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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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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3 章

    這麽想着, 柳瑟從榻上起身,袅娜行至蘇清妤跟前,一雙美眸在她渾身上下打量, 仿佛在欣賞一件美妙的珍品。

    “陸夫人的皮膚很白皙, 不愛穿紅衣, 可惜了。”柳瑟塗抹着豔色蔻丹的指尖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又從下巴滑至她的肩膀。

    蘇清妤被她這一舉動弄得有些不自在,冰涼的指尖與敏感細嫩的肌膚碰觸, 引起一陣顫栗。

    柳瑟鳳眸睃着她, 指背輕撫她的臉頰, “其實你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 驚慌失措時像是一頭無辜的小鹿。”

    蘇清妤從來不曾被女人這般撫摸過,只覺得很奇怪很別扭, 又莫名地心跳加速起來,直到耳邊傳來她戲谑的聲音:“說說吧,你與你夫君房事的時候, 可曾流露出這樣的神色?”

    蘇清妤面上一尬,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地問她這種事情,正不知所措之際, 柳瑟忽然将她往榻上一推, 而後傾身而上。

    蘇清妤徹底被她鬧紅了臉,太陽穴也一抽一抽地疼, “柳瑟姑娘, 你自重一些。”說完這句她只覺得氛圍更加古怪起來。

    柳瑟指尖緩緩下滑, 停在她束衣腰帶上, 聲音柔媚得令人骨酥:“女人,在床上得風情萬種, 才能讓男人欲.仙欲.死……”

    蘇清妤被她的舉動驚得渾身僵硬,哪裏還顧得了聽她說什麽,只擔心她真要對她一些什麽出格的舉動出來。

    好在,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柳瑟突然從她身上起來,随後将一物什丢到她的身旁,笑得媚惑,“看看。”

    蘇清妤看了一眼那東西,是一本冊子。和她之前給她的那本畫冊有點類似,她心一咯噔,不情不願地打開一看,果不其然,又是那淫/穢的東西。

    這柳瑟到底從哪裏找來那麽多邪物,還一點都不避諱人。

    “多翻幾頁,我要知道你與你夫君是哪一種。”柳瑟身子往旁一歪,笑盈盈地說。

    蘇清妤的額角又開始一抽一抽地疼,心撲通撲通亂跳,在她炯炯的雙目下,她不得一頁一頁的翻起來,最後停在中間的頁面,擡眸看了眼柳瑟,眼裏有着難以掩飾的窘迫。

    柳瑟瞟了眼畫冊,畫上男女在床上,而且還穿着衣服,“是這種?”

    蘇清妤指背抵着唇間,下巴微不可察地點了下,滿臉羞窘。

    柳瑟美眸中不由得掠過抹驚訝,“不脫衣服?”

    蘇清妤尴尬地搖了搖頭,她并不喜歡與人裸.裎相對,只覺得十分難為情。

    柳瑟心中震驚無比,呆了好片刻才回過神。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眼前這女子真讓她長了見識。

    “怪不得你夫君會去找別的女人,換做是我,我也出去拈花惹草。”柳瑟忍不住道,語氣并無嘲諷,只是帶着些許感慨,她倒是有些同情陸文旻了。真是可憐的男人吶。

    蘇清妤這會兒只恨不得有塊牆讓她避進去,哪裏還有臉去反駁她的話語。

    柳瑟忽然想到什麽,鳳眸閃過精光,“你和傅大人不會也是這般吧?”

    對上柳瑟淩厲的雙眸,蘇清妤瞳孔一縮,下意識地回了句:“怎……怎麽會?”

    她和他根本什麽都沒發生過,被柳瑟突然這麽一問,蘇清妤又羞又驚。

    柳瑟正在思考她話裏的意思,忽又聽她道:“柳瑟姑娘,這些事我并非一定要回答你吧。”蘇清妤語氣有些重,有種被觸及隐私的不悅。

    蘇清妤想到她與傅清玄暧昧不清的關系,便不願意告訴她自己和傅清玄之間的事,她一定是故意刺探的。

    柳瑟見她沉了臉色,于是見好就收,嬌笑道:“好,我不問了。”

    蘇清妤剛要松一口氣,就聽柳瑟道:“我們今日來學另外的東西。”

    蘇清妤一口氣瞬間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傅清玄從書房出來,從底下人那裏聽聞蘇清妤去了柳瑟的住處,便徑往海棠院而來。到了海棠院,卻見屋門緊閉,四周無人,裏面隐隐傳來壓抑的呻/吟聲,從聲音判斷是那個女人的,傅清玄腳步一頓。

    後背突然有一股力壓過來,蘇清妤感覺自己的雙腿猛地撕扯開,疼得她面色慘白,額冒冷汗。

    蘇清妤自小受各種規矩束縛,一舉一動都講究端莊,哪裏會将雙腿這樣拉開,光想想自己此刻的姿勢,她便羞恥欲死了,偏偏柳瑟還覺得不夠,又将她往下壓了下,蘇清妤只覺得自己雙腿快要扯成一條直線了。

    身體似火灼燒般疼痛難忍,蘇清妤黛眉蹙颦,忍不住開口求饒:“柳瑟姑娘,可不可以不練這個?”

    柳瑟拿起戒尺在她腰上不輕不重地打了下,“這點苦也吃不得?”

    蘇清妤倒不是吃不得苦,就是覺得這樣的姿勢太羞恥,她不知道學這個有什麽用處,她咬緊下唇,強撐着搖t搖欲墜的身體。

    柳瑟拿着戒尺又拍了拍她微微彎曲的膝蓋,“你的身體其實很柔軟,只不過之前沒練過略顯僵硬。”柳瑟在她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聲音媚而蠱惑道:“身體太僵硬,男人是不喜歡的。”

    蘇清妤腦海中閃過畫冊中的一頁,男人将女人的一條腿折到頭頂處,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雙頰緋紅,心中甚是排斥。

    不喜歡便不喜歡吧。她為何非要把身體練柔軟了去讨好男人?他們怎麽不把身體連柔軟了來讨好她?蘇清妤氣得失去了理智,心裏恨恨地想,可是卻不敢說出來,怕柳瑟不高興更加折磨她。

    “行了,放下來吧。”柳瑟見她身體不停地顫抖,唇都沒了血色,擔心她暈過去,便道。

    蘇清妤像是得到了釋令,連忙将搭在榻圍欄的腿放下來,雙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

    蘇清妤坐在榻上,氣喘籲籲,本以為柳瑟能就此放過她,不想她剛歇了一會兒,水都沒能喝一口,又被柳瑟叫了起來。

    這次卻是要教她走路。

    蘇清妤自小學習的禮儀告訴她,走路應當輕行緩步,規矩端雅,行路時裙風不起,佩玉不吟,方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可柳瑟要她學的卻是那妖妖妖嬈的步調,走一下腰肢就要扭動兩下,宛如水蛇一般,偶爾還要回眸顧盼,佯裝留情。

    蘇清妤平生所學都是禮義廉恥,女誡女規,在柳瑟這裏通通成了沒用的擺設,她只覺得頭都快要炸開了。

    蘇清妤學不來她的姿态,板板正正地走了兩步,換來的是腰肢和臀部都挨了下戒尺。

    蘇清妤一個顫栗,眼淚差點激了出來。

    吳峰來到海棠院時,看到映入眼簾的情形,懷疑自己有些眼瞎。

    他定了定神,又看去一眼。

    他沒看錯,站在門旁邊的人的确是他家大人,白衣勝雪,長發如墨,他長身玉立于太陽底下,整個人被太陽的光芒籠罩着,神聖而光潔,仿佛仙人降世。

    只是這仙人卻在行偷窺之事?

    不對,“偷窺”二字不可用來形容大人。

    吳峰不知如何是好,不敢上前,又有事禀報,只能愣在原地輕咳了下。

    聽到身後的聲響,傅清玄回眸看了他一眼,眼裏未曾顯露任何的情緒,若無其事地轉身離去。

    “走。”行至吳峰身邊時,他淡淡地道了句。

    吳峰緊随其後,見他步履沉穩,行動間寬袖輕拂,如輕雲蔽月,如流風回雪。只是似乎透着一股凜凜寒氣。

    * * *

    蘇清妤被吳峰帶到書房時,傅清玄依舊坐在案前,她并不知道他去過海棠院,只當他一直在處理政務。

    吳峰退了出去,并掩上了房門。

    蘇清妤站在屋門口,猶豫不前,直到傅清玄朝她投來視線,她才往前走了幾步。她的雙腿疼得厲害,走路有些打顫,她盡力在他面前不露出任何破綻,只是她再努力,走路的姿勢也免不了有些僵硬別扭。

    “大人喚我前來有事麽?”蘇清妤已經盡可能地平心靜氣,可望向他的眼眸仍舊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怨氣。

    她如今正在氣頭上,無法理智地去思考任何問題,在她看來,柳瑟是受他指使才讓她做那些事情的,他從頭到尾都在戲弄她,而她竟然還因為他昨夜溫柔體貼的舉動時不時地患得患失,想東想西。

    蘇清妤說完話就低下了頭,只見她雲鬟不整,面似梨花慘白,一看便知被柳瑟折磨得不淺。

    傅清玄沉了眸子,先前讓她去學伺候人不過是一時興起的想法。怎麽說呢,他從未要求這個女人伺候他,但她太自以為是,總以為他對她心懷不軌,他才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過後他倒是忘了這事,他并不知曉柳瑟會這麽對她,也不需要她學柳瑟的模樣,那只會讓他頭很疼。

    她只需要繼續當她的陸夫人即可。

    “從今往後,你不必再跟着柳瑟學任何東西了。”

    蘇清妤一怔,驀然擡起眼眸,他的目光似月華般溫潤清雅,卻又透着若隐若現的清冷疏離。

    蘇清妤松了一口氣,可又不明所以,這人為什麽突然又改變了主意?正疑惑着,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呆愣當場。

    “你回陸家吧,以後也不必再來紅苑了。”

    他的聲音很冷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淡。

    蘇清妤置于小腹前的手不覺垂下,而後緩緩緊捏成拳,“大人這是什麽意思?”隐忍許久,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問,讓她失落的并不是他的話,而是他的态度,明明先前還好好的,為何眨眼之間卻變得如此冷漠,還要趕她走?

    蘇清妤的質問讓傅清玄略感驚訝,他以為她會求之不得,面露歡喜。

    “怎麽,陸夫人還想要繼續留在紅苑……”

    他無視她的怒氣,悠然地端起一旁的茶,淺呷一口,仿佛對于她的去留根本沒有任何所謂。

    他的話仿佛冰錐一般刺入她的心髒,寒意與疼痛并存,令她身體不自覺地輕輕顫抖起來,“這樣戲弄人很有意思麽?”

    她問,連兩片唇瓣也微顫着。

    “戲弄?”傅清玄像是聽不明白她的話,眼裏流露出一絲疑惑,而後又莞爾一笑,道:“陸夫人既然要這麽想,那就是吧。”

    蘇清妤目光盯着他唇邊那抹溫柔的笑容,心裏一陣擰疼。她不懂他,她真的完全不懂他,不懂他在想什麽,不懂他為何對自己忽冷忽熱,時好時壞。

    “還舍不得走?”傅清玄笑裏已經帶了些許不耐煩。

    蘇清妤一口氣險些上不去,差點忍不住拿起就近的東西狠狠地砸到他身上,然而殘留的理智迫使她定在原地一動不動,她拼命地讓自己冷靜下來,等能夠思考之後,她才面色平靜地問了句:“大人,您之前說的那些話可還有作數?”

    盡管十分生氣,她也不忘兩人之間的利益關系。

    “自然作數。”對于此事,傅清玄從來沒想過反悔,他略一沉思,為了避免以後她再做出委身于人的舉動,又補道:“陸夫人,本相之前說,欲與你繼續來往,并非要你以色侍人,本相亦從來不想要得到你的身體,你大可放心。”

    雖然心中很清楚他對自己的身體并無興趣,但由他主動提起,蘇清妤免不了惱羞成怒,只是氣到極點之後她反而平靜下來。

    “妾身明白了,以後妾身斷不會做出一些讓首相大人誤會的舉動。”蘇清妤說完不再看他的神情,轉身快步離去,連身體的不适也被她忽略了去。

    直到出了門口,離開了他的視線,才覺得酸痛的雙腿無法承受她的速度,不由得扶着一旁的廊住停下腳步。急喘了幾下後,她感覺好些,才提着沉重的步伐繼續往房間走去。

    回到屋裏,蘇清妤整個人像是被卸去了全部力氣,一個踉跄,跌坐在椅子上。

    守在屋子裏的元冬見此情形,連忙上前,“小姐,您這是怎麽了?身子不舒服?”

    蘇清妤搖了搖頭,視線始終盯着地上,她怕元冬看到她此刻的失魂落魄,“元冬,收拾東西,我們即刻離去。”

    元冬被她的樣子吓到,也不敢問她為何,應了聲“是”後就趕緊去收拾東西了。

    吳峰走進書房的時候,傅清玄已經離了書案,立于身後的博古架旁,手上執着一卷竹簡。

    “她走了?”傅清玄沒回頭,有些漫不經心地問。

    “是的。大人。”吳峰目光盯着他挺拔的背影,回。

    “嗯。”傅清玄淡聲應,便沒再說什麽。

    傅清玄始終背對着他,吳峰無法看清他此刻的神色,卻莫名地覺得他的背影有些落寞清冷。

    * * *

    回到陸家,回到自己的院子,蘇清妤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內心卻産生一股說不上來的陌生之感,有一瞬間,她不想踏進屋門,只想掉頭離去。

    蘇清妤深吸一口氣後,跨進了門檻。被陸老太太安排監視她的那幾名丫鬟已經不在,除了她和元冬,并無其他人。

    蘇清妤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環顧屋內,只覺得有股空蕩蕩的冷清感。坐了一會兒,張嬷嬷來傳話了,陸老太太讓她過去一趟。

    這些天蘇清妤常常出門,雖說有定西侯夫人在身後支持着她,陸老太太不好像先前那樣折騰她,但心裏的怨氣卻一日多過一日。聽說她回了府,心裏只恨不得立刻把她叫到跟前申饬一頓,好解她心中的郁氣。

    蘇清妤到了陸老太太的院子,只見陸老太太已經端坐在廳堂的太師椅上,神色冷峻地等候着她。

    蘇清妤還沒踏進門,就已經感受到了陸老太太的怒火,她一臉鎮定地上前,給她行禮問t安。

    “給我跪下。”陸老太太二話不說便直接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蘇清妤看到桌上還放着家法板,臉色微變,在陸老太太的瞪視下,緩緩跪了下去,“母親,兒媳犯了什麽錯?”她語氣淡定地問,臉上卻明顯有着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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