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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來人
白清霖的八卦雷達嗖的豎了起來, 大眼睛看向陸向陽,滿臉都是“講講吧咋回事,講講吧咋回事!”
陸向陽忍不住笑出聲, 他擡手拍了下白清霖的腦袋, “就你好信兒。”
白清霖嘿嘿笑道:“我不是也講了我們宿舍的事嗎?”
趙志清無奈的搓了一把臉, 道:“等回家的, 回家說。”
目前趙志清跟他們住在一起,之前買的房子暫時空着,等過些日子農忙結束之後, 她媳婦帶着孩子們就來了。原本說是岳父岳母也來, 不過寫了信過來說歲數大了暫時不來,不過讓大舅子小舅子跟着一起來,見見世面。
所以那套房子暫時空着,不過裏面都已經收拾幹淨了, 只要每周過去燒一下炕,打掃打掃就沒問題。
趙志清原本是想跟陸向陽一起住的, 他畢竟是陸向陽的堂姐夫,誰知道話還沒說出來,就發現自家堂舅子拎着包跟着白知青身後進了東屋,倆人跟東屋一邊收拾一邊唠嗑,壓根就忘了還有個姐夫跟外面呢。
見狀, 他只能默默地去了西屋, 西屋也挺好的,一個人還清淨。
陸向陽進了屋子就準備煤炭燒炕和做飯, 這邊因為不挨着山, 劈柴還得買,一車劈柴兩塊錢。還有煤炭, 燕城這邊很多人家都用煤炭做飯取暖了,不過因為他們是學生,拿不到煤票。這個煤票還是從黑市上搜羅來的,買了一千多斤,都堆在倒座房裏。
這個兩間倒座房都沒有按窗戶和門,看着就跟只蓋了一半似的,不過用來放一些雜物和煤炭剛好。
西屋目前取暖用的就是煤爐子,畢竟已經三月份了,燕城沒有那麽冷,燒炕也是因為白清霖受不得寒,再加上得燒一大鍋水幾個人洗漱。
煤爐子就拿來做飯,這邊做飯用的是小鐵鍋,陸向陽還不太習慣呢。這麽小的鍋都沒辦法貼餅子,只能重新買個鋁鍋蒸窩頭用。
“到底咋回事嘛?”白清霖從東屋跟到西屋,可好奇極了。他知道陸向陽的脾氣,基本上很少跟人發火。這就和大型犬似的,情緒穩定,看到那些小狗子蹦跶向來愛答不理的。
堂姐夫趙志清也是,他性格比較悶,很少能跟人計較。
陸向陽見他好奇的都不行了,這才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因為今天是第一天開學,說是三天後還有開學典禮要舉行,不過有的學生雖然報道了,但是第一天還是來的比較晚,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總之,陸向陽他們宿舍就有一個來得晚的,來了之後宿舍裏沒人,他還把原本下鋪屬于趙志清的被褥都扔到另一邊上鋪去,把自己的被褥鋪在了下鋪。
等陸向陽他們回去一看,登時就火了。
那個學生的家長也在,坐在床上和自家孩子撕燒雞吃呢,聽見趙志清質問誰動了床鋪眼睛都不看他,就只低頭吃東西。
陸向陽能忍這種事,上前一手一個把兩個人拎起來扔到門外,趙志清也跟着把那堆東西卷了扔門外去了。
這下跟捅了馬蜂窩似的,那個學生和家長嗷嗷的嚷嚷起來。
陸向陽倆人也不搭理他們,重新把自己的床鋪鋪好,還給另一個同學使了個顏色,讓他去找輔導員過來。
其實那個家長原本想動手的,但陸向陽那個頭往那裏一戳,他壓根都不敢擡手,只是不停的罵罵咧咧。
輔導員來了詢問情況,趙志清直接說自己丢了五塊錢,錢就放枕頭下面。上課回來發現枕頭被子都被人替換了,錢了沒了。
那新來的學生家長能承認?學生冷漠的站在一旁,那個女家長開始撒潑打滾,甚至都躺地上了。
輔導員也是第一次見到能在學校裏躺地上撒潑的家長,那叫一個大開眼界啊。不過人家也不和稀泥,既然說丢了錢,那就去找公安好了。
反正這件事鬧騰了一個中午,公安過去詢問了半天,最終還是讓那兩個人掏了錢,還把家長當衆教育了一番,說她不要把這些糟粕習俗拿到神聖的學習殿堂裏來施展,這裏是學校,不是他們村地頭。
等公安他們走了,宿舍消停下來,陸向陽立馬去學校內的供銷社買了五塊錢的江米條,拿回來給宿舍其他人分了。
這可把那個新來的學生氣壞了,但又無計可施,只能自己生悶氣。
“我倆還警告那個家夥了,但凡我倆的被褥出了啥問題,少了啥東西,就找他麻煩。我真服了,沒三寸豆腐幹高的玩意還挺能蹦跶,估計在家裏沒少受寵。”陸向陽把炖好的菜盛到盆子裏,“吃飯了,趕緊着洗手去。”
其實這種事在村裏常見不鮮,他們第五大隊就有個特別有代表性的人物,沈大腦袋他娘。
但凡有啥事,他娘就立馬躺地上撒潑,有的時候還會把脖領子扯開嚷嚷着有人耍流氓,把村幹部們煩得要死要死的。
後來給沈大腦袋娶了個媳婦兒,為了讓這個媳婦兒聽她的,還跟兒媳婦撒潑。結果這個媳婦兒是個厲害的,不但手拿把掐了沈大腦袋,還把他娘折騰的服服帖帖,再也不敢當衆撒潑了。
在鎮上也遇到過,尤其是每個月排隊領糧食換糧票的時候,總會有老娘們為了插隊躺地上打滾撒潑,十次裏面總有幾次能成功的。
陸向陽最會整治這種撒潑的老娘們了,收拾起來絲毫不費力氣。
“那個新生是隔壁市的,不過他們住的縣挨着燕城,就考到這邊來了。真是,這樣的人都能考上大學,老天爺不開眼。
不過學識是學識,人品歸人品,這兩樣向來也不是一條賽道上的。有的人就是會讀書,但人品奇差,沒辦法的事。
滿足了自己的八卦欲,白清霖心滿意足,晚上吃飯幹掉了倆窩窩頭和一大盤子炖白菜。
柴火鍋和煤爐子炖出來的菜真不是一個味兒,可能煤爐子就适合炒菜不适合炖菜,但食堂大鍋炒的菜也相當一般,還不如煤爐子炖菜呢。
白清霖慶幸自己宿舍沒有那麽極品的人,目前除了周長峰不愛理人之外,其他人相處的都不錯。可能也是因為歲數相差比較大的緣故,兩位老大哥都比較照顧歲數小的弟弟。
聽說劉健康已經學會了刷鞋,真的是可喜可賀,白清霖還拿了幾個橘子出來分了,表示慶祝。
開學典禮是在大禮堂舉行的,因為目前學生并不多,也就幾千人,大禮堂裏擠一擠就都坐進去了。
臺上的校領導們講話,白清霖坐的遠看不清楚,相比周圍精神振奮的同學,因為他經歷過開學典禮,就有點兒心不在焉。
還好,燕北大學的開學典禮不像後世那樣廢話連篇,校領導們簡單的講述了一下學校的歷史,對學生們的期望,最後獻上祝福就結束了。
因為目前大學也不需要軍校,從今天開始,平淡而又順遂的大學生活就徹底展開了畫卷。
其實也只是這幾年不需要軍訓而已,因為之前有高校學生下連當一段時間兵的傳統,不過後來這個傳統被取消了,軍訓政策也是等到八十年代才開始實施。
現在每天就是學習,班裏十三個學生彼此之間也沒有什麽矛盾,對能學到新知識還是很積極的。
畢竟是英語系,十幾個學生開了個會讨論,說進了班級之後除了其他課程,能不能都用英語來對話。
為了能讓同學們更好的學會英語,白清霖還把後世經驗拿出來了。
什麽所有地方都貼上相對的英語單詞,場景對話寫成手卡,語調不會說的暫時用文字标注之類。
偶爾還可以進行一些場景測試,來讓同學适應應變能力。
不得不說,這些被後世總結出來的招數挺管用的,哪怕呆頭呆腦的劉健康都能說出一口順利的帶着鄉音的英語了。
鄉音這個東西得慢慢教,如今又不可能人手一個學習機點讀機,班裏唯一三個英語說的比較好的同學就派上了用場。
尤其是白清霖,他這一口英語連老師都誇獎,還說如果以後來外賓,可以介紹白清霖去做翻譯,賺些勤工儉學費用。
現在的大學是鼓勵學生們勤工儉學的,學校的圖書館,食堂,以及一些其他地方,校職工人手不足,都是讓學生在業餘時間過去幫忙。
這種忙也不是白幫,或者用飯票結算,或者給錢。很多家庭貧困的學生都願意接受這樣的工作。
比如說上午沒有課的學生會選擇去食堂洗菜,下午課少的學生會去整理各種器具和資料。
因為高老二有圖書管理員的經驗,還被邀請去學校圖書館兼職,一個月能有十塊錢的收入呢!而且高老二也是個仁義的,他還帶上宿舍條件比較差的許老大,每天整理一個小時的圖書,一個月也能有五塊錢收入。
這對許老大來說就是一筆很大的錢了,五塊錢買的糧食,可以讓家裏大的小的多吃幾頓幹飯,甚至還能吃上一頓肉!
周長峰仍舊不愛搭理人,不過他人确實也不算壞。偶爾還會從家裏拿了點心水果放在宿舍桌子上,冷淡的表示大家可以随便吃。
周長峰能看出來,确實是個少爺。每周回家都帶髒衣服回去,晚上再帶了幹淨衣服回來,一開始中午還有人送飯,後來送飯的沒有了,但每次回來都大包小包的帶各種吃的。
宿舍其他人也不白吃他的東西,會順手幫忙打熱水,偶爾早晨周長峰不想起,還會有人打了早飯給他。
就連劉健康這個二少爺甚至還幫周長峰刷了幾次鞋子!
劉健康表示自己刷鞋子的技能爐火純青,等放假回家就能給家裏人做展示了。
農忙結束之後,趙志清的媳婦和大小舅子果然大包小包的來了,跟着一起來的還有陸向陽的大伯跟三叔。
一群人先到白清霖這邊院子吃了頓飯,然後趙志清就高高興興的帶着老婆孩子和大小舅子回到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這個成了親的狗男人就紅光滿面的出現了,給陸向陽嫉妒的臉都有些扭曲。
因為這些日子天氣熱了,家裏睡覺穿的也少,兩個大小夥子睡在一張炕上,難免火氣有些壯。半夜起來偷摸洗大褲衩什麽的,也都不是新鮮事了。
白清霖打趣了幾次陸向陽要不要找對象,但是被對方幽怨又綠瑩瑩的目光看的有些害怕,就閉上了嘴。
其實他不是感覺不到陸向陽對自己的态度,但這條路畢竟難走。反正他是已經想好了這輩子絕不結婚,他就沒有那個能力,何必耽誤無辜的姑娘?
基佬騙婚最可惡了,他可不想做自己當初讨伐過得惡人。
但陸向陽不一樣,他原本就是這個年代的人,一開始接觸的也都是正常的事,沒有必要在自己身上浪費青春。
只是一想到陸向陽以後會找個姑娘成親生孩子,白清霖心裏就別扭得很。
兩個人倒是有了默契,再也不提這種事。
大伯三叔是過來看房子順便幫忙的,大伯還問了一下當初白清霖說的78年土地分包這件事。
白清霖撓了撓頭,這段歷史他本身就不太熟悉,只是偶爾看過什麽78年有了土地分包的苗頭,“反正也不着急,估計有的地方已經實施了,只不過還沒普及。估計等過兩年就能普及下來了。”
大伯呵呵笑道:“其實大家夥兒都想種自己的地,能力大的種地好的,那就多種多收成,總比那些個磨洋工不出力騙工分的強。”
他還拿出了寧冬天給白清霖寫的信。
寧冬天已經成親了,目前知青點就住着朱正民一個人。大周同志不願意和朱正民住在知青點,跟村裏商量了之後幹脆住到了陸家。也就是陸向陽家裏。
大周手裏有錢,給了租金和一些糧票,決定悶頭學上半年,今年六月份再次下場考試。還說了縣裏過來個姑娘叫蔡勇的,跟大周借了些學習資料。兩個人通過學習似乎是建立了革命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修成正果。
寧冬天說他跟妹妹都不是學習的料,在這裏能賺到錢就挺好。他春天在山上挖野菜能賣到不少錢,媳婦兒管地裏的事也不用操心。
還有就是寧春華懷孕了,他心裏十分高興,同時也願意把這份高興分享給當初給了他們很大幫助的白清霖。
大伯還說大娘和三嬸兒原本也想來的,雖然路費有點兒貴,但是家裏不是掏不起。但是從春天開始就王金桂就帶着訂單過去了,她們妯娌倆得忙着做衣服。
大娘別看不愛說話,在衣服審美方面卻十分出色,幫人量體裁衣做出來的衣服也很受歡迎。
縣裏為民服裝廠還來人問過這妯娌倆,願不願意做服裝廠編外設計師,也是拿提成的。大娘和三嬸拿不定主意,讓大伯過來問問白清霖這邊咋想的。
白清霖咋想的?白清霖恨不得讓陸家人都過來呢。
“不如當大娘三嬸兒來這邊做衣裳,這邊手工費貴,而且有錢的人也多。”白清霖撺掇,“讓爺爺奶奶都過來,咱院子大,住得下。然後讓家裏小的也過來這邊上學,這邊教學質量好,想辦法把戶口落這邊多好呢?”
這可是燕城戶口,後世千金難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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