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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沈姚華進內室換了一身衣服出來, 看到蘇清妤和蕭嫣然坐在窗旁邊的竹榻上,只顧着眼睛瞪眼睛,也不說一句話。
“你們二人被定住身子了麽?”沈姚華戲笑道, 而後坐到兩人旁邊的花藤小椅上, 拿起茶, 準備喝。
蘇清妤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沒說話。
蕭嫣然臉上的不高興之色絲毫不掩飾,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蘇清妤, “今日本郡主出門一定是沒看黃歷。”因為陸老太太的事, 蕭嫣然又看蘇清妤不順眼了。
沈姚華怕蘇清妤心裏不舒服, 一口茶還沒喝就趕忙放下, 打圓場,“你們二人一定很有緣。”這兩人待在一起, 她真是半刻都不能松懈。
“誰跟她有緣啊?”蕭嫣然一臉嫌棄,“自己的家事都沒處理好,就跑出來晃悠。”
蘇清妤臉色微僵, 心中有些不愉快,雖然不曾表現出來,卻也不想像之前那般去刻意殷勤讨好她。
蕭嫣然見她一語不發, 神色淡淡的, 不像之前那般和顏悅色地對她,本來只是裝裝樣子, 這下卻是真生氣了。
沈姚華眉眼一沉, 斥責:“嫣然, 你能不能別這般。”這兩位都是她的好友, 偏偏一位看不順眼另一位,另一位又沉默得讓人心疼。
蕭嫣然委屈得很, “你就只會說我,怎麽不說她?”
沈姚華嘴角一緊,“我說她什麽?不是你一直在找茬?”
蕭嫣然當然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可她驕縱慣了,便覺得周圍人都應該讓着她,寵着她,一遇到不順心的也就只會在別人身上尋問題。
“對對對,什麽都是本郡主的錯,她一點錯都沒有,行了吧。”蕭嫣然氣得雙眸通紅,說着又恨恨地瞪了眼蘇清妤,“裝模作樣,裝可憐,就會讓華姐姐心疼你。”
蘇清妤明明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卻落得個裝模作樣裝可憐的罪名,這實在令人瞠目結舌。
蘇清妤不知該如何應付蕭嫣然的無理取鬧,一時間如坐針氈,如芒刺背,略一猶豫後,起身道:“華姐姐,要不我今日就先回去吧。”
蕭嫣然哪裏肯放,抓住她的衣袖,“你不準走,你把話給本郡主說清楚,不然別人還以為是本郡主趕的你。”
沈姚華被她氣昏了頭,揚起身就往她臉上打了一巴掌。
蕭嫣然僵住,不可思議地捂住臉,“華姐姐,你竟然為了她打我?”
蘇清妤也吓了一跳,蕭嫣然乃是秦王愛女,這一巴掌可謂非同小可,她正想安慰蕭嫣然,卻見她如同孩童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頓時呆若木雞。
蘇清妤回過神來,不安地看了眼沈姚華,見她神色淡定,一點都不吃驚,頓時恍悟,看來蕭嫣然這種事之前沒少做,她心中的憂慮稍減。
沈姚華端起自己的茶把蘇清妤拽出了屋子,然後悠哉悠哉地坐在蕭嫣然方才坐的藤條搖椅上飲茶。
蘇清妤坐在她旁邊的竹椅上,時不時回頭看眼屋內。
屋裏頭的蕭嫣然依舊在大哭大鬧,頭上的簪子被她拔下來,扔了一地,盡管鬧成這樣,她也沒把自己的侍女叫進去。
蘇請妤想到她的侍女,環顧庭院,發現她躲在那棵高大的梧桐樹後,仿佛很怕被人發現似的,唇角微微一動。
“華姐姐,真的不必管郡主麽?”蘇清妤終究還是和蕭嫣然不是太熟,她擔心事情鬧大。
沈姚華冷冷地瞟了眼屋內,“不必管她,她自己哭夠了就消停了。”
盡管沈姚華說得十分淡定,蘇清妤仍舊有些放心不下。
沈姚華瞥見她神色惴惴不安,想了想,開口詢問:“你方才不是有話要與我說?”
蘇清妤定了定神,回:“定西侯夫人前日到訪,在我婆婆面前替我說了好些話,又讓我常常到她府中做客,你知道的,定西侯夫人的兄長是我夫君的恩師,陸老太太自然要賣她面子,我這次出門便用了去拜訪定西侯夫人的借口,我婆婆也不好說什麽。”說起此事,蘇清妤心情才暢快了些。
見她臉上有了笑容,沈姚華也就放了心,打趣道:“原來是找了定西侯夫人這麽一個靠山。”
蘇清妤笑了笑,忽然瞥見院門口走進來一雙人影,大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小的是個五六歲的男童,兩人穿着錦衣華服,模樣都十分俊秀白皙,仿佛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不過二人臉上衣服上全是泥巴,仿佛泥地裏滾過似的,小的手上還提着幾只用草繩串起來的田雞。
這二人正是沈姚華的夫君與兒子。
蘇清妤往沈姚華那邊看去,她的臉色很不好,眼裏射出火光,偏偏那二人還沒發覺,你往我臉上抹一點泥,我往你衣裳蹭一點泥,嘻嘻哈哈,有說有笑。
“啪”的一聲,沈姚華放下茶,抄起廊柱旁邊的掃帚,呵斥:“阿郎!”
這時那年輕男子終于感到不妙,笑容一滞,在沈姚華沖向他時,丢下兒子,拔腿就跑。
“都多大人了,還弄得滿身泥巴,不怕人恥笑!”
男子一邊倉惶躲閃,一邊解釋:“夫人,這實在不怪我,是小郎頑皮,非要去農田裏抓田雞,他被牧童的牛撞進了田溝裏,我為了救他,也跌了下去。”
男童看到母親兇悍的模樣,瞬間忘了他父親的叮囑,“母親,父親他說謊,是他想吃田雞t,才帶孩兒去田裏抓田雞的,也是他為了抓田雞不小心将孩兒撞到田溝裏的。”
沈姚華瞬間更加生氣,一掃帚打在他的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俊秀的臉變得無比扭曲。
男子沒想到自家兒子出賣了他,氣得跳腳,“夫人,是你兒子說謊!”
男童急吼吼地:“不對,母親,是父親說謊!”
蘇清妤面色平靜地看着在院子裏追逐的那對男女,這樣的情形已然發生過無數次,她早已經見怪不怪。
沈姚華的夫君名叫慕良臣,他的父親是名游俠,母親是商戶之女。慕良臣比沈姚華小三歲,二人的親事是他們二人的父親在一次醉酒後定下來。
沈父和慕父是至交,一次兩人喝多了,沈父抱怨自己三歲的女兒性情頑劣不堪,恐将來嫁不出去,彼時慕父的妻子即将生産,慕父便道若他妻子生的是小子,便讓兒子娶了他女兒,沈父同意了,後來慕父的妻子果真生了個兒子。
三歲的沈姚華聽說自己有了個小夫君,屁颠屁颠地跑去看,一幫大人逗她,問她要不要慕良臣做她的夫君,沈姚華見慕良臣生得粉雕玉琢似的,只把他當做了會說話會動的娃娃,心愛得很,便點點頭,整日小夫君小夫君地叫。
後來慕良臣會走路會說話了,也一直跟随在沈姚華屁股後面,對她唯命是從。
兩家人見他們二人關系好,就真把親事定下來了。
慕良臣十八歲那年,他的父母把他送到沈府當了上門女婿,他們二人則浪跡天涯,快活潇灑去了。
沈姚華每每與蘇清妤提起當年那些事,便後悔得咬牙切齒。
在沈姚華眼中,慕良臣文不成武不就,貓憎狗嫌,除了一張臉實在俊秀,其餘一無是處。
不過,蘇清妤覺得他還是有一處好的地方,那便是小郎一直由他帶。只是近來沈姚華有些犯愁,只因小郎越來越像慕良臣,即将往着貓憎狗嫌那條道奔去。
“你給我站住,還敢給我跑!”
慕良臣的父親是個俠客,作為他的兒子,慕良臣畢竟還真有點功夫,跑起來仿佛會飛似的,沈姚華有些難追上他。
“我就跑,夫人,你抓不到我。”
別看慕良臣現在笑嘻嘻的,等被沈姚華抓到,只怕就笑不出來了。蘇清妤曾經親眼見過沈姚華将他揍哭過,是真的揍哭。堂堂七尺兒郎,一邊躲在牆角邊哭一邊發誓要休了沈姚華。
休了沈姚華這句話聽得人耳朵都快長繭子了,可至今仍舊沒能實現,也不知道他是太怕沈姚華,還是別的什麽原因,蘇清妤也不知曉,不過她覺得這對夫妻挺有趣的,她和陸文旻一直相敬如賓,有時候會令人覺得無趣。
蘇清妤正看着熱鬧,突然注意到屋內的哭聲聽不到了,她一扭頭,就看見蕭嫣然蓬頭垢面,趴在門口,一邊抹眼淚一邊看熱鬧呢,嘴裏還嘟囔着打得好,不由一愣,而後心中十分好笑。
這蕭郡主其實也是個妙人。
沈姚華最終還是抓到了慕良臣,不過因為蘇清妤和蕭嫣然都在的緣故,她終究還是給他留了一點顏面,只讓他帶着兒子去洗澡換衣。
慕良臣帶着兒子走後,沈姚華回到了蘇清妤身邊。
蕭嫣然手扶着門框,低着頭,一邊晃動身子,一邊用腳尖去踢門檻。
“還哭麽?”沈姚華好笑道。
蕭嫣然眼眶鼻子哭得紅通通的,聽了沈姚華的話,瞬間委屈無比,偏偏又哭不出來了,“你們就不能哄一下本郡主麽?”只要哄一下她,她便就有臺階下了,結果這兩人都當沒事人似的,完全不理會她,可惡得很。
蘇清妤與沈姚華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語滞的感覺。
* * *
蘇清妤臨走前,請沈姚華幫她與蕭嫣然說一下蘇迎雪的事,沈姚華同意了。
剛坐上轎子,蘇清妤就禁不住有些犯困,便靠着轎壁昏昏欲睡起來。昨夜她翻來覆去直至四更天左右才睡下,又在沈府折騰了一番,只覺得精神實在萎靡不振,與沈姚華告別時,她一直是強撐着精神。
元冬比蘇清妤好不到哪去,小姐昨夜留宿紅苑,還與傅大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是傳了出去,那可就是天塌下來了不得的事,她心中本惶惶不安,偏偏與她睡在一間屋子裏的紅豆又一直刺探小姐和傅大人之間的事,弄得她慌張不已,就怕不小心說錯了話,她昨夜幾乎一宿沒睡,剛上轎子沒多久就打起盹兒來。
主仆二人就這麽昏睡了一路,直到回了陸家,精神才好一些。
回到院子裏,蘇清妤看了眼垂頭喪氣的元冬,關心道:“元冬,你可是不舒服?”
蘇清妤與她朝夕相處,她但凡有一點異樣都逃不過她的眼底,她平日裏可是十分鬧騰,可自從昨日開始,她的話就很少,也很少笑,常常擰着眉頭。
元冬怕她擔心,立刻露出一笑臉,“小姐,奴婢很好,您別擔心。”
元冬是擔憂她和傅清玄的事被人知曉,但她又不能說出來,另外她還有點擔心鄭蓁的丫鬟小紅的安慰,這件事她也不能與小姐說,她家小姐最近遭遇了太多事情,說了徒添她的煩惱。
蘇清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若有心事,可與我說。”
元冬連忙點點頭。
蘇清妤心底不由得嘆氣,至于為什麽嘆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近來總是如此,說着又不覺在心底嘆了聲。
* * *
轉眼就來到了蹴鞠會這日,這日碧空澄澈,萬裏無雲,是個宜出行游玩的好時節。
昨日沈姚華來信,說蕭嫣然同意她帶蘇迎雪前去莊園,蘇清妤看到信後,就将此消息送到了臨猗坊,與蘇迎雪約了見面的時間。
蘇迎雪姍姍來遲,等她從轎子裏緩緩走出來,蘇清妤差一點沒認出她這位妹妹。
她穿了襲镂金絲百花軟羅裙,發挽高髻,臉也精心描繪過,少了幾分嬌俏可人,多了幾分妖嬈豔冶。
“姐姐,你怎麽這般看着我是覺得我今日的裝扮很奇怪?”蘇迎雪手裏撚着羅帕,指甲上塗着色澤鮮豔的蔻丹,應該是今日剛剛塗抹上去的。
“沒有,你今日很美。”蘇清妤不吝啬地誇贊道,看着她這般樣子,蘇清妤暗忖自己今日的打扮是否太素淡了些?
蘇清妤讓人新作的衣裳還未送到府中,她平日裏穿的衣服她嫌過于繁重,色澤不夠鮮豔,挑來挑去最後挑了一身白色繡花羅裙,為了襯衣服,頭上也只簪了幾朵珠花以及兩根白玉簪子,雖輕便了些,卻過于素雅。
不過,一個蹴鞠會而已,應該無需太過隆重。
蘇迎雪這番打扮,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兩人正說着話,忽然聽到一陣齊整的腳步聲,扭頭看去,塵土飛揚,遮天蔽日,旗幟獵獵中,一隊人馬正浩浩蕩蕩往他們這邊而來,甚是壯觀。
蘇清妤與蘇迎雪擔心塵土弄髒衣發,連忙上馬車躲避,卻都禁不住掀開窗帷去看。
隊伍漸近,領頭的是一隊騎兵,坐在馬上的将士彪悍魁梧,神色冷峻,看之令人生畏。緊接着是又是一排步兵,身穿盔甲,腰配長刀,盔甲在日光的照射下,閃閃奪目,緊接着就看到一架寶輿。如同衆星拱月一般,被護擁在中間,寶輿雕龍刻鳳、嵌以各種各樣金飾,垂着流蘇珍珠瑪瑙等的輕紗中隐隐可見一位華貴莊重的貴婦人,她的身旁坐着一黃衣孩童。
這樣的排場也就只有皇帝才有。
蘇清妤已然猜到那兩人的身份,心中驚訝,沒想到皇帝與太後也來看蹴鞠。
“姐姐,那寶輿裏坐的是皇帝和太後吧?”蘇迎雪不确定地問,神色透着激動。
蘇清妤沒有聽見她的話,她的視線已然被緊随其後的一乘八人擡,朱幡皂蓋的轎子所吸引,這轎子一看便知不是一般官員能坐的,只是窗帷垂落,看不到裏面情形。
“姐姐,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話?”蘇迎雪拍了拍蘇清妤的肩頭。
蘇清妤回過神來,神色有些不自在,“你方才說了什麽?”
“你方才看什麽呢?那般專注。”蘇迎雪面含嗔意,“我是問你,那寶輿裏坐着的是不是小皇t帝和太後娘娘?”
蘇清妤收斂神思,正色:“想來是了。”
蘇迎雪目光定定落在蘇清妤的臉上,猶豫了下,忽作神秘之色,極其好小聲地說:“姐姐,你可聽說過太後娘娘與傅大人的一段傳聞?”
蘇清妤平放于膝上的左手指尖微動,她驀然放下窗帷,車廂內頓時陷入一片昏暗。
“迎雪,你都聽說了什麽?”蘇清妤沉着眸子問。
蘇迎雪只是随口一說,不想蘇清妤如此嚴肅,頓時有些心虛,“就是有一次我受邀參加一場私宴,兩名官員喝得酩酊大醉後竊竊私語……說太後娘娘鐘情于傅大人,有一次在傅大人給小皇帝講學時,小皇帝睡着了,她偷偷将他帶到隔壁的小閣裏……嗯,就在裏面……”
她很擔心被人聽到,幾乎是湊到蘇清妤耳邊說的。後面的話她實在不敢說出口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臉,蘇清妤氣得差點沒一巴掌打過去,好歹保持了理智,明白蘇迎雪也只是傳他人所說之話,“這些事你可曾與人說過?”
蘇迎雪見蘇清妤似乎有些動怒,連忙道:“姐姐,你當我傻啊,這些話我怎敢與她人說,你是我親姐姐,我信任你,才說的。”
蘇清妤此刻心裏不受用,也懶得去追究蘇迎雪說這些話的目的。那些官員真是可恨得很,說傅清玄把持權柄,頤指公卿便算了,竟還編排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仿佛他們親眼所見似的,真應了柳瑟所說的那些話,一群酒囊飯袋,屍位素餐,除了一張搬弄是非的嘴,一點有利于百姓社稷的事都不曾做過。
也怪不得傅清玄與柳瑟說無妨,他年紀輕輕便身處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至高之位,惹人注目,也惹人豔羨嫉恨,自然就會有一些不好的聲音傳出。坊間關于他的傳聞,各種各樣的都有,他若每一個都要去計較去處理,豈不是分身乏力?
“這些都是胡說八道的,沒有一點根據,以後這件事你千萬別再與人說了,被人聽見,是殺頭的大罪。”
此刻,連蘇清妤自己都沒有發覺,聽到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她竟然會那麽氣憤,就像是當時的柳瑟一樣。
等過後再回想此事,她莫名地驚出一身冷汗,暗忖自己怎麽也學着柳瑟替傅清玄打抱不平起來。要知道當初自己聽到那些關于他如何玩弄權術的不好傳聞時,她都深以為然。與傅清玄相處了一段時間,她也沒覺得此人良善,是個為國為民的賢相,為何她會在聽到蘇迎雪所說的事後,一口認定這是謠言并非真實,難不成她這是在無形之中被傅清玄那光風霁月,楚楚谡谡的表象給蒙蔽了雙目?
當然,那些都是過後的反思,此刻她依舊憤憤不平。
蘇迎雪聽了蘇清妤的話,心裏也有些怕,“姐姐,你放心,我以後再不說了,可是……”她頓住。
蘇清妤皺眉,惱她故意賣關子,“可是什麽?”
蘇迎雪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姐姐你為何這般激動?仿佛很替傅大人不平似的?”
蘇清妤面色微僵,卻冷靜地回:“我怎會是為了他?我是怕你說的這些話被人聽了去。”
蘇迎雪嘆氣,“姐姐,你又不肯說真話了,其實我說這些話也是想告訴姐姐,傅大人位高權重,豐神俊美,有很多女子鐘情于她,哪怕是身處高位的貴婦也有可能觊觎他,姐姐既然于他有了一番境遇,為何不牢牢抓住此機會?以免他投入她人的懷抱。我自從入了臨猗坊,見了那麽多的人與事,也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生在世,短短幾十載,轉眼即逝,又兼苦多樂少,何必再用那些無形的倫理綱常來拘束自己?及時行樂方是正道。”
蘇清妤聽完蘇迎雪一番長篇大論,只覺得頭隐隐作痛,她說來說去都是要她攀附傅清玄這棵大樹,好讓她這位妹妹也能夠在大樹底下乘涼。
“你和傅大人年少時不是傾心于對方麽?你怎麽不抓住此機會?”蘇清妤被她說煩了,說話便有些不客氣了。
蘇迎雪被她說得心中尴尬,她當她不想麽?怪只怪她的計劃沒能成功,便宜了蘇清妤,想來傅清玄應當知道是她下得藥了,也不知曉他會不會怪罪于她,她已經無臉再去找他。
這時,馬車外頭傳來“叩叩”兩聲,蘇清妤心中一驚,忙掀開窗帷看出去,見是沈姚華,才知虛驚一場。
“妤兒,你們怎麽還在馬車裏,進去了。”
沈姚華道。
蘇清妤點點頭,外頭除了沈姚華,已無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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