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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陸
聽完薛無雁的話, 原晴之滿頭問號。
不是,你知不知道虞夢驚有多難對付,還騙到他自願獻出的神血, 整個《夜行記》第一卷裏無數血淋淋的案例, 比你厲害的大聰明多了去了,也不見有誰成功了哇!
然而薛無雁可不這麽想, 他相當自信,覺得自己一定行。
“柔兒,你不是也說了, 因為你對慶神無動于衷, 所以他反而對你很感興趣嗎?這是個絕佳的機會啊!”薛無雁越說越興奮:“等娶到何白露,我就把薛家家産全部變賣, 到時候我們一起連夜離開, 改頭換面, 坐船去海外生活。”
他倒是想得明白,知道得罪了虞夢驚後, 在這片土地上是不可能繼續生活下去了。
只是欠缺了點自知之明。
原晴之無力吐槽:“可二少爺,我感覺慶神大人并沒有多看得起我,他既然在歷史上從未擁有過巫女, 又怎麽可能選擇我呢?”
“呵呵, 你以為他現在還有得選?”
薛無雁冷笑一聲, “如今可不比當年在慶國,舉國供奉他的時候了。按照石碑上的說法,沒有巫女又沒有香火, 神只會日漸衰落。你看他每天一副游手好閑的樣子, 心裏肯定早就急死了,巴不得想解決的辦法。”
急死不急死不知道, 只知道你人被忽悠瘸了。
原晴之雖然忘了夜行記第一卷不少具體內容,但也清楚,虞夢驚這家夥在原著裏,還真是一個人蹦跶到了最後,算計了所有人。
什麽巫女,什麽香火,通通沒有!通通不需要!不然怎麽叫禍害遺千年呢?
“所以只要柔兒你主動提出,慶神肯定會答應下來。”
薛無雁已經開始展望成功後的未來了:“像他那麽自負倨傲的人絕對不會想到,竟然有人會将神血分給別人!真期待他露出敗犬一樣的表情,哈哈!”
原晴之:“......”行吧,你開心就好。
原晴之:“可柔兒擔心,若是失敗了怎麽辦?”
“無妨,明的不行,那就來陰的。”薛無雁安慰她道:“我已經在祖宗留下來的筆記裏找到了對付他的辦法,就是代價稍微有些大......不過若是能弄到永生之血,這點犧牲都算值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說完,他又換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柔兒,我知道你心裏也有氣。”
“但是娶何白露,拿到慶神神血,這些都是為了我們更加幸福的未來啊。”
來了來了,經典渣男語錄,雖遲但到!
原晴之低下頭去,等再擡頭時,已經換上一副堅毅的表情:“好,柔兒願意!”
就在這時,恰好有人敲了敲門。
薛無雁立馬收起方才興奮的表情,露出不悅:“我不是吩咐過,我在書房時,不要随意來打擾我嗎?”
“二少爺,大少爺好像在宅子裏發現了新的失蹤線索......”
“什麽?!”要是這千鈞一發的時候被薛學文攪合了,豈不得全部前功盡棄?
薛無雁這下坐不住了,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只來得及給原晴之撂下一句“柔兒,一定要在喜宴前辦妥這件事”,便匆匆從書房離開。
雖然她這邊的劇情已經被虞夢驚搞得面目全非,畢竟在劇情裏,這個時候的虞夢驚還是一副相當看不起雷柔的樣子。但好在師哥那邊負責的劇情進展十分順利,已經快要推進到第二折戲最重要的劇情點。
唯一讓原晴之有些意外的,還是薛無雁的态度。
看薛無雁對虞夢驚的厭惡程度和肮髒算計,顯然并未受到半點蠱惑。她很清楚,雖然薛無雁口頭上對雷柔說得好聽,但實際上這個渣男最愛的只有他自己,要是雷柔真的因此失敗觸怒到虞夢驚,他只會毫不猶豫把人推出去頂鍋。
這種人,應該才是最容易被虞夢驚蠱惑的才對,怎麽他偏偏毫無影響呢?
原晴之剛想離開,忽然又頓住。
她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書房,忽然意識到自己可以趁這個機會,完成雷柔的劇情。
......
等原晴之查閱完書房的資料,小心翼翼地掩上房門離開這裏,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
事實證明,她的猜想是完全正确的。
為什麽夜紅神龛會出現在薛家地下室,祖上有關于慶神的大量記載文本,石碑筆記。就連虞夢驚在這部戲裏被召喚出來時,也用了“血脈裏藏不住的臭味”“五百年還沒有半點長進”這樣的形容。一個個疑問,全部都在薛家書房裏找到了結果。
——薛家還真是當年聖泉神宮那位薛老祭祀的家族後代。
聯想起召喚出虞夢驚當天,薛無雁神秘兮兮失蹤了大半個晚上,等再次出現時,眼底浮現的青黑和疲态,原晴之合理懷疑,這家夥可能用了神宮那群祭祀摘取心髒風幹的邪術,這才能在虞夢驚的魅惑下保持理智。
‘這應該也算《詭宅》裏的隐藏設定吧,沒想到竟然能和《邪祟》有如此關聯,第一卷各部戲果然比我想象中聯系得還要深......’
原晴之提着煤油燈離開。這一回,她沒有在樓梯間逮到一只偷聽的貓。而是等走下彎彎繞繞的樓梯後,才看見那位明明周圍被莺莺燕燕簇擁,卻兀自端坐在中間,形成一段真空地帶,表情睥睨不屑的紅衣青年。
“大人?”隔着人牆,原晴之擡高聲音,對方卻毫無反應:“大人?”
“......”
以這家夥的耳力和眼力,他肯定看到自己了,只是故意不搭理。
不是,他又在犯什麽病?
喊了幾次,虞夢驚都沒反應後,原晴之幹脆不喊了。
她繞了一圈,将煤油燈放到地上,然後随處尋了個沙發坐下,給自己按摩了一會站了兩個小時的腿,舒服地開始閉上眼睛小憩。
看似不說話實則密切關注她一舉一動的虞夢驚:?
在對峙時直接站到薛二少那個廢物身旁已經讓人很生氣了,本來看她在那努力呼喊時逐漸消了氣,考慮要不要給個臺階下,沒想到下一秒這個小丫鬟就轉身離開,絲毫沒有半分留戀!
等原晴之休息一會後睜眼,奇怪地發現虞夢驚好像更生氣了。
不是,這咋回事?就去一趟書房的功夫,有誰惹他了嗎?
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算了,想不通就不想,原晴之不是那種會為難自己的人。
剛把頭轉過來,她便看見同樣臉色不是很好的戴茜提着層層疊疊的裙擺走了過來。
“何小姐。”原晴之連忙起身行禮。
在這場夜宴上,何白露是毫無疑問的主角。只是往那獨自一站,邀請她跳舞的人就不知凡幾,如今一個人躲到角落來,肯定是還在惦記着之前的情傷。
“沒事,不必拘謹,你和我一起坐吧。”
在《詭宅》裏,何白露是一位善良可愛,活潑讨喜的少女。
即便她心情不好了,也會顧忌着他人的心情。
既然都這麽說了,原晴之當然不會客氣,她假意推脫兩句,然後就坐到戴茜身旁,開始找話題。
“真的嗎?謝謝你誇我。”
在《邪祟》裏給謝大小姐當過狗腿子的人,誇人的話和彩虹屁那是随口就來,一下子就把心情不好的戴茜給逗笑了:“和你聊天真開心,本來我還感覺今晚大家都有些怪怪的......”
“說到這,我想冒昧問一下,何小姐您有親姐妹嗎?”
“何家只有我一個人......不過我小時候倒是走丢過一個妹妹,一直沒能找到。”
“這樣啊。”
說到這,原晴之自然而然轉移了話題。
現在還不是揭露身世之謎的時候,這個劇情得往後放放。
那邊兀自生悶氣的虞夢驚惹不住再掀眸去看,發現她竟然在和何白露聊得火熱,一點餘光都沒有分過來。于是更生氣了。
“那位夫人怎麽看上去不太高興的樣子?”戴茜感覺後背涼飕飕的,忍不住低聲發問。
“沒事,他天生就不愛笑。”原晴之随口敷衍。
果不其然,即便已經入戲,最能打開一位名角話籃子的果然還是對戲曲方面的讨論。
只要涉及到這方面,戴茜的話就多到說不完。
“要說最出名的戲曲,那一定不能錯過《邪祟》。”穿着洋裙的少女興致勃勃地道。
驟然聽見一部熟悉的戲曲名字,原晴之瞳孔地震:“啊??”
等等,這不是現實中的戲曲嗎,怎麽會出現在戲內?!
“我也認為何小姐說的對。”
聊着聊着,周圍一些賓客也加入了讨論。
“沒錯,《邪祟》的确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特別是內裏描繪武小姐和師大人的愛情......那可真是至死不渝,傳唱為千古佳話啊!”
直到此刻,原晴之終于知道有哪裏不對了。
雖說昨晚夜宴時,她就聽客人們讨論過這部戲。可她萬萬沒想到,這部戲指的竟然就是邪祟!
難道這也是現實和戲曲融合的一個先兆?!原晴之忍不住懷疑。
一說到戲,大家都相當起勁。
在這個娛樂匮乏的年代,戲曲的确是為數不多的消遣。更別說來參加夜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少人家裏甚至還有專門的戲臺子。
“邪祟的最後一幕最為精彩,武五奔向師弘華的那一幕簡直又凄美又悲怆。”
“是啊,在臨死前的那刻,武五小姐肯定是十分難過的。”
“沒能和有情人長相厮守,滿腔悲憤,死不瞑目啊。”
不是,這《邪祟》到底是誰寫的啊,能不能尊重一下本人!
原晴之終于忍不住了:“......不,其實我覺得,搞不好,武五還挺高興的。”
周圍安靜了一瞬。
就在有人忍不住反駁她為什麽時,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你憑什麽說她高興?”
原晴之轉身。不知何時,坐在那裏的紅衣青年已然起身,如同鬼魅般站至身後。
她從未在虞夢驚臉上看過這麽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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