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
卓夢是用鑰匙開的門, 這樣動靜小點,果不其然倪航正在廚房熬水果粥。
他一向如此,卓夢回得晚的話, 他就一直不睡地等着,要是應酬到了下半夜還會打電話過來。
有一回卓夢是第二天一早回家的, 回來就見他抱着靠枕歪在客廳沙發上, 已經睡熟了。
那時卓夢工作忙, 看到這一幕也覺得沒什麽。她沒有更多精力用來關心這個自虐的小家夥, 雖然嘴上不說,心裏想的卻是“回屋睡就是了”“睡在這裏有什麽意義”。
現在忙碌的工作總算告一段落, 有精神調情了,才反應過來倪航應該是擔心她擔心得睡不着,這才在沙發上坐着坐着睡迷糊了。
再看此刻他在廚房忙碌的樣子, 心裏便迅速升起一陣暖流。
卓夢脫掉鞋子, 小心翼翼地接近過去, 從背後摟住倪航的腰。
把人吓得渾身一抖:“啊!你吓死我了!”
驚吓和驚喜只隔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倪航立刻笑開,想要轉身回抱住她, 不料卻反被抱得更緊。
卓夢靠在他背上, 說話像做夢一樣:“別動, 讓我抱一會兒。”
倪航只得繼續攪動鍋裏的粥:“今天順利嗎?”
“格外順利。”
“你嘴裏就沒有不順利的時候。”
“……這次是真順利。”卓夢的手不老實地往圍裙裏探, “以至于需要慶祝一下。”
倪航幾乎是立刻有了反應。
其實他們對這種事互相都很熟悉了,但或許是因為在廚房的緣故,倪航居然還有點害羞:“你別鬧,粥很容易糊的……”
“糊了也沒事。”卓夢說着側過臉去吻他的脖子, 留下紅紅的印記。
然t後手上拉開那處短短的拉鏈,拽出來。
“唔……!”倪航驚叫一聲。
只用一條圍裙遮羞的感覺格外詭異, 但又實在不想出手阻止,于是倪航想着至少要拉起窗簾。
他叫道:“大個饅頭!”
“我在。”
卓夢卻搶先一步:“調整為閱讀模式。”
“好的,現在将燈光調整為閱讀模式。”
于是大燈關閉,只周邊的一些射燈亮着昏黃的光。
實在是好暧昧。
倪航滿臉通紅:“你管這叫閱讀?”
卓夢倒是不知羞恥:“對啊,讓我仔細翻翻你這本書。”
要害就這麽被別人掌控,倪航卻依然一手扶着鍋,一手攪動着水果粥,不僅不出手勸阻,反而佯裝一副騰不出手阻止的樣子。
卓夢的手就越動越快,同時在他耳邊奚落:“小航,你好會享受。”
啊,被dirty talk了……
不想太快,倪航便調整着呼吸:“才沒有。”
被卓夢敏銳地發現:“還說沒有,你甚至想多享受一會兒。”
“只是不想讓粥糊掉而已。”
“雇主都說了沒關系了,還這麽堅持啊?”
“因為雇主眼睛裏只有錢,合格的家政不能浪費糧食。”倪航說着扭過頭來,低頭回吻着她。
這種時候講職業宣言,聽起來也太元氣了點。但卓夢不僅不覺得掃興,反而胃口大開。
她速度更快了,同時覺得自己的手變得黏糊糊的,如同握着一根削了皮的山藥。
這時再嗅空氣中,除了水果粥的米香和果香、倪航身上的沐浴露香氣,還有那種熟悉的荼蘼味道。
懷中的腰肢輕顫着,人也在斯哈斯哈了,卻仍能感覺到他還在強撐。
卓夢……手酸了。
她輕咬着倪航的耳垂,用不存在的地方拍他的屁股:“你這香槟可真難開。”
“明明是你自己不行。”倪航還嘲諷她,“要不……換個起子?”
“現在換起子,我都爽不了幾秒。”卓夢執拗地繼續,另一只手也探過去,在更敏銳的前端揉搓。
倪航徹底撐不住了,整個人身形緊繃,卻在結束的瞬間被卓夢用大拇指堵了一下。
那真是難以想象的難受。
好在他不是真騰不出手,立刻抓着卓夢的手腕把她的手拿開了。
那之後的幾秒他沒說出話來,但卓夢看到圍裙的下沿,有白色滴落。
她好心情地在倪航的圍裙上擦了擦手:“粥好了沒?記得給我多盛點水果。”
*
弄髒的圍裙已經在盆裏泡着了,倪航給卓夢盛了粥,為了防止太燙特意放了兩塊冰塊降溫。
卓夢就用勺子輕輕攪動着等冰塊化開:“今天拿下了一個大廠的新貨代理,美人關的宣傳效果也很好。之後的新貨也是打算走網紅路線——同行現在估計都納悶呢,想着我得花多少錢才能請這麽多網紅。”
倪航晚飯吃得完,這會兒不餓,就趴在對面瞄她:“你确實也沒少花啊。”
“別瞎說,那都是有你之前花的。”卓夢在他頭頂揉了一把,“有了你之後我一天天光想着賺錢跟省錢了,沒聽那些網紅都說我好久不看直播了嗎,還不是心思都放你身上了?”
倪航又換了個方向趴:“随你說呗,反正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看得卓夢手心癢癢的,總想再上手,但又不願浪費了水果粥,于是想着三下五除二把粥喝了正式開啓夜生活。
不防倪航冷不丁冒出一句:“那我們以後就這樣嗎?”
說得卓夢手上一頓:“額……哪樣?”
“我今年大三,明年大四,後年畢業。”倪航擡眼看她,“畢業之後,我們還這樣嗎?”
“對啊,不然呢。”其實卓夢明白他這有點要名分的意思,但既然是旁敲側擊,她就樂得不用正面回答,“你換個雇主工資也很難比我給得更高了,何況我時不時還會給你打錢。而且我也接受不了你去照顧別人,尤其是家裏有女雇主的。”
倪航皺起眉頭:“你也太專制了,你和男人喝酒我都沒說什麽。”
“我和男人喝酒但我能保護好自己啊,你能嗎?”卓夢喝着粥,“男人有錢就學壞,女人有錢就變态。你長這麽好看,又很會照顧人,萬一出點什麽事怎麽辦?”
“能出什麽事?”
“比如你喝醉了之類的啊——我估計你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量在哪,萬一哪天在別人家喝迷糊了那誰能救你?”
這都是啥。
倪航想說“我不喝不就行了”,但又覺得這話說出來沒意義。
他根本不是想跟卓夢聊他的職業規劃,他更想表達的是等他畢業那也過了22周歲了,是可以結婚的年紀了。
他是覺得他倆現在感情挺穩定的,而且卓夢說她“已經改了”“好久沒有和網紅聯系了”,這些倪航也都是願意相信的。他能感覺到,卓夢很在乎他的感受,即便工作繁忙也會盡可能地抽時間陪他,甚至有時候他仗着自己占理在卓夢已經很累的時候胡鬧,卓夢也都是縱容态度。
對于一個縱橫商場的總經理來說,能對自己的小男友好到這個地步,應該已經很不容易了。
所以倪航這些天總會忍不住去想未來——倒不是說現在就要确定什麽,或者要卓夢現在就給他承諾,而是他會好奇卓夢心裏是否也會幻想和他在一起的将來。
情侶在一起是會這樣的吧?聊聊以後想要有個什麽樣的家,一起窩在家裏看看電影,坐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飯,養只可愛粘人的寵物……
在倪航想到這一層時,又驚覺這些別的大學情侶幻想中的美好生活,他和卓姨都已經有了啊。
那他到底又是想确定些什麽呢?
他也不太能看清自己的想法了,只是看卓夢現在的這個反應,他隐約感到不安,似乎不管他提出什麽樣的問題,對方都不太可能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倪航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但他知道今天的卓姨難得興致高、心情好,這是應該開心的日子。那麽那些不知道會談崩還是談妥的話題,還是忍一忍等到更合适的時候再說吧。
生意的事剛剛放松下來,就立刻面對情感上的壓力,這聽起來也太慘了。
正這麽想着,卓夢就已經把水果粥喝完了。她把小勺一撂,分明也有意岔開話題:“今晚要不去你房間?”
倪航臉頰一紅,腦袋也從胳膊上擡了起來:“保姆房?我不要。”
“為什麽?”
“那床太小了……”
“在我床上你不也只睡一半嗎?”卓夢當場拆穿,“我每回醒過來另外半邊床都是空的,推你都推不開。”
“反正我不要。”倪航撇開臉去,“那床別的男人睡過,以後也不知道要不要挪給其他人睡……”
到底還是不自覺地把醋勁兒帶出來了。
卓夢哭笑不得:“那要照這麽說,你還不能去賓館開房了?賓館裏哪張床沒人睡過啊。”
“那不一樣……哎,你幹嘛?”
卓夢起身在他腦袋頂上一頓揉,吩咐道:“碗洗了去,我今晚睡你屋,你睡哪随便。”
“你煩死了!”倪航看着她進了保姆房,又不得不頂着一頭雞窩起身洗碗去。
*
結果那晚的卓夢商場得意,夜生活卻很是壓抑。
她是不會知道倪航在搞什麽名堂,總是在她快結束時停下來,美其名曰想和她一起。
逼得卓夢眼淚都快下來了:“你都已經有過一次了,你讓我等你一起?你這跟讓我去死有什麽區別?”
“那一次也不是我要的,是你非要搞的。”倪航擁抱着她,“我不想總是你先,我們除了第一次的時候是同時,之後就沒有過。”
“為什麽非得同時,你也爽到不就好了嗎?”
“不一樣!”感覺到巨大的吸力,倪航趕緊再次停下來。
絕決得仿佛是戒過毒。
卓夢氣得一口咬在他胳膊上:“你給我等着,往後至少一個月你別想了!”
“那我更得今天先夠本了。”
“別別別……喂!”
又一次被送上高峰後懸浮,跌落,卓夢到底是真惱了:“你發什麽瘋?是因為在廚房時我堵了你一下?不就那一下嗎?你閃我幾次了?”
“不是,跟那沒關系,我就是想你等我一起。”倪航咬住她的側頸,留下淺淺的牙印,“怎麽,你不願意嗎?”
“你講什麽廢話,我當然不願意!”
完了,卓姨不願意,她不願意等他。
雖然知道自己是無理取鬧了,但倪航還是執着地把當下的勾當和希望卓姨等他兩年的願望重合在一起,他總覺得如果卓姨連這麽一會兒都不願意等,那就更別提等他成熟、等他長t大了。
倪航少見地輕咬着她,留下自己來過的證據。但因為知道卓姨已經是極限了,他也還算“體貼”地調動着自己的感覺,早早地在下一個瞬間和她一起抵達巅峰。
他能感覺到有什麽濺在了他肚子上——自打上次用嘴以後,這種情況已經好久沒出現了。
“卓姨。”他親吻着已經精神渙散的人兒,輕聲道,“現在你也是香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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