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侯楚转头就走,他可想好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算是尽了先礼后兵的江湖规矩。
结果人呢还没走远几步,就给满脸赔笑的许大茂给拦住了: "侯副厂长,侯副厂长,你别走啊,我退,我退还不成吗?”
侯楚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之前已经花掉的那部分也要退回去,毕竟不是你的东西,而且要多退些1分,作为利息,也算惩罚!"
见许大茂犹豫的样子,他掉头就走:“好言难劝该死的诡,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走了啊,你不许追过来。”
“楚哥,我知道了,我是有点不对,您放心,退!退!退!我一定退。”和侯楚想象的一样,许大茂不知是怕他副厂长的身份,还是怕侯楚把鸽子市倒卖票据的事情说出去,或者说是怕娄家的报复。
见他要走,许大茂直接慌的不行,又是赔笑,又是主动发烟,拦了好多次,差点要跪下了,话里言间的意思就是马上退,只不过已经花掉的部分要筹集一下。
侯楚想了想,目的达到就行,而且让他多退了一部分作为惩戒,至于许大茂以后会不会痛定思痛,浪子回头,这可不关他的事情。
收好许大茂写的情况说明条,这个纸条是侯楚逼着写的,主要是说清楚拿了什么东西,也算是个认罪条。
见他如丧考妣的样子,侯楚笑着道:“算你识相,看你可怜,卖你一个乖,你没有生育能力,应该还能治治。”
“啊?楚哥…什么意思?你别走啊。”“楚哥,求你了,说清楚行不行?”“楚哥,我给你跪下了…啊楚哥,别走啊!”
既然许大茂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侯楚看了看天色,发现还早,干脆就直接去了委托商店。
他不是买东西的,而是找门口等活的那老大爷。
之前侯楚修四合院的时候,收了人家翡翠,说是帮他打听一下在港岛的家人。侯楚去港岛出差,自然没忘这事,奈何港岛人口实在太多,加上这几十年变化太大,物是人非的,找两值人无异于海底捞针,所以只能委托委家有空余的时候顺便打听一下。
他远远的瞥了一眼,那大爷正坐在三轮车上,等着活呢
只是看上去比以前更落魄了,不仅衣服满是补丁,鞋面甚至露出半个脚指头,用干草稍微堵住了一下,避免漏风。
唯一还看得过去的则是洗涮的比较干净,算是场面人最后的体面。
那大爷不愧是街面上讨食的,眼睛很精,一看到侯楚靠近,车子都不要了,屁真屁颠的给靠近侯楚,本想发支烟,可摸了摸口袋,什么都没有掏出来,只能尴尬的说道:
“侯爷,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盼回来了,您才回来吧?有没有帮我打听?”“打听了,没找到。”侯楚倒是很坦然:“您这事实在太久远,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我委托的是过去轧钢厂的委家……不过人家也打了预防针,说是过了这么多年,不一定能找到,只能说尽力。”
那大爷先是沉默,随后像是自我安慰似的,回道:"侯爷,没事的,知道您有帮我找就行,好好的一个人,雁过留痕,总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您看的开就好,我也不说安慰人的话了。”侯楚顿了顿,又道:“以后不要侯爷吧,现在新社会,你这样一叫,万一有眼红的告状,我说不定要吃挂落。”
这话似乎点醒了那大爷:“实在对不住,一听到有家人的消息就秃噜嘴了,下次不会了,您老别生气啊。”
侯楚拍了拍那大爷的肩膀,示意没事,头也不回的走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只是那大爷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跺了跺脚,拖着三轮车就拦住了侯楚:
“楚爷,我知道,您帮我打听消息,这几块翡翠肯定是不够,您能帮我,是看得起我,可我不能不懂事,您跟我回家一趟吧,我有好东西给你。”
“没事,您帮我修了房子,这房子的确修的舒坦,以后说不定还找您修呢……………委家那边也不是专门帮你打听,真是有空有内了问问,车于之劳那种。”楚爷,我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其实也不是啥好东西,只是听说您喜欢,您就过去帮我掌掌眼、鉴赏一下行不行?”
那大爷说完话,自顾自的就想把侯楚装上板车,看意思是想人力拉他回去。侯楚哪能让他如愿,一个五六十岁老头拉个二十岁小伙子,传出去会笑掉大牙的。
一来二去,两人就在委托商店门口撕扯了起来,侯楚实在拗不过,当然,不是打不过,而是怕伤了那大爷这一把老骨头,只能步行跟着回去了。
一小时后,菊香胡同,一栋尺寸颇大的四合院内。
“这雕龙绘凤的,造价低不了啊……”侯楚打量一番,惊讶道:”那爷,这是您家?您住这么大一宅子,还出门拉板车?”
那爷给侯楚打开门,苦笑道:“是啊,过去是我家的,地契也在我手上。只是我一个人住不下这么多,干脆让官府分配些住户到我这来,算是和我作伴,省的我一个老头子孤单。”
侯楚仔细了看了看那爷的眼神,看上去很真诚,不似作伪的样子,也没有了揭穿的意思,有些事情说的太明白也不好。
那爷和侯楚一样,住的倒座房,不过是个面积很小的门房,也就十多平米的样子。
很干净,床铺也叠的整齐,不像是其他老光棍那样邋遢,门口甚至用不知道什么材料搞了熏香,有股莫名其妙的禅意。
那大爷没有避讳他,掀开地板砖,掏出个大木盒子,里面是几幅字画和一些零碎:“知道您是文化人,这有几幅老画,就算感谢您过去以来的关照。”
侯楚上手仔细打量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好,但是到底好在哪里,就说不出来了:“那爷,鉴赏也鉴赏了,您自己收起来吧,我就是个棒槌。
那大爷摇摇头,找了个卷轴装了起来,回道:“这东西也不值钱,算是心意吧,总有一天会值钱的,用来传世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