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交抓住江昭华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下一个“九”字。
江昭华更糊涂了,九?京中可没有九王爷,难道是排行第九的侯爷?
她猜了半天,依旧猜不出来。
手帕交一脸无奈地表情,凑到她的耳边说道:“是九千岁。”
“九千岁身边有了一个极宠爱的女人。”
“咣当!”江昭华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瓷片摔得四分五裂,茶水飞溅,打湿了她的裙角。
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说道:“这……这不可能……”
她派人在九千岁的私宅,谢府,附近蹲守了许久,根本没有女人被领进去!
甚至九千岁一直都没回谢府!
对……江昭华仿佛快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她急切地说道:“九千岁许久没有出宫了!他怎么可能养女人?”
江昭华身边的手帕交用震惊不解的眼神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失态。
“什么出宫?九千岁的女人就藏在宫里啊……”
“什么?”江昭华一张脸瞬间褪去所有血色,竟然失态地惊叫出声。
“这不可能!”
上辈子,九千岁从不允许任何女人近身!
京中一直有传言,九千岁有龙阳之癖,尤爱尚未长成的童儿……
江昭华被带回谢府前,对这个传言半信半疑,等她被带回谢府之后,江昭华亲眼所见,相信这个传言是真的。
因谢凛从不许女人近身,在他身边服侍的全都是不满十岁的童儿。
上辈子,从江昭华被带回谢府到她去世,长达数年中,九千岁身边从未有女人。
虽然江昭华被带回谢府后,九千岁只掀开她的盖头看了一眼便扬长而去,从此之后江昭华再也没有见过九千岁第二面……
但她已经是这么多年中,九千岁最为特殊对待的一个女人!
这辈子,九千岁身边怎么会有别的女人?
还不是带回谢府,是藏在宫里!
九千岁还对那个女人百般宠溺……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江昭华喘不过气来,这辈子怎么会和上辈子不一样?
如果九千岁身边真的有那么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会是谁?
江昭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她最为恐惧、最不想面对的答案……
“啊!”江昭华突然感到阵阵腹痛,痛得她浑身冷汗。
“大夫!帮我叫大夫!”
“我的肚子好痛!”
大夫很快来了,为江昭华诊过脉后,脸色十分凝重。
“何事令夫人如此惊惧,竟连腹中的孩子都不顾了吗?”
“我为夫人开一副保胎药,夫人喝下后,回家中静卧养胎,万万不可乱动,更不可再心绪震荡……”
江昭华躺在马车上回家,回屋立刻躺下,让侍女去熬药。
段母被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摔跤了?”
江昭华肚子依旧痛得厉害,听到段母的声音更是头痛欲裂,直接让侍女将段母打发出去。
段母从侍女口中得知江昭华没有摔跤,只是和贵女们一起聊天时被吓着了,十分不解。
“聊了什么话,能吓得胎都不稳了?”
侍女摇头,她们是真的不知道,贵女们说悄悄话时,都没有让侍女贴身服侍。
段母想不明白,又是着急又是生气,气江昭华太娇气、太不小心……大孙子在她的肚子里,可别有什么事!
江昭华自己也吓坏了,按照大夫的话小心翼翼地保胎,不敢再去想谢凛的事。
江昭华一遍遍地安慰自己,就算谢凛身边的女人真的是江云舒,就算江云舒真的没死……那也不要紧!
江云舒就算没死又如何?
不过是像她一样,一辈子被困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再也出不来罢了!
她能把自己这个侯府嫡女、丞相夫人怎么样?
江云舒只能像上辈子的她一样,听着她的夫君步步高升的好消息,恨得咬牙切齿,却什么都做不了。
江云舒出不来的……江云舒根本没办法来找她报仇……
江昭华想,传言不可尽信,那些女人说的未必都是真的。
就算说的都是真的,九千岁如今宠极了江云舒,也不足为虑。
别人不知道九千岁是什么样的人,江昭华却知道,九千岁的性子最是冷酷无情!
就算江云舒凭着好颜色让九千岁一时新奇,定然也很快会被九千岁厌弃,然后如上辈子的她一般,过上比粗使丫鬟还不如的日子……
再说了,九千岁身边的那个女人也未必是江云舒……
江昭华躺在床上养胎数日,胎象渐渐平稳。大夫来诊脉后说并无大碍后,江昭华偷偷让自己的侍女去打听所有有关九千岁的女人的消息。
侍女虽然不解,但很快替江昭华打听清楚。
“听说那个女人极擅跳舞,九千岁要将最好的东珠缀在她的鞋子上,就是为了让她跳舞时穿……”
江昭华心中一沉,江云舒就会跳舞。难道九千岁身边的女人真的是江云舒?
不过紧接着,侍女又说道:“九千岁这些日子又在为那个女人搜罗名琴。”
“京中那么多张名琴,九千岁竟然都看不上,听说派人去西边寻找一位制琴的名家……要制出最配美人的琴……”
江昭华听到侍女的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放心了,九千岁身边的女人,根本不是江云舒。
因为江云舒根本不会弹琴!
当初女夫子来教她们姐妹弹琴,江云舒性子惫懒极了,嫌琴弦割手,竟不肯学。
如今九千岁为身边美人遍寻名琴,那个女人绝不会是江云舒!
是她思虑过甚了……江昭华双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小腹上,后悔自己让腹中胎儿受了这样一番苦楚。
那个女人不是江云舒,江云舒早就深埋地下。而她嫁给了未来丞相,还怀上了夫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