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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 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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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報複

    由于要來海島上游玩, 雲栖穿得也有些單薄,雖然衣領處并不像先前他喜歡穿的那些衣服一樣那麽嚴密,但正常狀态下, 鎖骨并不能完全暴露出來。

    段星閣寫字時候是自己親自扒開那點衣襟寫的, 只是他寫完後, 為了防止墨水把衣襟弄髒, 他卻命令道:“自己扯着, 小心弄髒。”

    雲栖瞳孔一顫,卻不願意這麽早就認輸,于是整個人宛如燒着般擡手捏住了那點衣領, 不輕不重地往下扯着, 将鎖骨上印的那三個字徹徹底底地暴露在空氣中。

    兩人在鏡頭下互動那麽久, 直播間宛如卡了bug, 充斥着難以言喻的寧靜。

    讓雲栖沒想到的是,這個動作給他帶來的羞恥度遠超他的預期,就像是主動向主人展示印記的仆從一樣,地位倒錯的荒謬讓他幾乎不願意睜眼。

    而當筆墨差不多半幹時,觀衆們終于從那股震撼中回神, 發瘋的彈幕瞬間淹沒了整個直播間:

    “卧槽卧槽啊啊啊啊啊好好好,星星你小子也太會了啊啊啊”

    “明明什麽都沒做,怎麽能澀成這樣, 爸爸媽媽我受不了了啊啊啊”

    “這和自己動有什麽區別??啊??”

    “天吶, 誰懂, 我狠狠代入了隔壁劇情,就那種白天高高在上的雲總和星星兄友弟恭, 弟弟一直都很乖很聽話,突然有一天77半夜發現自己穿成了弟弟的x愛娃娃……”

    “啊啊啊啊啊老師別說了, 不寫何撩啊!!快拿起筆吧求您了嗚嗚嗚”

    彈幕一片鬼哭狼嚎之際,那點墨水終于幹涸在了雲栖的鎖骨上。

    段星閣滿意地點了點頭:“可以了,松手吧。”

    雲栖立刻松了手,然而衣領未能将那簽名完全蓋住,反而只遮了半邊,露出來半邊,反倒比起剛剛徹徹底底暴露在外的樣子多了幾分更加難以言喻的味道。

    段星閣見狀眼神一下子就變了,他垂眸斂了一下眸色,而後輕輕拍了拍腿:“坐上來。”

    意識到他的意思後雲栖瞳孔微震,不可思議地看着對方。

    偏偏段星閣還一臉無辜地看着他:“我只是想教哥哥寫字而已。”

    他的毛筆字分明還是雲栖教的,眼下卻要反過來教雲栖,而且還要把人抱到懷裏教。

    ……這小王八蛋是想倒反天罡不成?!

    雲栖突然生出了就這麽結束的念頭,可轉念又一想,段星閣的臉皮不知道比他厚多少倍,如果就這麽結束,等下肯定是輸,想都不用想。

    那點微不足道的好勝心又在此刻起了作用,雲栖咬了咬牙,冷着臉側身坐在了段星閣懷裏。

    相較之下,段星閣的笑容一下子真誠了許多,他頂着雲栖殺人的目光,擡手摟住了他的腰,仗着對方不敢反抗,側頭使勁親了一口,過足了嘴瘾。

    雲栖的腰本就細,眼下穿得單薄,被他這麽一摟,整個腰側幾乎都落在了他手裏,密密麻麻的燙意沿着腰線往上爬,燒得人忍不住顫抖。

    偏偏段星閣還在此刻命令道:“哥哥把手套摘了吧,不然小心等下沾上墨漬。”

    明明他現在處于掌控者的位置,卻偏要繼續喊哥哥,地位和稱呼的倒錯讓雲栖忍不住頭皮發麻。

    雲栖早就預料到必有這一遭等着自己,卻沒料到是在這種狀況下。

    瞪了段星閣一眼後,他抿着唇低頭摘下了自己的手套,被段星閣笑着接過放在了一邊。

    而後這小王八蛋便将蘸滿墨水的毛筆往他手裏一塞,親昵地握住了雲栖的右手。

    毫無隔閡的肌膚相親讓雲栖忍不住咬了咬下唇,指尖帶着幾不可見的顫抖。

    下一秒,段星閣攥着他的手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了兩個字。

    因為角度問題,觀衆們看不見他們倆到底寫了什麽,卻能看到雲栖逐漸睜大的眼睛和陡然紅透了的耳根。

    無數人于是被勾起了好奇心,紛紛在彈幕嚎叫起來,恨不得穿過屏幕爬到紙上看看他們寫的到底是什麽。

    不過很快段星閣便滿足了他們的訴求,他寫完後對雲栖命令道:“哥哥,念一下。”

    雲栖驀然扭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段星閣卻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怎麽,哥哥不願意?想認輸了?這還不到十分鐘呢,認輸得也太快了點吧。”

    雲栖一眼看過去頭皮發麻,面紅耳赤,半晌咬着牙道:“……哥哥。”

    雲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段星閣為什麽對這個稱呼如此耿耿于懷,難道這就是越是缺什麽越想要什麽嗎?

    雖然之前他也被半哄半騙地喊過幾聲,但觀衆們沒一次聽到過。

    彈幕原本以為會是老公什麽的稱呼,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一時間都驚呆了,回過神後彈幕直接炸成了一片:

    “啊???77喊得什麽?!”

    “我靠我靠,你小子倒反天罡!!”

    “啊啊啊啊啊星星也太會了,太會了!!”

    “大庭廣衆之下你都敢這麽欺負77,我都不敢想在床上得有多過分!!”

    “天吶天吶啊啊啊我要錄下來!!”

    “已經開始腦年齡錯位pa了,要是星星是哥哥,道德包袱絕對沒那麽強,現在兩人的小孩估計已經滿地跑了”

    “聲音太小了。”段星閣得寸進尺地笑道,“哥哥聽不見啊。”

    雲栖氣結,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在段星閣見好就收,而且他此刻的腦回路和彈幕出現了一些微妙的重合。

    “你說如果我要是真比哥哥大該多好……”段星閣親昵地把下巴放在雲栖的肩膀上,“下輩子我來當哥哥好不好?”

    雲栖心下微動,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下輩子我來當哥哥,為你遮風擋雨,讓你無憂無慮地長大。

    他心下一軟,面上卻故作鎮定:“你當哥哥?怕是又跑的不見人影。”

    段星閣一聽這話就笑了。

    他們心底都藏着一個坎,邁是邁過去了,但時不時還要拿出來說道說道。

    對于雲栖來說,那個坎是段星閣的不告而別,對于段星閣來說,那個坎是他年幼時的無能為力。

    “看來哥哥不願意讓我當哥哥,那我還是當點別的什麽吧。”段星閣也不惱,只是笑着攥着雲栖的手,在紙上又寫下了什麽。

    他第一個字沒寫完,雲栖便知道他要幹什麽,耳根一熱,當即掙紮起來,奈何這人的力氣跟座山一樣,只用一只手便足以壓制他。

    “又不是第一次喊了,別這麽害羞嘛。”段星閣帶着笑意吻了吻雲栖幾乎抿成一條線的嘴唇,低聲道,“念吧,哥哥。”

    雲栖忍無可忍地把毛筆往旁邊一扔:“不玩了。”

    “這麽快就不玩了?”段星閣故作訝異地挑了挑眉,“哥哥認輸認得也太快了點。”

    雲栖冷着臉刮了他一眼:“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言罷他直接從段星閣腿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他什麽都不用說,段星閣便立刻雙手舉高投降:“我錯了,哥哥待會兒可千萬要手下留情。”

    雲栖木着臉:“晚了。”

    言罷扭頭就走,打算去看看剩下兩個人游戲完成得怎麽樣了,有沒有換場地的想法,如果沒有那就好辦了。

    雲栖心底已經浮現了完整的計劃,就等着那兩個說不換場地了。

    段星閣跟着他出來,兩人看到客廳的情況時卻不由得一頓。

    木聽風正端着茶杯悠哉悠哉地喝茶,魚思危攥着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

    雲栖腳步一頓:“二位結束第一輪了嗎?”

    “沒有。”木聽風道,“我正在讓他登他的小號,他說密碼忘了,現在正在找。”

    段星閣不明所以:“小號?”

    “大作家小號多的是,記不清楚密碼也正常。”木聽風卻沒正面回答兩人的疑問,“二位結束了?”

    “第一輪結束了。”雲栖道,“來問問你們想不想換場地。”

    “不用。”木聽風似是看出了雲栖不想換的念頭,當即道,“就客廳就行。”

    魚思危聞言卻道:“書房裏還有紙和筆嗎?”

    雲栖道:“有。”

    “那我們拿點紙筆就行。”魚思危點了點頭,“用不着書房。”

    木聽風聞言眉心一跳:“大作家要紙筆幹什麽?打算臨陣創作?”

    “不是我要創作。”魚思危在手機上輸入了什麽,“而是我們偉大的木老師要創作,畢竟馬甲這種東西,也不能單單我自己掉吧?”

    雲栖讓段星閣去給他們拿紙筆了,眼下從兩人的對話中多少聽出了一點端倪,但又不是很明朗。

    魚思危說完便把手機拍在了桌子上:“你要的小號。”

    雲栖站得不算很近,瞟了一眼後發現那似乎是個微博賬號,粉絲數量還不少,只是看ID他并不怎麽認識這個人。

    不過他不認識不代表觀衆也不認識,彈幕看到那個ID後瞬間睜大了眼睛:

    “??卧槽,米今老師?啊???”

    “誰啊?”

    “某著名同人圈大觸文手,熱衷于冷門cp,黃雯寫的極具藝術色彩,不過前幾年淨網後開始洗心革面,圈內的老藝術家了,只不過每次我爬牆都能和老師嗑成對家,草”

    “這兩年更新頻率不是很高,之前我記得他一直在嗑繪麗,前一段時間寫過一篇星雲同人,有那麽一丢丢黃吧,然後被皎粉舉報鎖文了,之後就一直沒更新……天殺的舉報狗!”

    “???太太竟在我身邊,這又黃又暴力的文風和他本人的出版文風完全不像啊,草”

    “不是,等等,他們倆之前不是完全不熟嗎,怎麽突然開始扒對方馬甲了??”

    連稍有了解的觀衆都有些弄不清楚他們倆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更不用說雲栖了。

    待段星閣把紙筆遞給兩人後,雲栖雖然有些好奇,但沒有随意窺探別人隐私的愛好,便拉着人直接回了書房。

    方才段星閣用過的那根毛筆此刻還沒幹,雲栖拿起毛筆往椅子上一坐,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人。

    這個動作使得他的衣領被肩膀帶的往上了一點,原本能看到一半字的簽名,此刻只剩下了一點邊角,看起來倒像是某種墨色的紋身。

    黑色的墨痕和白色的衣領形成了巨大的對比,前一秒還是被人簽下名姓的人偶,下一秒那股居高臨下的氣勢便再一次回籠了。

    段星閣最看不得的就是雲栖這幅模樣,呼吸頓了一下後瞬間急促起來,面上故作鎮定地笑道:“雲總有什麽吩咐?”

    雲栖好似沒看出他的狀态一樣,只是夾着毛筆垂眸道:“把衣服撩起來。”

    觀衆們聞言瞬間睜大了眼睛,一時間坐在屏幕前也不敢呼吸了。

    段星閣卻沒有一點被命令的局促感,聞言直接掀起了上衣,露出了線條分明的精壯腹肌。

    觀衆們一下子看直了眼,其實莫說是觀衆了,就連雲栖見狀都被恍了一下神。

    回過神後為了掩飾,他下意識舔了舔嘴角,可就是這個不經意的動作暴露了他更深層次的想法,段星閣幾乎是瞬間就想明白了雲栖之前想親的是哪,頓了一下後嘴角忍不住上揚。

    不過他的笑并未能維持多久,因為下一秒雲栖便拎着毛筆落在了他的腹肌上。

    微涼的狼毫柔軟中帶着說不出的感覺,落在腹肌上的一瞬間,段星閣便驀然屏住了呼吸,核心不由自主地收緊。

    雲栖見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嘲諷道:“這才到哪,段總便受不住了?”

    和段星閣方才在他鎖骨上寫字不同,這個角度段星閣倒是能看清雲栖寫了什麽。

    對方沒有像他一樣簽下名字,而是只寫了“星星”兩個字。

    這看似沒有段星閣剛剛簽名那麽狹昵,貌似是雲栖手下留情了。

    然而只有兩人清楚,幼時的昵稱在此刻落在這種地方,帶來的倒錯感和莫名的背德感到底有多強。

    段星閣小腹繃得幾乎要燒着了,偏偏雲栖見狀還上手摸了兩把。

    段星閣頭皮發麻間,嘴上卻還能笑得出來:“原本以為哥哥會寫什麽,沒想到只有這些。”

    面對他的挑釁,雲栖動作一頓:“你想讓我寫什麽?”

    “不如就寫……”雲栖顯然低估了段星閣的不要臉程度,“星星是哥哥的小狗。”

    他不要臉雲栖卻還要,聞言呼吸一滞,忍無可忍地瞪了他一眼。

    彈幕一聽這個立刻坐不住了,整個直播間嚎叫成了一片:

    “啊啊啊啊啊星星是哥哥的小狗”

    “太澀了太澀了啊啊啊啊”

    “77:你是人偶還是我是人偶?”

    “擦擦擦,兩個人帶入人偶文學果然是不一樣的感覺,77就是那種咬着牙一動不動裝作自己只是個人偶,星星要是真的穿成老婆的x愛娃娃,絕對會在震驚過後裝無辜,然後趁老婆不注意來個大的”

    “哦莫哦莫,在床上,居高臨下地扯着項圈讓沒有感情的人偶do自己,按照頻率像用按摩x一樣,下一秒卻被不聽話的人偶猝不及防地頂出了眼淚”

    “朋友們這裏不是法外之地,如果寫請擴寫,私聊發我審閱一下”

    雲栖意識到以正常的方式絕對不可能撬開段星閣那張比城牆還厚的臉皮,一時間攥着毛筆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了。

    不過電光石火間,剛剛魚思危和木聽風的舉措倒是給了他一點提示,于是雲栖當機立斷道:“把你手機拿出來,讓我看看你的浏覽記錄。”

    雲栖只是随口一說,段星閣的反應卻離奇的大,下意識道:“不行!”

    此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雲栖見狀忍不住眯了眯眼,段星閣自己可能也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什麽,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清了清嗓子後一言不發地杵在那兒。

    于是第二輪開始了不到十分鐘便結束了,這個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驚呆了的觀衆過了很長時間才回神:

    “???你小子手機裏有什麽?!”

    “卧槽我好好奇,好奇死了!!”

    “讓我康康讓我康康!!”

    “你小子不會背着老婆偷偷學習吧?這麽想進步?”

    “怎麽學?去星雲超話鏡像翻轉學嗎?”

    “cao,麻煩正主離cp粉的生活遠一點!”

    游戲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結束,段星閣在游戲開始前放的豪言壯語都成了廢話,輸得一敗塗地。

    雲栖心底的疑慮達到了一個巅峰,腦海中瞬間劃過了許多可能,其中就有很久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那篇情書體同人文。

    兩人從書房出來時,客廳的兩人已經交換了角色,但是看起來離游戲結束還有一定時間。

    這次魚思危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上玩着手機,木聽風則面無表情地正在畫着什麽。

    二人見狀好奇地看了一眼,只能說

    知名畫家不愧是知名畫家,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了兩個身着裙裝的女人。

    兩人似乎正在跳舞,只是其中一人的四肢上卻帶着鐐铐,鐐铐上拴着繩子,宛如提線木偶般神情陰郁地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女人。

    那表情陰郁得和眼下的木聽風差不多一個程度。

    雲栖并不認識她們,但不難猜出應該是動漫或者小說中的兩個角色。

    這其實是某個熱血番中的女主和其中人氣最高的女反派,二人的人氣相當高,cp熱度也異常之高,按理來說百合cp攻受沒那麽分明,可她們倆的cp粉卻因為一個攻受問題掐得風生水起。

    雲栖不懂這些,但觀賞了全程的觀衆們顯然比他懂得多了,此刻彈幕已經樂開了花:

    “捏媽誰能想到魚老師是繪麗的米太太,而木大佬是麗繪超話的K大啊!”

    “對家見面分外眼紅”

    “草,我說他們彼此之間怎麽這麽熟悉,原來是對家!”

    “我都沒認出來K老師……天吶,果然最懂你的一定是你的仇人”

    “《線下被對家逼着畫逆cp是什麽感受》”

    “樂子人狂喜哈哈哈哈”

    眼看着木聽風越畫表情越沉,但整幅畫離成品還有一定距離,這人估計還得再受一會兒折磨,雲栖眉心一跳,蓋完章後拉着段星閣便走了。

    雲栖贏了游戲自然心情愉悅,只是一時的愉悅之下,他卻忘了段星閣下一輪游戲要付雙倍門票的事。

    而到了摩天輪下,一聽到因為航拍機事故,沒法跟上去拍攝,彈幕們怨聲載道之際,雲栖則是立刻拉着段星閣坐上了包廂,根本沒來得及聽規則介紹。

    因此一直等到兩人坐到摩天輪最高處,打算完成任務時,他們才在空中包廂的語音中第一次聽到了完整的摩天輪規則:

    “玩家段星閣 在上局游戲中失敗,本次需要付雙倍門票,親吻時間翻倍;玩家雲栖在上局游戲中成功,正常支付門票,最終加權時間為十五分鐘,從玩家接觸開始計時。”

    ……明明是段星閣輸了,這和他有什麽關系?

    雲栖一時間匪夷所思,但坐在他對面的小混蛋聞言顯然很高興,笑得酒窩都出來了。

    雲栖心下一緊,尚未做好準備便被人欺身壓了上來,眼下漸進黃昏,落日的餘晖剛好籠罩在兩人身上。

    觀衆們跟着鏡頭一起在摩天輪下嚎叫,卻只能看到兩人接吻,看不清他們接吻的細節,一時間嚎叫聲更大了。

    雲栖睫毛微顫,但一想到鏡頭不在,便想要主動一點回應,未曾想剛伸出舌頭,卻被人扣着後腦壓了下來。

    包廂空間不是很大,段星閣動作幅度一大,艙體便微妙地晃動了一下,惹得雲栖心頭一緊,一時間什麽都不敢做了。

    可規定的時長不是說胡話的,呼吸問題先不說,但就維持一個姿勢十五分鐘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雲栖半邊身子都被段星閣壓麻了,頭皮發麻間實在受不了,咬着牙推了推身上人:“……胳膊麻了。”

    很平常的一句話,他說出來卻不知為何有些羞恥,好似眼下不止是簡簡單單的接吻,以至于他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未曾想越是這樣反倒越像床笫私語,段星閣聞言呼吸一滞,回過神後順勢在他身邊坐下,側身扣着人的腰摟在懷裏,親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那咱們中場休息一會,哪麻了,我給哥哥揉揉?”

    說着他動作輕柔地給雲栖揉起了肩膀,嘴唇卻沒舍得移開,反而有一搭沒一搭地吻着對方的嘴角。

    雲栖卻還惦記着剩下的項目,深吸了幾口氣後開口道:“不用……繼續吧。”

    說着他微微閉上了眼,如此姿态倒像是在主動索吻,而無論原因是什麽,事實似乎确實如此。

    段星閣見狀眸色一暗,什麽也沒說,當即摟着人再次吻了上來,這次他一點緩沖都沒有便直接把舌尖探進去壓着對方摩挲。

    之前兩人不是沒親過,當着鏡頭都親了不止一次。

    可這次的時間卻實在是太長,雲栖只感覺舌頭都快被人吮化了,而且從他們這個高度能俯瞰整個小島,可光的反射是雙向的,這樣就意味着在小島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能看到他們兩人的身影。

    想到這裏,羞恥感立刻開始随着時間成倍增加。

    等到十五分鐘終于結束時,雲栖整個人都快被親虛脫了,但段星閣就跟吸他陽氣的男狐貍精一樣,眼底亮的宛如盛了星光。

    “我聽說……在摩天輪最高點上接吻就能永遠在一起。”段星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道,“哥哥相信嗎?”

    雲栖從不信這些稀奇古怪的傳聞,可這一次他看着段星閣一眨不眨的眸子,突然說不出否定的話了。

    因為任務的達成,語音“滴”了一聲後,包廂緊跟着準備啓動。

    兩人即将從最高點下去的那一瞬間,雲栖忍不住開口道:“……嗯。”

    看着段星閣一下子笑起來的眼眸,雲栖忍不住想讓他再高興一點:“我信,就算是下輩子,我們也會永遠在一起。”

    段星閣果不其然抱了上來,雲栖擡手摟住他,剛想調侃他別又掉眼淚了,卻聽他埋在自己的頸窩中悶聲道:“這輩子就承諾我的事,不能等到下輩子,哥哥不能哄我。”

    雲栖陡然升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心虛感,搭在段星閣肩膀上良久才道:“……不哄你。”

    “嗯。”段星閣牽着雲栖的手放在自己臉側蹭了蹭,而後擡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笑,“誰哄人誰就是小狗。”

    明明是平平無奇甚至有些像撒嬌的話,雲栖卻後背一麻,硬是從對方的話中聽出了一點威脅的感覺。

    ……應該是他的錯覺,段星閣再怎麽瘋也不至于這麽變态吧。

    兩人從摩天輪上下來後,段星閣一下子沒了剛剛的模樣。仿佛方才一切都只是雲栖的錯覺。

    他嚷嚷着要玩刺激一點的項目,恨不得挂在雲栖身上撒嬌,雲栖看他确實可憐,于是忍不住答應了。

    于是兩人從過山車一路玩到跳樓機,從跳樓機上下來的時候,雲栖深刻意識到了什麽叫色子頭上一把刀。

    不過無論過程如何,好在還是趕在天黑之前把五個項目的章給集夠了。

    等到雲栖二人走到島中間的小花園時,其他人基本上也到了。

    主持人早早地等在那裏,一一查閱了衆人的手冊。

    “看來各位都按時完成了任務,可喜可賀。”主持人笑道,“無人需要接受懲罰,今晚大家都将入住我們的樂園城堡,一起享用盛宴,恭喜大家。”

    “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預告一下,我們明後兩天的活動為——樂園話劇。”

    “該活動需要各位嘉賓發散思維,在經典的基礎上進行故事新編,以話劇的形式展現出對愛情的認識。明天是排練時間,後天則是正式演出的時間。”

    “最終我們将以不記名投票的方式進行排名,前三名可以獲得我們的異國雙人游,第一名更可以獲得三期神秘禮品。”

    “由于我們需要為大家連夜修改道具和服裝,所以大家需要在今晚抽簽決定劇本,并且試穿一下相應的服裝。”

    說着他拿出了抽簽用的盒子,見沒人願意做第一個,謝安德作為新人自告奮勇道:“那就我們先來吧。”

    明皎見狀似乎蹙了蹙眉,不過等到他回神時,謝安德已經抽了出來,也不知道紙條上寫了什麽,他看了後只是挑了挑眉道:“羅密歐與朱麗葉,不錯的題材。”

    聽到內容還算正常後,其他人都松了口氣。

    不過正當大家以為只有西方故事時,魚思危一抽,看着紙張上的內容念道:“都道是金玉良緣,俺只念木石前盟。”

    “紅樓夢哎!”白一鳴驚喜道,“我還是喜歡咱們國家的故事,祈禱我能抽到——”

    他話還沒說完,洛光便把抽出來的紙條遞到了他面前,只見上面寫着:“大朗,吃藥了。”

    白一鳴表情空白了幾秒,震驚道:“你什麽手氣啊?!怎麽人家都是佳偶天成,到我們這就是武大郎和潘金蓮了?”

    洛光表情凝重地搖了搖頭:“你再看。”

    白一鳴蹙眉看下去,只見紙條右下方用小字寫着:“飾演角色:潘金蓮西門慶(抽簽者扮演後者)”。

    ……這特麽還不如潘金蓮和武大郎。

    而這一次雲栖到沒有繼承他一貫不怎麽好的運氣,他伸進箱子中随便摸了一個,抽出來一看,只見書簽一樣的紙條上寫着的話語,正常得讓人有些意外:“小美人魚的身體化作了泡沫,但她的靈魂得到了自由。

    飾演角色:王子小美人魚(抽簽者飾演後者)”。

    段星閣湊過來,見狀卻嘆氣:“海的女兒啊……怎麽不是白雪公主。”

    其他人不知道段星閣這話從何而來,雲栖卻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怎麽,你想演魔鏡還是演七個小矮人?”

    段星閣見狀露出了一個笑容,一點都不帶掩飾的:“我演什麽不重要,主要是想看哥哥穿裙子……當然魚尾也不錯。”

    雲栖直接把簽砸在了他懷裏。

    不過很快段星閣就不失落了,因為晚飯後,衆人按照主持人的要求來到節目組準備的話劇城堡中試衣服。

    分給他們兩人的試衣間中,除了各種禮服外,正中央赫然是一個巨大的泳池,泳池旁的架子上挂着一條流光溢彩的魚尾和一件天藍色的漸變禮裙。

    鏡頭沒有跟進來,雲栖見狀腳步驀然一頓,段星閣的興致一下子便高漲了,扭頭對雲栖笑道:“哥哥是想試裙子還是魚尾?”

    那魚尾流光溢彩,嚴密度應該不錯,上半身雖然什麽也沒有,但比起裙子,雲栖沉默了良久還是道:“……魚尾。”

    段星閣看起來很想幫忙,卻被雲栖硬生生趕到了隔壁換他該換的衣服,而後他一個人從架子上取下那條魚尾。

    那魚尾看起來簡單,不過穿起來倒是需要廢一點力氣。

    等到雲栖穿好後,他才意識到為什麽要在更衣室放一個泳池,原因無他,實在是這魚尾又長又繁雜,拖在地面上皺巴得根本展不開。

    于是他只得下了泳池,魚尾瞬間在池水展開,璀璨的鱗片好似星光般在水面上熠熠生輝。

    而當段星閣換好衣服出來時,看到的就是美到讓他窒息的一幕。

    那人雪白光潔的脊背在池水上美的驚心動魄,淺藍色的魚鱗在水池中若隐若現,對面偌大的落地鏡中,照出那條人魚驚世的容顏,可對方的眉眼間冷淡異常,透着股非人的绮麗。

    更要命的是,對方略顯蒼白的鎖骨上卻印着黑色的簽名,在鏡子中格外顯眼。

    ……這幅樣子不像是什麽美人魚,倒像是從實驗室跑出來的海妖,縱然已經回歸了大海,危險而绮麗的他卻還是帶着所有者的标志,任哪個人類看了都會意識到這條人魚是有主的,一切就像是他那無論如何也擦不掉的過去。

    這種突然升起的荒謬想法和真正的童話故事根本不沾邊,卻讓段星閣頭皮一麻,興奮得瞳孔忍不住收縮。

    雲栖并不覺得自己好看,只是覺得段星閣可能會想看自己穿上的效果,所以才在池水中等他。

    雲栖隔着鏡子看到從自己身後走出來的段星閣時,對方穿着華貴的禮服,像是真正的王子一樣彬彬有禮,可當他擡眸看到段星閣的那雙眼睛時,瞬間便就不那麽覺得了。

    段星閣隔着鏡子直勾勾地和他對視,看得雲栖心下發毛,那眼神完全不像什麽王子,倒像是看到了寶物而勢在必得的海盜。

    “哥哥,哦不對,或許現在應該叫……”雲栖睫毛微顫,看着那人衣冠楚楚地走到他身後,緩緩蹲下,擡手滿意地拂過他鎖骨上的那行簽名,宛如惡魔一般低語道,“我的小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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