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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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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寬闊結實的臂膀撐着地, 大掌修長有力,寧離腰肢纖瘦在沒有發覺時被攏在了懷中,但小臉卻仍舊緊張的聽着外頭的動靜, 絲毫不察他的身影靠近。

    她跪坐在地上, 雙手俯撐,身姿雖着寬大官袍,卻曼妙有致, 纖細婀娜, 翹起時, 毫無所覺的散發着與性情、面容不符的妩媚氣韻。

    孟歲檀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身軀,散發着淡淡的馨香,昏暗的桌底, 看着她因緊張而微微瞪圓的眸子,喉頭微動。

    在距離微末時, 孟歲檀硬生生的克制住了自己,寧離察覺到有什麽不對, 她側過了臉, 看着近在咫尺的孟歲檀, 眸中溢出了疑惑不解。

    但他深邃缱绻的眼皮撩了撩, 像是在反問怎麽了。

    二人靠的實在太近了, 近到寧離有些不适, 她忍了忍,伸手抵住他的肩膀, 并低聲問:“你做什麽呀,是太擠了嗎?”

    氣音噴在他的面中, 更惹燥火。

    寧離有些急,外面密謀聲持續不絕, 也不知是何大事須得今夜便敲定?

    孟歲檀低低的嗯了一聲:“再忍一忍。”

    可二人确實太近了,近到她覺得很奇怪,她伸手繼續抵住愈發往前靠的胸膛,清晰的感知到穩健有力的跳動,手像是灼燒了一般,燙得她頗為尴尬的松了松,暗想這可不能怪她。

    好在孟歲檀察覺到她的不自在,身軀往後一退,嗓音沙啞:“抱歉。”

    “無妨。”

    寧離弱弱道,只希望人趕快走,好讓她早些出去,供桌下藥香混雜着檀香,一時間也分不清究竟哪一種味道更濃烈。

    孟歲檀雖心緒缱绻,但他舉止有度,喉頭卻幾欲哽血,情毒難消,多年下來,他早已習慣克制,可慕艾之人近在咫尺,他卻無法觸手可得。

    “你……你怎麽了?”察覺到他似乎不對,寧離用怯怯的氣音問他。

    “無事。”他咬牙道,寧離便又專心聽着殿內的“議事”。

    “眼瞧父皇對本王這皇弟一日日在意,本王怎能不急,昨日那批礦石混進去,這麽快便被發現,謝閣老當真是辦事不力,本王再給你五日時間,必須把孟歲檀弄出去。”

    謝昶面色一沉:“殿下,孟歲檀本就心思缜密,臣說過,礦石顯眼,不如顏料無聲無息,偏殿下心急等不得。”

    庸王大怒:“這麽說還是怪本王了。”

    謝昶仍舊好聲好氣:“臣沒有這個意思,再者,他是臣未來的女婿,何必一棍子打死,待二人成婚,他自然歸順,便是不想歸順,太子也會因他這一重身份而厭棄,還望殿下耐心等待。”

    庸王冷冷地看着他:“本王倒是忘了,你可是相當看重他。”

    寧離聽着二人密謀害孟歲檀,心頭湧起一股怪異之感,遂按耐不住探尋當事人是何神情,側首而去時卻一怔。

    那雙深邃如寒星的眸子直直看着她,專注到讓她忍不住心頭一跳。

    “你……你看我做甚。”她結結巴巴的問。

    大約是他氣勢太過迫人,寧離忍不住後退,脊背往後靠去,結果一下懸空,寧離猝不及防的整個人都往後倒去,千鈞一之際,大手捏住了她的胳膊往回一拽,身軀順勢跌入他懷中。

    微涼薄唇擦過耳畔,引起陣陣戰栗。

    外面聲音逐漸遠去,寧離慌然推開,随即爬出了供桌,帽子拂過桌簾,被帶的滑落,她伸手扶了一下,帶亂了青絲,殿內燭火幽幽,她眼中閃過一絲無措:“我……不是故意的。”

    她生怕孟歲檀覺得她又使了什麽手段,意欲勾引,趕緊撇清關系:“我是來尋手串的,不知你在此。”說完她擡了擡手,示意他看還未帶上的珠串。

    殊不知,她這番急于撇清關系的模樣讓孟歲檀稍怔,喉頭哽得越發難受。

    “我……也是無意從後門闖入。”他別扭的找了個借口,也不她信不信。

    “那……我先走了。”寧離嗫喏了一句,也不管他回應與否,爬起來帶着珠串趕緊跑走了。

    孟歲檀沉默的看着她的背影,手掌緊緊地攥着,方才的“順勢”觸碰他承認故意成分居多,只是與他想象中的含羞并不相同,單單想到她撇清關系的樣子就讓他壓抑又難受。

    他回了值房,連吩咐懷泉查案的心思都沒了,懷泉觸及到他漠然的神色,欲勸他的話語吞了回去。

    到了深夜,懷泉給他頭上的穴位撚了幾根針插進去,他粗通醫理,也只會在這幾個穴位紮針,光是這幾針便練了成百上千次。

    君大夫說他若再控制不住便給他紮幾針去去火,頭皮緊繃的痛意才緩緩散開。

    “主子,您不若告假幾日,左右這兒也不光您一人,您回去歇息幾日。”也離寧娘子遠些,俗話說距離産生美,指不定過些日子再見,關系能更親近些。

    只是他還沒說,孟歲檀便陷入了沉睡。

    而寧離卻睡得噴香,沒有一絲糾結,一夜無夢,翌日起得略晚,但是雲黛卻不聲不響的給她打了一盆熱水來,寧離笑得真摯:“謝謝你,雲黛。”

    “有什麽好謝的,我中毒了你不也忙前忙後。”她擺擺手,道她還真是實在。

    寧離垂着頭拿帕子浸濕擰幹敷在了臉上,溫熱的感覺叫她雙肩垮下,仰着頭享受這份舒爽。

    “時辰莫要太久,天氣還沒轉春,小心臉上幹癢。”雲黛提醒她。

    收拾好後,二人結伴去了正殿。

    一路上她有些懸心,生怕遇到孟歲檀,在臨到正殿時看見了聶青瀾在指揮學生搬東西,她如倦鳥歸巢般跑到聶青瀾身邊。

    寧離便覺得的底氣又回來了,一整日都黏在聶青瀾身邊,亦步亦趨。

    每隔五日,會允許吏員休沐一日,今日聶青瀾一提,她才想起來,聶青瀾眉眼溫和着說:“你八師兄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屆時接了你回府去。”

    宗廟到徐府也就兩刻鐘左右,寧離的心思頓時轉移到了別處,眉眼的陰郁散去,歡喜的轉身回去收拾東西去了。

    孟歲檀來尋時沒有瞧見她的身影,只見聶青瀾一人在,便尋問了一句。

    聶青瀾雖對他總是視線黏在寧離身上有些不滿,但礙于頂頭上司,仍舊回:“今日放假,她同老八回去了。”

    老八,虞少淵?

    他眉眼一皺,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蜷,幾乎想轉身就去攔她,“走了多長時辰了?”

    “有……一刻鐘了。”聶青瀾有些奇怪的看他,孟歲檀明顯是有些急躁,他以為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大人可是有什麽事?待她回來我會轉告的。”

    “不必。”孟歲檀沒什麽好氣說,走得這般快,就這麽急着去見虞少淵嗎?

    聶青瀾看他臉色不大好看,下意識以為寧離惹了他不痛快便火上澆油:“大人,寧離可是犯了什麽事兒?您不若直接同下官說。”

    “并無。”

    他忍着不悅試探:“她同虞少淵倒是頗為親近。”

    聶青瀾笑了笑:“這倒是,同齡人罷了,若是日後能湊成一對好事,也算了卻師父師母的心願,想來寧絮在天之靈也會欣慰。”

    “這可未必。”他咳了咳,忍不住說。

    “啊?”聶青瀾被他這話說的茫然,一時不知他是何意,孟歲檀卻擺擺手,轉身離開。

    虞少淵接上了寧離,多日不見他很興奮的湊在她身側,給她講徐府的事,并說徐老夫人每日念叨她,只是今日腿疾犯了,便沒來接她,寧離聞言更歸心似箭。

    回府的路上,二人路過關元齋進去買了些糕點,徐老夫人愛吃紫米芡實糕,寧離叫虞少淵拿着紙包,她在前頭挑選。

    “老板,紫米芡實糕沒有嗎?”

    糕點鋪子的老板聞言朝後頭看了一眼:“喲,那您得等會兒了,鍋上蒸着呢,馬上就好。”

    “謝阿姊,今日我兄長大約是會回家的,你還來嗎?”熟悉的身音在身後響起,寧離回頭一看,孟令臻和謝妙瑛相攜進了鋪子,謝妙瑛眉宇愁緒難散,笑意勉強:“自然是要去的,我與你阿兄有些誤會,還是要說開的。”

    孟令臻要安慰她,餘光一瞥卻不可置信:“寧離。”

    她聲音不大不小,寧離懶散的回過了頭,目光冷肅平靜,謝妙瑛自然也看了過來,不知怎的,寧離覺着她的敵意比之前更深了些。

    周身的怨氣快沖破天際。

    寧離沒理他們,象征性的回了一下身又同虞少淵挑選糕點。

    虞少淵皺眉看了一眼,矮身低聲問:“這二人誰?”

    寧離回他:“仇人。”

    虞少淵眉頭一挑,他知道皎皎性子素來與人為善,雖然嬌氣了些,小事有些挑三揀四,但素來沒這麽火氣沖天的說過話。

    看來确實關系不怎麽樣。

    孟令臻被無視不免氣悶,旋即她看着寧離和那郎君說話親昵的模樣很是吃驚,暗道這是何人,單單離開這麽些日子,她怎麽可能這麽快便有了旁的郎君,她不是素來癡心兄長嗎?

    “喂,我和你說話呢,聽到了沒有。”她忿忿不平。

    “寧離表妹,能不能借一步說話。”謝妙瑛拍了拍孟令臻,緩步移到她身邊,好聲好氣道。

    寧離匪夷所思:“我們二人有什麽好說的嗎?”

    “是有什麽誤會,我想當面同你解釋一下。”謝妙瑛表現出異于常人的耐心,在這麽多人面前,自然裝的大方端莊,寧離卻不大想理她。

    孟令臻看不過,湊過來說:“別裝了,還不是你去兄長身邊告狀,害的兄長和謝阿姊二人有了龃龉。”她顧及孟歲檀,說話勉強收斂了些,孟歲檀為了督謹她,特意派了嬷嬷日日跟在她身側。

    虞少淵看這說話不好聽的小娘子,氣笑了:“你兄長誰啊,這麽大臉,我家皎皎還輪得到去他那兒告狀,你知道我是誰不。”

    孟令臻被他這股橫勁兒給吓住了,仰頭看着他人高馬大的樣子,問:“你……你誰啊。”

    “自然我才是她兄長。”虞少淵嗤笑。

    “小丫頭,哪兒來回哪兒去吧,還告狀,你兄長和她有龃龉你個當妹妹的還管挺多,怎麽,管家那套管多了?小孩子別多話,小心嫁不出去。”

    孟令臻臉憋的通紅,你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恰好身邊圍得人多了,羞得她根本擡不起頭。

    寧離唇角笑意憋不住,這種被明目張膽保護的感覺真的很好,連眉梢眼角都有張揚之色溢出。

    謝妙瑛咬着下唇,模樣楚楚可憐:“寧離妹妹,我是真心的想同你解開誤會的。”

    “我們沒有什麽誤會,你莫不是想着拿我去孟歲檀身邊邀功,勸你別把心眼子往我身上使。”

    恰好老板很有眼色的快速給她打包好了芡實糕,她提着糕點和虞少淵離開了鋪子,沒有管那二人的臉色有多難看。

    路上,寧離少見的興奮,連看虞少淵的眼神都多了幾分仰慕,虞少淵被這樣的态度搞得有些手足無措,便轉移了話頭:“這些日子如何?那個孟少傅有沒有為難你。”

    “我們二人都見不着什麽面的,能有什麽為難啊。”她慢吞吞道,虞少淵有些酸,一想到過去那麽多年寧離對着那個人叫兄長,他就有些氣悶。

    要是還在徐府,有他什麽事兒啊。

    府門前,徐老夫人和阿寰他們站在那兒翹首以盼,寧離像倦鳥歸巢一般撲進了窩,阿寰比起先前,面色好了不知道多少。

    寒暄幾句,一家人親親熱熱的進了府。

    ……

    回府的馬車上,謝妙瑛和孟令臻各自面色都不好看,孟令臻忿忿的抱怨:“你都沒看到她方才那個張狂勁兒,還當她那兄長是何人,能有我兄長厲害。”

    好半天沒聽到謝妙瑛的回應,她悶悶的看了過去,卻發覺一向端莊典雅笑盈盈的謝妙瑛陰沉着臉,面容可怖,吓得她一下子噤聲。

    “謝阿姊?怎麽了?”她怯生生的問。

    謝妙瑛意識到了什麽,收斂了神色,嘆氣:“無事,只是方才你也瞧見了,寧離排斥我,若是傳到你兄長耳朵裏,大約要生氣了。”

    孟令臻剛要脫口我幫你去解釋時罕見的腦子靈光了一下,又想到了孟歲檀的警告,讪讪:“兄長那般在意阿姊,怎會真的生氣,話說也不知道兄長怎的,突然在意起寧離來了。”

    “到底是兄妹,割舍不斷情誼也是應當的。”

    孟歲檀回了府,便被孟老太太叫了過去,壽安堂傳來陣陣木魚聲,老太太跪在佛堂禮佛,餘嬷嬷在門前微微欠身,孟歲檀入了內:“祖母,您找我。”

    “倒是跑得快,你一聲不吭的去了慈光寺,為何不告訴我們。”孟老太太閉着眼敲着木魚,神情威嚴。

    “太過倉促,來不及,是孫兒的過失。”

    “你還記得走前同你母親說了什麽?”這是要找他算賬的意思,顯然岑氏沒有隐瞞老太太,她能如此心平氣和和他問話倒是讓他出乎意料。

    “記得,未曾改變。”他素來固執,認了便不會找旁的借口,哪怕背了罵名也要擔了事情。

    木魚聲頓停,老太太睜開眼睛,肅容怒意橫生,“荒唐。”

    她起了身轉了過來,大病初愈讓她臉上泛着一些蒼白,蒼老的神情盡是失望:“你是孟府最有出息的一個孩子,身上擔着責任重大,怎能、怎能有這樣的污點,她的父親你不是不知道,那樣的身份,若她是清白人家的女郎,我也不說什麽了,予你做妾也不是不行,可她偏偏是那樣,有朝一日東窗事發,對你對孟家皆是名聲具損。”

    孟歲檀神情不變,微微垂下了頭:“祖母,我心昭昭。”

    他知道孟府、孟老太太素來自私重利,也并不打算改變他們,他是孟少傅,也是孟歲檀。

    “你實在說,是不是寧離她糾纏你了,若是……我……”

    “沒有,沒有。”他漠然而堅定的打斷了老太太,“她沒有糾纏我,也沒有做出任何不當的舉措,她很好,得了魁首,入了畫院,成了如今的小寧大人,祖母,沒了我,她會過的更好。”

    孟老太太臉色一變:“你這是何意,我們何曾苛待過她,當年也是她先做出那樣的舉措,不然何至于此。”

    “孫兒知道,可寧絮無論如何為了父親……”這話叫老太太面色一松,嘴硬:“即便如此,除了主母的位置,其餘哪一樣沒有給。”

    “她并不奢求這主母的位置,也瞧不上這主母的位置。”孟歲檀神情淡淡,一絲微不可查的柔和浮上了眉眼。

    孟老太太神情微不可查的僵硬,這是何意,什麽叫瞧不上,但追問顯得她肚量頗小,便咽下了不悅。

    “不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同意。”老太太終是不想看到他這副模樣,別過了頭,卻沒有再揪着事情逼迫和責罵,臉色閃過一絲別扭,“寧離竟是魁首,怎麽可能,難不成之前都是在藏拙?”

    在府上這麽多年都沒有表露,由此可見心機頗深,她本能這麽想。

    “是我不許的。”孟歲檀主動解釋,“本意便是想讓她脫離過去的身份,沒人知道是最好。”

    “即便如此,這事沒得商量,我乏了你出去罷。”

    孟老太太似乎不大能接受他的孫兒背着她瞞了這麽多事,一副打擊頗大的模樣,故而背過身,繼續敲木魚。

    ……

    翌日,寧離被徐老夫人送出了府,說什麽也要親自去送,虞少淵好說歹說把人勸了回去,還是他駕着馬車把人送到回。

    “皎皎,這個給你。”寧離下了馬車後虞少淵突然掏出一只玉佩,樣式是合歡佩,白玉制成,他掉在空中,含羞的遞給了她。

    寧離沒多想,很是歡喜:“真好看,你怎麽好端端的給我這個啊。”

    “作生辰禮啊。”他随意找了個借口。

    “可是你不是送過了。”

    “送禮怎麽會嫌多呢?”清隽的郎君嘴硬,寧離心頭微動,輕輕的嗯了一聲,便低頭挂在自己腰間:“吶,你看到了,我就日日帶着。”

    莫名的氛圍流動着,虞少淵剛想開口,便聞遠處:“寧離。”

    二人的氣氛頓被打破,寧離笑意斂得一幹二淨,甚至可以說有些不悅。

    “孟大人。”她規規矩矩的打招呼。

    孟歲檀似乎早就站在那兒了,一身尋常墨綠衣袍,深沉內斂,華色斂于周身,矜貴端方。

    “時辰快到了,進來。”他看起來不怎麽高興,又像是在忍着什麽,語氣卻盡量溫和,落在虞少淵耳中分外不适。

    寧離只好說:“知道了。”

    虞少淵握着她的手腕,罕見有些固執,又像是證明什麽:“我還有幾句話沒說完呢。”

    寧離看了他一眼,“下次罷,下次你還是來接我,下次再同我說。”

    還有下次,無數個下次,孟歲檀神情一暗,隐忍着崩裂,垂着的手掌死死地握着。

    聽到這兒,虞少淵神情一松,笑意輕快:“好。”

    二人交鋒,總會有敗的一方。

    虞少淵很敏感的察覺這個孟大人與他有一樣的心思,真是有趣,自己明明先前唾手可得,卻要推遠,如今卻受不了,要吃回頭草、馬後炮。

    人,不失去一次怎能知道什麽最珍貴。

    他仔細叮囑:“有事要寫信,先前的信我都看。”

    寧離點了點頭:“好,你回的信我也看的,一封不落。”

    寫信,孟歲檀神情徹底龜裂。

    他書房架子上裏側的盒子裏,藏着三百多封信,他無數次想燒掉,但最後都下不了手,在得知自己動了心思,卻更不打開這些信件。

    無數次後悔、無數次輾轉反側。

    幹脆鎖在盒子裏,眼不見為淨。

    虞少淵看着寧離進去,溫柔的神色徹底斂淨,漠然的拱手,轉身離開了。

    寧離快步往裏頭走去,越過孟歲檀,低頭不去看他,但是沒走幾步,被抓了回去。

    她被握着手腕,手掌的力氣剛好,不會叫她難受,卻讓她動彈不得。

    寧離一擡眸,便對上了一雙隐忍、崩裂、暴怒,無限深邃的眸子,他的眼睛很深邃,是扇形的,略微狹長,卻不似狐貍,多一分邪肆少一分圓鈍。

    長眉入鬓,眉骨優越,自來一股清正肅然,可此時因着太生氣,眉宇竟有些微微下垂,平添了一絲惶惶。

    二人隐在陰影處,周遭寂靜無比,任何風吹草低均被放大。

    許是眸中蘊含的情态太過明顯,寧離眼睛一晃,待要細究時,那雙眼眸微微一顫,盡數斂去,她只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孟歲檀怎麽可能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她快速眨了眨眼眸,想動手腕卻動不了,擡手試圖掙紮,卻觸到了宛若鋼筋鐵骨的手臂,寧離滿腹疑惑:“孟大人這是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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