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78章 番外二
明亮華麗的包間內, 到的人并不少,此刻已經娴熟地攀談起來,可段星閣眼中卻只有那被人群簇擁的一人。
他對上那人的目光後驀然愣在了原地, 腦海中不住閃過自己剛剛當着這人面說的話。
原來他根本就不是什麽金盛的會計, 而是那個拒絕他的雲總本人。
原來他叫雲栖啊, 段星閣微微回神, 心下随之泛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
他清楚地知道, 這不是因害怕而産生的心悸,而是因為某種莫名的,不足為外人道的興奮而産生的悸動。
他忍不住舔了舔虎牙, 衆人恰好順着雲栖的目光看向了他, 段星閣見狀當即露出了标志性的無害笑容, 擡腳走過去道:“雲總好, 各位老板好。”
此話一出,原本正在交談的衆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紛紛看向來者。
雲栖見狀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眉,卻一點給段星閣解圍的意思也沒有,就那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似乎打算旁觀他到底怎麽解圍。
最終還是金盛新上任的總裁回過神笑道:“這位便是雲總新請的代言人吧?雲總的眼光果然不凡。”
雲栖尚未決定到底要不要留下段星閣,聞言也沒說是亦或者不是,只是擡眸看向對方。
段星閣聞言非常上道地笑道:“您謬贊了。”
以他現在的名氣, 在場有不少人都認識他, 不過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我姓段, 各位喊我星閣就好。”段星閣主動自我介紹道,“我們雲總不會喝酒, 我是來替酒,還望各位老板不要介意。”
原本雲栖只是想順便見他一面, 可他這麽一說卻好似是雲栖早就認識他,特意把他帶來的一樣。
聽到他如此自來熟,雲栖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只覺得這和秘書同他說的,傳聞中的段星閣似乎不太相符。
——這小子原來真有這麽無害嗎?
其他人聞言也是一愣,似乎沒想到雲栖會喊這麽一個人來替他喝酒。
先前從沒見他帶過哪個小明星來參加這種酒席,眼下看來,雲栖似乎沒有傳聞中那麽冷淡自持。
想到這裏,周圍人看向兩人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樣了。
雲栖見狀眼皮一跳,登時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沉默好似給了某人蹬鼻子上臉的機會。
而更微妙的是,傳聞中喝個酒都能拎酒瓶子給疑似想當他金主的人開瓢的段星閣,眼下面對周圍人如此光明正大的揣測,他卻跟沒事人一樣,笑得格外燦爛。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此刻揭穿無異于給自己拆臺。
雲栖最終選擇了不解釋,其他人見狀自然信以為真了,回過神後連笑容都真摯了幾分:“怎麽會介意?高興還來不及呢!”
金盛的總裁也跟着笑道:“時間也不早了,各位別站着了,還請落座吧。”
雲栖被請到了主位,他一點謙讓的意思都沒有便落了座,不過段星閣倒是跟着沾光,最終被安排在了雲栖身旁。
雲栖見狀也沒說話,就那麽看着他,先前段星閣當着他的面誇下海口,眼下他倒想看看這小子到底能喝多少。
未曾想段星閣開屏歸開屏,可說出去的話卻真當得起一句驷馬難追。
酒宴開始後,雲栖依舊滴酒不沾,但分酒的人倒到段星閣面前時,雲栖卻沒有攔的意思,看來是真準備讓對方替自己喝酒。
衆人見狀有些詫異,要知道先前雲栖不喝就是不喝,誰的面子也不給,能以茶代酒都是給足了面子,更別說替酒了。
故而眼下這還是衆人第一次見他帶替酒的人來,一時間難免震驚。
可短暫的震驚過後,他們不禁又想起來自己在這上面吃的苦頭。
愛好酒桌文化,尤其是那些愛勸酒,時常覺得對方不喝酒就是不給自己面子的人,永遠都不會意識到自己有什麽問題。
恰恰相反,因為雲栖地位高為人說一不二,冷得讓他們不敢多勸,可心下卻難免對此懷恨在心。
他們先前像今天這樣一起組酒局時,時常是喝到最後,所有人都醉态頻出時,雲栖還那麽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裏,像是旁觀者一樣冷靜地審視着他們的醜态。
難堪的記憶驀然湧上心頭,想到這裏,有不少人當即情緒上湧,雖然面上沒有表露,但他們卻把段星閣當成了報複的目标。
哪怕灌不醉雲栖,把他的小情人灌醉,他面上肯定也下不來臺。
有不少人心底是這麽想的。
于是開場不到半個小時,熱菜都沒上齊,段星閣便已經被勸得半斤酒下肚了。
期間他完全不計較雲栖方才騙他的事,堪稱來者不拒,無論是誰敬,他都端起酒杯回應。
只是在第三杯白酒下肚的檔口,他忍不住扭頭委屈巴巴地看了雲栖一眼。
那一眼的意思大概是在賣慘,效果頗佳,換來了雲栖一個很淺的笑容,而後他便被蠱得五迷三道,扭頭“咣當”一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待熱菜上齊後,酒宴已經徹底熱絡起來了。
雲栖端着茶杯和已經被段星閣灌得半醉的金盛總裁聊着合作的事,餘光卻忍不住落在身旁人身上。
卻見那幾乎已經喝了一斤白酒的小狗,眼下卻依舊一副得體的模樣,一點醉意都沒有。
如此游刃有餘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傳言中一言不合就拎酒瓶給人開瓢的愣頭青。
正當雲栖如此一心二用地走着神,金盛那新上任的總裁驀然站起來道:“為了提前感謝兩家的合作,我敬雲總一杯!”
其實哪怕是口頭上的協議,方才也并未達成一致,兩人依舊在細節上推拉。
這位新上任的總裁顯然是想借着酒桌的氣氛把此事給做實了。
只能說新人果然有新人的手段,只可惜雲栖不吃這一套。
段星閣是對此不明所以的,見人家敬酒,他下意識端着杯子就想喝。
雲栖卻突然頭也不回地擡手,看都不看便用手指輕輕點在了他的杯口處,那意思是這杯先不用喝。
段星閣見狀一下子愣住了,雲栖吃飯時特意把手套取下來,以示對其他人的尊重,那白皙指尖蜻蜓點水般點在杯口,段星閣卻覺得好似有什麽點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為什麽一直帶着手套呢?
一斤白酒對理智的麻痹作用是巨大的,段星閣忍不住想起了這個略顯旖旎的問題,而後像是入魔一般擡手想去觸碰。
雲栖卻在此刻先一步收回了手,好似剛剛那一點超出界限的動作只是段星閣的錯覺一樣。
“能和金盛合作自然是榮幸之至。”雲栖淡淡道,“不過貴公司珠寶的質量着實需要把控一下。”
“自然自然。”那年輕的總裁見他不好騙,便連忙拉回話題保證道,“如果出現問題,我們承諾負全部責任,成倍……哦不,三倍賠償貴公司的名譽損失。”
金盛想要的顯然是合作的名頭,雲栖也自然不可能親自給他們設計什麽。
最終明雲出品牌名聲和代言,金盛出原材料與設計,聯名之下看似雙贏,但如果成品出現材質問題,影響的卻是明雲的聲譽。
不過眼下有了這重保障,雲栖總算是滿意了。
他拿起分酒器親自給段星閣斟滿了一酒桌白酒,端起酒杯抵在對方的嘴邊:“替我敬黃總一杯。”
段星閣隔着玻璃酒杯和他對視了三秒,随即接過杯子起身,擡頭一飲而盡。
那總裁見狀不敢怠慢,連忙屏住呼吸,蹙眉把自己那杯酒也喝了下去。
“不愧是雲總的人。”其他人見狀嘆服道,“照這勢頭,怕是能喝趴我們一群。”
雲栖看着段星閣一杯酒下肚,那眸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什麽。
待段星閣拉開椅子坐下後,雲栖托着下巴随手夾了口涼菜給他,随即冷不丁開口道:“既然喝了酒,那大家就算認識了,勞煩各位以後多關照他一下。”
段星閣前一秒還在為雲栖給他主動夾菜的事而受寵若驚,下一秒便聽到這句讓他更震驚的話,快被酒精麻痹徹底的大腦驀然生出了一股難以置信。
“自然自然。”其他人完全不知道他們兩人其實今天才認識,甚至在不久之前還說過彼此的壞話,“以後有幫得上忙的地方,段先生盡管開口。”
段星閣滿心都是雲栖方才說的話,聞言有些心不在焉地端起酒杯笑了一下。
之後酒過三巡,那些人喝得已經開始大舌頭了,雲栖見狀心下盤算着今天的酒局恐怕到此就結束了。
不過相較于那些已經快滾到地上的人,段星閣看起來還一副清醒的樣子,一個人喝一桌還能笑到最後,可以說是把雲栖的面子給做足了。
這小子倒也能用,雲栖摸着杯子想到。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眼看着酒局已經接近尾聲了,金盛的新總裁突然打了個酒嗝,拿起手機道:“雲、雲總……我出去接個電話。”
說着便在身旁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拿着手機出去了。
雲栖見狀眉心一跳,驀然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過了大概三分鐘,那姓黃的總裁腳下發軟地走了回來,剛一落座便笑道:“我們金董的二少打來電話……聽說雲總也在,還帶了這麽…這麽一表人才的段先生,便想來喝一杯。”
他頓了一下,似乎在壓抑胃中翻江倒海的感覺:“都是……都是自家兄弟,雲總不會介意吧?”
雲栖聞言眉心一跳,起身便想離開。
“雲總要是走了,就是不給我們金董面子。”黃總裁見狀連忙道,“那協議雖然我說了确實算,但最後還是得金董過目,要是……”
他話沒說完,但未盡之意是個人都能聽懂。
雲栖眸底閃過一絲冷意,面上卻道:“黃總多慮了,他喝得有點多,我帶他去趟洗手間,馬上就回來。”
說着一把将完全不想上廁所,此刻還有些在狀況外的段星閣從位置上拉了起來,作勢便要往外走。
金盛正兒八經的會計此刻也被灌的不成樣子,見狀脫口而出道:“雲總對小情兒還真好,怕不是得幫忙扶——”
姓黃的被他一句話說得酒醒了一半,吓得冷汗都下來了,立刻冷聲呵斥道:“老霍!”
那叫老霍的員工聞言驀然回神,對上雲栖冷得吓人的目光,臉色一下子白了下去。
屋內霎時安靜了下去,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霍先生倒是會以己度人,怪不得半天不去洗手間呢,原來是在等人。”不過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雲栖還沒開口,被全場灌了一個小時的段星閣竟率先慢悠悠地笑道,“那待會等金先生來了,記得讓他幫你。”
此話一出,金盛的人臉上一下子挂不住了,可偏偏是他們的人先出言不遜,一時間他們又不好再說什麽。
明雲的人見狀則紛紛露出了想笑又不敢多笑的表情。
段星閣說完那句話後,卻跟沒事人一樣,拉着雲栖頭也不回地出了包間。
從洗手間出來,洗了把臉後,那股被酒精浸泡過的頓感終于減輕了一點。
兩人從出包間開始,誰也沒有吭聲,直到走到一開始攀談的那處地方,雲栖才拉着他站定,問服務員要了杯牛奶後遞給段星閣。
段星閣剛接過牛奶,還沒來得及受寵若驚,便聽到雲栖開口:“等會兒還能喝嗎?”
段星閣一口氣差點沒緩上來,幾乎被雲栖這幅理直氣壯的樣子氣笑了。
他是因為自己長得漂亮,從小到大被人捧習慣了,所以便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勾勾手指,什麽人都巴不得往他身上撲嗎?
但該死的是,段星閣喝了口牛奶,他不得不承認,雲栖确實有這個資本。
“雲總覺得呢?”段星閣一口氣喝了半杯牛奶,全部咽下去後才終于開口道,“你這八字還沒一撇便灌我這麽多,這代言要是還不給我,我可是要鬧了。”
見他話說得這麽利落,不像有什麽大礙的樣子,雲栖便稍稍松了口氣。
而後他突然什麽都沒說地抽出了一根煙,擡手遞到了段星閣嘴邊。
落在外人眼裏,雖然雲栖依舊面無表情,但那幾乎是個帶着幾分讨好性的動作。
只不過,明雲集團一手遮天的董事長需要“讨好”一個剛火起來的小明星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看那就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可段星閣定定地看了他三秒,即使明知道事有反常,最終他還是張嘴咬住了那人遞過來的煙。
“待會還有幾個人要來。”雲栖垂眸道,“金二的酒量不錯,不過你緩一下應該能喝過他。”
“再喝就真的要人命了,雲總。”段星閣夾着煙,有些不明所以,“我看他們都怕你,你要是不想喝,掀桌子他們恐怕也不敢說什麽,沒必要這麽喝吧?”
雲栖端起他的牛奶杯,就着他喝過的地方喝了一口:“有個合作總歸是聊勝于無。”
言下之意反正不是我喝,你喝吐了跟我有什麽關系,我還能拿好處。
段星閣的目光原本一直落在雲栖的嘴唇上,聞言一下子聽笑了:“就因為我背後說你壞話就這麽整我啊,雲總?”
“沒整你。”雲栖難得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你靠得住。”
他語氣毫無起伏,聽起來認真且可信。
這是一個類似“我要依靠你”的暗示,沒有哪個男人在半醉的狀态下能擋得住這樣的誘惑,哪怕明知道前面是火坑。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會上當的。”段星閣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是另外的價格,老板。”
雲栖眼皮都不帶擡一下的:“什麽價格?”
段星閣不說話,就那麽在夜色中定定地看着他,而後輕輕咬住煙揚了揚下巴。
雲栖一愣,半晌似乎是笑了一下,随即真的掏出打火機,湊上前給他點了煙。
那一刻兩人離得很近,夜色之下,那點火光照亮雲栖的側臉,從段星閣的角度看去,連睫毛都分毫可見,美得不可方物。
直到香煙被徹底點燃,他才驀然回神,低頭一言不發地抽了一口,而後緩緩吐了一口煙,幾乎有一半都拍在了雲栖的臉頰上。
雲栖動作一頓,隔着煙霧擡眸看向眼前人。
而後他突然發現,段星閣的本質似乎并未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麽開朗輕佻。
當他不說話時,眉眼間便斂了那故意裝出來的陽光燦爛,那股比同齡人更加成熟的氣質一下子便顯露無疑了。
而在煙霧缭繞下,那本就得天獨厚的深邃面容一下子顯得有些過于英俊了。
雲栖見過不少好的皮囊,可像眼前人這樣年輕又英俊得毫不幼稚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打量得不帶掩飾,就那麽隔着霧直勾勾地看着對方。
察覺到他的視線後,段星閣夾着煙垂眸看向他道:“雲總,你知道一直盯着人看意味着什麽嗎?”
雲栖挑了挑眉道:“什麽?”
段星閣不答,就那麽垂眸看向他。
兩人對視了有三十秒,下一秒,段星閣突然毫無征兆地擡手,掐着雲栖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來。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