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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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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了了起晚了, 早過了齋堂放餐的時間。

    佛寺對弟子的時間觀念極為看重,上課遲到, 是要打手板或罰抄經書的。過了飯點,齋堂也不會留有剩飯,只能等下一頓趕早來吃。總之,浪費時間是罪大惡極,必須要受懲罰的。

    可對待來禪修的香客,佛寺又相對寬容。

    大師父們總是和顏悅色地讓大家慢下來,去感受時間的流逝,鼓勵大家去做一些無意義的卻能放松心情的閑事。

    對于夾在這中間,不上不下的了了,她既要遵守佛寺對弟子的戒規,又享受着額外的寬待。所以就……自己找東西吃吧。

    午飯了了是在寺裏的齋堂吃的,今日正好吃的粉條炖包菜,還有烹烤後撒了胡椒的千頁豆腐,這些都是她喜歡吃的。

    梵音寺的膳食師父手藝很好, 還愛鑽研。即便是素菜,也有十八般種吃法。以至于了了這麽多天沒吃上肉, 也沒怎麽饞過。

    她吃了個肚子滾圓,正想回去午休一下,裴河宴就給她打了電話,讓她現在就去客院門口, 他和司機都在門口等她。

    于是, 她只能放棄午休,掉頭去了側門……還是買衣服更要緊一些。

    ——

    裴河宴今天有點忙, 上午在會客室和拍賣行的總經理對接了一下雕塑作品的事。下午原本也有工作安排,可昨天答應了了了, 他便自動将這些在他看來沒有了了重要的事都往後做了措置。

    了了從側門出來時,他已經在車旁等了很久。

    見她空着手,只拿了手機,連讓他替她拎個包獻獻殷勤的機會也沒給,裴河宴只能去扶她上車。也不知她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沒留意,她徑直忽略了他的手,自己扶着車門坐進了車裏。

    他微微挑眉,看了眼前面的司機。有第三個人在,他沒法說些什麽,只能跟在她身後先上了車,對司機道:“去城區。”

    南煙江相比京栖,主街區會更緊湊一些。

    商圈套着商圈,盤虬交錯的中心商貿區人流如織,看上去既繁華又熱鬧。

    了了睡了一路,被裴河宴叫醒時,看着車窗外擁堵的客流,恍了半天神才擁着不知何時披在她身上的薄毯坐起了身。

    車還沒停下,尚在等待着進入中心地下停車場之前的最後一個紅燈。

    了了呆呆地看了一會來往的車流,問他:“你要在這買衣服嗎?”

    “這裏女裝很多。”裴河宴揿滅手機,又補充了一句:“睡衣的選擇應該也能多一些。”

    他沒忘記昨晚說的要賠她一條睡裙的話。

    了了“哦”了一聲,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還掩着唇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等哈欠打完,完成了“開機”的大腦把他的上一句話重新處理了一遍。她接收、消化,再聯想到早上看見的那條像是遭受了一場酷刑般的睡裙,瞬間扭頭,瞪了他一眼。

    昨晚的一切都是在昏暗的燭光下進行的,他遮擋在身前,了了連那絲微弱的燭光也捕捉不到,只有搖曳的光圈會随着夾縫中吹入的山風忽而輕閃。

    所以直到今早,她才發現,睡裙不止裙擺是撕裂的,甚至在大多數她不配合的時間裏,他還用了些蠻力。整條裙子,側邊開衩一路開到了胸口,就這麽小一片布料,搖搖欲墜。接縫處全是暴力撕開産生的毛躁的線頭。

    她睡着之前都還在想,不知能不能靠針線縫補做個修複,起碼穿完這個夏季。結果醒來後,她捧着那塊皺皺巴巴的碎布,直接宣判了它的死亡。

    是得賠。

    她暗暗磨牙。

    ——

    車駛入地下停車場,在電梯廳的入口前方停下。

    了了進電梯後,先看樓層導覽,兩人的目标都很明确,直奔服飾區。

    這個商場很大,上下占地共有七層,光是男裝區就占了滿滿一層。

    了了沒有陪男人買衣服的經驗,即便是了致生。老了對自己的形象問題并不在意,經常是同一個版型黑白灰三色的批量買。

    有一年了致生生日,了了想用壁畫比賽得來的獎金給他買身新衣服。他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可臨了又想方設法地不願意去。所以直接導致了了在這一方面的經驗,完全空白。

    不過陪人逛街,有什麽難的!

    确實也不難。

    ……

    即便了了不知道他喜歡什麽風格,但審美在那,想不及格也很難做到。他們在迅速确定品牌的風格後,在導購的陪同服務下,很快挑選到了喜歡的外套。

    換穿俗衣不過是還俗儀式上的一段流程,如果不是了了在意,裴河宴可能會從自己的衣櫃裏随意挑選一件,根本不會重視到為此慎重挑選。

    不過來都來了,他确實還算喜歡這家品牌的男裝,又挑選了幾件單品,前去結賬。

    了了沒跟上去,她在路過一個展示櫃時停了下來。

    櫥窗裏,旋轉的擺臺上正陳列着一對最新款的手表。她看了一會,讓一旁的導購替她取出來做試戴。

    她的首飾大部分是珠寶,手表很少。她很喜歡看裴河宴戴手表,他那只手,腕骨的形狀很漂亮,即便是戴冗t贅的佛珠都很好看,更遑論有裝飾性的珠寶手表。

    她看了一眼遠處的導購臺,正好與回頭尋找她的裴河宴對視了個正着。她在短暫的心裏交戰後,還是伸出手朝他招了招。

    裴河宴轉頭對導購說了聲稍等,大步走了回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試戴在手腕上的手表,皮質表帶和金屬表盤的搭配看上去有一種很休閑的舒适感。他牽起她的手,仔細端詳了兩眼:“很漂亮,喜歡嗎?”

    “喜歡。”她拿起另一只對表,“你會喜歡嗎?”

    這只表的表盤像移動的星軌,星軌上綴滿了星星,像一個縮小版的瑰麗神秘的宇宙。

    裴河宴看了兩眼,取下了自己手腕上的表,換上了那只對表。

    他微轉動了一下手腕,讓表盤貼合在自己的手部,用左手按壓彈扣,很快佩戴好,展示給了了看。

    和她想象中的效果幾乎沒什麽差別,她滿眼都是喜歡,看了好幾眼,擡眼問他:“可以讓我買嗎?我想把這個手表送給你。”

    裴河宴低頭看了眼貨櫃上的價格,對他來說不算貴,可對了了而言,會有些奢侈。

    可他沒法拒絕,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那麽認真的想要送他禮物。

    不過也不要緊,他今晚正好也有些禮物想要送給她。

    了了付過錢以後,就讓導購把新的手表按她手腕的尺寸做了收裁,給她戴上。見她這麽喜歡,裴河宴摘下的那塊表也沒戴回去,和她戴了同款對表。

    從店內出來後,他領着了了去買睡衣。

    導購以為是夫妻兩來選購,推薦的睡衣那叫一個奔放熱情,好像不鑲綴點蕾絲和珍珠就沒法做睡衣似的,滿眼花裏胡哨。

    “有沒有真絲面料的睡裙?顏色不要這麽深。”裴河宴說完,又補了一句:“也不要蕾絲,容易扯壞。”

    導購瞬間了然,她從貨架裏挑出幾件适合年輕女孩穿的真絲睡裙,問了了喜不喜歡,甚至還特意強調了布料的韌性:“真絲雖然沒有彈性,但在版型設計上會留有足夠的餘量,只是日常的行動或者夜間睡覺時的翻滾,是不會對布料産生什麽損傷的。當然,暴力脫拆不算。”

    她明明只是在介紹産品,可了了莫名聽得耳熱。她下意識偷瞥了眼裴河宴,見他面不改色聽得認真,還反省了一下自己這兩天怎麽滿腦子黃色廢料。

    睡裙的功能主要是在睡覺時得穿着舒服,腋下的尺量要松,不能勒胸,也不能太收腰。在這些基礎上,再要求美觀,那可選的範圍便沒有很多了。

    裴河宴上手摸了摸料子,姆米數太薄的摸着不夠順滑,厚一些又怕夏天穿着悶熱,篩選了幾件後,只剩一件鵝黃色的吊帶裙和一件丁香色的嫩紫背心裙。

    了了還在猶豫不決時,裴河宴已經讓導購将兩件一并打包,送去結賬。

    “穿不了兩件。”她又不是只有被撕碎的那件睡裙可以穿。

    “那就家裏也放一件。”

    “家裏更多。”

    大三那年暑假,她大部分時間都蝸居在家中。沒人說話也沒行程安排,除了接外賣的電話,她幾天都說不了一句話。那段時間,她就尤其沉迷購物,買一切她看到覺得自己會有需要的物品,睡衣就在其列。

    “你那天沒看到我的衣櫃嗎?”了了給他比劃了一下位置。

    裴河宴捏了捏她的手,反問道:“你就那一個家?”

    “啊?”了了懵圈。

    見她反應不過來,裴河宴結完賬,拎起購物袋和她先走出了店鋪:“還有什麽想逛的嗎?”

    了了搖頭,她擡腕看了眼時間,有些不想那麽早回去:“你呢,有什麽想逛的嗎?”

    “那就回家。”他換了只手拎東西,騰出一只手來牽她:“你不想看看那盆蘭花現在什麽樣了嗎?”

    了了這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哪個家。

    雖然但是……那裏也不能算是她的吧?不過這也不是重點。

    “荀叔把蘭花養活了?”了了驚喜。

    “他是這麽跟我說的,但今年應該開不了花了。”

    “這不算問題。”了了晃了晃他的手:“那走,現在就去。”

    裴河宴見她如此興致勃勃,一時啞然。本還以為發生過昨晚的事,想騙她回家會有點難,沒想到一盆蘭花就足夠誘惑,連報菜名都不需要。

    上車後,裴河宴先給荀叔打了個電話,讓他備菜。今晚他會帶了了回去吃飯。

    荀叔也挺開心,特意問了了有沒有想吃的菜,問完菜品,又問甜點。他新學了一道烏龍布丁,茶香味和洛迦山的那道甜品幾乎一模一樣。

    手機開的是揚聲,荀叔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微微失真。可了了臉上的笑意随着他這句話忽然固定,她不掩詫異地看了眼拿着手機耐心聽他們兩人聊電話的裴河宴。

    她沒立刻問,先和荀叔約了今晚一起喝他釀的拿手米酒,又道了別,說了“等會見”,等挂斷了電話,她才無聲的用眼神詢問他:荀叔怎麽知道烏龍布丁的?

    “荀叔每年都會和家人一起去重回島求平安,他知道我在優昙法界待了很久,就問了問我。”裴河宴把薄毯蓋在她的膝上,不緊不慢道:“我記得你很喜歡那家店的甜點,就叮囑了兩句,沒特意費事,你放心。”

    那就行。

    了了不太能理所當然的接受自己的事會麻煩到別人,無論這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她都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說完我的,再來說說你的。”裴河宴好整以暇地倚住靠背,問:“你明早三點之前得回到寺裏吧?”

    了了不明所以,理直氣壯:“當然。”

    裴河宴點了點頭,“但是你晚上要和荀叔喝米酒?”

    他特意咬重了“米酒”二字,強調道:“那是米酒,不是酒釀。”

    了了聽到這,已經開始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了。

    “荀叔的米酒,能把他自己喝醉。”裴河宴似笑非笑,頗有些看熱鬧的嫌疑:“你現在打電話回去,告訴他你後悔了,那就還來得及。”

    了了像一只被戳破了氣球,氣弱道:“是不是就算醉得不省人事,我也最好出現在明早的大雄寶殿裏,給師兄們和聲?”

    裴河宴沒回答,但表情很明顯——當然,醉死了也得按時去上早課。

    了了頓時氣若游絲:“那……如果我醉得不省人事了,你能把我扛回梵音寺嗎?”

    裴河宴啞然失笑,他看了了了一會,搖了搖頭:“有比這對我更有意思的事,你想不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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