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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章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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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定居

    “他這個病有些時間了啊,我調查了一下他之前的病歷檔案,他心理也有些問題,極大可能是抑郁了,胃上也有問題,他是不是有些厭食?”主治醫師把眼鏡扶正,手裏拿着厚厚的一沓檢查報告。

    陸城名是站在最前面的,醫生自然而然就是盯着他問的,聽到醫生這樣問他,陸城名露出為難的表情,回頭向身後的莊寧月露出為難的表情。

    莊寧月細想了一下,就說:“吃得很少是嗎?”

    “具體是多少?病人體重嚴重偏瘦,不像是吃得少就能這樣的。”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大家人給了醫生一種不靠譜的錯覺。

    莊寧月又想了想才說:“早飯我不太清楚,但是晚飯他基本都是吃幾口就不吃了,總是經常性不吃,我也讓他吃了,但是他總說他沒胃口。”

    她也是這一個月來才看出來的。

    醫生看了她一眼,莫名地有些服氣,想到病人還是因為過敏才到醫院來的,他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心裏的那句話:“我無意冒犯,但我這裏要向你們确認一件事,你們确實是他的家人,對吧?”

    因為是急診,簽字的人又是留在病房的陸謹律,再加上現在溝通的話,醫生有些懷疑也不怪他。

    陸城名聽到就有些生氣,忍不住說:“我們當然是啊,不然我們難道會大半夜送一個陌生人來醫院嗎?”

    醫生輕咳了一聲說:“抱歉,那我就直說了,孩子這個狀态至少持續了一年,他胃口不好你們應該盡早帶他來看看的,他胃上積累了不少的小毛病,當然這些還好,都是後面吃藥調理能養好的,重要的是他這個病——”

    他說完将一份獨立複印的病歷報告遞給了陸城名,不等他看清楚上面的文字,莊寧月就伸手拿了過去。

    精準地捕捉到了這份表上最重要的地方。

    【選擇性遺忘症】

    “選擇性遺忘症?這是什麽病?”莊寧月看見病名的時候腦子嗡嗡作響,随即就看向了醫生問。

    “字面意思就是失憶症,深層一點就是病人對機體做出的終極保護,也就是通過忘記身邊痛苦的人或事來保護大腦,讓病人減少對機體大腦的內耗。”醫生耐心解釋。

    陸城名僵在了原地,他明白了,他現在全都明白了,這段時間陸虞為什麽會像對待陌生人那樣疏遠他,回避他了。

    “失憶?怎麽會失憶呢?腦子也沒磕……不對,是不是那次他班主任給我們打電話說他在學校暈倒了,就是那次把腦子磕到了?”莊寧月看起來倒像是真的在為陸虞找原因。

    醫生安撫說:“家屬先別急,這個病是比較特殊的,它沒有什麽太大的後遺症,但有一點我希望家屬做好心理準備,這個病是很罕見的,全國都沒幾個病例,治療的話我更推薦去國外,國外有專家在專門研究這種病,并且治療手段也比較溫和,是心理疏導和藥物協調治療,因為能患上這種病更多的是自身心理的問題,國內治療手段就比較生硬……”

    莊寧月把檢查報告反複看了看,包括臨床反應等各種細節都沒放過。

    “病人在大概三個月前診斷出來這個病的,而且不出意外病人應該已經開始發病了,你們做家屬的都不知情嗎?”醫生一看幾人統一震驚的表情,也就大致明白了。

    莊寧月搖了搖頭,她眼裏含淚,無力地搖了搖頭,說:“他,他一直很懂事,大概是不想讓我們操心。”

    “行,大致情況也就和你們交代清楚了,現在你們可以去和病人商量一下,還是盡早做打算最好。”醫生将手裏剩下的報告紙都給了陸城名。

    陸霖星把莊寧月手裏的報告拿過去和陸妤寧一起看了起來,在親眼确認了上面的文字以後,陸霖星終于忍不住,再次哭出了聲。

    “二哥,二哥生了這麽多病?二哥為什麽不說啊?”陸霖星其實不小了,他現在高一,比陸虞小兩三歲而已,可莊寧月偏偏把他養成了只會靠哭來解決辦法的性子。

    這個時間點的醫院很安靜,他一哭,整個醫院的走廊都回蕩着他的哭聲,醫生安撫道:“家屬先別哭,病人只要還沒嚴重到忘記你們就還行,好好配合治療是完全可以治愈的。”

    “來不及了……”

    陸霖星又不是蠢,如果之前他可以把陸虞不理他當做是在生氣,那事到如今還能是在生氣嗎?

    陸虞心那麽軟,從來就沒有生這麽久的氣,無非就是這種他最不能接受的理由:陸虞已經忘記了他。

    可是從前的種種再回憶起來,只有這種可能才是靠得住的。

    “二哥忘了我,媽媽,二哥他忘了我,怎麽辦啊?”陸霖星去抓莊寧月的衣袖,莊寧月躲開了他的手,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可她還是強裝鎮定看了幾人一眼說:“哭什麽,現在人不是還在醫院嗎?明天我們就準備出國,一定要把他治好。”

    她轉身離開了房間,陸妤寧和陸霖星急忙追了上去,只有陸城名留了下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試探着去問醫生:“那個,他選擇忘記的人有什麽規律嗎?還是有什麽契機?是突然就忘記了嗎?”

    “剛剛已經解釋過了,是因為病人心理承受不住,于是大腦對機體做出了對應的保護措施,非要說忘記的話,可能是大腦選擇忘記的那個人對他心理乃至生理的傷害太大了。”醫生拍了一下陸城名的肩膀,露出了一副語重心長的沉重表情。

    雖然心裏就是那麽想的,但陸城名還是感受到心髒被涼水浸透的冰涼感,腦子也嗡嗡作響,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這裏的。

    他是最對不起陸虞的,他一直都知道。

    莊寧月對陸虞疏遠以後,家裏人似乎就默認了陸虞是‘外人’,他明明一開始也是那麽愧疚的,可是時間久了,他忘記了陸虞變成這樣是因為他犯的錯讓陸虞一個人背負了。

    他也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個孩子不招人喜歡只是他的性格不好,可是要說性格不好,家裏誰的性格又是好的呢?

    陸城名苦笑了一下,腦子沉重得像是灌了鐵鉛一樣,等到了病房裏,卻又收到了另一個噩耗。

    陸虞不見了。

    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不見了。

    陸謹律還在病房裏面,他手裏拿着莊寧月拿回來的檢查報告,低頹着頭,看上去可憐極了。

    陸霖星抽泣着和陸城名說陸虞不見了。

    陸城名沒看見宋簡禮,當即暴怒:“是不是宋家那個兒子把陸虞帶走的?我現在就去找他!”

    “別去了。”陸謹律沒擡頭看他,只啞聲說了這麽一句,能聽出來有點哭腔的感覺,但他又實實在在沒掉眼淚。

    陸城名頓住腳回頭看向陸謹律,陸謹律很久才說:“我和宋簡禮一起回到病房的,桑桑他是自己走的。”

    他将手心裏緊拽着的那張紙條遞了出去,陸城名上前拿起一看,是陸虞留下的那張紙條。

    他走的時候只給宋簡禮一個人道別了。

    “宋簡禮呢?”陸城名聲音在發抖。

    陸謹律才說:“他去調監控了。”

    這時陸謹律的手機鈴聲響起,他幾乎是立馬就接下了電話,慧姨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二少爺的房間都空了啊,衣櫃裏的衣服都沒了,什麽都沒有了。”

    陸謹律将臉埋在掌心揉搓了兩下,然後給宋簡禮撥了電話過去,那邊也很快接電話了,陸謹律說:“桑桑是離家出走了,家裏的東西都沒了……”

    宋簡禮眼前的監控界面剛好停在了陸虞上出租車的那一刻。

    他挂斷了電話,痛苦地抹了一把臉,桑桑,明明差一點就可以帶你走了啊。

    不過是離家出走就還好,只要沒有想不開,哪怕在天涯海角宋簡禮也能找到他的。

    ——

    “離家出走還好,是離家出走還好,我們現在就去報警找他。”他們幾人的心态都是一樣的,陸虞只要沒有想不開就是最好的,他離家出走總能找到的,只要他們多費心就肯定可以找到的。

    陸謹律看着手裏厚厚的一沓檢查報告,他一如既往的沉默,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心裏的複雜感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麽多病,胃病,身體,心理……這麽多病堆在陸虞的身上?

    陸霖星去拉陸城名的手,嗚咽着說:“爸爸,我們快去找二哥啊,二哥他要去哪裏啊?他為什麽不要我們的家了啊?”

    不待陸城名回答,莊寧月就站起了身,她強壯鎮定和威嚴說:“哭什麽?不去找就能回來嗎?”

    莊寧月語氣是不太好,但至少說得很對,他們得去找才行。

    “對對對,得去找。”陸城名連連點頭,他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機開始聯系人,該報警也得報警,能聯系到的人脈也要去聯系。

    莊寧月低頭看着手上被陸虞昏迷之前抓傷的痕跡,不知道為什麽,一顆心變得搖搖晃晃的,腦子也亂糟糟的。

    ……

    ——

    現在是北京時間四點半,夏季的天亮得快,海邊現在已經有人來趕早晨的海了,月亮海懸在天際,太陽卻爬出來海平面,原來海邊的日出是這樣的啊。

    陸虞坐在海邊的礁石上,他身邊放着一只貓籠,裏面鋪着軟和的棉,一只黑白貓睡得正香,海浪的聲音很吵很吵,陸虞卻靜靜看着天際爬起來的太陽,直到它完全爬出海岸線。

    他膝蓋上枕着一本日記本,風吹過,日記本翻了幾頁。

    【沒有愛你的人,所以當你記不起爸爸媽媽的臉了也沒關系】

    【沒必要恐慌,他們都是不重要的人】

    【你要快點跑,不要被自稱是你家人的陌生人抓住】

    手機裏面是無數條短信和未接來電,除了宋簡禮就全是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

    宋簡禮幾乎是不間斷地給他打了電話,陸虞挂不及,當提醒他還有一個半小時登機的短信發來的時候,宋簡禮又一個電話打來了。

    陸虞挂電話的手猶豫了一下,陸桑桑啊,你都要離開了,最後再聽一次簡哥的聲音不過分吧?

    他想着想着就接下了電話,那頭立馬就出了聲:“桑桑!你在哪兒?你不要……”

    陸虞心滿意足地挂斷了電話,他摳出了電話手表和手機裏的電話卡,毫不猶豫地掰斷扔進了海裏。

    重新給自己換了一個新的電話卡上去。

    海邊的晨風可真大,陸虞懷疑自己快被風吹走了,他将筆記本放在了岸邊,光着腳踩在海水裏,看着海水一次又一次地沒過他的腳,心沉靜得可怕。

    走吧桑桑,別被抓住了。心裏的聲音告訴他。

    ——

    這邊被挂斷電話的宋簡禮立馬問身邊人:“查到了嗎?”

    “接通時間太短了,只能鎖定大致範圍,在……”帶着厚眼鏡的年輕人敲了一下鍵盤,看着電腦裏的紅色坐标點停留的位置,說:“在日初海!”

    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宋簡禮心都涼了半截,他聽見那邊有風和水的聲音,當即就感到不妙了,現在聽到了确切的答案,手都在發抖。

    “宋哥你別急啊,他應該沒有要想不開吧?他不是把家裏的東西都拿走了嗎?想不開的人不會這麽做吧?”年輕人起身安慰道。

    宋簡禮給司機打了電話過去,讓對方來接他,等挂了電話才對年輕人說:“我先去海邊,你幫我聯系那邊的保安,辛苦他們都幫忙找一下。”

    “行。”

    宋簡禮抓起椅子上的外套離開了。

    要走的人攔不住,宋簡禮到海邊的時候,陸虞已經将貓貓的托運手續辦好了。

    看着貓貓被工作人員提走,他心裏暗自鼓勵了自己一下,你很棒了陸桑桑,這是你第一次辦理寵物托運呢。

    之前在網上做了很久的功課,雖然現在陸虞的嗓子發不出聲音,但還好一點錯都沒有出。

    早上要走的時候,他悄悄去到後花園,看着蹲在牆頭的小貓。

    他就打開貓籠,用非常非常嘶啞的聲音對貓貓說:“我和你都是沒有人愛的孩子,那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其實根本就聽不清在說什麽,可貓貓好像知道陸虞在說什麽,它圓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陸虞看,在陸虞期待的眼神下鑽進了貓籠裏面。

    陸虞差點哭出來。

    兩個孤獨的孩子都有了依靠。

    登機的那一刻,一顆支離破碎的心徹底換成了嶄新的模樣,這天臨啓市的天氣格外的好,金色的陽光都從飛機艙窗透進來,照在了陸虞的臉上,為他勾勒出了一副柔和的五官。

    像是在迎接誰的新生一般。

    繭殼裏的蝴蝶終于看到了一絲光亮,它開出了一條縫。

    ——

    下了飛機是四個小時後了,從臨海的城市到內陸,一場全新的體驗。

    他在C市這邊租的房子是一棟很老的小公寓,而且位置也很偏,在陸家的時候,他們似乎并沒有苛待他錢財的事,走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卡裏竟然還有三十多萬的存款,雖然不能保他一輩子,但至少這段時間可以穩定下來。

    下了地鐵他是打車到公寓樓下的,因為去公寓的大巴車一個半小時一趟,陸虞等不了那麽久。

    司機看他是外地人宰了他四百多,如果是以前的陸虞,他可能會忍一忍。

    可現在的陸虞卻莫名有了很多的勇氣,他一個人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個人坐這麽遠的飛機過來,他離開了那個陌生的家都是需要勇氣的。

    所以陸虞拉住了他的手,用極其嘶啞的聲音和他争執。

    陸虞的執着讓司機都覺得難纏,最後還是退了陸虞一百多。

    看着漸漸遠去的車,陸虞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陸桑桑,你可真棒啊!

    來接他的就是這棟公寓的老房東,他看起來是七十多的年紀了,一眼面善的那種,陸虞對他放下了一些戒備心。

    但不知道為什麽,陸虞還是會對陌生人有很強的抵觸感,所以當房東說要進去幫他收拾一下房間的時候,陸虞拒絕了。

    寵物托運的實時信息說,貓貓将在一個小時後落地,到時候會有專業的人員送上門來,陸虞還擔心貓貓不适應,但管理員說它一直很乖。

    陸虞在選擇離開之後就一直在看房子,這棟房子就是最好的,它足夠偏僻,就算那些人到了C市也不會找到他的,雖然他不知道誰要找到他,可是日記本裏讓他跑,不要被抓住。

    當然這裏也足夠安靜和漂亮,陸虞最想看的花海就在後面不遠的小公寓。

    而且旁邊還有山可以爬,旅客也不會少,經濟就跟得上。

    他瘦瘦小小的,藏在這裏永遠不會被人發現。

    陸虞先把家裏上上下下都打掃了一遍,公寓裏面的布局是兩室一廳,廚房也不算小,衛生間還是幹濕分離的。

    客廳肯定是比不上家裏的,但就是給陸虞一種很溫馨的感覺。

    他在網上訂購了一個貓爬架,還買了很多貓糧,他還給自己買了畫畫的工具,把他喜歡的東西都買了起來,一下子彌補了他這麽多年所缺失的大部分。

    只是當他看完手機回到桌面,看到了他和宋簡禮的合照,陸虞心裏又莫名地抽痛。

    宋簡禮今天電話裏的聲音那麽着急,他現在一定在到處找他,可是他在畢業禮物裏面藏了小紙條,宋簡禮怎麽還沒發現呢?

    他想告訴給宋簡禮的話都藏在裏面呀。

    陸虞嘆了一口氣,準備起身的時候只覺得又是一陣頭暈目眩,眩暈感蒙蔽了他的五官,令得陸虞重新跪在了地面。

    他雙手撐在地面,手機掉在了身下。

    “叭嗒。”

    “叭嗒”

    鼻血從鼻孔鑽出來,像斷線的珠子,在手機界面砸出一朵朵血花,等陸虞緩過神來的時候,他和宋簡禮的合照已經被鼻血覆蓋了。

    陸虞都沒來得及去處理自己的鼻血,先扯紙巾将上面的血跡全部擦淨了,才跌跌撞撞去到衛生間處理了自己的鼻血。

    這個病的後遺症可真要命。陸虞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想。

    不過還好,他的生活終于可以歸于平靜了,日記本說他忘記的人都是不重要的人,他們本來就不愛他,所以就算他一個人在這裏,他們也不會來找他的吧?

    ——

    宋簡禮确信桑桑不在臨啓市了,他的人已經查到桑桑坐飛機離開了,而且他是去的C市,但具體是C市哪裏還不得知。

    C市那邊的人已經在找了,但下了飛機,桑桑只要躲進某個深山老林,宋簡禮要找到他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但最幸運的事情被宋簡禮發現了,一直在他們兩家後花園往來的那只貓不見了,起因是他一整天都沒聽到那貓叫了。

    但那只貓總喜歡無緣無故發出綿長的叫聲,這才讓宋簡禮注意到這點。

    桑桑帶走了貓,所以肯定會給貓辦理托運,他要查到寵物托運的名單不是什麽難事,但涉及到乘客的隐私,一時間還是需要時間的。

    他能想到這個辦法,但陸家追根究底是桑桑的家人,他們只要報了失蹤,那要找到桑桑也不是難事,所以宋簡禮知道,他必須得趕在他們之前找到桑桑,帶桑桑離開。

    桑桑,太懂事了不好,你為什麽不願意多相信我一點點呢。

    宋簡禮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他伸手将桑桑送他的畢業禮物再次拿了起來,是一副DIY的手工畫冊。

    上面貼着他們大大小小的合照,還有桑桑祝福的話,桑桑很少願意在鏡頭面前展現自己,因為他總覺得自己是不好看的。

    所以願意被他洗出來并作為禮物送出來的,一定是他自己都滿意的照片。

    宋簡禮看着正中間的那張合照,那還是前段時間他們畢業前拍畢業照的時候,他讓人去幫他和桑桑拍的。

    宋簡禮很喜歡這張照片,因為照片裏桑桑是看着鏡頭的,他是偏頭看着桑桑的,構圖也很好看,模糊的背影有其他同學,一種宿命感在這張照片上面。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将這張照片取下來仔細去看,也是這個時候,照片後面跟着掉落下來了兩張小紙條。

    宋簡禮撿起掉落在地面的紙條,攤開就看到了上面印着桑桑的筆跡——

    【簡哥,不敢當面和你道別,只能偷偷和你說了,希望你早點發現。我有點害怕我的家了,因為有越來越多的陌生人了,他們都說他們是我的家人,可是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所以我想離開,但我不敢讓你和我一起,因為我感覺他們可能會怪你,你要是被我連累了,我會很傷心的,所以你不要找我了】

    【簡哥,謝謝你一直這麽照顧我】

    兩張紙條,一張道歉自己的不告而別,讓宋簡禮別找他;一張感謝宋簡禮照顧他。

    宋簡禮沉默着,內心亂糟糟的。

    桑桑,誰教你這樣懂事的?

    ——

    陸家別墅。

    “對!我兒子失蹤十多個小時了!我現在沒時間來公司,公司那幾個都是飯桶嗎?”陸城名整個人都快崩潰了,公司那邊不知道為什麽出了意外,一個一直不起眼的競争對手突然有了資金和他們競拍那棟寫字樓。①

    眼下都等着他去主持大局,但他兒子現在還沒着落,他去個屁!

    現在家裏就他和莊寧月在樓下客廳,陸謹律一直待在陸虞的房間裏,陸妤寧對于陸虞離家出走這件事情的感觸并不大,所以當家裏人都在焦頭爛額的時候,她也只是靜靜地在一邊看着。

    大家都想去找到陸虞,但她覺得陸虞走是他自己的選擇,找回來就能改變什麽嗎?

    陸霖星一直哭,哭得莊寧月凝不了神,她就讓陸霖星先回房間休息了,給他承諾說她會找到二哥的,才将他的情緒安撫了一些。

    莊寧月情緒很不對勁,她從回來以後就一直盯着被陸虞抓傷的手腕看,上面的傷痕已經結了痂,也不痛,但似乎無時無刻都在提醒着她什麽。

    在提醒着陸虞昏迷前對她說的話。

    他埋怨自己從來沒愛過他。

    他說他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作者有話說:

    ①這裏被科普了,大家遇到這種情況,在二十四小時內是可以報警立案的!我也上網查了一下,但沒有小天使們仔細,還是感謝科普,大家也可以記一下,不過希望大家永遠都遇不到這種情況。

    所以我直接把正文修改了。

    本來想把家裏人的有一段劇情放到這裏來,結果給朋友看了,她就挑了一點人設問題出來,只好先把下一章的定居生活修到這一章來了,就顯得這章全程都很平淡了(假裝代表着桑桑的生活終于歸于平靜了)。

    今晚熬夜修一下人設,沒什麽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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