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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刺青
雲栖立刻撐着段星閣的腹肌坐了起來, 段星閣猝不及防間被他按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怎麽了?”
雲栖不說話,擡手攏了一下被擦幹的頭發,将手機遞到他面前示意他自己看。
段星閣低頭一目十行, 看完後了然道:“三期要來家裏?那不是挺好的, 也不用在外面奔波了。”
雲栖看了他一眼, 兩人對視了三秒後段星閣了然, 明白了他心中的擔憂。
随即笑着湊了上來, 蹭了蹭他的臉頰:“離三期開播還有一陣子呢,哥哥擔心什麽,不如趁着開播前把紋身紋了, 不然開播後不方便恢複。”
紋身這種事情其實和傷口差不多, 恢複只分快慢, 至于什麽方便不方便之說, 雲栖忍不住擡眸看了段星閣一眼。
這話倒是提醒了雲栖,昨天這小子在自己鎖骨上到底畫了什麽他還沒有看,聞言一下子來了勁,勾着段星閣的脖子便坐了起來。
段星閣不明所以,剛想說什麽, 卻見雲栖擡手扯開了衣襟,露出了一小片鎖骨。
段星閣呼吸驀然一滞,下一秒便聽見對方道:“你昨天畫的什麽?再畫一遍。”
屋內的燈光明亮卻溫柔, 灑在段星閣懷中人潔白的肌膚上。
段星閣握着筆, 屏住呼吸落在對方鎖骨處。
雲栖躺在他腿上, 筆觸落在鎖骨的感覺有些癢,讓他忍不住想要扭頭。
可他剛一扭頭, 便驀然呼吸一滞。
段星閣這小子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洗完澡竟然不穿上衣, 炙熱的腹肌就那麽直接貼在雲栖臉側,燙得人臉熱。
雲栖轉移注意力般移開視線,可稍微一扭頭,他便看到了對方腰間那道傷疤。
經過這麽多天的恢複,那地方其實已經沒有那麽猙獰了。
然而即便它還是原來的模樣,雲栖也并不覺得它可怖。
與之相反,每當他看到這處傷痕,便忍不住想到它是為保護自己才留下的。
心下難免觸動,雲栖忍不住擡手碰了一下那處傷痕。
段星閣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急剎車連忙止住了手頭的動作,這才沒讓筆觸毀掉手下才畫好的部分,而後他義正辭嚴道:“這位先生,麻煩不要騷擾設計師。”
“這算什麽騷擾。”雲栖擡眸看了他一眼,竟然順着腹肌的紋理繼續往下,“這才叫騷擾。”
段星閣呼吸一滞,這次沒穩住動作,手下驀然歪了一點,他正準備去擦,可看到那處歪出來的痕跡後,他的動作卻一下子頓住了。
段星閣盯了那地方良久道:“我改主意了。”
雲栖面前沒有鏡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
他只能躺着眼睜睜看着段星閣将他原本畫好的圖案全部擦掉,而後再次一絲不茍地下筆。
這一次的筆觸和前面有了截然不同的走勢,似乎是因為方才不小心發出去的那一筆,讓段星閣轉而有了更好的靈感。
雲栖不免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怎麽改了?”
“原本畫的是星空和雲朵。”段星閣垂眸無比認真道,“但是剛剛那一筆畫出去後......還是覺得有更适合哥哥的圖案,所以就打算改來看看。”
他毫不避諱自己的私心,說是要給雲栖留下簽名,便真的在一開始就打算在對方的鎖骨上畫星星。
可當私心和最适合雲栖的靈感同時迸發時,他沉默了片刻後,卻又決定選擇了後者。
如此真摯的态度,很難讓人不動容。
眼下雖然還不知道段星閣最終畫的圖案是什麽,雲栖依舊忍不住擡眸看向了身上人。
他用視線描摹着對方認真的眉眼,突然想起來段星閣小時候畫的第一幅作品,還是他握着對方的手一筆一劃教出來的。
只是當時的雲栖萬萬沒有料到,最終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孩子,能有這麽大的能耐,居然把他當做繪布,将筆落到了他的身上。
段星閣堪稱胸有成竹的範例,這一次再下筆,他沒有絲毫停頓,很快便完成了作畫。
當段星閣最後一筆落下時,雲栖難得有些迫不及待地讓段星閣把鏡子遞給他。
接過鏡子擡眸看過去的一剎那,雲栖驀然愣在了那裏。
只見鎖骨之上,一道帶着刺的藤蔓蜿蜒而上,上面挂着嬌豔欲滴的薔薇,豔麗的花苞躍然紙上。
其實薔薇和玫瑰一樣,在紋身設計上都是普通設計者很容易流于庸俗的設計,可到了段星閣手中,畫出來的薔薇卻好似什麽藝術品一般,鮮活中透着脫俗的美感。
那荊棘之上的薔薇花并非每一朵都開得豔麗,能從衣領處微微露出的地方開的只是花苞,順着領子一路往下,直到外人完全看不見的地方,那驚人绮麗的薔薇才完全綻開。
如此奪人的圖案配上雲栖的臉,一時間透出了驚心動魄的美感。
荊棘之上盛開的豔麗花朵印在白皙如玉的肌膚上,就好似清冷者破戒一般反差巨大,讓人忍不住動心。
可整幅圖案在平常并非任何人都能窺探到。
倘若雲栖穿得像今天一樣嚴密,那些花朵便會被他牢牢地裹在衣衫之下。
但若是雲栖解開一兩顆襯衫上沿的扣子,旁人便能稍微窺探到一點和本人一樣冷淡的花苞與荊棘。
這是一種透着設計師旖旎心思的設計,雲栖看了之後眯了眯眼,卻沒有說什麽。
反倒是段星閣這個設計師,自己畫的時候無比認真,一點多餘的心思都沒有,可眼下正兒八經畫完了,卻忍不住動起了心思,擡手摸了上去。
雲栖拿着鏡子正怔愣着,還沒來得及看幾眼,那紋身便被他的設計者蹭花了。
他“啧”了一聲拍掉了段星閣的手,擡眸詢問道:“打算用什麽顏色?”
段星閣把選擇權交給了他:“哥哥覺得呢?”
雲栖不假思索道:“黑色。”
“英雄所見略同。”段星閣輕笑了一下,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薔薇和玫瑰這種本就豔麗的圖案作紋身,若是顏色再用得過于鮮豔,就顯得有點俗氣了,還是黑色更襯哥哥。”
在紋身圖案和顏色上達成一致的兩人,卻沒能在第一時間将此付諸于行動。
倒不是說紋身師不好約,而是葬禮的事剛結束,案件那邊便有了進展,好不容易才溫存了一晚的兩人,又要馬不停蹄地去處理案子了。
段星閣再一次被請去了公安局喝茶,雲栖替他聯系了林鳳鳴推薦的那位律師。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位看起來确實不怎麽正經的律師的确有兩把刷子,他似乎很熟悉正當防衛的相關條例,雲栖簡短地把事情說完後,他便當即點了點頭表示能辦,而且大概率能辦成。
雖然他把話說得那麽滿,卻還是讓雲栖松了口氣。
而之後的事情也證明了林鳳鳴的靠譜,這位律師沒有經過太過冗雜的流程便直接整理好了材料,省了雲栖不少力氣。
而恰好近些年來,法院關于正當防衛的判例也在不斷增多,相關細節也在不斷完善。
而且節目組的相關人員接到警方的電話後,也十分願意作為人證為他們出席。
諸多條件的加持下,開庭當天全網都在關注這件事,而就在這種萬衆關注的情況下,庭審進行得無比順利,當場宣布了段星閣的無罪。
法官敲下錘子的那一刻,段星閣本人倒是沒太大反應,雲栖卻驀然松了口氣,從來都是儀态良好的他,第一次放松了腰身,從心底由衷地感到了一股愉悅。
從法院出來的第一時間,段星閣便把結果告訴了翹首以待的粉絲與網友。
得知這個消息後,網上的反應比段星閣本人熱烈多了。
如此值得高興的一天,原本兩人該慶祝的,可午飯剛吃完,沒等兩人想好慶祝的內容,三期的合同便先寄了過來,比雲栖想象中來得要早一些。
合同中的內容和網上描述的有一些微小的差別,但大致內容和傳言中的一樣。
由于前面“山海之約”兩期播出發生了太多的事故,眼下因為不可抗力因素停播了。
而新的戀綜改名“山海之盟”,其實和前面沒有本質的差別,不過在內容上,這一期依舊是半個月的時間,第一周節目組會到各位嘉賓的家中上門安裝攝像頭。
之後嘉賓們便和往常一樣正常生活就可以了,至于出門上班和工作時,節目組準備了微型攝像頭,嘉賓們只需要戴上它們正常工作便可。
不方便的時候可以随時關閉,這樣不僅可以達到最大程度還原生活本貌的效果,也能避免攝像師的跟拍對嘉賓們造成影響。
雲栖看完合同的全部內容後,頭皮卻不由得一麻。
節目組承諾本期綜藝的第一周不會有攝像師,而且加裝攝像頭的規格也不會很大,保證不會影響到嘉賓們的生活。
可雲栖卻忍不住聯想到,如果有一天他一大清早起來,睡迷糊了忘了這事,下場會是什麽樣。
他可不想海島上的事再一次重演了。
段星閣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件事,他倒是無所謂,就怕雲栖拉不下臉來。
故而他并未在第一時間簽下那份協議,而是忍不住扭頭想看雲栖的反應。
未曾想他剛看過去,便見雲栖低頭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姓名,毫不猶豫的樣子讓段星閣不由得一愣,回過神後他立刻扭頭,也把自己的名字簽了下去。
雲栖毫不猶豫的理由其實很簡單。
看到這份合同的時候,他卻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山海之約”的合同寄到他手裏的時候。
那時時隔很久後,他和段星閣再一次扯上聯系。
一期開播時,看到山腳下那人熟悉卻又帶着一絲陌生的笑顏時,雲栖不是沒有觸動。
可一期就那麽不明不白的結束了。
至于二期,前半段疲于奔命,藏着真心不願顯露,而後半段雖然兩人是已婚狀态參加的,其中卻又摻雜着許多複雜因素。
如此算來,一期二期夾在一起,兜兜轉轉将近一個多月的時間裏,沒有一天是純粹符合戀綜這個主題的。
而當所有事都落下帷幕後,雲栖這一次想要一段單純的,宛如旅行一樣的時光。
而在為時一周的居家觀察結束後,最後一周的內容也确實是去旅行。
旅行的目的地由嘉賓們決定,節目組會承擔所有費用,并且會兌現前幾期的所有承諾,包括二期時雲栖和段星閣一起獲得的那些獎品。
兩人簽完合同寄回去沒多久,案件的正式文書便下來了,印着“正當防衛”四個字的白紙黑字上還加蓋着公章。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雲栖看完後還是長長地舒了口氣,他把那份文書放好後,轉身抱着段星閣狠狠地親了一口。
段星閣本人都沒雲栖這麽緊張,見狀輕笑了一聲:“其實就算我真進去了......”
他話還沒說完,見雲栖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立刻便無比有眼色地改口道。
“如果我真進去了,像我這種紋了身還坐過牢的,恐怕一輩子和公務員絕緣了......而且得虧哥哥生不了。”段星閣轉移話題般抱着雲栖,低頭在他小腹上比了一個距離,揶揄道,“不然咱倆的孩子也考不了公務員了,長大之後肯定要怨我。”
雲栖聽了他如此大逆不道的葷話,卻難得沒瞪他,反而好整以暇道:“如果我真能生,生出來是喊你哥哥還是喊你爸爸?”
段星閣這麽大的膽子,原來也只是思考過該喊爸爸還是喊叔叔的問題,萬萬沒想到還有哥哥這個選項。
被反将一軍的他當即呼吸一滞,低頭吻了上來。
判決書下來後,雲栖心頭的最後一塊石頭總算落了下去。
于是他立刻找人約了最好的上門紋身師,紋身這種事,圖形可以自己設計,但正兒八經下刀的事還是需要專業的人來。
雲栖約的是一個女紋身師,上門的時間十分準時。
那紋身師戴着個口罩,看起來清清冷冷的,人有點纖細,唯有鎖骨上有一個蝴蝶樣子的紋身,和刻板印象中滿身花臂的樣子不同。
不過跟她一起來的那個男助理就不一樣了,他穿着緊身的背心,裸露在外的肩膀上印着怒張的狼頭,看起來比段星閣還像□□。
不過就這樣一個壯漢,給那紋身師準備器械時卻低頭問道:“姐姐,需要這個嗎?”
雲栖不管旁人的閑事,段星閣卻忍不住看了那助理一眼。
似乎察覺到了兩人的異樣,助理準備完器械後解釋道:“兩位對姐姐的手藝還請放心,我當時半邊身體燒傷,這是她幫我紋好的圖案,一點都看不出來。”
雲栖聞言這才把目光投向了那助理的身上,見果然如他所說,完全看不出來一點傷痕的跡象後,不由得對紋身師的技術産生了一絲敬佩。
不過任他說的天花亂墜,段星閣還是秉承着最基本的底線,沒敢讓雲栖第一個躺下。
他嘴上說着想盡快讓雲栖給他畫的圖案落在實處,可是個人都知道他什麽意思,聽到人懷疑自己的手藝,那紋身師卻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她取下手套換了雙新的,又換了一個新口罩道:“躺下吧。”
她做事幹脆利落,準備好後,一句多餘的話沒有,很快便下了第一針。
正兒八經的文身是不能敷麻藥的,一針下去鮮血很快便冒了出來,看得雲栖揪心不已。
段星閣本人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卻還是扭頭跟雲栖撒嬌道:“哥哥,敷不了麻藥真的好疼......”
他肌肉穩到見多識廣的紋身師都忍不住看了他兩眼。
之前她紋這種面積的文身時,哪怕打了麻藥,有時候也得讓助理按住,可眼下段星閣卻連顫抖都不帶顫抖的。
但他面上卻依舊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得紋身師匪夷所思。
然而雲栖明知道段星閣是裝的,可看着那處地方他還是忍不住攥緊了段星閣的手,像小時候哄孩子一樣把他半抱在懷裏。
雲栖身上帶着幽冷的香氣裹着他,段星閣埋在他懷裏跟紋身師道:“能不能待會給哥哥敷一下麻藥,他真的怕疼。”
紋身師頭也不擡道:“不行,會影響效果,而且市面上用的麻藥都是不合規的。”
段星閣一聽這個驀然一頓,還想再說什麽,卻被雲栖打斷了。
“說起來麻藥。”雲栖想轉移段星閣的注意力,于是便沒話找話道,“你上次縫針的時候麻藥勁沒過還說胡話呢,你還記得嗎?”
段星閣聞言卻不知為何一頓,有些心虛道:“是嗎......沒說什麽奇怪的話吧?”
雲栖抿了抿唇沒敢當着外人的面說,不料全程一言不發的紋身師聞言突然道:“縫針的麻醉一般情況下不是全麻,只有全麻才會出現清醒後胡言亂語的情況。”
此話一出,屋內瞬間安靜了下去。
紋身師明顯感覺到自己下針時的阻力變大了,不過這點阻力不足為懼,她面不改色地繼續工作,好似剛剛那句話不是她說的一樣。
雲栖這才意識到段星閣方才那不是想不起來,而是在心虛,心虛當初騙了自己。
他眯了眯眼垂眸看向段星閣,段星閣心虛地摟着他的腰,低頭埋在他懷裏不敢看他。
明明是頭壯碩的狼,卻還把自己當狗崽子,以為露出尾巴撒個嬌就能讓人放過自己。
雲栖擡手理了理他的鬓發,涼涼道:“演得挺像啊,下屆影帝要不你去當吧。”
段星閣知道此刻說什麽都是錯,于是便悶聲道:“......我錯了,哥哥別生氣。”
雲栖沒答話,段星閣後背跟着一涼。
他當然不會蠢到以為這是對方原諒他的意思,只是眼下人多,所以雲栖才打算秋後算賬。
方才還哼咛着這疼那也疼的人一下子便沒了動靜,埋在自己懷裏安靜得跟睡着了一樣,雲栖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而後收回目光,看向了紋身師的筆下。
那副雲栖親手繪制出來的圖案逐漸成型,看着這個過程,就好似自己親手養大的龍在雲中騰飛一樣,成就感充斥着內心之餘,感受着懷中人的脈搏與心跳,雲栖心下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那似乎是親手把愛人養成自己喜歡的模樣而帶來的,摻雜着陰暗歡喜的滿足。
他垂眸摸了摸段星閣的臉頰,眼神中帶着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情緒。
而那眼神,和段星閣經常看他時的樣子如出一轍。
可段星閣卻因為做錯了事心虛,錯過了這一幕。
由于他的配合良好,很快紋身過程便結束了,紋身師簡短地誇贊了他的耐力,收拾完現場後拆開了一盒新的一次性用具,這便意味着接下來要輪到了雲栖。
雲栖其實是個對痛覺比較敏感的人,或者說他本身的感官系統就比其他人要敏感一些,只不過這些在他手上表現得最為明顯罷了。
段星閣深谙他的特點,故而擦完腰上滲出的血後,便緊張地看向了雲栖。
雲栖本人和方才的段星閣一樣,壓根沒那麽緊張,不過鎖骨處紋身的位置比較特殊,需要躺平不說,雙手需要固定,以防影響紋身師的工作。
故而他不像段星閣那樣還能有空騰出手幹別的。
雲栖的圖案沒有段星閣的圖案大,不過鎖骨處不好施工,而且他的皮膚要比段星閣高,從紋身師下第一筆開始,他便驟然屏住了呼吸,小腹不收控制地收緊,很顯然是疼到了。
但雲栖硬是咬着牙一聲不吭,紋身師因此心無旁骛,段星閣卻看得心疼。
段星閣為了讓雲栖放松,幫紋身師固定住下巴之餘,一會“哥哥你渴不渴,我給你喂點水吧”,一會兒“哥哥你流汗了嗎?需不需要擦汗,我去給你拿毛巾”。
如此絮叨的關切下來,雲栖疼痛之餘有點想笑,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紋身師便冷不丁道:“您這動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您老婆要生了。”
這紋身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段星閣聞言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耳根一下子紅了。
雲栖疼昏了的大腦卻在第一時間發出了一個問題:生什麽?
他驀然擡頭掃見了段星閣腰上的龍紋,短路的大腦不禁想到,龍似乎也是卵生的,難道真的會像人魚一樣生個蛋嗎?
過了将近一分鐘雲栖才意識到剛剛的自己到底想了什麽,一時間又疼又臊得慌,于是擡了擡被固定住的手,段星閣立刻把手送了上來。
雲栖攥住他的手,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好在段星閣畫的薔薇雖然複雜,但圖案并不大,沒過多久便結束了。
可身體的疼痛尚未褪去,紋身師摘手套之餘冷不丁道:“一周之內不要吃生冷的東西,海鮮羊肉什麽的也最好不要碰,不要進行劇烈運動。”
說完,她看了兩人一眼後補充道道:“房事也不行。”
此話一出,剛準備去拿鏡子給雲栖看紋身的段星閣驀然僵了一下,不料對上他不可思議的目光後,紋身師着重強調道:“尤其是段先生,您的紋身位置特殊,所以切記不要進行相關運動,以防拉傷。”
段星閣一聽這話,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蔫了下去,雲栖看見他這幅模樣一時間又心疼又好笑。
紋身師又交代了一些事項後便離開了。
待疼痛感逐漸散去後,傷口的灼燒感便逐漸席卷上來,沒有紋身時那麽疼,但當晚雲栖還是用了一段時間适應才勉強睡着,而且前半夜睡得也并不安穩。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段星閣睜眼時雲栖還在他懷裏熟睡。
段星閣原本想趁着這個機會拍幾張雲栖睡顏的,可他一低頭就能看到雲栖那張如玉一樣俊美的面容和他鎖骨上含苞待放,豔麗到與面容的氣質截然相反的薔薇。
沒有任何話語能完整地形容出段星閣那一刻的感覺。
他的腦海中像是過電一樣,宛如再一次落入了初戀的愛河,可那股發自內心的悸動中,卻又混雜着最原始的沖動,沖得人頭腦發昏。
而這種沖動,在兩人紋身後第一天內就上演差不多三四次。
那次數多到讓雲栖想忽視都難,刷牙時他隔着鏡子看到身後人的反應,呼吸一滞後擡手攏了攏衣領,收回視線紅着耳根道:“......要不給你打一針鎮定算了。”
而這樣看得到吃不到的日子,段星閣還得過七天。
那一刻他倒是真想給自己來一針鎮定,以至于接下來的七天裏,他整個人的狀态就跟怨氣沖天的男鬼一樣,還是個生前沒得到滿足,獨守空房寂寞死的那種。
但雲栖也只是面上鎮定,實際上他的也沒好到哪去。
每次洗澡段星閣自己忍不住就算了,還偏偏喜歡和雲栖一起洗澡。
他個子高,雲栖坐在浴池中,有什麽東西忘了拿讓他去拿時,段星閣一站起來,那條雲栖自己畫出來的龍就從那個地方探出來張牙舞爪地看着他,如此近的距離簡直恨不得撞到他臉上,讓雲栖想忽視都難。
然而有了紋身師的警告,兩人生怕對方的紋身因為自己的原因出現什麽差錯,故而都咬着牙忍了。
以至于兩人硬生生把婚後生活過成了高中生戀愛升級版,每天除了拉手就是擁抱,做過最激烈的互動也就是接吻了。
不過簡簡單單的接吻顯然沒辦法滿足兩人。
段星閣可能是人憋的急了就有些變态,他最近愛上了一只手将雲栖的雙手攥在身後,另一只手扣着對方的腰往自己的懷裏帶,而後命令道:“把舌頭伸出來。”
雲栖很想就他大逆不道的命令語氣評價點什麽,可對上段星閣發暗的目光後,他一頓,随即硬生生把那些話都卡在了喉嚨中。
雲栖張開嘴探出一點殷紅的舌尖,下一秒便被人低頭含了上來,集盡技巧地舔吻挑弄,很快雲栖便被人親得紅了眼角。
很快他的舌頭便開始被人玩弄得發酸,口水也含不住地往下淌,雲栖想要收回去,卻被人威脅一般拽住腰鏈。
最終他無可奈何,只能一半被迫一般縱容地探着舌尖,被人從裏到外親了個透徹。
然而這點唇齒的旖旎對于兩人來說無異于飲鸩止渴,短暫的滿足結束後,升起便是更大的空虛。
七天過得可以說是度日如年,兩人終于撐到了紋身可以蘸水的那一天。
可緊跟着便突然傳來了噩耗:三期的檔期确定了,就在一周之後,而為了開播時直播順利,節目組要從明天開始來他們家裝攝像頭。
工作人員非常有禮貌地得到了兩人的許可後,進到屋內觀察了兩人家裏的構造,而後在公共區域确定了幾個攝像頭安裝的位置。
原本單獨的平層的話,只需要一天就能結束,可雲栖家實在是太大了,工程人員遺憾地表示大概需要兩到三天的時間才能完成任務。
雲栖面不改色地答應了,內心實際上也已經有點坐不住了。
家裏有外人的情況下,哪怕晚上不在,雲栖也沒有做那些事的心思,但他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做,不代表他不想。
任誰家的新婚燕爾整整七八天看得見吃不着恐怕都受不了,雲栖尚且如此,段星閣便更不用說了。
而且鏡頭加裝完畢後,緊跟着是三期開播,段星閣算了一下日子後看起來整個人要爆炸了。
畢竟三期開播和攝像頭安裝完畢之間還有一定時間,雲栖難耐之餘,卻也不打算有什麽多餘的動作。
可段星閣就不一樣了,他的心思一下子便活絡了起來。
有了兩人這層關系,明雲和星雲想撇清關系不合作都有些困難。
先前兩人就很認真地讨論過合作的事,不過這事被案件的進程給耽誤了,眼看着三期又要開播,兩人算了下時間打算剛好趁着這兩天把合同給簽了。
雖然兩人目前是名字寫在一個本上,身體睡在一個被窩的關系,但該走的流程一個也不能少。
簽合同的地方訂在了明雲大廈頂層的會議室中。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了屋內,簽字雙方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對方看完手頭的合同後交換彼此手裏的文件。
接過段星閣手中的文件時,對方的手指掃過了雲栖的手腕,惹得人一愣,擡眸看過去時,這故意騷擾雲栖的小王八蛋卻又一副認真且嚴謹的樣子看着文件,配上他那副衣冠楚楚的樣子,倒真有了點總裁的感覺。
只不過他束的那條領帶還是今天早上纏着雲栖給他選的,在眼下這種嚴肅的場合下,明明每個人都對他們的關系心知肚明,大家卻都保持着嚴肅,好似完全不知道一樣。
唯有那條領帶暗示着彼此之間的關系,嚴肅之餘,竟有了種和對家公司總裁偷情的感覺。
雲栖驀然收回了視線,想把這想法從腦海中趕出去,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最多也就是想想,段星閣卻要把這個荒謬又下流的想法付諸于實踐。
簽約儀式結束後,雙方公司就合作的事都有會要開,段星閣便給雲栖發了個消息說自己先走了,雲栖也沒多想。
然而他進洗手間打算洗個手,水龍頭剛關住,身後便驀然貼上來了一具結實又灼熱的身體。
“——?!”
雲栖瞳孔驟縮,正想擡頭時卻被人一把捂住眼睛,轉身拖到了隔間。
那人力氣大的讓他根本沒辦法反抗,陌生的男香若有若無地包裹在他耳側,雖然明知道身後人是誰,可那股陌生感還是讓雲栖不由得抵觸,渾身上下都在發麻,腰線不由得軟了三分。
一時間炙熱的呼吸在狹窄的空間內回檔,那人死死地扣着雲栖不讓他動,感受到腰身軟下來的動靜後,他笑着在雲栖耳後道:“怎麽軟得這麽快......你老公難道滿足不了你?”
雲栖陡然生出了一股真的偷情的錯覺,面紅耳赤之餘不由得在心中暗罵,面上咬死了牙關不開口,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
身後人見狀挑了挑眉,索性換了個劇本。
“聽說他這幾天公司有事,要加班。”那人隔着西裝緩緩按着雲栖腰上的腰鏈,在他耳邊低聲道,“老地方,我等你。”
雲栖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腰處一涼,襯衫被人從褲腰中抽出,大片肌膚裸露在空氣中,而後有什麽微涼的卡片狀東西被塞在了後腰與西裝褲中間。
那人放完卡片後竟然還幫他把衣服整理成了原樣,以一副紳士的流氓樣小聲道:“期待與你見面。”
言罷他就那麽轉身出了隔間,留雲栖一個人在那裏。
雲栖軟着腰,一邊暗罵一邊面紅耳赤地從身後抽出了那張卡片,只見那是一張嶄新的房卡,上面還寫着段星閣的電話號。
好似兩人當真是不走心的情人關系一樣,明明已經背着愛人睡了無數次,卻還是記不住對方的電話號碼。
雲栖回過神後暗罵一聲,推門而出,回到辦公室後立馬就把那破廉恥的房卡放到了抽屜的最裏面,而後頭也不回地去開會了。
會議持續了将近一下午,随便吃了點東西後,又要去參加各種小會,等到工作全部結束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雲栖坐在位置上總算喘了口氣,正當他打算拿出車鑰匙回家時,拉開抽屜卻驀然看到了車鑰匙下的那張房卡,于是動作當即便頓住了。
過了三秒,雲栖紅着耳根夾出了那張房卡,看了它良久,最終卻還是抿着嘴唇給司機發消息,讓他今天不用來接自己了,而後自己開車去了那家酒店。
明明是跟自己明媒正娶的丈夫約會,孤身一人走進酒店的時候,雲栖卻總感覺感覺自己像是在偷情。
他根據房卡上的指示在那間套房前站定,正準備用房卡開門,門卻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雲栖尚未反應過來便被人摟着腰扯進了房間內,他呼吸一滞間,便被鋪天蓋地的吻包裹住了。
房間內只開了昏暗的落地燈,玄關處暗的不行,雲栖整個人被抵在冰涼的門扉上,近在咫尺的距離讓他勉強能看清面前人的容顏。
他忍不住擡手勾住了身上人的脖子,正當他準備放縱自己沉溺時,段星閣卻好巧不巧從他的唇舌間退了出來,厮磨間輕笑道:“寶貝,你老公知道你來找我嗎?”
那低沉的聲音炸在夜色中好聽得不像樣子,雲栖呼吸一滞,過了三秒才擡眸看向身上人:“他今天不在家......你的呢?”
段星閣似乎沒料到他會把問題反抛回來,愣了一下後低聲笑道:“巧了,我老婆也不在家。”
最後幾個字因為他含住雲栖喉結的動作而顯得有些模糊,他吻着脖子一路往下,咬開雲栖領口的扣子,那帶着刺的花苞一下子便露了出來。
段星閣看了整整一周卻沒能吻上的刺青終于在此刻暴露在了他的嘴唇下,他一個沒忍住,低頭就要吻上去,卻被人突然擡手卡住了脖子,動作一下子頓住了。
方才的糾纏讓雲栖的領口大開,随着他這個動作,鎖骨的紋身從領口中探出,那帶着荊棘的薔薇花像是神話中誘惑夏娃吞下蛇果的毒蛇,帶着滲毒的欲色。
可一片黑暗之中,那張臉清冷得卻和紋身截然相反,透着股讓人恨不得為之堕入深淵的反差。
段星閣的脈搏一下子就亂了,雲栖垂眸隔着自己的手背吻了一下對方的喉結,而後掐着身上人的脖子輕聲道:
“你喜歡你老婆還是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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