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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章 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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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預告

    細雨綿密下, 雲栖被人掐着腰按在車上細細親吻,那人的手貼在他的腰側細細摩挲着什麽,雲栖被摸得渾身顫抖, 從腰往上幾乎軟了半邊身體。

    面對雲栖未曾說出口的疑惑, 兩人誰都沒有宣之于口, 但對于段星閣可能的反應, 兩人其實心知肚明。

    如果雲栖真的去世, 段星閣不會在第一時間悲痛欲絕。

    就像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一樣,他的情感會在第一時間被大腦裝到一個密不透風的匣子裏。

    而後就像是與外界隔絕一樣,做不出任何過激的反應。

    因此段星閣反而會将葬禮辦得無比體面, 迎接來客時, 他或許還會帶着得體的笑容, 連衣服的每一個細節都熨燙得無比妥帖。

    他會拿出十二萬分的精力, 将雲栖的最後落幕布置得無可挑剔。

    可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後,夜深人靜時,他又會如何自處呢?

    段星閣想不出在那種情況下,自己還會選擇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他的人生已經失去了希望,一切的努力到頭來都變成了徒勞。

    段星閣平靜地想到, 他或許會選擇會選擇和前世一樣,淹沒于大海之中,亦或者用其他方式随雲栖而去。

    他并未将自己的想法宣之于口, 回過神後只是扣着身下人的腰不住地親吻着對方。

    可雲栖正是因為太了解他了, 所以在他吻上來時才選擇了擡頭迎接, 而非繼續談論什麽。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離世,段星閣會做什麽傻事。

    而正如段星閣不願聽到雲栖率先離世的可能一樣, 雲栖也不願意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先一步離開,對方又會用什麽方法選擇追上來。

    小雨淅淅瀝瀝的下着, 天氣透着股冷意,段星閣緊了緊懷中人的衣襟,雲栖卻擡手攀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往下帶了一點。

    兩人抱在一起,耳鬓厮磨間汲取着對方身上的暖意,倒真有了些相濡以沫的溫暖。

    在這一刻,他們不約而同地升起了一股慶幸,幸好眼下棺材裏躺着的不是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幸好所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裏的一響貪歡。

    一吻畢時,雲栖擡眸看着身上顯然還沒從那點可能性中緩過神的人,卻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輕聲道:“你死了我是寡夫,那我要是先死了……你豈不是成鳏夫了?”

    此話一出,段星閣果不其然地不依不饒起來,摟着他的腰低頭把臉埋在了他的頸窩裏,想說自己不想也不會當鳏夫。

    偏偏雲栖不等他開口,便堵死了他接下來的話:“早知道你膽子那麽小……我當時就該再寫一封遺書。”

    段星閣聞言一愣,擡眸不可思議地看向眼前人,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麽殘忍。

    但更殘忍的還在後面,雲栖繼續道:“遺書裏也不必寫別的,就寫……讓我的小狗替我好好活下去,如何?”

    如果雲栖真的這麽寫了,而他又确實出了意外,那時候的段星閣或許才是真正沒人要的可憐小狗。

    如果沒有遺書,段星閣還能直接一了百了,可有了遺書,他卻只能選擇咬着牙活下去。

    午夜夢回,他會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床榻間,而随着年歲的增長,他終有一日會達成兒時的夢想——和雲栖的年齡差縮小為零,進而逆轉。

    歲月的年輪緩緩更疊,終有一日段星閣會跨過自己的二十八歲生日,那日過後,從年齡上看去,他便成了哥哥。

    因為那時的雲栖已經永遠定格在了他的二十八歲,往後的每一日都會緩緩拉長他們的年齡差,直至生命的黃昏淹沒段星閣。

    段星閣只是想一下那種可能,心頭便痛得要碎了,他死死地抱着懷中人,悶聲道:“哥哥還打算寫遺書,是覺得在遺囑的事情上我太心慈手軟了嗎?”

    “我可沒這麽說,我只是在慶幸,之前我一直想看看你三十而立的樣子會是怎麽樣的……”雲栖說着捧起了段星閣的臉,低頭小聲道,“差一點就看不到了,幸好。”

    幸好我還能看見我親手養大的雛鷹飛上天空,看到那個成熟而穩重的雄鷹歸巢後靠在我身旁眷戀的模樣。

    雲栖沒有把心頭的千言萬語說出來,段星閣卻好似有讀心術一樣,眼眶一熱,按着他的後頸忍無可忍地親了上來。

    雲栖順從地張開了嘴,迎接對方橫沖直撞的舌頭,西裝被蹂躏得一片褶皺,唇舌交融間,雲栖忍不住想到這小子的吻技倒是進步神速。

    可沒等他閉眼準備享受,外面卻突然傳來了驚呼聲。

    雲栖半阖的眼驀然睜開,隔着段星閣向後看去,卻見遠處站着一個和聞風林有幾分相似的男人,正震驚而帶着一絲厭惡地看向這裏。

    細雨朦胧再加上大腦都快被親化了的處境,雲栖反應了幾秒才認出來那是聞堯,也是聞風林的親兄弟,更是他生理上的親叔叔。

    雲栖好整以暇地退開,拍了拍身上人示意他起來,被壞了好事的段星閣起身時還神色不善的,扭頭冷冰冰地看向來者。

    雲栖被他半擋在身後,面無表情地擦了擦嘴角。

    見他絲毫不掩飾自己剛剛做了什麽,聞堯氣急敗壞地指着他,手指甚至都在顫抖:“你……你親爹剛死,你居然就跟野男人在這裏——”

    “什麽野男人,”段星閣眯了眯眼道,“我可是他明媒正娶的親老公,說話注意點,大叔。”

    似乎沒想到段星閣的臉皮居然能有這麽厚,聞堯一口氣沒上來,竟然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麽。

    還是雲栖看了他一眼後主動開口道:“叔叔,好久不見啊。”

    他語氣淡淡道,幾乎是哪疼戳哪:“放出來沒多久吧,在裏面這麽多年,出來還習慣嗎?”

    他剛被人親過,嘴角還紅着,清冷之下透着股說不出的氣質。

    聞堯聞言明顯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當即冷笑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只要外面有家人,有盼頭就不嫌時間長。”

    他說完,惡狠狠地看着雲栖話鋒一轉道:“不過都說虎毒不食子,卻沒想到當爹的不舍得動手,當兒子的卻手起刀落,跟了別人家的姓果然就是別人家的人,連爹都不認了!”

    “我确實對我爸不好,比不上叔叔為我他盡心盡力。”雲栖淡淡道,“你倒是替他頂缸了,只可惜他一點減刑的機會也沒你找,連個像樣的律師都拿不出來,白白讓你在裏面關了這麽久。”

    聞堯聞言像是被什麽人戳到了胸口的痛處,恨不得立刻一蹦三尺高:“那是我的親哥哥,你別以己度人,他再怎麽看我不順眼,危難當頭不會像你這個白眼狼一樣連親弟弟都謀害。”

    雲栖原本還想不太明白,為什麽明皎會搭上聞堯的線,眼下卻突然想明白了。

    聞堯小時候和聞風林關系很好,他是當弟弟的,家裏還是農村的。

    聞風林讀書出身,長得又好,聞堯十分敬仰他這個哥哥,恨不得逢人就誇,事事都提。

    可最後聞風林卻因為雲家財産,選擇了入贅作上門女婿。

    這種事在農村,別說你是給雲家當上門女婿了,就是給天王老子當上門女婿,那也是擡不起頭的事。

    而且在一般人眼中,當上門女婿的都是要麽蠢要麽不靈光的人,聞家大兒子有學歷有樣貌,最後竟然給人做了上門女婿,村裏一時間都笑話開了。

    聞堯因此擡不起頭,而當時聞風林剛結婚,還沒能從聞家撈到好處喂飽這些窮親戚,聞堯于是便恨上了聞風林。

    這種恨在雲栖出生真的随了雲家姓後達到了巅峰,聞堯隔三差五就打電話罵聞風林是個讓家裏斷子絕孫的不孝子,恨鐵不成鋼地嘲諷他不是個男人,從此以後就算絕了後。

    之後年輕氣盛的聞堯在一衆鄉親的見證下,打電話和他哥單方面斷絕了關系,摔掉電話後,一衆人拍手稱贊,說得虧聞家還有個小兒子,有骨氣。

    他很快結了婚,但婚後不久,聞風林便開始接觸雲家的業務了,發家後他給家中送去了不少東西,又親自把弟弟和弟媳接到這邊。

    相較于聞堯的叫嚣,聞風林對他可以說是不計前嫌,一如既往地端起了大哥的樣子。

    這也是之後聞堯對聞風林感激得一塌糊塗,願意為他去頂罪的原因。

    但聞堯到了城裏沒多久,他便在一起事故中,傷到了下半身,新婚妻子以淚洗面,沒過多久便提出了離婚。

    聞堯大罵她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未曾想這個老實了一輩子的農村婦女求到了雲明月那裏,最終聞堯不得已離了婚,他下半身受傷的事不知為何也傳播開來,于是不能生育的他再沒能結婚。

    聞堯對此耿耿于懷,他不認為雲栖是聞家人,畢竟雲栖不姓聞,更不是從聞家人肚子裏出來的。

    而聞堯自己不能生育之後,聞家便算是徹底絕了後。

    想到這裏,雲栖恍然明白過來,聞堯到底為什麽願意幫明皎。

    在他眼裏,明皎是聞家唯一的獨苗。

    雖然明皎也随母姓明,但他族譜上的名字應該是聞皎,之所以不能真正姓聞,完全是因為雲明月的鉗制,所以從這個角度算起來,明皎是他們家唯一的香火。

    眼下香火斷了,聞風林也死了,空留一個生不了的聞堯,怪不得他對雲栖如此怒目而視。

    只是聞堯不知道的是,那場意外導致他殘疾的事故并非意外,他更不知道的是,如果明皎活着下了那艘船,借着雲栖的手找到他後,第一件事就是除掉他。

    畢竟如果雲栖死了,財産到了聞風林手裏,那聞風林的順位繼承人中,可是有聞堯這個兄弟的。

    哪怕他并非第一順位繼承人,像明皎這種容不得一絲意外的人,又怎麽會輕易放過他。

    聞風林還想說什麽,雲栖卻從旁邊的手扣中摸出來了一支煙。

    聞堯見狀呼吸一滞,聞風林就是肺癌走的,而他本人在獄中也出現肺部白化的情況,于是他看到這根煙不由得一頓。

    雲栖卻不管他的身體狀況,亦或者說,正是因為知道他的身體狀況,所以他才是故意的。

    點燃香煙,雲栖夾在指尖抽了一口,被親到殷紅的嘴唇中吐出了一團煙霧,而後在細雨中消弭。

    段星閣直勾勾地看着他的嘴唇,眼神有些發暗。

    雲栖卻好似沒看見他的反應一樣,質問道:“你知道當年那個不小心砸下來的花盆是誰把它放在那裏的嗎?”

    聞堯聞言瞳孔驟縮,雲栖靠在段星閣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而後才輕描淡寫道:“是聞風林。”

    聞堯驀然僵在了原地。

    “你罵他當上門女婿相當于絕後。”雲栖輕描淡寫道,“他便真讓你絕後,你們這親兄弟,比起我們這一輩也不遑多讓啊,叔叔。”

    聞堯眼底充滿了不可思議,他顯然還不願意相信此事,但這并不妨礙雲栖繼續道:“唯一的不同是,你對他倒是死心塌地,害你的人死了,你還哭墳哭的這麽傷心,可真是孝悌啊。”

    雲栖頓了一下,挑眉道:“不過,在此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哭哭你自己?畢竟……聞風林至少還生過,你是真絕後了啊。”

    聞堯終于被他用幾句話說破防了,指着他鼻子破口大罵起來:““我就是絕後又如何?!你們倆不也是嗎!雲明月一個娘們,就算生了個兒子又能如何?你一個同性戀,你們雲家不也是絕後嗎!”

    他破防的樣子好似覺得全天下的人都該和他一樣,将香火兒孫看得比什麽都重。

    可有些人注定是無法理解和他不一樣的人的思維的。

    絕後對于聞堯來說像是什麽天大的詛咒,雲栖聞言卻嗤笑一聲:“雲家還有雲皚呢,放心,絕不不了。”

    他說完話音一轉道:“倒是你們聞家,明皎死了,你被親哥哥閹了,這才是真的絕後,恭喜啊。”

    對于不在乎的人來說,絕後這詞和威脅他們不讓上族譜一樣,一點殺傷力沒有。

    但是對于在乎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致命一擊,比如眼下的聞堯,聞言瞬間臉色就白了。

    雲栖卻懶得再跟他掰扯,夾着煙揚聲道:“保镖呢,把人請走。”

    遠處的保镖聞言立刻上前,架着聞堯把人拖走了。

    看到這熟悉的一幕,雲栖忍不住想到,似乎很多年前,段星閣的親生父親似乎也是在葬禮上這麽被人拖走的。

    不過那人叫什麽來着?雲栖思索了片刻,一時間竟然想不起那男人叫什麽。

    人過起安穩日子下後,大腦似乎确實會懈怠下來。

    不過無關緊要的人而已,忘了就忘了吧。

    小雨淅淅瀝瀝地下着,淡淡的煙痕飄出去沒多久便被雨沖化了。

    雲栖見狀才想起來自己手裏還有根煙,他原本想再抽一口就掐滅,可他剛抽了一口,還沒吞下去,看了半晌的段星閣實在受不了了,擡手接過了那根煙,掐着他的下巴惡狠狠地吻了上來。

    尚未咽下去的煙在兩人唇舌間攪弄,沒一會兒便順着唇縫逸散在了空氣中。

    那根抽的沒有燃的多的香煙被段星閣一只手狠狠掐滅,另一只手則牢牢地掐在雲栖的下巴上,力道之大讓雲栖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一吻畢,段星閣掐着雲栖的下巴将他的臉擡了起來,語氣相當不客氣道:“哥哥還抽上瘾了?”

    雲栖活這麽大沒人敢用這種大逆不道的口吻跟他這麽說話,當然,除了昨天晚上的段星閣。

    算起來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段星閣在床下這麽跟自己說話,雲栖覺得有點新奇,他看着眼前蹬鼻子上臉的小狗,忍不住挑了挑眉:“之前那半瞎還說你是妻管嚴,我看有必要去砸他的招牌了,你這像是妻管嚴的樣子嗎?”

    “怎麽不像了?”段星閣卻有理有據道,“就是古代那些皇帝如果沉迷聲色,賢名在外的皇後還要勸誡呢,我勸哥哥兩句難道就說明我不賢惠了?”

    他嘴上說得義正詞嚴,好似什麽剛正不阿的架勢,可他話音剛落,看了雲栖不到兩秒便又沒忍住再次親了下來,親完還舔了舔雲栖被他親到發軟泛紅的唇珠,動作之狹昵令人咋舌。

    就抽一口煙被他說的好似要酒池肉林一樣,雲栖好笑地仰頭任由他親,親完才好笑道:“是嗎?那放古代你這算什麽,勾引皇帝沉溺酒色,不問國事,豈不是要貶入冷宮。”

    段星閣臉皮恐怕比城牆還要厚上三分,聞言竟然挑了挑眉道:“哥哥這是承認沉溺我的美色了?”

    雲栖萬萬沒想到會把自己繞進去,因此被人反将一軍,一時間語塞。

    段星閣見他不說話,笑意一下子便濃烈起來,眼看着這人要蹬鼻子上臉,雲栖當即惱羞成怒地終止這一話題,擡手把人推開:“起來。”

    兩人回到現場時,葬禮的所有流程已經全部結束了,段星閣見狀立刻進到了一個主人翁該有的義務,上前組織起了去酒店的事宜。

    雲栖這個正牌主人翁則就站在一旁,一扭頭在牆邊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他眼一眯道:“過來。”

    雲皚看見他就準備順着牆邊往外溜,聞言後背一麻,跟做賊一樣一下子站直了,僵持了三秒後嘆了口氣,擡腳走了過來。

    兩人站在那裏相對無言,見雲栖不說話,雲皚越發心虛起來。

    但這期間她也沒閑着,忍不住用餘光打量起了雲栖的狀态,見對方站也能站得直,露在外面的脖子與手腕上也沒什麽特別明顯的吻痕指痕或者勒痕。

    這也就說明……段星閣應該沒幹什麽太過分的事吧?

    那她應該也會被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吧?

    想到這裏,雲皚剛松了口氣,便冷不丁聽到面前人開口道:“是你跟他說的?”

    雲皚後背一涼驀然站直了身體,她的第一反應是段星閣把她賣了,但很快她就打翻了這個推測。

    段星閣不是她這種兩頭草,一般不會輕易出賣戰友,那眼下也就只剩一種可能了——是雲栖自己猜到的。

    可這種情況比段星閣本人說出來更可怕,段星閣承認的話雲皚還能狡辯點什麽,但雲栖一旦猜出來,便是一點狡辯的餘地都沒有了。

    雲皚心下一個激靈,立刻坦白從寬道:“是我說的,但我那也是迫不得已啊……”

    雲栖似乎沒料到她滑跪得這麽快,于是挑了挑眉道:“怎麽回事?”

    他只問了一句,雲皚卻恨不得說十句。

    短短三分鐘的時間內,她不但把事情的全部經過解釋完畢,而且着重強調了是段星閣脅迫威脅她的,她的本意絕不是背棄舊主,奈何段狗實在是給的太多了。

    雲皚還想繼續把黑鍋往段星閣頭上扣,卻見雲栖不置可否地看着他,她登時心下一個激靈,陡然意識到段星閣再怎麽狗也是雲栖親老公,他就是把雲栖衣服撕了估計雲栖也得誇他撕得好。

    于是雲皚火速調轉思路,幾乎把所有能想到的忏悔用詞都給說了一遍,最終落腳在小心翼翼的辯解上:“表哥,雖然我這事做得确實不地道,但我真是被逼的沒法了,而且你現在看起來生龍活虎的,也沒什麽事,所以你就別怪我好不好嘛,求求你了表哥。”

    雲栖聞言挑了挑眉:“怎麽,你看見我生龍活虎很意外?”

    确實,雲皚心道,我以為那小子會瘋到把你關起來折騰到下不來地。

    然而雲皚沒敢把心裏話說出來,面上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不過雖然這小姑娘吃裏扒外,但雲栖也沒打算怎麽着她。

    于是他開口警告了一通後便算結束了,內容無非就是再當牆頭草就給她薅下來種地裏。

    雲皚聽得兢兢業業,點頭如搗蒜,就差對天發誓了,但臨結束時,雲栖突然話鋒一轉,冒出了一句聽起來很有哲理的話道:“有時候用眼睛看到的事情未必是真的。”

    雲皚聞言有些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清楚雲栖是什麽意思。

    直到段星閣忙完走過來,她頭皮一炸準備開溜時,卻見對方自然地摸上了雲栖的腰。

    雲栖整個人很明顯的一頓,而後下意識抿了抿唇。

    一個很小的動作,雲皚見狀恍然間卻好似明白了什麽,原來雲栖遠沒有看起來那麽生龍活虎。

    不過她沒敢細看,回過神後立刻便開溜了。

    雲栖把宴會訂在了一家主打空中花園的酒店中,宴會結束時,段星閣一如既往地去送客。

    不過今天似乎有什麽熟人觸發任務一樣,雲栖洗完手出來又被人攔在了拐角處。

    他動作一頓,擡眸看向眼前人。

    謝安德抿了抿唇看着他,扯出了一個有點緊張的笑容:“雲總。”

    他似乎想說什麽,雲栖沒等他開口,便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看向身後。

    謝安德扭頭,剛好看到帶着燦爛笑容的段星閣,只不過那笑意并未達到眼底。

    謝安德見狀,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他似乎在想這人怎麽這麽陰魂不散,離開不了雲栖兩秒便又出現了。

    實際上此刻段星閣心下的情緒也沒好到哪去,從他的角度看去,謝安德比雲栖稍微高一點,雲栖被他的身形遮住了大半,雖然沒沒完全遮住,但段星閣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擡腳徑自走了過來,面上帶着不失禮貌的笑意:“謝先生有什麽事嗎?”

    謝安德扯出了一個笑作為回應:“沒事,只是想問一下三期開播後,雲總還去嗎?”

    他故意只提了雲栖而未提段星閣,段星閣眯了眯眼,雲栖聞言卻是一頓:“接連出現出了這種事,節目組那邊還能組織起三期?”

    “原節目應該是沒法錄了。”謝安德解釋道,“不過我打聽了一下,原本的山海之約雖然被限制了,但導演打算新開一個綜藝,實際上換湯不換藥,就是三期的原班人馬。”

    看來這導演确實有兩把刷子,居然還能做出這種偷天換日的事情。

    雲栖聞言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過我們眼下屬于已經結婚并且公開的情況,還在不在戀綜的嘉賓行列中,具體得看節目組那邊怎麽想,如果可以應該還是會去的。”

    聽到他毫不掩飾地承認和段星閣之間的關系,而且還着重強調“我們”,謝安德的眼神明顯暗了一點。

    雲栖說完卻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段星閣,他在觀察對方的情緒狀态。

    兩個人之間怎麽吃醋都是情趣,但拿外人逗小狗就不是雲栖想要的了。

    段星閣的情緒很明顯被安撫了,看着謝安德黯淡下去的神情,他明顯揚了揚嘴角。

    雖然還有一點微妙的醋意沒有消退,但二十多歲的小狗比十八歲強的一點就在于,經過了時間的洗禮,他終于學會了忍耐。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忍耐并非意味着壓抑。

    在雲栖明知道這小子回家後要借題發揮的情況下,拖延反倒延長了雲栖心頭那股若有若無的擔驚受怕感。

    那感覺并不強,但每當段星閣噙着笑看過來時,雲栖心頭總是忍不住一顫。

    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的狀态後,雲栖忍不住臉上一熱,明明他才是那個年長者,眼下倒被段星閣拿捏了,可真是越活越過去了。

    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兩人回到家,段星閣才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兩人剛脫完外衣進到浴室,雲栖的襯衫還麽看來得及脫,便人摟着腰按在牆上狠狠地親了上去。

    直到把人親得渾身發軟快要化掉時,段星閣才好整以暇地退開,摩挲着雲栖尚且穿着襯衫的腰側道:“我吃醋了,哥哥。”

    沒了西裝外衣的遮掩,此刻那串寶石腰鏈堂而皇之地在襯衫下彰顯着自己的存在。

    而在方才的葬禮上,雖然雲栖裹着西裝,衆人根本看不到他腰上戴着腰鏈,但只要有人把手放上去像段星閣一樣摩挲,便能一下子摸出不一樣的地方。

    雲栖就那麽被人誘哄着戴上腰鏈,在衆目睽睽之下參加親生父親的葬禮上,此時若是傳出去,恐怕會讓無數人瞠目結舌。

    浴室內霧氣氤氲間,雲栖用自己被親到發昏的大腦後知後覺地想到,我是不是太驕縱他了?

    可很快,那個壓在嘴邊的吻順着肩頭一路向下,原本搭在腰間的鏈子也被人扯開。

    雲栖深吸了一口氣,在無邊的水汽中擡眸地看着浴室的天花板。

    寶石鏈在一片氤氲中微微作響。

    算了……驕縱就驕縱吧。

    雲栖深吸了一口氣,任由對方将自己打橫抱起埋入浴缸。

    這場澡洗了很久,久到徹底洗淨了一身的晦氣,洗完澡出來時,雲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如釋重負。

    時間還早,兩人沒有回屋,就那麽賴在沙發上。

    雲栖懶懶地靠在段星閣懷裏任由對方給自己擦頭,敞開的袍子就那麽半挂不挂的吊在身上。

    身後人擦頭發擦得兢兢業業,只不過手腳不太幹淨,總是有小動作,本就搖搖欲墜的袍子被他蹭得一下子滑到了臂彎處。

    從段星閣的角度低頭一看,就能看到大片白膩的肩膀和挂着水珠的胸口。

    雲栖卻什麽也沒說,只是打了個哈欠催促道:“趕緊擦。”

    說話間他支起放久了的右腿腿,那條珠寶鏈順着腿彎滑到了大腿根部,搭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熠熠生輝。

    段星閣見狀沒忍住低頭湊上前親了一口懷中人後才繼續起了手頭工作。

    雲栖靠在他懷裏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着手機,随手翻開微博時,他卻突然瞟見熱搜上似乎挂着什麽。

    雲栖定睛一看,只見那詞條寫的竟是“山海之約三期”,他立刻點了進去,詞條內的第一條微博便是節目組的,內容為: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節目組這邊也一直在籌備三期并且極力地尋求複播的可能。目前三期策劃已經在進行中了,這一次和前面兩期于山海中尋找愛情不同,我們更想走進各位嘉賓的生活中,去探求山盟海誓,人間真情。”

    “所以三期的話我們将會采取任務互動與生活直播并行的模式,這也就意味着需要到達嘉賓們的家中安裝攝像頭來達到拍攝效果,不過具體的任務內容尚未組織好,歡迎各位網友提供意見,如果有接受該模式的嘉賓也請盡快聯系我們。”

    節目組那條微博內密密麻麻的寫了許多內容,可雲栖看完後,腦海中卻只剩下了“需要來家裏安攝像頭”幾個大字。

    他驀然回神,低頭看向自己眼前的狀态——□□的身上套着唯一一件蔽體的睡袍,胸口處大開,往下的一點布料勉強遮住重點部位,可這反而起到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

    那條流光溢彩的寶石項鏈戴的不是很用心,一半圈在腰上,另一半從那點遮蓋的布料下傳出,搭在腿根處。

    從雲栖自己的角度看過去,甚至還能看腿根的模樣,他整個人瞬間登時從上到下紅了個透徹。

    段星閣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看着看着便沒忍住擡手,沿着鏈子的走勢往下摸了幾把。

    雲栖被他摸得手一抖,一下子滑開了手機屏幕,評論區順勢映入眼簾,網友們雖然不知道他們倆在家到底是什麽狀态,卻不妨礙他們在評論區表達自己的興奮:

    “讓我發任務是吧??好好好,這要是沒有不do就不能出去的房間,我可是要鬧了!!”

    “時停!!啊啊啊!!我要看時間暫停!!難道你們不想看雲總辦公的時候時間暫停,然後被小狗這樣那樣的過程嗎?!”

    “上門安攝像頭!!!我準備好了!!”

    “卧槽真的要躺我cp床下了嗎?急急急”

    “四舍五入爸爸媽媽我要出生了,怎麽不算幸福的一家三口呢”

    “我依稀記得77說過,星星在家做飯不喜歡穿衣服,嗯,所以你們倆能不能都別穿?我們尊貴的vip這點待遇還是有的吧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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