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的一番掏心掏肺的检查持续的时间并不久,
因为这位女士的身体里几乎没有什么能检查的了,消化道上吸附着无数小型的虫卵,
虫卵之中,有些幼虫的眼部器官已经发育完全。
不过还有更多的虫卵非常的新鲜。
许都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好奇,现在看着如同寿司上的鱼子酱一般排列紧密的虫卵,
他有些作呕,不过他也呕不出什么就是了。
这样的垃圾估计连惰怠那个家伙都会嫌弃吧。
为了不影响清洁工第二天的正常工作,许都用阴影将宛若虫窟一般的尸体直接团吧团吧,扔进了垃圾桶,
还贴心的盖上了盖子。
力求随机吓死一个翻垃圾桶的幸运流浪汉。
干完这一切,许都拍了拍手,打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现在对于这些虫卵的主人非常感兴趣,
乐师似乎嗅到了下一个曲灵的味道。
他敲了敲墙壁:“呼叫暴食!呼叫暴食!收到请回复!”
「干什么」
墙上彩色的字迹很快就显露出来。
“我要找刚才那个东西的下落!”
「……」
「我不是万能的」
“你是唯一可以使用穿梭能力的曲灵。”
「你不是还有一只能穿梭梦境的鱼鹰吗」
「让它去」
许都难得好脾气:“你是不是整天在阴影里都傻了?”
他指着垃圾桶的方向:“你觉得那些玩意能做梦?”
「……」
「这么大范围我怎么找」
“根据我的分析。”许都捏着下巴,“那些虫卵排出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
“这位女士穿着高跟鞋,以她的脚程一个小时只能走两到三公里。”
“而且这种东西的母体应该藏在地下的暗室之中。”
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以现在的位置为圆心,两到三公里独立建筑的地下室藏着一个大家伙!”
许都感叹:“我真是太厉害了!”
可是墙上的彩字却泼了他一盆冷水。
「万一这女人坐车呢」
许都看见这行字表情有些呆滞,
“额……这个嘛……额……”他尴尬的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
然后低下头,看向影子中浮现出来的鲸目,郑重的说:“那就拜托你了!”
暴食简直不想与这个家伙沟通了,最后只在墙上留下两个干巴巴的字。
「行吧」
然后鲸目消失在许都的脚下。
墙上的文字再次出现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你们干什么呢!」
彩色的文字变成了红色,似乎表达了字主人的不满。
贪婪举了举手上的扑克牌示意他们正在玩牌。
「不用你说!」
「我去干活你们在打牌!」
米德拉女士伸手摸了摸阴影之中的大脑袋,安抚着暴食的情绪。
墙上的文字消失了,又呈现出像是樱花一般的粉色。
「算了看在你们诚心道歉的份上我原谅你们了」
贪婪挠了挠自己的金属脑壳,不明白暴食为什么这么好说话。
许都也趁机扔下了牌,
“好了,好了,该干正事了。你们先回去吧。”
许都驱逐着咔哒咔哒说个不停的贪婪。
米德拉女士也捂着嘴偷偷的笑。
然后拉着贪婪进入了影子之中。
“呼咻~差点就输了。”
暴食看着这个输不起的主子暗中唾弃了一句,但是不敢表露在明面上。
“查到了吗?”
「找到了,在一公里外的一座洋房的地下暗室」
“你被发现了没?”
「怎么可能,那玩意满脑子只有交配和吃,我怎么可能被那种东西发现」
“它长啥样啊。”许都有些好奇。
「……长得比惰怠还抽象」暴食写字有些犹豫,似乎难以形容一般。
“你画出来呗!”许都撺掇暴食在墙上描绘出对方的形象。
「没法画,它的形象我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随后暴食标记出了对方的具体位置,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我怎么感觉这条鱼的文化水平要比我高了。”
他嘟囔着,按照暴食标记的位置穿梭过去。
许都没有走正门,直接进了地下的储物间。
再来一次阴影穿梭,越过暗门进入了暗室。
空气中的生物激素在许都进入的那一刻骤然变得浓郁起来,
似乎想要通过以这样的方式,勾动许都心中最原始的悸动。
许都不为所动的挠了挠脸颊,
“这味真难闻。”墙上挂着不明的粘液。
待在暗室中的母巢已经察觉到了外人的到来,
她向着附近所有的子嗣传达了危险,回来的信息。
洋房二楼直挺挺躺在床上的老太太,最先接收到信息,她翻身起来,
腹部长出无数条类似于蜈蚣的节肢,她快速的在地上爬行着,横冲直撞的进入了地下室,
这次连杂物架都来不及搬开,她直接撞破了暗门,爬行进去。
无数条尖锐的节肢刮蹭着墙壁,抖落下无数的墙灰。
老人慈祥的面孔此刻如同菊花一般层层裂开,与许都之前看到的那个金发女人的口器不同,
这个更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海星。
老人一刻都没有犹豫,节肢挥舞捅了过去。
上百根尖锐的虫足在有限的空间内集中一点,穿刺出去。
鲸鱼跃出,远远大于老人的大口张开,将其吞了进去。
暴食再度沉入阴影。
“弱的出奇。”
许都继续往前走,想要看看被暴食描述比惰怠还抽象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样子。
荧光闪烁,那些微亮的光点变成了一种有些媚俗的粉色,
潜藏在房间其中的怪物若隐若现。
它影响着五感,似乎勾勒出了他人心中最美的形象。
健硕的男人,妖娆的女人,可爱的正太……
哪怕你的爱好有些小众,它也能模拟出你心中最喜欢的样子。
暧昧的亮光中闪烁着无数的身影,却始终未出现母巢原本的样子。
许都像是被魅惑了一般,有些痴痴的朝着他脑海中的幻觉走去。
房间四处各种昆虫的节肢已经蓄势待发,随时都可能扎下。
许都手无意识的向前摸索,就像是想要触及那个他最爱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