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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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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8 章

    有些事既說定了, 就自然越快定下越好。國子監每年過了清明進一批學生,出一批學生。

    有的是考中進士候官做官去了,有的是走了其他路子謀了差事外任去了。也有些世家子纨绔純純是年齡到了, 快三十的人了總不能還讓國子監白養着,被一概清退出來。

    現在把武承憲送進去其實晚了點兒, 但總好過再等一年,一年時間太長,誰也說不好武承定和謝家為了這個名額, 還會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被兒子說服的孫娴心,吃過晚飯就把這事跟武靖說了, 剛說起國子監的事,武靖還以為妻子是想要長子去, 頓時眉頭就皺起來一半。

    畢竟他是正經讀書科舉出來的, 他比誰都清楚長子熬不住讀書的苦。誰知孫娴心是替武承憲要這個監生, 武靖聽完都怔住了。

    “老三在湯先生手裏讀書都還吊兒郎當, 整天舞槍弄棒地猴兒一樣, 怎麽想起送他去國子監。”

    “就是猴兒一樣, 才更要送去管一管。這些年我把心思都放在長安身上, 作為母親對老三頂天只算得上沒虧待, 要說管教卻是不夠。現在長安身邊多了孟氏,我也能騰出空來想想府裏其他孩子。”

    有些話半真半假, 但越說又越覺得是這麽回事,連帶語氣神情也多了幾分真摯, 即便是在朝堂裏閱人無數的武侍郎也看不出半分虛情假意。

    “要說這事也巧,今天進宮去娘娘問長安以後的打算, 家裏謝姨娘見了娘家人,老二帶着他舅舅去了長安院子裏, 也說想要去國子監的事,盼着長安這個當兄長的能願意。”

    “他?他整天在外面結交那些狐朋狗友,都多久沒摸過書了他心裏沒數。他進去還能待幾年,還不如等僮奴大了送他去還好些。”

    僮奴是武承定和柳娟兒生的兒子,還未滿三歲連大名都沒取。就因為家裏有武承安這麽個病病殃殃生怕留不住的孩子,武靖對這個長孫所有的期盼都是能平安長大就好。取了這麽個乳名,就是想他得個賤名好養活。

    “是了,正是老爺說的這個道理。”孫娴心對僮奴這孩子一直還算不錯,平日有空也會叫奶娘抱來正院看看。這會兒聽武靖原是起了把去國子監的機會留給他的心,也只是輕蹙眉頭,一瞬就散了。

    “長安體弱,即便他自己要去我也是不肯的。老二……那性子我這當母親的不說,老爺也該知道。況且他跟長安同年的,即便去了又還能待多久,學也學不出個名堂來。”

    “倒是承憲那孩子,人雖是跳脫些卻也聽話。每日裏往我這裏來請安,我要是哪天啰嗦他兩句好好讀書別淘氣,那幾日就真能老實一點。”

    “把這孩子送去國子監,說不定又跟在家裏讀書不一樣。再說還有我哥哥呢,進去了不怕他不服管教。”

    聽孫娴心說起孫為羨,武靖原本還有些皺着的眉頭也徹底舒展了。武承憲對于他來說,更像是養了一只逗趣兒的小玩意兒。

    畢竟方姨娘于他一算不得榮辱與共的妻子,二算不得喜歡寵愛的妾室,這麽一來放在他們母子身上的心思,自然就少了。

    小兒子養在家裏調皮些無所謂,只要不闖大禍就行。現在要正經替他謀算将來,武靖确實還沒個頭緒。但難得孫娴心願意,他自然也順水推舟答應下來。

    “你是t他母親,既你願意我這個做父親的自是沒有不肯的道理。只這事得你說,得讓這府裏上下都知道,咱們夫人這心胸氣量,比朝廷裏的宰相還寬還廣。”

    “老爺何必打趣我,我這麽做也是想府裏越來越好。承憲要是能在國子監讀出個名堂來,日後老爺也能多一個臂膀,長安也能多一個能倚仗的弟弟,這樣的事情我是穩賺不賠的。”

    孫娴心越是這麽說,武靖就越覺得她好,是事無不可對人言的坦誠,當夜不光是把替武承憲求國子監監生的奏章寫好,又把前院幾個管事叫來,仔仔細細把東跨院修葺的事宜問了一遍,催促他們加快工期。

    要送武承憲去國子監的消息是第二天傳開的,來正院請安的方姨娘聽說這事之後,頭一回失了淡定跪倒在地一個勁沖孫娴心磕頭,全然顧不得坐在另一側臉色黢黑的謝姨娘和面如土色的武承定。

    回到西跨院自己和武承憲的小院子,更是忙不疊的張羅丫鬟們開了箱子,把近兩年自己得來的賞賜都翻撿出來。

    “剪雪你快看看有什麽時興的布料,挑一個鮮亮的一個持重些的,顏色別太悶,別讓夫人看了不喜歡。”

    “銀心你去廚房打聲招呼,就說中午我借用一個竈做兩個菜。”

    “連翹玉屏你們倆別傻樂了,趕緊去給阿憲收拾東西,去了國子監讀書可不是說能回來就能回來的。”

    方姨娘在知道兒子能去國子監讀書之後就慌了手腳,轉着圈地在屋裏來回忙,拿了這個又漏了那個,衣櫃衣箱全被她打開來,又沒個頭緒。還是後一步回來的武承憲攔住她,才勉強挨着椅子坐下來。

    “兒啊,你爹留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就是給了兒子兩個書童讓到時候跟着一起去國子監。還有就是給了些銀票和書,銀票我帶回來了,書老爺說等他整理好了再讓管事送來。”

    “好好好,那你跟老爺說什麽了?”

    “我也沒說什麽,就說大哥答應了我進了國子監以學習兵法武藝為主,旁的我盡力而為,要是實在學不好那也是沒法子。”

    方姨娘被兒子幾句話說的心緒起伏,一起一落差點沒背過氣去。緩過口勁兒來,伸手就拉過武承憲在他背上狠狠拍了幾巴掌。

    “你這混賬,府裏攏共就這麽一個去國子監的機會,你大哥給你了你,你還好挑三揀四說這些。去了裏頭就給我好好讀書,什麽都要學什麽都要學好,要是學不好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方姨娘很少在人前顯露這般争強好勝的一面,武承憲也收起臉上那一點吊兒郎當,不敢再玩笑嬉笑。

    武承憲半跪在自己親娘跟前:“我跟老爺說這些只不過是為了表明兒子的态度,兒子得記住入國子監的機會是誰給我的。姨娘放心,入了國子監兒子一定好好讀書,日後給姨娘也争個诰命回來。”

    武承憲生在侍郎府裏,又怎麽可能真是一個缺心眼只知道舞槍弄棒地傻小子。只不過是府裏大哥孱弱二哥跋扈,自己和姨娘這等沒根基沒寵愛的,只能不高不低得混着,才能在夾縫中得以喘息罷了。

    現在好不容易長兄願意扶持自己一把,武承憲怎麽會白白放過,“只是兒子這麽一走,姨娘一個人在府裏,就更孤單了。”

    “胡說,府裏這麽多人我孤單什麽。再說你走了,你大哥又是個身子不好的,看這樣子等大房搬去東跨院,大奶奶就該把家裏大小事情也管起來了。到時候夫人跟前總要人伺候吧,我這時候不過去還什麽時候過去。”

    方姨娘想好了,武承安給了自己兒子這麽大的恩惠,總不能就這麽口頭說一說恩典就罷了。等武承憲從國子監裏讀出來少說也要好幾年,這幾年難不成就幹坐着?沒這個道理的。

    即便知道只要自己開始日日去夫人跟前伺候,母子二人就算是明擺着站到夫人那一邊去,徹底得罪謝姨娘和武承定,方姨娘也顧不得了。

    武承憲要去國子監讀書,這幾天難得老老實實待在家裏收拾東西。只要蔭監的奏章過了,就可以往國子監去了。

    方姨娘也沒閑着,跟院子的幾個丫鬟婆子把布料全找出來,挑了幾個花色布料最好的,給孫娴心和孟半煙一人做了一件衣裳,又打了好些絡子做了幾個荷包,一起送來松雲院。

    方姨娘到松雲院的時候,武承安正跟孟半煙在花房裏歇息。從去年就開始修葺的東跨院大致已經完成,現在已經開始往裏面移栽花草樹木,空上一個夏天一個秋天,等味道散盡花木生根,兩人就可以搬過去了。

    “你要不要在外書房也準備兩間屋子,以後酒坊的生意做起來,總不能只有阿柒到府裏來。到時候你還有招新的掌櫃,他們進內院不方便,不如弄兩間書房在前頭,到時候有什麽事你也方便些。”

    “行啊,那我要西廂那幾間。也別弄成書房,就我肚子裏那點兒墨水,做一個書房右一個書房的,還不夠人笑話的。”

    自從身邊多了孟半煙,武承安就讓人從庫房把那張雙人榻搬了出來。以前武承安嫌這張榻做工過于古樸笨拙,擺在哪裏都不夠好看,現在卻愛這張榻夠寬敞,容得下兩人厮混。

    孟半煙還在雙人榻兩頭都擺了樣式精巧的匣子,帕子扇子、用得順手的小物件,甚至不大的食盒都能放。最底下那一層還藏了些不好見人的東西,都是武承安非要放進去的。

    兩人得了閑就歪在榻上,或看書或說話做什麽都行。躺得累了自己起身去別處,被單留下的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好。要是都困倦了便一起睡一覺,也沒人說閑話。

    “那跟這邊一樣,也弄個暖閣花房出來?”

    “不要,有這裏盡夠了,再弄個差不多的出來也不如這邊。還是弄個茶齋吧,就仿着潭州你外祖那個茶齋,從廂房後面開一堵牆正好對着小花圃,弄個露臺出來。”

    孟半煙一直記着當初第一次見武承安時,在他那裏見到的茶齋。對于那時候時刻緊繃着思緒不敢憊懶半分的孟半煙來說,那樣的公子那樣的屋子,都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現如今自己闖進了武承安的生活裏,即便知道那樣的茶齋就算有了也算不得什麽,可她還是想要一個。

    “好,就按你說的辦。明天我讓張頭兒過來一趟,到時候讓他把輿圖先畫出來,确定好怎麽改就讓他們動工。”

    孟半煙嫁過來這些日子,看似強勢又适應得極好,但其實提出要求的時候并不多。

    現在難得主動張嘴要個茶齋,武承安高興得立馬從榻上坐起來,說着明天讓人過來嘴上卻已經喊秋禾去把安福找來,愣是一下子都等不得了。

    正好碰上丫鬟進來傳話說方姨娘來了,武承安便指了指裏頭,“把姨娘請過來,我正好去前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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