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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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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徐雲妮一開始有擔心, 時訣看到阿京的近況會不高興。

    跟王泰林聚會完,她仔細觀察了幾天,時訣一切如常。

    其實, 時訣遠比徐雲妮更早知道阿京的情況, 甚至在節目播出前就知道了。因為樂陽那幾個男生的節目都是他負責的,群舞裏面, 公司都給了阿京最好位置, 只要他稍花點心思, 不可能沒動靜的。

    雖然這動靜确實比他預想的要大一點。

    時訣當然也有別扭的地方,但他最難受的時候——也就是受傷住院那段時間, 已經過去了。

    現在, 就還好。

    這個假期, 時訣和徐雲妮在一起做了許多事, 他們吃喝玩樂, 順便學習。

    他們把戀情告訴了幾個朋友,但還沒告訴父母, 也許是想再享受一段徹底自由的時光。

    徐雲妮倒是把這事告訴回國過寒假的趙明栎了。

    趙明栎也很驚訝, 他驚訝的點在于:“你們居然才談嗎?我以為你倆高中就搞上了呢。”

    他興致勃勃地讓徐雲妮喊時訣出來吃飯,然後把崔瑤也約上。

    時訣是出來了,但崔瑤沒來。

    《舞動青春》播出後, 男生是火了阿京,女生裏崔瑤也算小火了一把。跟阿京那種充錢拿劇本的不同, 崔瑤沒有走到最後一輪, 但因為底子好,長相氣質實在天然純淨, 自然吸引了一波粉絲。

    樂陽傳媒近水樓臺,向崔瑤遞出了橄榄枝, 崔瑤蠻感興趣的,但崔浩不同意,說她今年才十五歲,至少也得念完高中再說。崔浩怕她心思飛了,自打節目結束,盯得超級緊。

    三個人撸串聊天,趙明栎說:“那阿京還能火啊?”

    時訣:“能啊。”

    趙明栎:“那他這回能買塊真表了吧,哈哈。”

    時訣笑笑:“應該可以了。”

    過年的時候,時訣趁吳月祁不在,帶徐雲妮去了他家裏。

    他帶她玩了他的樂器,給她介紹了音樂制作設備,教她做歌和編舞的流程,然後,他們在他那張“正版”的床上,睡了個午覺。

    徐雲妮先醒過來,被陽光和他的氣息包裹着。

    不知不覺,假期都快要結束了。

    有人說,人在幸福之中,時光就會過得很快,轉眼就是一生。

    徐雲妮每次看着時訣的睡顏,都會生出這種“既定”的感覺,他們演繹的這個童話故事,可能到這裏就差不多了,徐雲妮堅信着,接下來只要踏踏實實往下走就可以了,老天一定會給認真生活的人該有的回報。

    這種感覺,時訣也産生過。

    最強烈的一次,是在他第二次參加高考前一周。

    某一天,他收到一條短信,是林妍的經紀人小紀發給他的,說想約他聊聊。

    小紀找了他好幾次了,都是定制歌曲的事,磨磨蹭蹭沒完沒了。

    時訣當時正在臨陣磨槍背知識點,幾頁資料,是徐雲妮幫他總結的,她說他拿分的地方就那麽多,得針對性複習。

    收到小紀的消息,時訣本來不想去,但正好徐雲妮又傳給他兩張新的複習材料,他出去打印,順便就去見了他。

    小紀把地點約在一家比較偏僻的茶樓,時訣按他給的包間找過去,一推門,停了一下。

    除了小紀和林妍,還有一男一女兩人,正有說有笑聊着天,時訣認出其中那個男的,是個搖滾風格的歌手,叫劉潇。時訣有一首給林妍的歌,被她轉給了他。

    “喲,時老師來了,”林妍笑着招手,“快坐。”

    屋內氛圍很輕松,小紀将桌面的杯子推了推,說:“外面熱壞了吧,我們提前給你點了杯涼茶。”

    時訣進去,關上門。

    這應該是時訣生命裏很重要的一天。

    他在茶館裏待了很久,出來後,在路邊點了支煙。

    一走一過的人都看不出來,這面容平靜的年輕人,心跳得有多快,他拿煙的手都在輕輕顫抖。

    時訣感覺自己這樣有點丢人,但又實在控制不住。他頂着大太陽站了半天,然後拿出手機,把消息告訴了徐雲妮。

    徐雲妮很快回複,發來一大長篇的問號。

    他就在路邊笑了起來。

    這年,時訣二十一歲,他穿着一件六十塊錢的T恤,手裏握着女朋友給他總結的高考複習材料,定下了他人生第一個七位數的商單。

    在往後的人生裏,時訣賺了很多很多個七位數,但他再也沒有過這次這樣興奮的感覺。

    他抽着煙,走在去往車站的路上,也産生了徐雲妮曾有過的強烈的信念,覺得他的生活一定會一直這樣“既定”下去。

    茶樓裏,那四個人還在讨論他。

    劉潇問林妍:“他條件這麽好,怎麽不簽了?”

    林妍:“你想簽人家不答應啊,說要念書。”

    劉潇就說:“他早晚會簽的。”

    林妍:“你怎麽知道?”

    劉潇:“你給我的那首歌,裏面不是寫着嗎?”

    林妍想想,笑着哦了一聲。

    時訣給林妍的那首歌叫《蝴蝶》,歌曲是以蝴蝶的第一視角進行描述的,少了平常此類歌曲的夢幻與美麗,更專注于蝴蝶本身“蟲”的概念。

    裏面有一句歌詞是這樣的——

    我曾是個壞種

    後又變成了益蟲

    這一切的前提是

    破繭成功

    對于時訣來說,這個二十一歲的上半年非常圓滿,他最後壓着文化課的線,考上了家附近的那所音樂學院,編曲專業,他選擇走讀,并不住校。

    吳月祁也滿意了,好像完成了一件裏程碑似的重要任務。

    而對于徐雲妮來說,整個大一下學期平平無奇。

    除了刻入腦髓背了無數遍的專業課內容以外,她印象比較深的,就是食堂小程序的事。

    她遇到了點麻煩。

    顧茗清之前因為被曝光了請客畫面而顏面盡失,大家都以為她會退出學生會,但顧組長自有堅持,下場例會就當衆做了五千字檢讨,要從最基層的工作幹起。

    主席團認為她反省得還算深刻,值得給個機會,然後老師也是聽風就是雨,覺得徐雲妮跟顧茗清關系比較好,就把顧茗清加到她做食堂小程序的工作組裏了。

    一開始顧茗清還有點正面作用,因為她的性格,俗話來講,比較會來事,人長得又漂亮,三言兩語把那兩個技術人員哄得服服帖帖,每天加班加點,半夜十二點還在群裏讨論功能。

    但慢慢的,就出現了問題。其實問題也不是出現在顧茗清身上,顧茗清非常認真地搞着這個項目,指着做出成績東山再起呢。

    還是張肇麟。

    這男的真的是少見的小心眼,就是不肯放過顧茗清,現在連帶着徐雲妮也跟着倒黴,一股不把她們逼出學生會誓不罷休的勁頭。

    他也不親自出面,就讓新提了組長的王祿天天用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折騰她們,不是去搞衛生,就是去幫人拿快遞,非常耽誤工作進度。而且因為是有意找茬,請假都請不掉,有時甚至還會影響到徐雲妮和時訣的相處。

    時訣高考結束就來找她了。

    在第三次與時訣親熱時被王祿發的消息打斷後,徐雲妮翻身從床上坐起來。

    她沉着臉看着手機,一手捋過頭發。

    時訣問:“誰?”

    徐雲妮說:“學生會的人。”

    時訣:“什麽事啊?”

    徐雲妮轉頭親了他一口,說:“沒事,他們最近有點犯病,我來想辦法。”

    徐雲妮去找顧茗清了。

    她帶顧茗清去了LAPENA。

    顧茗清以為她就單純找她喝酒溝通感情,在那大發牢騷,這該死的張肇麟,居然敢說她不識擡舉!還私下找人錄音,真他媽小人!以為這樣她就能退會?別做夢了!等姑奶奶找到翻身機會給你好看!

    徐雲妮點了一杯桑葚汁,聽她磨牙。

    顧茗清說着說着,忽然認出臺上演出的黎傑。

    然後她們自然而然地聊了點跟黎傑有關的事。

    徐雲妮也沒說太清,每句話就點那麽一點,簡單介紹了黎傑對整個樂隊的贊助,和對音樂社團的捐贈。

    她說:“主要是他媽媽很支持,所以學校對音樂社團也比較重視。”

    顧茗清一臉懵:“他媽?他媽跟學校有關系嗎?”

    徐雲妮:“應該有吧。”

    顧茗清若有所思,微蹙眉頭。

    她拿出手機跟人聯系了一會,似是在打聽什麽,然後再擡頭,看見徐雲妮側過臉,靜靜看着演出臺的方向。

    顧茗清也轉過去,不知何時,黎傑他們演出結束了,換了一個人上來彈吉他。

    跟黎傑那種聽不懂的詭異音樂不同,這人的吉他非常動人。

    他長得更動人。

    他穿着一件亞麻質地的白色襯衫,軟綿綿的質感,袖口挽至小臂。他彈琴的樣子非常優美,跟顧茗清印象裏那些恣意潇灑的吉他表演很不同。

    顧茗清當然分不清古典吉他和民謠吉他的演奏區別,她只覺得臺上人抱琴的姿勢很莊重,像是在與琴跳一曲內斂的華爾茲。

    那人穿着一條黑褲子,在演出燈光的照射下,長腿下方的鞋子反射出皮澤精致潔淨的亮光。

    他戴着耳環,長了一張俊美的臉。

    剛才都只顧着喝酒的顧客們,現在終于有了“觀衆”的身份,還有人拿手機出來拍,好像專門為他而來。

    顧茗清的精氣神突然回來了,頗有興致地坐直身體,還撩了一下頭發。這時,她忽然感覺到什麽,一偏過眼,就與徐雲妮的視線對上了。

    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顧茗清對徐雲妮最深的印象,就是這個畫面——她靜靜坐在那,疊着腿,一手在桌面上,一手在腿上,舞臺上幽藍的燈光從她眼中抹過,她帶着淡淡的笑意,半開玩笑地對她道:“這個不行哦,組長。”

    于是,顧茗清就知道了,原來徐雲妮有男朋友。

    在徐雲妮的“點撥”下,顧茗清終于查明黎傑的底細了,她立馬就活泛過來了。

    徐雲妮找時訣問了一堆關于前衛搖滾的知識,還有一些“特別細節”,比如玩前搖的人一般喜歡什麽樂隊,愛喝什麽酒,愛聽什麽話,事無巨細。

    “……哈?”

    當時,時訣和徐雲妮剛剛一起洗完澡,穿着同款的浴衣出來,時訣問她:“你問這些幹什麽?”

    徐雲妮擦着頭發,說:“黎傑你知道吧,我要幫顧茗清追他。”

    “鬼知道他們喜歡什麽。”時訣說,“你要當紅娘啊,你好閑。”

    “這也是為了我們倆,我們學生會人才濟濟,麻煩事超多,需要黎傑這座小金人幫忙。”

    “小金人?”時訣掏了支煙出來,“他很有錢嗎?”

    “有錢。”徐雲妮擦完頭發,把毛巾挂起來,然後制作了一杯拿鐵,她一邊打奶泡一邊說,“但光有錢沒用,主要你得在那個位置上。”

    “哦。”

    時訣點完煙,打火機随手丢在桌面。

    人的理念,人的目标,以及未來的決定,很多都是在生活的一點一滴中,慢慢架構起來的。

    時訣走過來,盯着徐雲妮做咖啡拉花。

    然後徐雲妮就畫了一個吉他給他看,時訣咬着煙笑了。

    當時的徐雲妮和時訣,都非常篤定,他們已經走到了童話故事的結局。

    那個時候他們覺得自己是無敵的,是看破一切的,是不可能變心的,接下來的內容就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然而,這個世界終究不是童話世界,生活的變奏也遠不是故事書可比。

    不管表現得再怎麽成熟,他們也只有二十歲左右,兩個初出茅廬,野心勃勃的年輕人,怎麽可能這麽輕松就洞悉了世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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