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052章 絕代雙嬌5
一瞬間, 蘭絮腦海裏,閃現過很多和沈敬月相處的細節。
她一開始沒留心,女孩子和女孩子貼貼, 也沒什麽, 現在回頭看,确實怪怪的。
圍觀的系統也悚然:“怎麽回事, 女主和男主的進度不是達到30%了嗎?”
蘭絮:“這個,就要問問你們和沈敬月了。”
系統沉默了一秒:“你是半點不反省自己啊。”
蘭絮:“你還不知道我性向嗎。”
系統:“……”
她也好想用力搖着沈敬月的肩膀, 讓沈敬月清醒點。
既然察覺了, 蘭絮不好再和他擠一張床。
天黑之後,沈敬月洗完澡, 只穿着一身白色柔軟的裏衣。
殿中燭火通明, 銅鏡中, 他如瀑青絲擱在腦後, 被熱氣蒸騰過,眉尾和白皙的雙頰,泛着淺粉,肌膚吹彈可破,眼中含情似水。
他看了一會兒, 伸出手指,觸摸鏡子裏的自己。
仿佛能透過鏡子, 看到自己身上冒着“熱氣”, 一種活人的氣息。
些許的陌生。
沈敬月輕輕一笑,鏡中的人兒,如花瓣的臉上, 也帶着鮮明的笑意。
不多時,他熏幹了頭發, 往床邊走去,腳步突然頓住,因為他看到,床上只剩下他自己的枕頭。
沈敬月回過頭看向榻上,這張榻以前和床隔着碧紗櫥,不過蘭絮喜歡看窗,榻便擡進寝間,放在窗口,蘭絮的枕頭就放在那。
枕頭并非棉絮,而是竹編,再套上柔軟的棉絮,他用刀紮自己的枕頭出氣時,有把棉絮扒開。
只要隔着棉絮,就也沒法發現刀痕。
蘭絮拿走枕頭,并非被他刀紮枕頭吓到,她也根本沒發現。
那就拿回來。
他直接走過去,把她枕頭夾腋下準備帶回去,正好,蘭絮拿着銅盆進門。
她連忙說:“殿下,奴婢今晚睡榻上。”
沈敬月:“為什麽?”
不知道怎麽回事,蘭絮有點心虛,她錯開目光:“奴婢睡不慣床上。”
沈敬月咬咬嘴唇:“你每天睡得那麽沉,這叫睡不慣?”
蘭絮:“應該沒睡得那麽沉,吧?”
他抱着枕頭,控訴:“你有,你知道我每天都抱着你睡麽?”
蘭絮:“!”
抱着她睡是什麽奇怪的癖好!
沈敬月:“你都不知道,我睡前你睡着了,我醒後你還睡呢!”
蘭絮好想逃,好好好,知道她睡起來和豬一樣了別說了。
沈敬月火氣上來,還沒下去,也揪住蘭絮話語裏的字眼:“還有,‘奴婢’是什麽意思?”
蘭絮:“奴婢……”
他敏銳地察覺到什麽,一對漂亮的秋水眼眼周,漫出微紅,像被負心漢辜負了,令人心生憐惜。
他眼睫顫抖:“你還說?”
蘭絮立刻改口:“我以後不這麽說了。”
不過不說“奴婢”也好,她本來也不習慣。
沈敬月松一口氣,又挾枕頭令蘭絮:“回床上睡。”
蘭絮小幅度搖搖頭,趕緊祛魅,這個不行不行。
她語氣堅定:“我還是想睡榻上。”
沈敬月:“那我不給你枕頭被子。”
他比誰都知道,蘭絮可嬌了,枕頭不舒服就要換一個,被子不夠軟也不行,真不知道她在做鄭國細作前,是做什麽的。
不過那是過去,他不追究,現在,只有他能養得好她。
不成想,蘭絮說:“那是殿下的東西,給不給我,是殿下的自由。”
沈敬月皺起眉頭:“那我什麽都不給你,你就這麽睡。”
蘭絮:“好吧。”
他一動不動,蘭絮卻不看他了,她用一把銀剪子撚掉燭芯,只留下一根短短的蠟燭做照明。
屋內一下昏暗不少,沈敬月的神情,也半藏在暗處。
蘭絮合衣在榻上躺下。
她喜歡享受,但沒有也沒關系,只要能睡覺,哪裏都是床。
鹹魚心安理得地閉上眼睛。
見她心意已定,沈敬月重重踩着步伐,把枕頭扔到床上,他腦海裏亂糟糟的,一會兒是蘭絮說“奴婢”,一會兒是蘭絮低頭的側顏。
她要和自己生分。
為什麽?是因為鄭國麽?對,她在榻上睡,可能方便半夜去會鄭國的細作。
她根本不是給自己折紅梅,她就是為了和鄭國通消息。
沈敬月咬着手指。
不行,榻離窗戶近,他不能讓她出去。
他轉過身,榻畢竟不是床,那張榻那麽硬,不夠大,還沒有枕頭被子,蘭絮随意躺着,扯了件披風,蓋在肚子上。
只消一眼,他的心就如同被狠狠一擰。
他怎麽舍得看她這麽睡。
沈敬月刷刷刷走到蘭絮身邊,她聽到聲音,勉強撐開睡眼,眼皮都要把她眼睛壓成一道縫了,她囫囵地問:“嗯?”
沈敬月:“你去睡床。”
蘭絮:“我不。”
沈敬月:“我來睡榻。”
蘭絮:“?”
見蘭絮不肯動,沈敬月上手去抱她,蘭絮連忙清醒過來,一個鯉魚打挺從榻上下來:“我、我自己去……”
沈敬月縮了縮手指。
她居然連給自己碰一下,都不肯了!
蘭絮沒有發現沈敬月默默碎成幾塊,她很困,腳步漂游到床上,躺到床上,都能看到周公和自己打招呼。
可在她快再度陷入沉睡時,聽到一聲壓抑的啜泣。
悲傷以沈敬月為中心,像海水漲潮,要把她淹死了。
她警覺地睜開雙眼。
系統:“沒錯,沈敬月又又又在哭了。”
蘭絮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這是第幾次了?
她認命地爬起來,摸黑到他那,定睛一看。
沈敬月蜷縮在榻上,他背對着她,長長的頭發猶如蜿蜒的溪流,睡着後腦勺,漫到榻下。
他閉着眼,默默流淚。
本來還有點無語,此時,蘭絮莫名有了負罪感,她碰碰他的頭發:“不哭了。”
沈敬月還在流淚。
蘭絮輕聲:“去床上睡吧?”
他睜開眼睛,昏暗的燭火光芒下,眼底水色潋滟,光澤如碎金:“真的麽,你也在床上?”
蘭絮:“是。”
老天,她只想睡個安穩覺。
沈敬月伸出手,讓蘭絮牽着自己起來,把他帶到床邊,他睡裏面,蘭絮睡在外面。
沒多久,他蛄蛹蛄蛹鑽到蘭絮這邊的被窩,看蘭絮沒有反對,便輕輕抱着她。
他說:“絮絮,你不準讨厭我。”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眼淚對蘭絮确實很有用,她是個心軟的人,終究不願看他哭。
可是每用一次,她都會無奈一分。
他不想讓她讨厭他。
蘭絮從嘴裏,擠出幾個字:“我不會讨厭你。”
沈敬月心花怒放,呼吸輕快,鼻尖蹭蹭蘭絮的鬓邊,也安心閉眼睡覺。
……
第二天,蘭絮醒來的時候留意了一下,沈敬月果然比她早起。
他正對鏡梳妝,見她起來了,開心地給她一個清亮明媚的露齒笑:“絮絮,我就說你睡得沉。”
蘭絮沉默了一會兒,她低頭,看看自己下面。
系統:“你幹嘛?”
蘭絮思索:“難道我是男的?”
系統:“呸,你是女的!”怕蘭絮被自我洗腦,趕緊道,“不要想了,就是沈敬月的問題,你沒有問題!”
雖然它昨晚認為蘭絮該反省自己,可蘭絮真反省自己了,它又不爽了,哪有懷疑自己性別的!
這句話聽起來舒服多了,蘭絮點點頭:“對,我沒有問題。”
它氣呼呼:“就是!”
……
早膳過後,沈敬月讓人呈上一樣東西,是一串金燦燦的佛珠,共有二十七顆,顆顆篆刻着金剛經的片段,奢華貴氣。
黃金啊!蘭絮被閃得頭腦昏昏。
沈敬月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淡然道:“之前我不小心弄斷了你的木佛珠,賠這條給你,可好?”
蘭絮咽咽喉嚨,好想答應!
可是拿了沈敬月的東西,之後怎麽拒絕他的感情?
嗚嗚,對不起金子。
她強迫自己不看佛珠,看不見拒絕起來就不心疼,說:“我不要金的佛珠,金和佛一起,不夠高雅。”
沈敬月還以為她一定會喜歡,他想了想,讓宮女去自己倉庫拿東西。
那也是一串佛珠,藍田白玉打磨的,玉質極好,溫潤精致,拿在手上沒多久,就能生出點暖意。
沈敬月道:“夏天它是冰涼涼的,可謂冬暖夏涼。”
蘭絮摸了一把,饞死了,卻依然只能狠心拒絕:“我不要。”
沈敬月緩緩眯起眼睛。
他知道了,不管他送什麽,蘭絮再想要,也不收。
他還以為昨晚過後,一切都能好起來,可現在,她依然要和自己生分?
關于蘭絮,沈敬月就會控制不住多想,鑽牛角尖,又自我神傷。
感情之于沈敬月,便是火之于木偶。
木偶第一次執起火種,在突然之間,它擁有了溫暖與光,卻不知道,溫暖與光,會燒壞木偶的木頭,也會灼傷到靠近木偶的人。
所以,沈敬月又想,她還在怨自己扯斷陸聲送她的佛珠?
一次次都是這樣,陸聲就那麽好?她既然要傷他,他何必總上趕着?
新氣舊氣一起來,沈敬月冷聲:“蘭絮,你當真要惹我生氣?”
蘭絮低頭,道:“我不敢。”
其餘宮女也都低頭,昨日見過公主大發火,今日他又要發火了,也是少見。
而把公主氣得牙癢癢之人,竟然一臉平靜。
但蘭絮沒有她們想象中冷靜,她腦中在地震:姐妹,終究是錯付了啊!
沈敬月沒等來蘭絮哄自己,他扭過頭,也不看蘭絮了,語氣冷漠:“今晚你去偏殿,我不會管你了。”
蘭絮肩膀松了下去:“是。”
感到松一口氣的,還有王公公。
他在公主府有自己的眼線,蘭絮和沈敬月鬧矛盾,他是宮中第一個知道的。
先不說蘭絮不敬沈敬月的身份,沈敬月對她的特殊,也令擁護沈敬月的臣子不安。
兩人能有龃龉,再好不過。
他們勢必要除掉這個隐患。
他們有想過下毒,可蘭絮和沈敬月,一同吃喝,而且下毒痕跡太重,若被沈敬月知道,都得吃個挂落,離間了主臣關系。
此路不通,卻有另外一條更簡單的路。
于是這幾天,宮女太監之中,有一個“宮內有鄭國細作”的傳言在傳播。
就是王公公放出去的消息。
這樣,鄭國的細作會認為是蘭絮背叛他,自然也會留意公主府的消息,抓着這種間隙,替他們處置掉蘭絮。
……
天還沒黑,蘭絮就來到被沈敬月“發落”的偏殿。
系統:“總算分開了。”
蘭絮推開殿門。
偏殿離沈敬月的寝殿也很近,也就隔着一堵牆。
殿中一樣燒着銀絲炭,溫暖如春,被褥枕頭,連水壺中的熱湯,都準備得好好的。
根本不是沈敬月對蘭絮心寒的樣子。
系統:“……這和沒分開有區別嗎?”
蘭絮:“好像沒有。”
她下定決心遠離沈敬月,沈敬月卻和她鬧別扭。
算了,當第一步。
反正也不用她服侍,蘭絮收拾收拾,準備睡前,突然,有一個不算熟悉的宮女敲門:“蘭絮姑娘。”
蘭絮開門,宮女端着一盤肉包,低頭說:“這是廚房送來的,公主說給姑娘吃。”
這肉包來得蹊跷,蘭絮吸取上次經驗,仔細掰開肉包,找到了被油水浸潤的紙條。
真的很想建議鄭國改進聯絡辦法,這一點都不衛生。
心裏吐槽着,蘭絮攤開紙條,上面赫然寫的是今晚的時間時辰,老地方,公主宮殿某個偏僻拐角。
又不能睡個好覺了。
蘭絮好想辭職,可是這辭職要命。
唯一慶幸的是,她沒和沈敬月同個屋子,不用像上次那樣被發現,還得解釋半天。
蘭絮披上黑色鬥篷,通過窗戶離開偏殿,她回頭,瞥了眼沈敬月的窗戶,裏面一片昏黑,沈敬月應該睡了。
她壓低腳步聲,匆匆離開。
然而不多時,公主寝殿的窗戶,也從裏面被推開。
一道身影從裏面跳出來,輕盈如貓。
……
今晚無月,天上星星倒還挺多,蘭絮一路欣賞,一邊乘着夜色,她來到會面地點。
這次,鄭國細作居然直接露臉了,是個眼生的公公。
公公臉色陰沉,開門見山:“最近宮中在找灑家,你知道麽?”
蘭絮:“還有這回事啊?”
王公公散播了消息,公主宮殿的宮人也有聽到傳聞,但蘭絮整天被沈敬月纏着,他們和蘭絮沒怎麽溝通。
導致蘭絮不知情。
公公冷笑:“真不是你傳的?”
蘭絮:“我不清楚。”
公公:“那行,你回去吧。”
蘭絮點頭:“是。”
她面上冷靜,轉過身,卻拔腿開跑——這人敢直接質問自己,肯定要她的命!
鄭國細作早就準備好給她來個背後殺,太子殿下已經探明公主的事,蘭絮沒有用處了。
他追上蘭絮,扯住蘭絮的鬥篷,将她摁在雪地裏。
雪地蓬松,蘭絮的臉貼着雪,冰得她一個激靈,公公的手如鐵鉗,用力掐着蘭絮的脖頸,手上力道足夠讓她在一分鐘內斃命!
這一切發生在轉瞬間。
她感覺呼吸困難,系統發出警報:“警告,警告,宿主身體機能受到損壞!”
系統也沒想到這裏藏着這麽大的坑:“宿主快使用積分!”
蘭絮努力呼吸。
她剛要回應系統,突然,頭上傳來“嘭”的一聲,面目狠辣猙獰的太監雙手松開,雙眼一翻。
他險險摔在蘭絮身上前,一只手用力扯着他的身體,把他往旁邊翻過去。
漆黑的夜裏,沈敬月只披着一件狐裘,目光亮得吓人。
早在今晚蘭絮出動,他就跟上來了。
他猜她不和自己住在一起,就會去聯絡鄭國的人。
猜對了。
所以一路上,沈敬月攢了很大的怒火,直到看到鄭國細作要殺蘭絮。
這個太監,怎麽敢碰蘭絮的?
沈敬月眼看她脖頸上浮現的紅腫,觸目驚心的可怖,他都舍不得讓她睡榻,那個細作居然敢這麽傷她。
這一刻,沈敬月想到了很多酷刑,淩遲,車裂,腰斬,剝皮,炮烙……
鄭國細作手臂動了動,還有生命跡象,沈敬月将他拖到一旁,舉起石頭,手背浮現青筋,“啪”的一聲,再次砸到細作的腦袋上。
去死。
腦袋炸裂,血液飛濺。
鄭國細作這回必死了,沈敬月卻沒有停手。
他眼中赤紅,閃爍着瘋狂的恨意,一下一下地砸着,直到把那個人的腦袋,砸進了雪地裏,雪粒與血水,融化在一起。
去死。
地上,氤開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沈敬月身上的銀灰狐裘,全都被血染紅,他臉上,也飛濺好幾滴血珠,給他漂亮的容顏,染上一種豔麗的詭異。
他就坐在白的雪,黑的夜中,仿佛羅剎轉世。
蘭絮瞳孔地震。
好吧,她知道公主有點癫,饒是如此,眼看這一幕,還是很有沖擊力。
沈敬月的力氣,意外的大。
蘭絮想說什麽,卻發不出聲音。
她又不是超人,被這麽掐脖子,聲管氣管嚴重受傷,根本沒法說話。
還好,剛剛危急關頭,系統自己花10點積分給蘭絮買了個【修複損傷】的服務。
這還是這麽久以來,再次使用積分,十分鐘後,她就能恢複聲音。
沈敬月的狠戾之氣散發完,看着面目全非的屍體,理智慢慢回籠,朝一旁丢掉石頭。
他趕緊跌跌撞撞,跑到蘭絮身邊,聲音哽咽,語氣顫抖:“絮絮,我好怕啊,你還好麽?”
好像剛剛砸死太監的,另有其人。
他要來扶她,蘭絮瞪他沾滿鮮血的雙手,眨眨眼。
沈敬月:“……”
居然被嫌棄了。
他委委屈屈地忙捧起一抔雪,蹭掉鮮紅的血和各種組織,再将手再狐裘的裏皮上蹭兩下,他把手給她看:“這下幹淨了?”
蘭絮颔首。
他獲準扶起她,撇掉她鬓發間的雪粒,捧着她的臉頰,喃喃:“絮絮,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麽辦?”
蘭絮:“……”
她用力咳嗽,嘶啞:“沒死……”
沈敬月:“我讓人去叫太醫。”
蘭絮連忙扯住他袖子,搖搖頭,不能鬧太大,而且,她傷口就快好了。
沈敬月定定地凝視着她,又溫柔地為蘭絮別好頭發,問:“那我們回去?”
蘭絮:“嗯。”
沈敬月本想抱蘭絮,蘭絮歇息好了,腳也沒受傷,只由着他扶自己,朝公主寝殿走去。
兩人前後越過窗戶進了屋,沈敬月叫人送熱水來。
他自己也受不了這身血氣。
他身上血多,叫蘭絮:“你先去洗。”
蘭絮點點頭。
沈敬月找來蠟燭,燒掉沾了血的狐裘。
他還不能被沈玙知道,自己會殺人,至于屍體,等明天再說吧,應當也沒人相信,是他殺的。
他救了絮絮,真好。
這樣她肯定也會把他放在心中重要的位置。
想到這,沈敬月心情好了許多。
蘭絮洗得很快,已經洗完了,狐裘卻還有一半沒有燒完。
她披着濕漉漉的頭發,垂着眼睛,說:“殿下也去收拾吧。”
她聲音聽起來恢複如常,脖頸也沒傷了,沈敬月可惜,他把藥都拿出來了,不能給她上藥了。
不過,他也稍放下心。
兩人收拾妥當,還沒讓人來換水,突然,外面宮女敲門:“公主殿下,皇太妃突發惡疾,殿下快去看看。”
這确實太突然了。
楚國皇室太亂,這個皇太妃,是高皇帝的皇貴妃,沈敬月母親血崩去世後,皇太妃主理六宮。
她平日不怎麽管沈敬月,但她出事了,作為晚輩,沈敬月得去看看。
他有些不開心,自己還想和蘭絮好好敘敘,相互壓壓驚。
蘭絮幫他把頭發簡單挽好,道:“殿下快去吧,不要讓外面的人等太久。”
沈敬月攥着她的衣袖。
蘭絮想了想,不管如何他救了自己一命,她語氣溫和,道:“今晚,很謝謝殿下。”
沈敬月立刻雙手抱住蘭絮的腰,卻還冷哼,道:“那你還總要惹我生氣,還莫名其妙半夜出門。”
蘭絮:“殿下需要我解釋的話……”
關于蘭絮夜半出去的原因,沈敬月早就知道了,他道:“我不要你的解釋。”
他與她對視,說:“他要殺你,你已和他決裂,我不會在乎這些的。”
蘭絮有些驚訝。
沈敬月有時候小氣吧啦的,有時候卻寬宏大量得她都有點難以置信。
經過這次,兩人總算破冰了。
外面催得緊,沈敬月不得不穿上氅衣出門,他不舍得蘭絮經過生死劫難,還奔波來回,便說:“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蘭絮點點頭。
等沈敬月走後,她躺回床上,伸了個懶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系統:“還好沒事,吓死我了。”
蘭絮:“我在想一件事。”
系統:“啥事?”
蘭絮:“我真的不會被男主拿着大刀砍殺嗎?”
系統:“……”
蘭絮望着帳頂,亂七八糟地想着。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沈敬月不在乎她的身份,她也可以不用再從事間諜工作,落了個輕松。
沒想到啊,今晚才想辭職,願望就達成了(指殺了上司的那種辭職)。
經過這麽驚心動魄的一夜,蘭絮很累,不一會兒睡着了,最多過了一兩個時辰,睡夢中,隐隐約約,宮殿外的動靜,越來越大。
宮人們似乎在狂奔,尖叫,還有重物倒地聲,亂成一片。
着火了?
蘭絮睜開眼睛,正好也聽到系統叫她:“宿主快起來,胡人打進來了!”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