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带着老弱病组合的沈予安一拖三。
左边带着个身体不行的鹤清川,右手要看住会给怪上buff的陈邕泽和他的阴暗老头。
老头是被锁在玉佩里没错,可仍然算一个不稳定因素。
她把三个不稳定因素全放到身边,师姐那边就会顺利些许。
就算村民阻拦师姐她们,但以敌方约等于零的武力值,拦不住的。
而白日的雾气顶多影响认知,做不到像夜里那般可以攻击人,没法强行打断她们破坏祭祀的行为。
三人要破掉的阵眼离祠堂最近。
没点龙傲天光环罩着,难说会不会被祠堂里的boss操控认知,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此处方向上的阵眼在村子的古井里,下井里容易,上来难。
为了不被敌方在井口守株待兔,沈予安在周围布下阵法。无色的灵力围着井口创造出一片安全的区域。
身后观察井下情形的少年扬声道:
“我先下去探路。”
陈邕泽的身形跟着他的话,一起从井口消失。快的沈予安转身时,只能看到鹤清川的背影。
她一阵哽咽,罕见的体会到旁人被她噎住时的心情。
“剑修都这么头铁吗,套个阵法再下啊。”
这么猛,泡久了不会失温吗?修士不会不抽筋吗?再不济,你热个身再跳。
井水没过鼻口,灌进耳朵,陈邕泽有点不适应,他等了几息才能在水中睁眼。
寒意贴着皮肤渗透进骨髓,陈邕泽不自觉抬头看向上方。
井口上的光被人遮挡了一下,话音模糊不清。
“师弟你,在上面守着吧。”少女解下银铃,递给对方,“别被策反到对面就行。”
考虑到鹤清川一步三喘,时不时吐口血的体质,她是真不敢让对方下水,生怕这人死在她眼前。
反派夭折,保不齐那天雷直接就劈她脸上了。
对方说的自然,鹤清川没听出她是觉得自己体弱,才安排他守着井口
鹤清川捏着红绳,呛了一句:“那你可看走眼了,何来策反一说,我本就是妖魔。”
可惜沈予安下水的速度没比陈邕泽慢多少,根本没听到他这句。
“说别人头铁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也是剑修。”
鹤清川无奈接受了守在井口的安排。
井水中的陈邕泽四肢缓慢动着,往更下方游去,忽地,上方传来重物入水的动静。
沈姊姊?!
少女套着阵法,没有接触到井水,移动速度只快不慢,不过眨眼间,陈邕泽就看到了沈姊姊的正脸。
“陈兄啊,下次冲慢点。”
看着对方身处阵法中,身上滴水不沾,在井下移动起来还更为方便,陈邕泽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再跟剑修一样办事不过脑了。
少年说不了话,只能胡乱点了点头。
薄薄一层微光笼上,隔绝冰冷的触感,衣料上吸饱了水,往下垂着。
比起刚开始,陈邕泽身量又长高不少,如今再握着重剑,更显少年英姿。
两个人形重物移动到井底,昏暗的环境难以视物。
陈邕泽凭感觉,隔着阵法摸了一下凸起的石块。
刹那,障眼法破碎,露出一条不知通向何方的暗道。
二人没有进去,可暗道的寒气还是缠了上来。
暗道内的状况暂且不知,就这么进去可能会无功而返。
陈邕泽谨慎了一回,没有立刻游进去。
“沈姊姊,神识探查不了里面的情形。
就跟无念师姐当时探查不到村外的情况相似。”
水井上方的动静已经看不到了,沈予安却能感受到阵法摇摇欲坠,被白雾一点点吞食。
“来不及了,直接进。”
巫医大概已经从村民的口中知道小队离开祭坛,在他眼皮子底下破坏祭祀了。
没空给二人再游回井口商议稳妥的方法了。
少女先人一步,游了进去,刚进入暗道,一股黏腻的触感即使隔着阵法也能让人清晰感受到。
她知道这些液体是血液,过去的祭品被巫医放血后,送到祠堂。
那些液体则是渗透进土壤,汇集在溪水中,而后被带进井底。
只觉得那些铁锈味钻进了鼻腔。
区别于地上炙烤般的温度,二人在往暗道深处游动时,寒意刺骨,肢体不复先前灵活。
即便眼前一片黑暗,陈邕泽还是能隐约看到些人影往他们身上撞。
回想起村子会用活人祭祀,陈邕泽认为这些人影可能是在他们之前进村,被村民当做祭品的亡者的魂魄和怨气。
所以暗道才会如此寒冷。
想到这种可能,少年心脏往下坠了坠,五脏肺腑都跟着难受起来。
那些人大概是逃往南方避难,以求活路的灾民。
少年听到点微小的声音,往前方看去,沈姊姊用断剑拨开了什么。
一根白骨擦着阵法从他的眼前飘过。
陈邕泽很难说清自己的感受,他呆呆的往回看,如着魔般寻找那根白骨。
不知过了多久,视野才开始明亮起来,陈邕泽逃也似得离开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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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呼一口气,告诫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有破坏祭祀,才能给这些无辜的灾民报仇。
让他们入土为安。
“吱嘎,吱嘎。”
骨头摩擦的声音在洞内响起,连沈予安的出水声都没法盖过这些声音。
一架白骨离水源近,不多时就靠近了二人。
“竟是连已故者的骨架都不放过。”
怒火直冲灵台,陈邕泽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寒意,他只觉内心被什么灼烧,疼痛难忍。
【这都能动,医学奇迹啊。】
看来在修仙界开机甲也不是什么很荒谬的想法。
面对灾民的骨架,陈邕泽束手束脚,只敢提着大剑防守,确保他下手的力度不会破坏骨头。
白骨倒了又起,起了又倒。
少年不忍破坏,白骨却被操控,一个劲的想阻拦他寻找阵眼的步伐。
“......”
要不再开个追悼会?
沈予安看不下去,一脚踹过去,把骨架揣进水里,她换了把长枪在手,利落的把骨架捅进水底。
冲上来找麻烦的骨架,她挨个用长枪扫进水里。
下饺子一样,没一会水底就聚了不少骨架子。
“别搁那你打一下,我打一下,玩回合制了。”
闻言,陈邕泽大脑还没从悲伤中转过弯,手却下意识模仿沈姊姊,把骨架子扫进水里。
扑通扑通的落水声,让这场交手看起来更像下饺子了。
岸上的白骨全都被按到水底后,沈予安一个锅盖形状的阵法下去,把那些骨架子全关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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