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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複播
在觀衆們熱切的期待下, 鏡頭從主持人處緩緩拉遠。
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接下來出現在鏡頭中的只有四位嘉賓,分別是段星閣、木聽風、洛光和一個陌生面孔。
段星閣今天穿了件很花的沙灘襯衫, 脖子上還戴了條項鏈, 仔細看去便會發現, 那項鏈的吊墜赫然是他之前戴在手指上的鑽戒。
如此打扮但凡換個人都會顯得像個輕浮的花花公子, 然而他穿上卻顯得年輕又有朝氣, 和衣服相得益彰。
而木聽風則在大夏天穿着一身黑,頭上還架着墨鏡,整個人打扮得跟個□□一樣。
他的眼珠很黑, 英俊倒是英俊, 只是常年面上沒什麽表情, 他不說自己的職業, 估計沒人能想到他居然是個畫家,說他下一秒要掏倒砍人估計都說的過去。
這人周身的冷和雲栖的冷還不一樣,雲栖的冷是生人勿近,木聽風的冷卻完全像是非人的冷,讓人摸不透他在想什麽, 而且這麽有氣勢的一個人卻時常沒什麽存在感,不得不說這可能也是一種存在感。
相較他們倆,洛光穿的就正常多了, 白色體恤配牛仔褲, 正常得有些離譜。
不過他們仨對于觀衆來說已經算是老熟人了, 短暫的驚嘆過後,衆人還是把目光放到了那張模式面孔上。
節目有新人大家倒不算意外, 畢竟程溪離開,節目組肯定要找個新來的嘉賓填補空檔, 不然原本剛好八個人,眼下只剩下七個,無論怎麽分組都會剩下一個。
除非節目組突破限制來個三人成行,熱度和話題度肯定一下子拉滿,不過能不能播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新嘉賓的出現不是問題,但眼下的問題在于,他一個新來的,什麽還沒說,只是站在那,一旁的段星閣瞟他的目光便不怎麽善良了。
這就有些奇怪了,畢竟段星閣除了面對雲栖的相關事情外,情緒上是有目共睹的穩定。
不過當觀衆們定睛看去時便發現,這新來的嘉賓不知道從哪個角度看過去,和段星閣長得似乎有那麽一點相像。
觀衆們一下子驚了,瞬間腦補了無數場大戲。
恰在此時,主持人笑道:“各位觀衆應該也已經注意到了,現場目前只有四位嘉賓,而且其中還有一位新面孔。關于為什麽只有四位的事,我們先賣個小小的關子。在此之前,先讓我們的新朋友做個自我介紹吧。”
“大家好我叫謝安德,剛剛從國外回來工作,本職工作是個設計師,目前主要負責傳媒設計,今年二十三歲。”謝安德笑着自我介紹道,“我本人是混血,如果之後用詞有什麽不到位的地方還請各位見諒。”
主持人看熱鬧不嫌事大道:“不知道謝先生加入我們綜藝的目的是什麽呢?”
“實不相瞞。”謝安德笑道,“其實是為了一個人來的。”
“原來如此。”主持人笑着點了點頭,還添了一把火,“那就祝謝先生在我們節目心想事成了。”
段星閣聞言眼神冷得都能殺人了,謝安德還能笑得出來。
觀衆們又不傻,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彈幕一下子來了興趣:
“混血,卷毛,23,你是不是還有個哥姓夏”
“完了,不會是沖着77來的吧?!”
“剛剛我還說這新人有一丢丢小狗的即視感,沒想到你這新小子真是沖着小狗他老婆來的啊!事情有意思起來了”
“什麽替身文學,星星的怨念感覺要溢出屏幕了哈哈哈哈”
“星星:哥哥有新的卷毛小狗了”
“沒事,你可是你哥親手養大的嫡親童養夫!!支楞起來啊!小狗!!”
“一個略有幾分姿色的外室而已,支持嫡童養夫統統發賣!”
介紹完新人,主持人終于把話扯回了為什麽只有四個嘉賓身上:“介紹完我們的新朋友後,現在需要讨論一下我們老朋友的事了。各位想必也很想知道我們剩下的四位嘉賓在哪裏,大家先別急,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說着他故弄玄虛地帶着衆人向島中央走去,一路上路過各種游樂設施,看得觀衆們目不暇接,恨不得親自過去玩幾個,不過很快他們的注意力便被拉了回來。
島中央是一個心型的小花園,還帶着噴泉,那裏或站或坐着四個玩偶,從外表看過去,分別是帶着蝴蝶結的兔子、背着包的熊貓、抱着蛋的企鵝和帶着鈴铛的小貓。
衆人見狀腳步不由得一頓,主持人站定輕笑道:“這便是我們剩下的四位嘉賓了。他們現在被封印在玩偶內,不能出聲也不能脫身,只有得到各位的幫助才能解除封印。需要注意的是,無論各位選到的是誰,接下來的樂園之旅中,都需要和他一起度過,住宿方面也不例外哦。”
如何從玩偶的外表下找出自己夢寐以求的那個人,着實需要一番思考。
不過某些人顯然不用,因為那個抱着蛋的企鵝看到衆人的一瞬間就跳了起來,手裏的蛋不小心落在地上,差點把他自己絆倒。
洛光:“……”
他故意轉頭看向那只戴着鈴铛的貓:“你好。”
洛光只是說了一句話,便氣得那個企鵝原地跺腳,撿起地上的蛋扔他,原本企鵝的玩偶服為了還原,腿就比別的玩偶短一點,看起來相當滑稽。
謝安德一看到這企鵝的動作,立刻便收回了視線,确認他不是雲栖,轉而把目光投向了剩下三個人。
恰在此時,戴着蝴蝶結的兔子朝鏡頭這邊揮了揮手。
段星閣動作一頓,直勾勾地看向那個身穿兔子玩偶服的人。
兔子見狀也歪頭看向段星閣,又單獨朝他揮了揮手。
謝安德見狀也立刻收回了視線,在他的印象裏雲栖更不會做出這種動作。
未曾想段星閣竟然徑直朝那個兔子走過去,謝安德見狀狐疑地停下了腳步,只見段星閣在人偶前站定後,兔子很友好地擡手摸了摸他的頭。
而段星閣則完全以怨報德,對方還沒來得及把手放下,他便直接抓住了兔子玩偶背後的尾巴,那人的動作一僵,雖然看不清神色,卻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震驚。
“抓到了。”段星閣捏着那團毛茸茸的圓尾巴笑道,“今天哥哥扮演的是兔子先生嗎?”
雲栖沉默了三秒,摘下頭套,眼神不善地看着段星閣。
其實不止是謝安德,就是觀衆們也沒幾個猜到兔子玩偶裏的人居然是雲栖。
眼下時隔幾個月未見,猝不及防地在兔子頭套下看到雲栖這張臉,再加上他身上還穿着玩偶服,反差感大的讓不少觀衆一下子看直了眼,彈幕登時少了一半。
雲栖瞪了段星閣一眼,然而實在好奇,最終還是沒忍住道:“怎麽認出來的。”
段星閣被人瞪了一眼後反而笑得更燦爛了:“這要是認不出來,這幾個月我算是白幹了。”
雲栖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後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偏偏這小王八蛋還跟個沒事人一樣扭頭和主持人道:“您好,這個玩偶服可以帶回家嗎?”
主持人也是個人才,聞言竟然點了點頭:“二期結束時可以作為禮品送給兩位。”
雲栖當場生硬地拒絕道:“不用了。”
言罷,見段星閣還是沒松手,他忍無可忍道:“摸夠了嗎?”
“哥哥又不讓把這玩偶服帶回去,我不得多摸兩下嘛。”段星閣笑道,“手感真的很好。”
也不知道他說的好到底是哪手感好,雲栖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松手。”
段星閣這才見好就收,湊上前給他解起了玩偶服的拉鏈,只是解到一半,沒忍住又捏了兩把,只不過雲栖忙着脫玩偶服,沒搭理他。
觀衆們這才回過神,後知後覺地坐不住了:
“啊啊啊啊寶貝77好久不見,這什麽可愛兔兔,親一口!!”
“什麽叫這幾個月白幹了?你幹什麽了?!說清楚!!”
“?你小子!想把玩偶服帶回家幹什麽!!”
“兔塑永遠的神!!!腦了兔子77撿到小狼崽以為是小狗,養大後被抓着尾巴狠狠吃幹抹淨,據說兔子還會假孕嘿嘿嘿”
“我要看狼兔ABO!!”
彈幕尖叫間,洛光已經無奈地撿起了砸向自己的企鵝蛋,木聽風摘下了貓脖子上的鈴铛,等謝安德回過神時,他已經只能和明皎大眼瞪小眼了。
“看來各位已經找到了心怡的伴侶。”主持人似乎完全沒發現氣氛有什麽不對,見狀笑道,“那麽接下來由我來為大家介紹第一天的游玩規則。”
“樂園之島上有許多游樂設施,為了增進大家對這些設施的理解,今天日落之前,每組嘉賓需要游玩夠五個項目。游玩不夠五個的,晚上睡覺時有懲罰哦。”
“不過游玩時大家需要小心,樂園之島雖然不收取任何貨幣,但每個游樂項目都需要付出相應的門票,不同項目的門票不同,請大家謹慎選取,避免出現因無法支付門票而完不成任務的情況哦。”
雲栖一聽這話,眉心便忍不住一跳,以這節目的尿性,所謂的門票肯定有問題。
這地方看起來輕松愉悅的,完全不用為生計考慮,實際上恐怕比之前那個荒島還危險。
主持人介紹完游戲規則後,嘉賓的身份也從游客變成了“玩家”,每組得到了一個很卡通的本子,每完成一項設施的游玩便會獲得一枚章。
主持人臨走時還神神秘秘地笑道:“島內有彩蛋哦,發現彩蛋後有額外獎勵。”
說完他便退場了,将整個島徹底交給了衆人。
白一鳴率先扯着洛光跑了,明皎和謝安德聊着什麽,視線卻忍不住往雲栖身上放,雲栖裝作沒看見,拉着段星閣離開了。
節目組顯然是下了血本,整個島的游樂設施完全是全新的,怪不得那麽害怕節目被斃掉。
一路上娛樂項目不少,段星閣看得走不動路,哪個都想玩,雲栖卻十分警惕,像什麽過山車,跳樓機這種,一看門票就不簡單,基本上能不選就先別選。
雲栖最終把目光投向了平和一點的摩天輪,去找摩天輪的路上,有個小機器人在送棉花糖,走到兩人身邊時它特意舉起了一個粉色心型的棉花糖:“要來一個情意綿綿嗎?”
雲栖随手拿了一個,還不忘道謝:“謝謝。”
未曾想剛拿起來,這小機器人就跟碰瓷一樣,直接攔在了兩人面前:“請支付報酬。”
“啊?”段星閣震驚道,“這不是你非要送我們的嗎?”
小機器人繼續道:“請支付報酬。”
雲栖突然升起了一個不詳的預感:“報酬是什麽?”
小機器人跟個人工智障一樣繼續道:“請支付報酬。”
兩人沒法,只得在小推車上找了半天,才找到一行小字:“歡迎購買情意綿綿,請以一分鐘親吻作為支付報酬購買。”
雲栖:“……”
段星閣笑着看向雲栖,語氣演都不帶演的:“哎呀,這可是你拿的棉花糖,看來不付報酬不能走啊,這該怎麽辦呢,哥哥?”
雲栖抿了抿唇,看了一眼鏡頭後,舉起棉花糖擋在兩人面前,側頭吻了上去。
段星閣的眼睛明顯睜大了幾分,似乎有些驚訝雲栖的主動,但很快他便反客為主,扣着雲栖的後腦結結實實地吻了回去。
雲栖攥着棉花糖的手指明顯緊了緊,粉色愛心狀的棉花糖在鏡頭下微微顫抖,可無論怎麽抖,還是把重點部位遮得嚴嚴實實的。
觀衆們只能看到雲栖逐漸泛紅的耳根和段星閣帶着笑意的眼角,其他的一概看不清。
然而越是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樣子反倒越是勾人,彈幕被釣的全在嚎叫:
“啊啊啊啊我魂穿棉花糖!!”
“好澀,真的好澀誰懂啊啊啊”
“怎麽做到又純又澀的啊啊啊啊受不了了”
“這個顫抖真的太靈性了,比光明正大的親還要澀一百倍誰懂了啊啊”
“像是在鏡頭下堂而皇之的偷情”
觀衆們還不知道他們已經一語道破了兩人的狀态,等到一分鐘截止時,小機器人“滴”一聲響了:“謝謝回顧!”
完事推着他的棉花糖車走了,段星閣卻跟沒聽見一樣,摟着人繼續親,雲栖縱了他一會兒實在受不了了,一把将人推開,直接将棉花糖擋在了兩人中間,隔着雲朵一樣的糖瞪向對方。
段星閣看了他三秒後卻突然笑了,張嘴咬了一口,那心型的棉花糖立刻被他咬掉了一個角。
雲栖心下驀然一顫,像是自己的心髒也被人咬了一口一樣。
他連忙收回目光,拿着棉花糖故作鎮定地朝摩天輪走去,段星閣見狀只是笑,什麽也不說便跟了上去。
只是走到摩天輪腳下時,雲栖有了前車之鑒,一眼便看到了貼在角落裏的文字:“歡迎來到驚喜摩天輪,本項目的門票為:在最高點接吻十分鐘,如果不願接吻或者接吻不滿十分鐘的,摩天輪回一直懸空停滞,直至達成條件。”
雲栖頭皮一麻,反手把棉花糖塞在躍躍欲試的段星閣嘴裏,扭頭拉着人便走了。
兩人走了沒一會兒,竟然遙遙地看到了海岸,顯然已經出了游樂的核心區域。
“哥哥,這都過去快半小時了,咱倆一個還沒玩呢。”段星閣舉着棉花糖作勢要喂給雲栖,“再這麽下去咱倆晚上說不定該睡橋洞了。”
雲栖扭頭想躲卻沒躲過,只能蹙眉吃了一小口棉花糖。
他正準備說什麽,卻見遠處沿海的岸邊,有兩個類似滑梯一樣的設備,看起來像那種沖浪類游戲,雲栖于是随口道:“就那個吧。”
兩人走過去的時候卻看到洛光和白一鳴正站在門口吵架。
一看到他們兩人過來,白一鳴的眸色瞬間就亮了,他一把将擋在面前的洛光推到了一邊,興致勃勃道:“二位有空嗎?”
段星閣看了看他們倆又看了看兩人後面的游樂設施:“有,二位準備玩這個項目?這是幹什麽的?”
“知識競賽,原本我想跟他一較高下,誰知道同組之間不能比。我說那就算了,然後那破地方就不讓人走了。”白一鳴提起這事就來氣,“說我們已經開始了游戲不能中斷,但是又只有我們一組,游戲沒法結束,所以必須得再拉一組一起玩,拉不夠就一直卡着,完不成打卡任務。”
一聽到知識競賽,雲栖心下稍微放松了幾分:“門票是什麽?”
“好像贏的那組沒有門票,輸的那組……”白一鳴扭頭指了指遠處的滑梯,“從那上面滑下去……我覺得比起那些動不動就親嘴的強多了。”
雲栖扭頭看向段星閣:“玩嗎?”
“我都可以啊,聽哥哥的。”段星閣說完又補充道,“不過來都來了……”
雲栖點了點頭,顯然也贊同他的說法,沒等他說完便道:“那就一起玩吧。”
他話音剛落,負責這個項目的NPC便拿着東西出來,在四個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一人扣了一個類似健身手表的東西。
白一鳴忍不住道:“這是什麽?”
NPC道:“測謊儀。”
雲栖眉心一跳:“為什麽知識競賽還要戴測謊儀?”
NPC沒有解釋,只是按照流程講起了游戲規則:“本游戲為打擂搶答模式,兩組玩家中只有一組贏家。游戲開始前,四位玩家需要分組站在不同的滑梯上。”
“游戲開始後,玩家可以進行搶答,需要注意的是,為了保證各位玩家都能參與游戲,娛樂身心,所以一個組內,一個嘉賓最多只能連續答兩次題。該次數為單組計算,請各位嘉賓提前商量好對策,以免違規。”
“一道題被搶答後,如果沒有搶到問題的一方滑梯坡度上升一度,搶到問題卻選擇保持沉默的一方坡度也上升一度。如果回答違心,測謊儀響,那麽滑梯将會上升兩度。”
“如果搶答方沒有答出來,則該題順延,雙方都沒有答出來則問題作廢。游戲直到雙方回答夠二十個問題結束,最終坡度低的那一組為勝。”
“勝者獎勵:本次游戲無需門票。”
“敗者懲罰:滑梯扶手消失,根據坡度滑入海中。”
雲栖這才意識到原來那個滑梯是這麽用的,而且正常來說,知識競賽完全不需要佩戴什麽測謊儀,這游戲一看就又是什麽疑似坦白局的玩法,他一下子生了退意。
可NPC剛介紹完規則,他們身後的門便鎖上了,俨然一副玩不完游戲就不能離開的樣子。
雲栖沒法,只能故作鎮定地看向那兩個滑梯。
在衆人的注視下,NPC操縱着滑梯緩緩降落,直至水平且被海水淹沒。
雖然大家穿的都是涼鞋,但是考慮到涼鞋打滑起來更危險,最終還是赤着腳踩進了水池中,走到兩個滑梯的盡頭。
雲栖和段星閣站定後打量起來,發現滑梯的盡頭處左右都有扶手,扶手前方則安着一個按鈕,看起來是搶答器。
但整個滑梯并非一人使用,而是需要兩人并排站立,這也就意味着兩人要麽以極度不雅的姿态側身扶着各自側的扶手,要麽一手扶住扶手,一手牽住對方的手。
不過游戲剛剛開始,滑梯還算平緩,似乎暫時不用考慮這種問題。
而在游戲正式開始前,NPC終于道:“本游戲的所有問題都和玩家本身息息相關,所以請各位搶答前務必認真讀題,認清自己的內心後再做回答。”
“啊?!”白一鳴終于意識到了這游戲到底是幹嘛的,登時一副被騙了的模樣,“這怎麽能叫知識競賽?這和知識競賽有半毛錢關系嗎!”
“知識的定義無比廣泛,堪稱海納百川。嘉賓們可能知識面豐富到包羅萬象,可在此之前,如果一個人連自己都認不清,就算能将百科全書背下來,他也不算全知全能。所以,了解自己是有必要的。”那NPC說的冠冕堂皇的,差點把白一鳴氣暈。
“那麽,各位玩家沒有異議的話,游戲正式開始。”
他話音剛落,前面的大屏幕上便浮現了色彩,雖然心下可能有一萬個不願意,但衆人還是下意識把手放在了各自側的搶答按鈕上。
“請聽第一個問題,在場的四位玩家中,有您喜歡的人嗎?”
段星閣眼疾手快地一拍:“有。”
他話音剛落,洛光那邊的坡度一下子上升了一度,但誰都沒想到一度竟然有那麽多,白一鳴一個沒扶住差點滑下去,立刻眼疾手快地抱住了身旁的洛光,揚聲抱怨道:“說好的一度怎麽這麽高?”
言罷他忍不住估測了一下如果二十個問題平分可能帶來的高度,整個人立刻一激靈。
洛光看到他這幅反應,眼皮一跳,心說完了。
果不其然,下一個問題剛浮現,白一鳴看都沒看便直接拍下了按鈕,其他人甚至連題都還沒讀完。
“第二個問題,在您的幻想中,您最希望親吻對方的哪裏?”
前一個問題還是純情到不行的內容,誰也沒想到第二題就直接上強度了,白一鳴一看到內容瞬間蒙了,整個人都快冒煙了,半晌硬着頭皮道:“……我連親都不想親他,誰會想那種問題啊!”
可他話音剛落,手腕上的測謊儀便瞬間響了,被他死死抱着的洛光眸底露出了愕然的神色,連白一鳴自己都愣了一下。
下一秒兩人的滑梯突然拔地而起,直接升了兩度,白一鳴一個不慎差點順着直接滑下去,被洛光眼疾手快地抓住,他回過神後立刻紅了臉頰,當即此地無銀三百兩道:“這測謊儀有問題吧!”
洛光死死地抿着唇不願跟他一起丢人現眼,觀衆們見狀一下子樂不可支起來。
然而讓他們更樂不可支的還在後面,因為白一鳴沒能正确回答問題,按照規則問題順延,傳到雲栖和段星閣這邊。
段星閣聞主打一個誠實,見狀躍躍欲試,被雲栖眼疾手快地攔了下來。
然而段星閣不答,回答的便只能是他了。
衆人的視線随着段星閣一起齊刷刷地看向他,雲栖沉默了三秒,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平靜道:“……嘴唇。”
觀衆們一聽瞬間就坐不住了,連段星閣也震驚地看向雲栖,可下一秒,雲栖手腕上的測謊儀居然也跟着響了。
滑梯坡度随之上升,雲栖連忙扶住扶手,他是萬萬沒想到這破測謊儀居然這麽精準,一時間紅透了耳根,心中暗道早知如此不如不說。
彈幕震驚到愣了整整三秒才回過神:
“啊??還有高手??”
“啊啊啊啊啊所以說最想親的不是嘴對嗎?!那是哪裏!!如實招來啊啊啊”
“我大膽猜一個腹肌,直接開始斯哈”
“我覺得還是不夠大膽,為什麽不能再往下一點呢”
“啊啊啊啊好香啊啊啊啊受不了了!!”
“誰來救救星星哈哈哈哈孩子看起來快要忍不住了”
場上又響起了聲音:“鑒于在場的兩組都沒有回答出來第二個問題,游戲進度1/20。”
雲栖聞言臉上的熱意消了一些,他随之意識到了這個游戲的高妙之處,如果回答不夠二十個問題,他們就得在這一直耗着,根本完不成一天游玩過五個項目。
而且這測謊儀不知道節目組從哪弄的,準得吓人,所以他們必須得說真話。
對面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事,但礙于白一鳴嘴實在太硬了,這一次洛光硬是攔下了他自己上了。
“第三個問題,你上一次有接吻的沖動是在什麽時候?”
洛光搶了問題後卻突然保持了沉默。
白一鳴不滿道:“你不回答你搶什麽啊!”
洛光扭頭一言不發地看着他,目光在他一張一合的嘴唇上停留了兩秒,最終移開了視線:“我棄權。”
兩人的滑梯随之又升了一個度,白一鳴氣得想錘他。
問題順延,段星閣見狀無比誠實道:“剛剛。”
明明沒人問他具體是什麽時候,他偏要把雲栖說的話再重複一遍:“哥哥說想親我的時候。”
說着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雲栖一眼,雲栖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只不過泛紅的耳根暴露了他的羞赧。
接下來的幾個問題,兩個成年人一個仗着不要臉,一個仗着縱然害羞其他人也看不出來,因此在積分上一騎絕塵。
照這個速度下去,不用等到二十個問題問完,洛光兩人的滑梯就要到頂了。
白一鳴顫巍巍地扶着扶手,看都不敢看下面的海面一眼,更不用說滑下去了,他狠狠心咬咬牙,決定無論下一個問題是什麽,他都要認真回答。
于是梅開二度,為了搶答,大屏幕上的問題還沒放完,他便閉着眼拍了下去。
身邊人的呼吸明顯一滞,白一鳴有些奇怪地睜眼,卻見屏幕上寫着:“第八個問題,如果曾經他和現在的他同時站在你面前向你表白,你會選擇誰?”
“哎……?!”
白一鳴臉色爆紅,洛光一眼就看出了他想退縮的心情,當即警告道:“我勸你要麽閉嘴要麽說實話,再來兩度我可——”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白一鳴便面紅耳赤道:“……我都不選!”
“滴滴——”
測謊儀爆響,滑梯直接升到了最大坡度,兩人幾乎站不住,連吵架的心思都沒了,恨不得挂在扶手上,一時間相當狼狽。
問題繼續傳遞,輪到這邊時,由于段星閣過于誠實而且積極,剛剛已經連續回答了兩個問題,眼下只能由雲栖回答了。
段星閣看到這個問題時臉色便忍不住一沉,那股似曾相識的醋意再次在胸腔中彌漫開來。
如果是活生生的情敵也就算了,眼下結婚證都在手了,一百個情敵也不夠他看的。
可曾經的自己卻不一樣。
就像連白月光本人都不能戰勝曾經的他一樣,沒人能戰勝曾經的自己。
段星閣一時間酸得倒牙,卻還是控制不住地看向雲栖。
觀衆們之前沒聽過雲栖在段星閣面前說的玩笑話,自然十分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當他們看到段星閣那副神色時,彈幕就更歡樂了:
“哎喲喲,小狗吃醋了!!”
“有沒有一點出息啊星星,怎麽連自己的醋都吃!!”
“啊啊啊啊十八歲的男大甚至男高和現在事業有成的段總,我都替77難選!!”
“衆所周知,世界上最硬的東西其實是……嗯,我單方面替77選男大,不用謝我”
連旁邊兩個快掉到水裏的人都忍不住投來了視線,而在衆目睽睽之下,雲栖眼都不帶眨地給出了他的答案:“兩個都要。”
這一次測謊儀則沒有響。
這下子連段星閣都微微睜大了眼睛,他前一秒還處在難以言喻的酸意中,下一秒便聽到了這個消息,看向雲栖時滿眼都寫着震驚。
雲栖好整以暇地看向他,什麽都沒說,但段星閣還是從他的眉眼中讀出了他想說的話。
——無論哪一個階段的你我都喜歡,我不會舍棄任何一個。
他原來怎麽會天真又愚蠢地以為雲栖不愛他呢?
明明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比雲栖更愛他。
可如此純潔又美好的選擇,落在觀衆眼裏就變了味了,彈幕聞言瞬間樂開了花:
“啊啊啊啊77別太會了!!只有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就要都要!!”
“可是都要的話真的吃的下嗎,雲總不會被Do到話都說不出來吧”
“雲總:區區兩根”
“草,想看一點求而不得的小狗看到被未來自己do熟的老婆時,又醋又爽又心動的樣子”
“啊啊啊啊這搞得我好好奇星星一開始躍躍欲試的樣子,要是不到二十的77和現在的雲總站在他面前讓他選,他會怎麽選”
“星星:區區兩個老婆……(噴鼻血)”
兩人在前期的問答游戲中占盡優勢,只不過他們也不是次次都能回答得這麽順暢的,好在隔壁更不順暢。
等到二十個問題全部回答完時,隔壁的滑梯已經升到頂了。
白一鳴瑟瑟發抖地挂在洛光身上,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攥着扶手,眼都不敢睜。
雲栖和段星閣兩人也沒好到哪去,雖然滑梯的坡度沒那兩人的高,但稍有不慎也有沖到海裏去的可能。
好在游戲結束後,兩人以壓倒性的優勢取得了勝利,伴随着“滴”的一聲,他們腳下的滑梯緩緩降落。
而另一邊的氣氛就沒這麽平緩了:
“扶手還、還在嗎……我不敢看。”
“在。”
“真的嗎,真的……啊——!”
白一鳴話還沒說完,扶手驟然消失,兩人坐在滑梯上瞬間一塊滾了下去。
“啊啊啊啊!”
撞進大海中一瞬間浪花飛濺,段星閣見狀有些躍躍欲試,雲栖連忙一把拉住了他。
這地方任何一個項目都得兩人同時進行,他可不想玩這麽要命的項目。
白一鳴掙紮着從節目組圍出的海水中爬起來時,整個人已經徹底濕透了,然而他卻完全顧不上自己的體面問題,抓着被墊在自己身下的洛光的衣領就開罵:“都怪你什麽都不說!”
“什麽都不說只升一度。”洛光擦了把臉冷笑道,“你倒好,什麽都說了,還不如不說——”
“你——!”
眼看着兩人又要吵起來,雲栖火速扯着躍躍欲試的段星閣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臨走前NPC笑着給兩人蓋了個章:“歡迎下次再來。”
雲栖冷着臉在心中道:再也不會來了。
這地方看着可可愛愛,實則處處充滿殺機,玩了一處後更加深了雲栖的這種印象。
一時間他甚至感覺摩天輪那個親十分鐘都沒有那麽難以接受了。
兩人穿過跳樓機和過山車,雲栖正在旋轉木馬和摩天輪之間猶豫,一拐彎,突然看到了一處半開放的場地。
場地不小,其中有廚房有書房還有鋼琴室,看起來像是小孩子會喜歡的那種模拟過家家。
廚房裏放着各種蔬菜水果和肉類,就是看起來不太真,不知道是用什麽做的。
疑似書房的地方倒是正式了一點,書櫃裏放着書,桌子上放着筆墨紙硯,鋼琴室的鋼琴看起來也是真的。
總體看起來溫馨異常,相當無害。
雲栖見狀心說這次總不會出問題了吧,于是扯着還在眼巴巴看過山車的段星閣向那邊走去。
很湊巧的是,木聽風正被魚思危扯着站在那裏。
他看起來和段星閣一樣有別的偏好,但還是摘下墨鏡道:“以我的經驗來看,越是看似平平無奇的東西,越是暗藏殺機,你确定要試?”
魚思危聳了聳肩膀:“就是這樣的才刺激,不是嗎?”
說話間他看到了從另一側走來的兩人,立刻側了側頭揮手打招呼道:“二位,巧了。要一起玩嗎?”
雲栖聞言腳步驀然一頓,原因無他,這場景實在是有些似曾相識,方才他們倆似乎就是被白一鳴如此攔住的。
但相同的事應該不會再上演第二次吧?
而且玩什麽好像都一樣,于是他點了點頭,扯着段星閣走了過去。
段星閣本人舉可能是在家做飯洗衣服搞膩了,對這種過家家實在沒興趣,于是他跟雲栖不依不饒道:“玩完這個,哥哥得陪我去玩個刺激的。”
雲栖被他念的沒辦法只能答應。
段星閣從小就喜歡這些刺激的項目,他十一二歲的時候去游樂園,因為年紀不夠玩不了過山車,整整念了六七年,成人禮第三天就馬不停蹄地去了。
雲栖當時還在奇怪,照這小子的脾氣是怎麽忍到第三天的。
後來他才知道這小王八蛋純粹是害怕成人禮當晚幹的壞事暴露,第二天哪都沒敢去在家伺候雲栖,見雲栖一點沒發覺才松了口氣敢去游樂場的。
只不過當時段星閣見雲栖沒有絲毫反應時,松了口氣之餘,又有些小失落。
他有點說不好自己是期待雲栖沒發現,還是期待對方發現後狠狠地抽自己一頓。
可能兩者都有,但相較之下後者的期待感反而更強烈一些。
因為只有那樣雲栖才會直面他的感情,轉而不再将他僅僅視為弟弟。
或許如果那一晚雲栖沒睡得那麽着,一切說不定都會變得不一樣。
不過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如果,而且很快兩人也沒空沉浸在前塵往事中了。
因為他們四個剛一進去,一個穿着黑色西裝,戴着高禮帽的NPC便走了出來,很優雅地行了個脫帽禮:“歡迎各位玩家來到一二三木頭人。”
段星閣聞言立刻從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清醒了過來。
雲栖則是愣了一下後匪夷所思地想到:一二三木頭人不應該是那種場地寬闊空曠的地方嗎,這地方看起來擁擠十分,跟這游戲到底哪裏搭邊了?
觀衆們顯然也沒料到這地方竟然是玩這個的,彈幕瞬間多了起來。
這個木偶游戲可以說是節目組前期宣傳時的最大噱頭,此刻一出,彈幕自然瞬間就拉滿了。
這個疑似管家打扮的NPC和前面知識競賽的NPC一樣,似乎并未看出幾個人臉上的疑惑,而是盡職盡責地介紹起游戲規則:“本游戲一共兩輪,非小組之間對抗,而是小組內對抗。”
“四位玩家兩兩成組,通過抽簽方式決定第一輪扮演木偶的人選。”
“抽到木偶方的玩家,需要全權聽從本組另一位玩家的命令,如果木偶方出現推拒的動作,或者拒絕執行“主人”的命令,游戲結束。”
“第二輪時角色翻轉,規則不變。”
“最終判定标準為各位玩家扮演玩偶時的時間長短,同組內,時間長的一方勝利不用支付本游戲游戲門票,時間短的一方失敗,需要在下個游戲中支付雙倍門票。”
“各位沒有異議的話,抽簽開始。”
雖然嘴上這麽說,這位NPC卻壓根沒給衆人反應的機會,直接關了大門拿出了抽簽用的木盒。
雲栖突然從心底升起了一股熟悉的不詳的預感,這種預感讓他動作一頓,扭頭看向段星閣。
都不用他說話段星閣便知道他什麽意思:“哥哥想讓我先?行吧,我先就我先。”
說着他鎮定自若地伸手進去抽了一張,未曾想展開後上面寫着:“後手”兩個字。
雲栖呼吸一滞,擡眸看向對方,段星閣立刻露出了一個笑容:“真巧,那麽就請多指教了,木偶哥哥。”
旁邊的兩人比他們更早分出了勝負,魚思危很不幸地抽中了先手,他們打量了一下屋內的構造後,扭頭道:“二位想選客廳還是別的什麽地方?”
對于雲栖來說,這無異于問魚想選什麽烹饪方式烹饪自己,他完全不想選,于是把目光投向了段星閣。
他原本以為段星閣會選廚房或者鋼琴室,畢竟他在家最常做的事就是做飯,除此之外他小時候最喜歡幹的事就是跟雲栖撒嬌讓雲栖彈琴給他聽。
可最終段星閣卻道:“我想選書房……當然二位一個畫家一個作家,要是想用緊着你們用。”
“不了。”魚思危還沒開口,木聽風便罕見地搖了搖頭,“第一輪我們用客廳就好,第二輪要不要換再議。”
雲栖一時間有些拿不準段星閣在想什麽,待兩人在書房站定後,計時正式開始。
感受到雲栖警覺的目光後,段星閣輕笑了一下:“別那麽緊張哥哥,幫我研個墨吧。”
……這麽正常?
他越是正常反倒弄得雲栖越發警惕起來。
雲栖低頭研磨時,段星閣就坐在那張椅子上,撐着下巴看着他笑。
雲栖極力想忽視他的視線,段星閣偏偏要撩閑:“哥哥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學毛筆字的時候,你也是這麽給我研磨的。”
雲栖當然記得,只是下意識覺得段星閣接下來沒好話,便沒接茬。
可惜段星閣從不會委屈自己,見他雲栖不說話,他便自顧自地笑道:“我當時字寫的不好看,哥哥還要打我板子呢。”
此話一出,雲栖果真開了口為自己辯解:“那是因為你字寫的不好看嗎?分明是你的态度問題,不要說得跟我虐待你似的。”
“是是是,誰讓我不好好用功,挨板子是應該的。”段星閣笑着應了,“不過現在我的字倒是進步了不少,哥哥要不要試試?”
原來是在這等着他,雲栖抿了抿唇,看着硯臺中研好的墨沒接話,耳根忍不住發紅。
他以為段星閣是打算在他手心寫字,雖然羞惱卻也做好了準備,硬咬牙也是能堅持下去的。
段星閣慢條斯理地拿起毛筆,蘸滿了墨水後終于不緊不慢地開了口:“哥哥,轉過來。”
雲栖輕輕側身,做足了他會讓自己擡手順便把手套摘下來的準備。
可對方并內有,只是拎起毛筆道:“不要動,乖一點。”
雲栖愣了一下,比觀衆們的反應還要遲上幾分。一直到微涼的筆鋒落在他的鎖骨上時,整個人才驀然回神,愕然地睜大眼睛。
可他什麽也不能做,因為他現在的角色是“主人”的木偶,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親手教出來的人,用毛筆在他的鎖骨上寫下了三個字。
雲栖因為角度問題看不見,可他卻在冥冥之中意識到了那三個字是什麽。
——“段星閣”。
那是段星閣的簽名,就像是得到了新本子要寫名字一樣,段星閣也在他新獲得的木偶身上寫下了他的名字。
雲栖意識到這件事的一瞬間,突然感覺鎖骨燙得厲害,整個人從脊椎升起了一股麻意,渾身顫抖,那一刻,他好似真的成了專屬于某個人的木偶。
背對着鏡頭,在觀衆們看不到的地方,段星閣笑得燦爛,眼底卻帶着濃濃的占有欲和發暗的欲念。
他用口型比道:
“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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