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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質疑
有一束光是特意向陸虞奔赴而來的。
不需要他去追逐,他只需要站在那裏,宋簡禮就會愛他。
但陸虞不知道,因為這束光怎麽也擠不進裹着他的小小繭殼裏。
——
陸虞回去的時候正好是第四節課上課,高三生每天的最後一節課基本是自習課,而且老師來占課講題的情況是少數。
下周藝術生就要統考了,蘇曉慧是班裏的舞蹈生,她在這節課被魏琴喊了出去,不只是她,班裏所有的藝術生都被喊出了教室。
一時間,教室少了大半的學生。
在臨啓市要送出國學習的早就送出國了,既然進了學校,那就是要參加高考的。
有錢人家裏自小培養藝術也不見怪,走藝術這條路也沒什麽意外,都是一樣的辛苦。
其實如果不是媽媽不同意,陸虞現在可能也在學習美術了。
同桌出去以後,陸虞身邊就什麽人也沒有了,他一只手趴在桌上,下巴輕輕地壓在小臂上面,然後偏頭靜靜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五樓已經很高了,但窗外這棵樹的年齡比陸虞大了兩輪還不止,樹幹又粗又壯,快要高過教學樓了。
郁郁蔥蔥的綠葉在風中顫動,蟬鳴一茬接着一茬,栖息在這棵樹的綠葉間。
風從窗外灌進來,吹拂着陸虞的淺發。
家真是個神奇的地方,他一邊想快點逃離,一邊又舍不得那點微乎其微的親情。
他将手慢慢地擡了起來,張開五指做了一個抓東西的動作,近在咫尺的,他什麽也抓不住,眼眶要盛不住他眼裏的落寞了。
——
最後一節課總算結束了,蘇曉慧在旁邊和前桌一起學舞蹈的女生抱怨:“我看我是要完蛋了,五一那三天我都得在舞蹈室待着了。”
前桌女孩也哭喪着臉,“誰不是呢?早知道還不如出國留學呢。”
“不過反正是自己選的嘛,不管了,考不考得上都先去美國待一年。”蘇曉慧把最後一本書塞進了書包裏說。
陸虞偏頭看了蘇曉慧一眼。
他記得蘇曉慧的媽媽是一個普通高職教師,要說家境,陸虞的家境其實要比蘇曉慧寬裕一些的。
但蘇曉慧有寵愛她的哥哥和父母,年前開學換教室的時候,蘇曉慧一家人都來幫蘇曉慧搬東西了。
想到這裏,陸虞心裏不免難過了幾分,開學還是宋簡禮過來幫助的他。
“完了,我哥給我打了兩個電話我都沒接到,他肯定擔心死了!”蘇曉慧本來還在慢條斯理的整理書包,拿起手機卻看到了兩個來自親哥的未接來電。
她急忙将書包拉鏈拉好,陸虞側身給她讓開了路,蘇曉慧回頭對那個女生揮了揮手:“再見木木。”
“再見曉慧!”木木也揮了揮手。
蘇曉慧看着默默整理書包的陸虞,突然也笑着對陸虞揮了揮手:“再見陸虞!”
習慣了獨來獨往的陸虞,好像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突如其來的友好,他有些意外,卻知道回應對方,“再見,蘇曉慧。”
蘇曉慧笑了笑,抓着書包跑出了教室。
一個小插曲卻讓陸虞的心情好了不少,他認真将蘇曉慧有些亂糟糟的桌面收拾了一下,才準備背上書包離開。
然而前排沈妙妙卻突然喊了陸虞一聲。
“陸虞!陸虞你等等!”沈妙妙從操場排練結束趕回來,差點以為自己趕不及,好在陸虞還沒走。
陸虞立在原地看向她。
表情看起來很疑惑。
教室已經沒幾個人了,沈妙妙很快在桌肚裏翻出了一封粉色的信封,走到了陸虞面前來。
“你一會兒是不是要和宋簡禮同學一起回家呀?”沈妙妙漂亮又活潑,平日裏說話也是大方陽光,但此刻竟多了幾分小女生的嬌怯。
就連耳廓都微微泛粉。
明亮的眸子帶着濃濃的期許。
陸虞心下已經明了了大半。
“是,怎麽了嗎?”陸虞壓下聲音,小聲問。
沈妙妙對陸虞露出了感激的神情,然後也壓低了聲音說:“我想請你幫我把這封情書送給宋簡禮同學,可以嗎?”
她沒發現自己說話的聲音在發抖。
陸虞心裏有點悶,說不上什麽緣由。
“你可以自己去呀,一會兒你和我一起下去嗎?你要讓簡……宋簡禮知道你是誰呀。”陸虞聲音聽起來很低和。
沈妙妙嘆了一口氣,“其實早之前我就試過了,可是我送了幾次,他對我都沒印象,就連情書內容都沒看就拒絕了我。”
那天她看見陸虞和宋簡禮走在一起,也是刻意去和陸虞打招呼的,她知道那次以後,宋簡禮肯定會對她有點印象。
陸虞抓着書包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他連沈妙妙這樣漂亮的女生都拒絕了嗎?那他喜歡什麽樣的呢?
“我……不太敢。”陸虞真不是想拒絕沈妙妙,只是幫人送情書這種事他也做過,但宋簡禮都很生氣。
不對,是很生氣!
他說陸虞為什麽不替他拒絕了。
可是那是別人給他的情書呀,陸虞怎麽也沒有幫忙拒絕的身份和資格吧?
反正後來他就不幫別人送情書了。
可是沈妙妙幫過他幾次忙了。
這兩天周銘則來煩他的時候,都是沈妙妙幫他解圍的。
沈妙妙立馬露出央求的表情,“陸同學,好不好嘛,整個學校宋簡禮就只和你關系最好了,我們和他說話,無論說多少次他也記不住我們。”
其實說起來沈妙妙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她主動找過宋簡禮幾次了,不管是送情書還是禮物。
宋簡禮會微笑着,會很溫柔地拒絕她,還說如果沈妙妙想和他做朋友也是可以的。
結果再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宋簡禮又把人忘得幹幹淨淨。
你說宋簡禮記憶力不好吧,他是年級第一。
你說他記憶力好吧,都見過這麽多次了,他才在陸虞也在的那次記住她。
陸虞猶豫了。
“而且你知道嗎,你只需要幫我把情書送給他就好了,女追男隔層紗,邁出了第一步,後面就不難了。”沈妙妙接着說。
陸虞嘆了一口氣,準備将手伸出去了,“我只幫你送給他,如果他拒絕了,我也沒辦法。”
沈妙妙正要說話,門口卻傳來了一道有些寒意的聲線,“陸虞。”
兩人齊齊看向門口,宋簡禮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五樓來的。
他臉色不太好看,但不至于黑着臉,只是少了幾分溫和,讓陸虞都覺得不習慣了。
一個人心裏慌亂不已,生怕宋簡禮看見了情書。
一個人臉頰泛紅,生怕宋簡禮看見了她的羞澀。
“沒問題沒問題,你這裏不成功我還有其他辦法,過兩周是我爺爺的生日宴,宋簡禮他也會來的。”沈妙妙又把聲音壓低了一個度,她一邊說一邊将情書往陸虞手裏塞。
陸虞接也不是,拒絕也不是,只能在宋簡禮那雙看不明情緒的眸子的注視下,硬着頭皮将情書收了起來。
然後抓起書包跑出了教室,去到了宋簡禮身邊。
“簡哥……你怎麽上來了呀?”陸虞小心翼翼地問。
宋簡禮把他的書包拿過去挂在了左肩。
“陸桑桑同學,現在已經下課十分鐘了。”陸虞把情書塞到了校服外套的兜裏的,宋簡禮只需要一低頭就能看見裏面露出的一點粉色,真是一抹刺眼的粉色!
明明他還在擔心陸虞是不是遇到什麽問題了呢。
陸虞急忙說不好意思,“下次會注意的,簡哥你不要生氣。”
他腦子是反應比較慢,但宋簡禮臉色不好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可他卻以為宋簡禮是因為他下樓太晚才生氣的。
很顯然宋簡禮也知道陸虞誤會了。
宋簡禮要被氣笑了。
兩人并肩往樓下走,都默默無言,一個人在生悶氣,一個人在想到底要怎麽把情書給宋簡禮。
而宋簡禮一偏頭就看見陸虞為難的表情,好像在思考什麽大事一樣,愁眉苦臉的。
宋簡禮也不開心了。
他抿了抿唇,覺得有必要跟陸虞科普一下早戀的壞處。
所以等出了學校,兩人并肩往家走的路上,宋簡禮突然說:“桑桑,我前兩天看了一本書,覺得裏面說的一些話都很有道理。”
“昂?”陸虞仰起頭看向了宋簡禮,“什麽呀?”
他們放學的時間剛好是太陽下山的時間,此刻天際的太陽将要歇下,橘色的夕陽鋪滿大地,也照在陸虞的身上。
為他鍍上了幾分佛性的暖光。
“科普……”早戀。
話還沒說完,陸虞突然開口:“啊你先等等,那我先把這個給你,我怕我一會兒忘記了。”
他思考着怎麽把情書給宋簡禮,但有時候宋簡禮給他講科普會講很久,陸虞擔心一會兒到家了他也送不出去。
陸虞将兜裏那封粉色的情書遞給了宋簡禮,說:“這是沈妙妙同學托我送給你的,簡哥,我本來是不想接的,我知道你不喜歡,但是她是一個很好的女生,還幫助過我,我有點不好意思拒絕她……”
“你不要生我氣,如果你不喜歡她,我再把情書還回去就好了。”陸虞一口氣說了很多話,看來是真的害怕宋簡禮生氣。
宋簡禮:……
他抓了一下頭發。
對上陸虞幹淨又澄澈的眸子,他又語塞了。
如此反複。
“給……我的?”最後,宋簡禮指了一下自己。
陸虞點頭,“對啊,總不是是給我吧。”
宋簡禮又沉默了兩秒,接着發出如釋重負的一聲嘆息,“原來……”
“怎麽了嗎?”陸虞歪了歪頭。
宋簡禮就揉了一把陸虞松軟的頭發,“沒事,情書明天還回去,就說我生了好大的氣。”
“簡哥生氣了嗎?”陸虞将情書折好放回了口袋裏,畢竟是沈妙妙的一份感情,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塞到口袋裏。
宋簡禮點了點頭,“嗯,生氣了。桑桑準備怎麽辦?”
“那簡哥別生氣,我下次不會了。”陸虞伸出手去抓住了宋簡禮的小臂,眸子亮璨璨的。
宋簡禮哪裏氣得起來,他心裏直泛軟,“好了,桑桑,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如果有人要你幫的忙讓你感到為難了,你手裏永遠有拒絕的權利,知道嗎?”
“我知道啦!”陸虞一笑起來,又露出了那顆小小的虎牙,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好乖,好乖。
宋簡禮:“陸桑桑真乖。”
“不過簡哥,那你剛剛要和我說的那本書是什麽呢?”
事情說開了以後,宋簡禮的心情大好,周遭的陰霾在頃刻間就煙消雲散了。
宋簡禮一本正經道:“科普說不好好吃飯就會永遠長不高了……”
“那怎麽辦?我已經很努力在吃飯了呀!”陸虞急壞了。
……
——
陸桑桑以為一天中最開心的時間也結束了,因為他們到家了。
宋簡禮把他送到了門口,陸虞回頭對宋簡禮揮了揮手,才輕輕地推開大門往別墅裏面走。
宋簡禮看着人到了屋裏才轉身要走,只是迎面卻撞上了一位……不太面善的人。
宋簡禮唇角揚起,他願意給陸虞面子,所以願意對這人擺出一副溫和的神情來,“陸大哥。”
陸謹律眼鏡反了一下光,這才讓宋簡禮看出了他眼裏的不友善。
“陸虞這些天過于疏遠我了,我和他說話他也不像從前了,有點像不認識我了一樣。”陸謹律開門見山直說道,說話間,竟然夾雜着他自己都沒察覺的低落。
宋簡禮差點笑起來,但他受過良好的家教,知道什麽場合擺什麽表情,他神色如常,說:“那陸大哥還是很厲害的,我知道桑桑脾氣最好了,他從來不跟人生氣,就算生氣也不會疏遠別人的。”
頓了頓,宋簡禮補充說:“因為他這個人最心軟了,而且桑桑是最在乎親情的吧?”
但心軟不是什麽優點,宋簡禮不止一次和陸虞說過了,可惜陸虞從來都聽不進去。
兩人身高相仿,陸謹律只比宋簡禮高一點。
但兩人的閱歷卻是沒法比的,在立足社會多年的陸謹律面前,宋簡禮始終還是臨啓一中的學生。
“那天我是說了過分的話,但那晚他來找你了。”陸謹律還是切入正題了。
宋簡禮不蠢,他聽得出陸謹律的言外之意,但這位陸家的繼承人,人們口中的天才,竟然不知道找找自身原因,卻來為難一個小他近十歲的學生。
“陸大哥是覺得我對桑桑說了什麽嗎?”宋簡禮笑意不斂,兩人還沒到撕破臉皮的那一步,當然也到不了那一步。
陸謹律:“我不知道,但我想不到他突然轉變的原因,你是最大的可能。”
他當然做過思考,不然也不會找上宋簡禮。
“那我想你是誤會了,桑桑如果願意聽我的,現在他早就離開這個家了。”宋簡禮當然不止一次勸陸虞放棄這點微乎其微的親情了。
但正是因為這點微乎其微的親情,才讓陸虞願意留在這個家裏。
陸謹律不确定對面有沒有撒謊,但聽到宋簡禮這麽說,他還是有些不爽,“你不要打什麽歪主意,桑桑始終是我們陸家的人。”
宋簡禮點點頭,“您說得對,只要他還認可陸家,認可您是他的大哥,那他就是陸家的人,所以您不如先解決桑桑對您過于疏遠了這件事?”
陸謹律像是被什麽噎了一下,表情變得很難看,要是他能找到根本原因,那他就不會專門來堵宋簡禮了。
但宋簡禮對陸家除了陸虞以外的人,也向來不是那麽友善。
油嘴滑舌的宋家獨子。
陸謹律側身給宋簡禮讓開了路,宋簡禮颔首,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他是懷疑宋簡禮是不是對陸虞說了什麽才來問他的,但從宋簡禮的反應來看,他似乎也是不知情的那個人。
而除了宋簡禮,陸謹律想不到能夠讓陸虞做出這種改變的人了。
除了……他自己。
陸謹律的心髒突然抽痛了一下。
那這真是最壞的結果了。
——
回到屋裏的陸虞也不可能會知道在他離開後,外面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他只聽到了客廳裏面傳來一道哭聲,真的很煩心。
陸虞皺着眉頭換下來鞋子,離開了玄關才看到客廳的情況。
他那個所謂的“弟弟”又在抱着莊寧月哭了,邊哭邊說着什麽,含糊不清,陸虞一句也聽不清楚。
但似乎在控訴着陸虞。
莊寧月還附和了幾句:“是他的錯,我們星星怎麽會有錯呢?”
“媽媽。”陸虞把書包放在了一邊的沙發上,試探般地喊了莊寧月一聲。
但莊寧月的注意力全在他那個讨人歡喜的小兒子身上,只看了陸虞一眼,并沒有回應他。
好像也習慣了,陸虞本來打算和她說一下成人禮的事情,但看情況,莊寧月現在應該沒有時間搭理他。
所以陸虞重新拿起書包打算回房間,沒想到莊寧月卻突然又把陸虞喊住了,“你等等。”
陸虞腳下停頓了一下,回頭看向了莊寧月。
莊寧月拿着手絹在給陸霖星擦眼淚,陸虞認出來那是一條竹葉刺繡的手絹,是莊寧月最喜歡的那一條。
以前他給莊寧月弄髒了還挨過罵。
“你弟弟說他給你道歉,你不原諒他?這是怎麽回事?”好吧,果然是因為陸霖星。
陸虞低聲說:“媽媽,我沒有生過他的氣。”
他只是不習慣一個“陌生人”突然成了和他有血緣關系的“弟弟”,而且還是一個沒有禮貌,毛病一大堆的“陌生人”。
“你覺得我要怎麽樣才是原諒你了呢?要幫你把你翹課的事情瞞下來嗎?”他又看向了莊寧月懷裏的陸霖星說。
“翹課?怎麽回事?”很顯然,陸霖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給莊寧月。
陸霖星果然有些慌張了,他結結巴巴地找借口:“就是意外,意外呀,是我同學帶我出去玩了,但是我有向老師認錯的。”
看吧,還是個撒謊精。
“你老師怎麽不和我說呢?”莊寧月早就該懷疑吧,從陸霖星上高中起,他就沒和對方有過聯系。
但她對陸霖星的溺愛蒙蔽了她明辨是非的眼睛。
陸霖星眼淚還挂在眼角的,他嗚咽:“因為害怕媽媽擔心,老師也原諒我了,我再也不和別人出去混了,你不要生氣。”
“知道改正錯誤就行。”莊寧月露出慈母般的微笑,還去摸了摸陸霖星的頭發。
被寵壞的孩子才會有恃無恐。
好像是在陸虞的意料之中了,他被自己的未蔔先知逗樂了。
莊寧月沒有生氣本該讓陸霖星開心的,可他怎麽也開心不起來,因為陸虞說他沒生氣,可是沒生氣怎麽會不願意幫他解決麻煩呢?
沒生氣怎麽會不願意幫他把他做的錯事瞞下來呢?
沒生氣……怎麽會這麽冷淡呢?這不是他的二哥。
陸虞抿了抿嘴,還是打算将成人禮的事情和莊寧月說一聲,“媽媽,五一後學校為高三班舉辦了成人禮,需要家長到場,您和爸爸有時間嗎?”
莊寧月好像也知道了這件事,她看着陸虞說:“這事你班主任和我聯系過了,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他會去出席的。”
“!”本來不抱希望的陸虞在聽到莊寧月的話以後,眼睛都亮了幾分,驚喜和意外在他的眸子裏打轉。
莊寧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陸虞擺出那樣的表情做什麽?
“謝謝媽媽。”三年來,不管是家長會還是開學典禮,陸虞的座位上從來就只有他自己。
難怪陸虞會覺得驚喜。
莊寧月神情緩和了一些,點了點頭就讓陸虞自己上樓了。
陸霖星看着陸虞上樓的背影,忍不住和莊寧月抱怨:“媽媽,二哥他還是在生我的氣。”
“生氣就生氣嘛,總會過去的,他耳根子軟,時間久了他會消氣的。”莊寧月說。
說莊寧月不了解自己的二兒子吧,她知道陸虞耳根子軟這件事。
說她了解自己的兒子吧,她卻不知道陸虞的變化不是一點點。
陸霖星有些難過,哽咽着搖頭:“這次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再過半個月就是你的生日了,媽媽前兩天有看見他在做什麽手工,我猜他是在給你做生日禮物呢。”說改變,莊寧月倒是也有點察覺,就是這孩子好像更沉默了。
但想到陸虞平時就是這種半死不活的性子,又沒往心裏去。
陸霖星驚喜追問:“真的嗎?”
“當然呀,你可是最讨人喜歡的,沒人會讨厭你的。”
陸霖星懸着的心才放下了好多,看來陸虞只是表面在生氣而已,也是,他的二哥脾氣那麽好,怎麽舍得一直生他的氣。
就是一想到今天陸虞在辦公室裏面決絕的樣子,陸霖星還是有些心慌,那瞬間陸虞看他的神情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樣。
他哪兒見過這樣的陸虞,難怪他當時會覺得害怕和心慌。
——
從陸家別墅門前回到家後。
宋簡禮也覺得納悶,因為讓陸虞疏遠陸家人這些話他也說過,但陸虞因為舍不得所謂的親情,也從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過。
後來宋簡禮就不說了,因為桑桑會難過。
如今陸謹律找上了他,告訴自己說陸虞對他态度的大轉變,宋簡禮想不到誰能夠勸動陸虞放下。
所以一切都要從宋簡禮起疑心的那天開始調查起,他在書上看到過一點:
人在患上了不可治愈的疾病的時候就會學會釋然一切。
如果是這樣的話,宋簡禮就不敢去調查了,他害怕查出什麽讓他接受不了的事情。
但最後他還是給醫院撥去了電話,他需要知道那天在醫務室,陸虞怎麽也不肯去醫院,到底是在對他隐瞞什麽。
陸虞去做檢查的那家醫院有他家的股份,但現在病人的隐私受了法律保護的,是不可能被調查出來的。
宋簡禮不可能和法律作對。
不過用身份調查出陸虞那天去了什麽科,去做了哪幾項檢查還是可以的。
宋簡禮很後悔那天沒有和陸虞一起去醫院,他就應該把公司的事情再往後推一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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