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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貳拾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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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貳拾柒

    平心而論, 虞夢驚真的花心思想要蠱惑一個人的時候,效果是相當拔群的。

    就連原晴之這種深知他秉性的人,也被那張展露虛僞笑顏的漂亮臉蛋晃了一瞬。

    事實上也是, 被遮住眼睛對這位邪性的神祇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麽束縛, 反倒被他反過來利用成為魅力來源的一種,橫添幾分神秘, 更加要人生起窺探欲。

    但這個前提建立在虞夢驚沒有穿着一身女式旗袍的情況下。

    即使這件女式旗袍不是最出名的可以盡情展示女人曲線美的海派旗袍,而是裁剪寬大,整體偏向保守平直的京派旗袍, 但那也是件女裝啊!!!

    原晴之:“......”

    不行了, 憋不住了。

    剛剛聽見虞夢驚那番蠱惑發言,她還在心裏抓狂這個人形自走破壞劇情的家夥為什麽又精準挑中了她這個軟柿子, 以及接下來劇情又該崩壞到什麽程度, 她要怎麽應付......但是等看清他身上的衣服後, 就什麽想法也沒了。

    本來是個挺讓人緊張的場景,硬生生被這件衣服破壞了氣氛。

    這邊原晴之正在用盡畢生演技控制自己的肌肉, 那邊虞夢驚仍在孜孜不倦。

    他像伊甸園裏那條誘使夏娃堕落的蛇,紅信子裏吐出甘美的毒液,讓所有意志不堅定的人墜入情網。

    “男人這種東西, 向來滿口謊言, 毫無可信度......不過本座向來喜歡成人之美, 而你恰好又頗合本座眼緣,倒也不是不能指點你幾番。”

    瞧瞧這人在說些什麽狗言狗語,五百年過去還是這套“我最愛撮合別人”的說辭。

    好在雷柔本身個子不高, 再加上戴着厚厚的大眼鏡, 低頭的時候如果表情真控制不住也看不出什麽端倪,只需要忍住不讓肩膀顫抖就行。

    “嗯?”

    把話說完, 卻久久沒有聽到應答,虞夢驚眉宇微動。

    他的話術配合容貌那是無往不利的利器,迄今為止只在一個人身上失效過。

    因為過度聯想,好不容易提起來的興致再度急速下降。

    恰在此時,原晴之的小心翼翼地聲音适時響起:“真、真的嗎?”

    “慶神大人,您真的有辦法讓我堂堂正正嫁給二少爺,成為家主夫人嗎?”

    愚蠢又膚淺的問題。

    符紙束縛下的目光輕飄飄掠過面前低眉順眼的丫鬟,虞夢驚在心底冷漠地評判着,重新恢複了往日的漫不經心。

    “當然。”他敷衍地回答:“你也知道本座的身份。按照神明說的話去做,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這是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情吧?”

    “行了,話就說到這裏。等你什麽時候想通了,再來找本座。”

    以虞夢驚的性格,和一只蝼蟻說這麽多話已經是極限。若非是想要達成目的,他根本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對他來說,想要讓一個人服從他,其實還有更加簡單的辦法。但他實在懶得纡尊降貴,讓一介蝼蟻窺見他完美的臉。

    方才書房裏薛二少那句如臨大敵的話只能引他發笑。虞夢驚壓根沒把這個跟在薛無雁背後的丫鬟放在眼裏。

    足夠污濁的靈魂,不可能誕生抵擋他魅惑的真愛。

    ——他只走眼過那一回。

    看着那截紅色衣角消失在轉角,原晴之埋着頭走到空房間後,才終于忍不住,一邊錘腿一邊彎腰,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啊!”

    剛開始原晴之還以為虞夢驚是故意的,畢竟以他的性格,做得出來女裝這種事。

    但看情況,對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穿的是女裝。

    仔細想想,儲物間那個管衣服的老婆婆似乎也沒問她要的是男裝還是女裝,只是指了個有紅色衣服的櫃子。再加上她也沒仔細看,會拿錯是完全可能的事。

    最重要的是......邪祟之後,虞夢驚雖然因為各種原因蘇醒過,但由于夜紅神龛的封印還沒能解除,所以無一例外都在戲曲結束時被自己的魅惑能力反噬,再度陷入沉睡。

    按照這個邏輯,在時代變遷的五百年後,虞夢驚認不出那是女裝也十分正常。

    總是被關小黑屋的人沒有生活常識,合理!

    “這麽說,還算我把他給坑了?”

    “虞夢驚啊虞夢驚,你也有今天!”

    一想到這次出戲後,《詭宅》戲本裏将出現一段虞夢驚女裝名場面,原晴之心裏別提多痛快,連對方擾亂劇情都沒那麽生氣了。

    反正一回生二回熟,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通折騰,時間差不多來到了晚上的夜宴。

    薛家和何家怎麽也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族,兩家聯姻如此大事,自然發出去不少請帖,迎來衆多賓客,城內名流皆以受邀為榮。

    剛入黃昏,薛宅門口便停放了一輛輛黃包車,圍得水洩不通。街角積水的倒影裏,人群們挂着虛僞的笑容,奔赴這場盛會。

    “王家小姐,到——”

    “白家少爺,到——”

    門童盡職盡責地播報,聲音嘹亮。

    身穿禮服的少爺小姐們挽着手魚貫而入,下午還空蕩蕩的大廳內登時變得衣香鬓影,摩肩接踵。穹頂上垂下的水晶燈柱被點亮,配合着周圍的蠟燭,憑空增添不少迷離氛圍。

    為了彰顯自家的實力,薛家大手一揮将所有賓客的衣食住行全部照顧到。接下來三天,前來參加夜宴的賓客們都将住在這裏。他們什麽也不需要擔心,只需要負責玩樂即可。

    提前抵達的客人們低聲交談。

    “薛家真是大手筆,幾百年的底蘊果然不是吹的。”

    “是啊,據說薛家祖先同慶國有不少關系,真是家學淵源。”

    “說起來,這次薛何聯姻,也不知道何家小姐會選擇哪位少爺。”

    “應當是大少吧,這些年薛大少在警署職位一路高升,若是能就此繼承家業,那可謂風頭無兩。”

    “不好說,薛大少都多少年沒回來過,對家主之位應該沒什麽看法。”

    “可就憑薛二少那個長相......就算二少脾氣儒雅,但姑娘家可不會選他。”

    作為下人中的一員,原晴之目不斜視站在二樓的樓梯拐角,并不去看樓下的熱鬧。

    現在還只是第一折戲,等到第三折戲,樓下這群賓客全部都會成為薛無雁達成自己目的的祭祀養料。要不然他也不會在虞夢驚面前誇下海口。

    随着時間推移,宴會的女主角戴茜悄然現身。

    透過厚厚的鏡片,原晴之能看到她臉上猶然挂着開心的笑意。果不其然,元項明緊随其後下樓,很好的演繹出了男主表情從冰封到破冰的細微差別。

    看來,這兩人應該已經完成了第一折戲裏兩小段重要劇情,處于暧昧期。

    “大少和何小姐來了!”

    他們兩個的出現像是一個信號,不少人都驚嘆于兩人的郎才女貌,般配程度。

    見狀,薛無雁再也按捺不住,走到欄杆前,拍了拍手,成功吸引衆人視線:“歡迎諸位莅臨薛府,來參加兩家聯姻的大喜事。”

    “夜宴将持續三天,第三天的夜晚則是喜宴,還請諸位玩得愉快。”

    夜宴是一種十分古老的傳統,在這幾天內,前來參加的賓客将晚上開展各種娛樂活動,白天在主人家提供的卧房裏休息,有點像當下時興的貴族沙龍。

    “薛家闊氣。”

    “真是大手筆。”

    一時間,客人們交口稱贊。

    奈何男主并不喜歡這樣爾虞我詐,紙醉金迷的氛圍。

    所以只是待了片刻,元項明就皺眉:“警署隊的人來了,我要去調查口供,失陪。”

    他人一走,蓄謀已久的薛無雁就按捺不住了,主動接近戴茜:“何小姐。”

    “何小姐上午才抵達這裏,想必還沒能好好觀賞,不如由我帶小姐您參觀一下薛宅?”

    “多謝二少爺美意。”面對薛二少,戴茜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疏離:“下午時大少已經帶我簡單逛過一遍。”

    被當面毫不留情拒絕,薛無雁眼底陰翳愈甚,當然他口頭并未說什麽,而是大度地表達理解。然後轉頭歡迎了一圈賓客後,若無其事地走上二樓,來到原晴之身旁。

    “柔兒,事情準備得怎麽樣了?”

    “都準備好了,已經移交給後廚。我分了兩個杯子,絕對萬無一失。”

    “很好。”薛無雁語氣陰寒,将杯中酒液一飲而盡:“等後半夜人少些再動手。”

    這種夜宴,看上去光鮮亮麗,但等到後半夜,男男女女之間氣氛升溫,一前一後離去并不算常事。

    他們說着,大廳裏忽然安靜下來。

    像是被人按下休止符那樣,格外突兀。

    這幅不同尋常的場景一下子要原晴之心道不好。果不其然,她一擡頭,便看見樓梯間上緩緩走下來道眼熟的人影。只不過區別于下午那會,他手上還多了把折扇,上半張臉則敷衍地戴上一只黑色狐貍面具,恰好把那道邪性的符紙束縛遮掩其中,只露出一截蒼白的下颚。

    問題是這麽不倫不類,不中不西的裝扮還真給他壓下去了,愣是沒人感覺有問題。

    僅僅只是一段樓梯,虞夢驚就收割到全場目光。

    他向來是這樣,就像一塊磁鐵,要人挪不開眼神。

    等到他走下來後,人們才終于找回說話的本能。有些意志力稍微差些的,眼底已然開始盤旋出淺淡的黑色霧氣。

    “剛剛是誰家的夫人?”

    “真好看啊......太美了。”

    薛無雁皺起眉頭,以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半片剪影:“那位夫人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

    “呃,是,是有點眼熟。”

    好在薛無雁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召喚儀式過後,他身上的疲憊感愈發變重,眼底浮現出青黑的顏色,難以遮掩。

    原晴之記得戲本裏提到過,最初薛二少只以為慶神的故事是祖宗杜撰的傳說,半信半疑之下展開儀式。等到真的将邪神喚醒後,他才真正慌了神。一邊觊觎石板上書寫的,慶神能夠帶來的各種好處;一邊又懼怕着對方的魔性魅力,暗自防範并且布下後手,妄想牽制并且掌控對方。

    可惜最後還是沒能玩得過虞夢驚,反而把自己給坑死了。就和前幾部戲的那些前輩一樣,為《夜行記》大boss的名字再度增添光輝履歷。

    “柔兒,我在大廳側室等你,辦好了直接将人帶到房間裏來。”

    “是,二少。”

    匆匆吩咐完後,薛無雁轉身離去。

    而另一旁,虞夢驚也随意找了個地方坐下。

    只要是他所到之處,無論男女,都會停下腳步,癡癡地凝視着他的臉。在這種超越人類想象極限的魅力下,性別已經模糊成一行微不足道的文字。

    終于有人按捺不住,主動出擊:“您好,請問有幸知道您的名字嗎,夫人?”

    一旁另一個人不滿了:“喂,你等一下,明明是我先來的。”

    “什麽你先來的,剛剛你不過去,現在在這和我争什麽?”

    短短幾分鐘,剛剛的欣賞就轉化為言語沖突,甚至還有更進一步的意思。

    五百年,人類不僅沒有進步,反倒越活越回去了。

    感受着那一道道比過去更加貪婪,包含污濁欲望的眼神,虞夢驚心底愈發不耐。

    他緩慢地按捏着自己的指骨,忽而頓住,旋即擡眸。

    “等等,你說什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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