刻卻憑空多出幾丈駭人的壓迫感,但又迅速收斂得一幹二淨。

    他的智商早就下線,全部的理智都用來自我調理和克制:“我可以接受這個烏龍,老婆,我們好好過日子吧。”

    孟雪圜看見陸宵的眼睛紅了,像是極度委屈的小孩,說着說着就會流下大顆大顆的眼淚。

    “你說清楚。”孟雪圜拉住他的袖子。

    陸宵:“我不想說了。”

    孟雪圜氣得想打他:“你沒有上我,你用的手指?”

    陸宵死死抿着唇,好像不願意承認一般。

    孟雪圜一下子全明白了。

    孟雪圜:“你沒有付出精子,但你老婆懷孕了,你覺得你戴綠帽了是嗎?你還偉大地忍了這些天是嗎?”

    陸宵皺眉:“夠了。”

    孟雪圜:“你怎麽不繼續忍?在牆上打拳幹嘛?這還怎麽歲月靜好?”

    陸宵極為難堪地包住自己的手。

    孟雪圜:“我不止一次說過這孩子是你的吧?你懷疑我出軌為什麽問都不問?在你心裏我就是會出軌的人嗎?”

    陸宵梗着脖子:“我不認為你出軌,都是別人的錯!孩子就是我的。”

    孟雪圜氣笑了:“你想得美。”

    陸宵頓時被激怒了,聲音也高了起來:“我告訴你,孟雪圜,管他孩子是誰的,我不可能跟你離婚,咱倆婚姻無懈可擊,法官問一百遍也是感情沒有破裂!”

    孟雪圜被陸宵這快進到保衛婚姻的戰鬥姿态氣吐了。

    是真的氣吐了。

    他蹲在垃圾桶邊大口大口地喘氣,眼淚比陸宵更先砸在地上。

    陸宵頓時慌了,拍着老婆的後背:“對不起,我是傻逼,我在醫院跟你吵架。”

    孟雪圜抿了抿唇,漂亮而憤怒的眼睛直視陸宵,此時此刻陸宵還沒意識到他真正的錯不是跟他吵架,而是什麽都憋在心裏。

    孟雪圜不知如何才能讓陸宵意識到。

    陸宵是不是意識不到不張嘴的嚴重性?

    孟雪圜思考了兩秒,道:“好,說到底,我沒有孕囊,只是血液激素水平變化,假孕機制到現在醫學界都說不清,你為什麽一定認為我出軌了,而不是我生病了?”

    他故意說會讓陸宵催心剖肝的話,這下總該明白了。

    “你為什麽不問問我是不是生病了?”

    陸宵瞬間方寸大亂,什麽綠帽,什麽小三,剎那間灰飛煙滅,眼裏只剩下蒼白着小臉的孟雪圜。

    他恨不得化身核磁共振艙,把孟雪圜吞進來掃一遍,可憐又着急:“老婆,你生病了?”

    孟雪圜冷冷道:“我沒病,是你腦子有病。”

    腦子有病喝中藥調理上火。

    腦子有病躲在鐵皮箱裏抓小三。

    腦子有病半夜驚醒總要抱抱他才能繼續睡。

    ……

    原來有這麽多征兆。

    孟雪圜以為談戀愛兩個笨蛋也能談得很好,但是陸宵實在太笨了,孟雪圜心想,他不能再當愛情裏的笨蛋。自己要聰明一些,要學會思考、預判陸宵的動作。

    談戀愛不動腦子不行。

    孟雪圜知道不能全怪陸宵,因為沈寧生了三個孩子,在陸宵心裏壓根沒有對懷孕感到陌生。

    他不會像一般人那樣,震驚、質疑、懷疑醫院程序出錯、懷疑老婆身體出問題。

    他理所當然接受了假孕狀态的孟雪圜,并為此陰謀了合理的原因。

    孟雪圜只怪他不願意開口問,從營業開始,就是陸宵打死不說真話的開端。

    陸宵編造着公事公辦的理由,讓孟雪圜相信那是不摻私欲的營業。

    直至今天,依然戴着表面完美的假面,讓孟雪圜相信這是一場沒有瑕疵的婚姻。

    暗戀兩年都沒有讓陸宵學會張嘴。

    他該怎麽辦?

    孟雪圜看着陸宵:“你既然什麽都不問我,以後我得絕症了做個出軌的樣子,你是不是也會一聲不吭地分手,随便我死在哪個地方?”

    “不會!”陸宵想捂住孟雪圜的嘴巴,讓他不要舉這樣不可能的例子,流着血的手掌顫了顫,他已經快不能思考了,急得繞着老婆轉圈,只能憑本能反駁。

    “不可能,我不會放你走,我不會跟你離婚,不管你愛上誰,生老病死我們都得在一塊。”

    無可救藥了,重點明明不應該默默受出軌的委屈,他什麽都能想到離婚。

    孟雪圜:“我明白了,是結婚證害了你。”

    什麽?陸宵握緊拳頭,這句話似乎很耳熟,還有誰說過?

    誰說的都不行,離婚是他的底線。

    陸宵的眸色一下子變得極深,祈求道:“老婆,你收回這句話。”

    孟雪圜眼裏有光閃過,終于找到陸宵的軟肋:“我要回老家辦一件事,別跟來,跟來就跟你離婚。”

    辯得面紅耳赤的男人,一下子頓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術,眼睜睜看着孟雪圜走出休息室。

    孟雪圜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陸宵。

    陸宵眼裏燃起希冀。

    孟雪圜:“最後說一次,孩子是你的,随你承不承認,反正它也不存在。”

    陸宵:“我信,老婆,我錯了。”

    孟雪圜頭也不回,叫了個護士給他包紮傷口。

    門內,陸宵狼狽地搓了搓臉,抹了一張臉的紅。

    沒有解除綠帽的欣喜,滿腦子都是老婆要跟他離婚,他完了。

    ……

    一出休息室,孟雪圜就給要出國進修的028打了個電話:“你什麽時候的飛機?”

    028:“晚上。”

    孟雪圜:“能推遲到明晚嗎?”

    028:“可以。”

    孟雪圜在[西南總巢]裏,群發了一個紅包。

    [路費和誤工費。]

    每人五千,錢從陸宵七夕節給他轉的520萬裏支出的。

    [明早召開蜂族第29次全體會議,投票表決陸宵是否享有知情權。]

    孟雪圜按滅手機,靠着牆壁站了一會兒。

    直到護士安靜地進去,安靜地包紮完,出來時托盤裏一堆染血的棉布。

    總是心疼他抽血,自己的血不心疼。

    孟雪圜聞到血腥味,狠狠幹嘔了一陣,他捂住胸口緩了下,擡腳離開。

    他不信治不了陸宵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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